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综]放下那个古人! 作者:文绎 文案: 江天说:“瓷锤!放开那个古人!让我来!” 仙、魔、地府皆有势力的江家,江三姑奶奶一向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某年的某一天偷了一坛珍贵至极的美酒,为了避免目睹哥哥江老爷愤怒的样子立刻离家出走……修上乘仙家剑道的西门吹雪怎样对决紫禁之巅?具有神通的唐僧怎样带着相识已久的齐天大圣西行取经?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爱情战争 欢喜冤家 无限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天、灵感、封佛儿 ┃ 配角:卓局长、苗封 ┃ 其它:救古人,快穿。 ☆、第一章   万丈悬崖上,八角沉香亭中坐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透过虾米须的竹帘看着山下人来人往。   老者坐在先秦风格的坐具上,高有十五厘米左右,一米见方如同茶几,上铺织锦坐垫。老者倚着一旁的小几,黝黑油亮的小几上放着一只用寸大明珠掏空做的杯子,道:“跟我去江府。”   少年捧酒侍立,道:“遵命。”   “你知道是那个江府吗?”   “是龙虎山副教主姜天师府上?”   少年心中过弹幕:姜天师、男,千余岁、本为张陵后裔、入赘□□山黑凤道人姜氏姑娘,故而改姓姜。和老祖张道陵一样,天文地理河图洛书无不通晓,善用幻术,允文允武,龙虎山上第一人,因为入赘改姓所以只能当副教主。可惜姜姑娘是东北妖精,太个性,逼的他只能入赘,若不是入赘他定是教主。   老者摇摇头“不是。”   “是控制呆湾儒释道三教的鬼王蒋二爷吗?”蒋大爷选择俗世争权夺利,蒋二爷选择修行啊修行可惜啥也没修出来,修行死了时候还是恋恋不舍的继续修行,最终成了个鬼王。带着秃子那些死掉的兵卒逐渐修行成人,盘剥控制三教的庙宇道场,其实也就是消息灵通点,能拿贡品受香火。挺废物!   老者微微一笑:“他应当来拜见我。”   少年微微有些疑惑,问道:“是吞月道人降大姑?”火狐成精降大姑,修炼了一颗朱红色内丹,跟落宝金钱似的,特别猛,要不是她落人宝物之后不杀人不夺宝,否则早就被杀了。   “也不是。”老者端起小几上明珠杯,啜饮一口杯中翠绿色的酒液:“江府人丁不旺,声名少有人知,位高权重但鲜有亲戚往来走动。你这一辈的孩子没听说过十分正常。”   少年垂首道:“是。”唉唉唉唉祖宗啊您不是骗我吧哪有这么个江府啊?   “你去写帖子。”   “是。”少年心说:您的朋友为什么让我去写帖子啊祖宗!模仿您的口吻和字体很累的我什么时候才能到年龄出去游历啊……   江府坐拥山林,房舍以仙家法术依山势而建。山不高而青,水不深而秀,花不多而艳,竹不密而屏。   江府人丁不旺,只有老爷江翰并夫人石氏,以及江三姑奶奶住在这儿。大姑奶奶并二姑奶奶都不在此处居住。   所说老爷,只因为是一家之主又业已成婚、身居高位,故而尊称,实际上江老爷可是个斯文俊秀一表人才的翩翩美少年,两条剑眉浓淡适宜,一双丹凤眼似笑不笑,眉心一点胭脂痣,瑶鼻朱唇,纤瘦高挑的身材穿着广袖长袍,颇有些不胜衣裳的魏晋之风。头戴天帝钦赐的白玉冠,用一只西天莲池中荷花所化的金荷花簪住,两面腰测佩戴着两个香囊下缀玉禁步,走起路来香风袅袅,环佩叮当。   江翰倚在书案上捧着南华经细细看来,一旁侍女红袖在香炉中放上一枚十香丸后悄然离开,他娴静的听着弟子说:“回老爷,封家老爷下帖。”   淡淡道:“念。”   “奉江贤弟足下,久不通函,至以为念。海天在望,不尽依依。 ”   江翰淡淡的嗯了一声,弟子登时息声。江翰心说:又有事来要我拿主意了,你分明是仙界封家的子孙,为何比魔界封家更为圆滑呢?   他左手拿着书,右手随手提起紫竹笔,在徐工砚中舔饱浓墨,在花筏上写:“封兄愁思别况,佳期愈短。扫席置羹,奉无字以待兄。临书仓卒,不尽欲言。”写完之后放下笔,继续看书。   弟子恭谨上前,拿起花筏轻轻吹干,封入信函盖上朱漆印,派人送去封家。   过了一会,江翰放下书,缓步走出屋子,用缩地成寸的功夫,眨眼睛来到三妹所居的莫愁湖旁凤凰台上。   他那一点都不可爱的三妹在平滑如镜湛蓝深邃的莫愁湖旁架了一口大铁锅,两个仆妇在忙忙碌碌的煮酸菜鱼,四个漂亮丫鬟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话。众人连忙行礼:“老爷。”   江翰瞥了一眼锅里的鱼,这才松了口气,只是虽然是莫愁湖中的鱼,却只是一尾放养的草鱼而已,淡淡一挥手,踏水而去。   莫愁湖虽然不大,却是在半山腰上的深湖,湖水湛蓝、湖面上常有白烟,鱼虾繁盛、湖面却始终平滑如镜。   山石高耸,细水盘流。上有楼台殿阁,下有水榭凉亭,左右是爬山转角,超手游廊。玉砌铜镶,花石为路,山虎爬墙,藤萝绕树。玉带桥竹拦护岸,月牙河碧水沉流,一望无边,恰似“水晶世界”,大有“仙府之风”。   江天泛舟莫愁湖,一身红裳黑裙身上蜷着一只黑猫,躺在船头喝酒。看江翰来了,站起身,万福:“哥哥~”   江翰面带春风微微一笑,柔声道:“三妹,你这几日生活的可好?有什么消遣快事?想要什物吗?别总是喝酒。”   江天连忙盛了一杯酒双手捧上,笑道:“哥哥请~”   堵住你的嘴巴啦!烦死人了!我喝酒又不碍修行,你又不是养不起!娘希匹!   江翰大为开心,眉心胭脂痣都透出可爱来了,端过酒杯一饮而尽,早就把劝妹妹喝酒的事放在脑后了。“封府老爷过几天要过来做客。”   江天笑嘻嘻的丢下酒勺抹抹嘴巴:“丰胸来了叫我做什么?”   江翰似乎没听出来她心中所想的歧义,挨着江天坐在船头,举动间一片叮当玉响,道:“夫人回娘家去了,酒宴至上,你得出来露一面。我与封兄通家之好,没有叫女眷避而不见的道理。”   江天老大不乐意,哼了一声:“又要盛装打扮,又要摆出一副神采姝秀,进止闲暇,容色端丽的样子。”   江翰轻轻搂住她肩膀,耐心无限的柔声哄道:“三妹~宴席上我与你好酒喝。”   江天哂笑道:“什么样的好酒我没喝过?什么样的酒,值得我盛装华服陪侍哥哥?”   江天轻轻一笑,道:“无字酒。”   “无字酒?”江天跳起来,惊喜道:“清凉殿用凡间独一无二的蟠桃灵根所结的果子榨出桃汁,用这桃汁淋蒸香糯米,用伏神、白芷、糯米调制的酒曲来发酵,酿好之后封在地下,设下聚灵阵存一百年。   整一百年之后的三月初三起出来,当天选江南刚掐下来的整株茵陈泡在酒里,泡到八月十五当天,把茵陈虑出来,酒色变得翠绿可爱,倒在白玉杯中绿如翡翠毫无杂质,轻轻一晃,挂杯,才拿十坛出来卖。最能败心火、解肝毒,对修行也大有裨益的无字酒?真的?你买到了?”   江天微微汗颜:“三妹,真是熟知天下名酒。”   ……三日之后。……   老者身穿鹤氅手拿羽扇,带着少年驾云而来,早有管家在门口翘首以盼,连忙施礼之后迎入府中。   江翰听得弟子来报,照样缩地成寸从书房到二门上迎接,对老者稽首:“封兄!小弟未曾远迎,请见谅!”   老者稽首还礼:“江贤弟言重了。”   少年随着他施礼。心说你们江府未免太藏匿名声了我翻遍了最近几百年的史籍才从只言片语中发现江家的存在,藏的真是严密,露出一点点的几件事是‘改朝换代’‘宗教纠纷’‘平息修仙修魔者大战’‘西方入侵反击战’。   江翰打量这少年,少年面如淡金色,气度沉稳道法浑厚。他看了两眼,便道:“封兄请~”   “主人翁请~”虽然老者须发皆白,江翰貌若少女,他二人却是同辈人,又身份地位相当。   来到正堂‘三丈堂’中,盛宴已经设下,有词为赞:屏开孔雀,褥隐芙蓉。盘堆异果奇珍,瓶插金花翠叶。炉焚兽炭,香袅龙涎。白玉碟高堆麟脯,紫金壶满贮琼浆。梨园子弟,簇捧着凤管鸾箫;内院歌姬,紧按定银筝象板。进酒佳人双洛浦,分香侍女两姮娥。正是:两行珠翠列阶前,一派笙歌临坐上。   “封兄请上座。”   “主人翁请上座。”   二人再三推让,这才分宾主落座,少年则站在老者身后。   江翰一双丹凤眼似笑不笑的看着少年,问道:“封兄,这位少年郎好遵礼,只是不知他姓甚名谁,为何不入座。”   老者便道:“此乃老朽第四子的长孙,名叫佛儿。佛儿,还不谢座。”   封佛儿这才上前一步,稽首道:“多谢江老爷。”他忍不住觉得好笑,心说您都是老爷一辈了为何不留些胡须呢?颌下无胡看起来有些男生女相,可不显得威严。转念又一想,江家老爷何须威严压人呢,忍不住觉得其实是自己好笑。   江翰微微一笑,很和气的说:“不必客气,我与封兄通家之好,你在我面前不必拘束。”说罢,一旁有千娇百媚的侍女引着封佛儿坐在老者下首,又有两名侍女抬上小桌摆在他面前,另外两名侍女手托捧盒过来摆放菜肴。   封佛儿目不斜视,再次对江翰微微欠身谢座,脊背挺直,双手虚握拳放于膝上。心说:我家侍女是轩辕坟一脉的狐妖,一个个何等的妖娆美艳,凡人见了足能三月不知肉味,您这儿的侍女虽然貌美,却不过是凡间女子修炼长生,间杂三只仙鹤两朵牡丹而已。   远远的凉亭水榭处传来丝竹管弦的声音,面前桌上皆是各种珍馐美味。老者却不饮不食,低声问身旁这位看似年轻貌美的江老爷,道:“贤弟可知,近日来凡间出了一位了不起的枭雄。”   江翰明知他是为此而来,却故作不知,微微一笑:“哦?封兄所说的是何方神圣?”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觉得这这一章写的怎么样?我决定不倒叙了,上平铺直叙吧!对你们没看错我又要大修了,有什么不满意的请直接告诉我。   江老爷其实很美艳的!江三姑奶奶很快就要高贵冷艳一下了。   三章之内成为织梦者,十章之内把射雕三部曲完结,开新世界,加快节奏!   我发现哪怕在现代社会里我也得写这种繁琐又古韵十足的东西才有动力……好吧好吧……   PS:我用的也是徐工砚,虽然很便宜但是质量特别好,还很古朴! ☆、第二章      老者低声问道:“贤弟可知,近日来凡间出了一位了不起的枭雄。”   江翰明知他是为此而来,却故作不知:“哦?封兄所说的是何方神圣?”   “有个姓卓的小子,开了个叫长乐宫的会所。”   “嗯。”   “勾引了一帮纸醉金迷不务正业的富家公子,还有些有权有势的混帐东西,他可真是日进斗金。”   江翰微微欠身,粉雕玉琢的脸上露出几分惊讶:“有什么独特之处?”   “他竟然令修真者编织梦境施加幻术为区区凡人服务,弄的都是些权倾朝野,称王称霸,倾国倾城的精神鸦片。”老者一脸的老成持国,凝重道:“贤弟,被修真者编织加强的梦境,凡人没能力分辨真伪,凡事进了长乐宫的人,都把虚幻当作现实。已经有好几位封疆大吏,因为沉溺于长乐宫,变得痴傻愚笨,被人打落下马。”   江翰勾起一抹微笑:“若是贪赃枉法的狗官,害之亦无不可。”   “他放高利贷,买酒吧,炒房,哄抬奢饰品价格,不过这都不算什么。”老者沉下脸来:“长乐宫有一个店,叫无忧楼,是面向工薪阶层。”   “如何?”   “人生一世,不如意事常□□,有些人就此沉沦,有些人却能感悟世事,能放下万缘顿悟求真。姓卓的为了些许俗利,令修真者用织就的梦境重叠凡人的伤痛,不知断送了多少人的仙缘。”   江翰却不动声色的开解道:“正所谓无难不求佛,如今释教大兴,凡人心若死灰都出家去了,如此一来可使人免于冲动行事,亦非坏事。”   老者先是微微皱眉,随即神色稍缓,欠身问道:“依贤弟的意思,你我对其放任自流?”   “不瞒封兄,我也曾派人探听此事。”江翰笑呵呵的说:“既然诸大道派未曾斩妖除魔,北都六洞魔王是其座上客,幽冥界也给他三分薄面,在他引亡魂与生人相会时不曾拦阻,你我何必多事,”   老者皱眉:“钱能通神。如今修道者远不如过去了。”   “除了诸位圣人先贤外,何人不爱金钱名利?便是你我……”   “说起名利……”老者低声道:“最近欧央行降息导致欧元一路下跌,我家的产业贬值不少,幸好国内的出口产业更发达。幸好大多是实业,只是听起来没有原先那么好听,实际上倒不曾损失太多,而且欧元对□□汇率贬值之后,旅游业倒是繁荣了很多。”   “伊朗和ISIS的局面,您在军火方面也能好好的赚一笔吧?”   “这些凡人的事愚兄本不该谈论,只是ISIS都不如本拉登,残忍嗜杀成不了气候不说,可怜那些与战争无辜的贫民,最是饱受苦难。”老者惋惜道:“可惜啊,凡间的刀兵劫,修道之人不能插手,否则有违天意……军火部分的生意和黑暗议会联盟,要是一个人干赚的就多了。贤弟如何?”   江翰眉心微蹙:“人鬼两界的生意还是不好做啊。”   “贤弟说哪里话。”老者笑道:“在鬼界放高利贷让他们贿赂鬼卒,倒是能少受几分苦楚,可您逼的他们卖身为奴还债,然后带到人间来扩展生意,这三界独一份的生意还叫不好做?”   江翰幽幽的叹了口气:“各人辛苦各人知。”   老者哈哈一笑,却端起酒杯来:“贤弟说得极是,愚兄敬贤弟一杯。”   这便是说完了正经事,可以开宴席了。   管家在旁一挥手,两拨侍女提着捧盒,把桌上放了一会的酒菜都撤下去,换上新的来。   江翰却扭头对管家吩咐道:“请三姑奶奶过来,封兄不是外人,她不必回避。”   江天走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都被易容之后上了镣铐和神经病专用束身衣……   一个时辰前,丫鬟们把她从温泉中扶了出来,毫不留情的拿走她最爱的红裳黑裙,分别托出来三个托盘。第一个托盘里摆的是一堆玳瑁盒、瓷瓶、玉盒、四根红绸、一把短花簪。   先用雪白的玉脂香膏擦边全身,经常晒太阳以至于不是很均匀的肤色变得白里透红。   再用神仙驻颜延年方调上蜂蜜在脸上糊了一大片,再搽干净。丫鬟们正要用紫茉莉花种和牡丹花花种的香粉混在一起给她涂抹,被江天厉声喝止:“够了!本来用法术就行的事,要你们弄这么烦!”   “姑奶奶您听我说,想当年天上七仙女不还下凡来洗澡,就为了温泉水滑洗凝脂嘛。您今日弄的略累赘些,才能显出大家姑奶奶的身份,穿着太素、身上清汤寡水的没有香气,那是我们这些小丫鬟!”   最终只是用了桂花油梳头、茵陈油涂在额头好贴花黄、百花香膏按摩脚底使得香气丰盈。   丫鬟们去净手,回来时江天身上的油膏都洗手的差不多了,这才来用法力烘干头发。四个丫鬟把她一头短发用法力变的丈长,乌黑浓密丰润。   高高梳起宝塔髻,发髻拢的高有半尺,只用四根红绸十八根短花头簪固定住。   随后贴身穿了第二个托盘上素云纱的一步裙,以免走路不够袅袅婷婷。在一步裙外加了鹅黄色绣嫩绿色竹叶素绉缎百褶裙,上身穿深红底同色暗纹宫装,褙子外又套了一件杏黄色云纹的薄纱禅衣。   丫鬟们提醒道:“姑奶奶,一会您可得说江南话。什么京片儿大唐雅音东北土话并南方脏话都不许说,要不然老爷可不开心呢。”   “靠,特么老子现在就很不开心。”   丫鬟们小心仔细的把第三个托盘上十几样金底点翠大正凤等物、金镶珍珠花、金镶红宝石蕊白玉花、金方胜、金如意掩鬓等都给她插在发髻上。又在腰上左右各挂上一串玉佩组。   江天对着镜子看自己,白了八度,美了八度,吐槽道:“穿成这样驾云都不方便!”   丫鬟们又哄道:“我的姑奶奶,您想想老爷刚过到您名下的酒厂,为了八步大曲的酒厂还不值得?”   “姑奶奶,外头车、轿、辇都预备好了,由得您选择。”   这时候一挑帘子,仆妇进来回禀:“姑奶奶,大爷派人来请您了。”   江天一翻白眼,丫鬟知情识趣的过去躬身捧着她的裙摆,江天接过拂尘迈步就往外走。她确实很讨厌这种盛装打扮结果既不用打架还不能多喝酒,纯粹当个摆设的事,不过也就是抱怨两句,自己出现代表亲近,自己要是不出现让会让哥哥见的人以为江家有什么不愉,这些她还是很清楚的。   在步辇上跪坐,两个给黑猫洗澡的仆妇赶忙把卷在毛毯里的猫卷儿送出来,江天举起被裹成一长条的的黑猫,哈哈大笑。八个小斯抬起步辇上了肩膀,一起用出缩地成寸的功夫,眨眼睛就到了,她贴身的四个丫鬟同样跟过来。   封佛儿鼻端已经嗅到一阵香风,耳中却不曾听见环佩叮当的声音。   江天实在觉得叮当乱响跟猫似的,太轻浮,故而脚下生云飘起来一寸,依旧掩在裙下看不出脚步行动,只是真真实实的‘飘然而至’。   端庄娟秀,少言寡语,礼仪繁复,装扮华美的少女端身正立在虾米须的帘子后,轻声道:“哥哥。”仙界出生后送下来的灵种黑猫乖顺的跟在她裙子旁边。   江翰只觉得背后一寒,却笑呵呵的招手道:“三妹,你与封兄相识已久。不必拘礼。”   江天又控制着裙子边儿擦着地的高度,飘出来,欠身万福:“丰胸在上,受小妹一拜。”   封老急忙起身,伸手虚扶,笑道:“江贤妹太客气了,愚兄不敢当。佛儿,来与三姑奶奶见礼。”江天年岁不大,比江翰小了近千岁,但她随父母辈分大……所以……   封佛儿其实看起来比江翰还大一辈,可惜……修真界不已容貌论高低。想那位赤精子上仙,徒弟应誓之后悲愤过度,每日都以童子模样度日,到叫天上众仙给对着童子称师爷。   封佛儿早都习惯这种事了,起身绕过小桌来,垂眸不敢看她恐怕失礼。听出来她说的一口吴侬软语,行动时袅袅婷婷,举手投足间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进退极有章法。偷眼看去,只看到她身穿宫装,虽然盛装出现,丝绦上挂着两串玉佩组并两个金香囊,却没有环佩之声。   封佛儿照旧深深稽首作礼:“三姑奶奶。”虽然穿的是宫装但还是能看出来江家三姑娘可不瘦啊,胖胖的真好,听说她极好饮酒不知道在酒宴上会不会多喝,反正多喝也不会醉啦都有法力解酒。不过在传言中三姑娘可不是这样……的大小姐,看来传言可能是假的,啧,她身上怎么这样香,真是……   江天同样伸手虚扶,并不说话,飘然来到江翰下手边,跪坐,沉默。   是宴饮自然要有歌舞管弦,江天百无聊赖的看着眼前歌舞,歌的是:   几日深闺绣得成,看来便觉可人情。   一湾暖玉凌波小,两瓣秋莲落地轻。   南陌踏青春有迹,西厢立月夜无声。   看花又湿苍苔露,晒向窗前趁晚晴。   她深觉无聊,最可恨尝了一口才发现面前银壶中的酒竟然是兑汽水的酒!哥哥你为了让我不显出嗜酒来实在是太用心良苦了!我最讨厌勾兑过的酒!我要喝原浆纯酿啊!   好酒马上就来了。   江府中最色艺双绝的舞姬献出绝色一舞,封老也不由得喝彩,舞姬退下后稍事整理,就端着托盘走上来献酒。三只金镶玉的白玉杯、一只纯白玉杯中,荡漾着翡冷翠般绿色,冷的俏丽可爱的酒液。   千金难买的无字酒。   舞姬将托盘端到江翰面前,恭恭敬敬的跪下来把两只金镶玉的杯子分别摆在封老和江翰的面前。起身之后,走到江天面前,被三姑奶奶凌厉的近乎噬人的目光吓的一颤,差点把两个杯子都放下了。   只可惜,舞姬心中还是江翰的威严更重,她只把另一只满满的金镶玉杯放在江天面前,然后端着托盘把白玉杯中多半杯酒送到封佛儿面前。   江天本来还在咬牙,端起酒杯来嗅了嗅,舔了舔,轻轻啜了一小口。   一种难以言喻的清爽透彻一只从口腔漫步到灵台伸出。   她立刻下定决心,管什么无字酒每年只卖10坛每坛只有十升还要用等量的黄金来换。   这酒是我的!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求点评! ☆、  第三章   那边厢交杯换盏,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这边厢江天低眉颔首,正襟危坐,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身后站着四个俏丽可爱的丫鬟,一只灵猫乖顺给趴在裙角上。   江天掐捏着拂尘柄,心中暗自盘算:家中酒窖两个,凤凰台下的酒窖自己天天都去轻点,不必考虑。厨房后的酒窖……无字酒这样贵重的如同等量黄金还有市无价的酒不可能放在酒窖里,那地方容易被偷。要么,是在藏宝库中,要么是在哥哥的书房里。   藏宝库中样样珍品价值连城,不过虽然设下八十一层幻境+社令雷大阵,但自己能通行无阻。   如果是在哥哥的书房里,可能就麻烦了。   江天微微皱眉,知道哥哥书房里放着许多机要文件、天界法谕并法经、玉简、竹简、龟甲等物,可能还有关乎他命脉的东西。我很长时间没去过哥哥的书房了。前些时候摘星大盗到他书房进了二重门,虽说是被及时击退最终无功而返,但书房中的阵法禁制重做布置了……哥哥书房里的连环陷阱是按照天界天牢的规格弄的,杀机重重,不好弄啊。   啧!他奶奶的摘星龟孙!耽误道爷偷酒!他要是不去,原先的陷阱、迷阵、杀阵我还略知一二。   妈了个巴子的!无论成与不成,总得试一试,哪怕陷入阵法中自己也能逃出来嘛。   江天想到此处,命自己身后丫鬟去拿一壶清水过来,倾在金镶玉杯中,把杯中残留的两滴无字酒涮下来。纤纤素手如霜雪,金杯姣姣若羲日……啊,无字酒真好喝!难怪叫无字酒,真没法形容。   封佛儿坐在斜对面,他看江三姑奶奶主要是看她的裙角,和裙角上那只小黑猫。他盯着那只小黑猫看,心说:遍身乌黑,圆脸圆眼、耳小而薄、鼻平直而干燥、九坎小嘴几根硬挺的胡子,短腰、高脚、藏在身下只露出一点的爪子油亮,尾长而尖细常摆来摆去,颈下一点铃铛形状白色皮毛,一双金色眼睛里透着机灵皎洁。真不愧是天上送下来的灵种,猫苑所贵诸般样式全齐备了。   猫狗谱上写猫狗黑有几种黑,闪红彤毛黑,闪灰是曹黑,白爪送炭黑,白胸瞎子黑,(如熊胸口有白毛)白腿黑点豹花黑。江三姑奶奶这只猫,却黑如乌云盖雪,极有神采。真是好猫!   江天自己暗暗盘算怎么摸进哥哥的书房去,无字酒又大概会放在那里。盘算了半日,真斯文沉静。   封家富可敌国,吃东西也不会像一般人那样吃的盘干碗净连菜汤都舔干净,只是略动了几筷子菜肴,饮了几杯酒,看看歌舞说说闲话。   看着这顿酒宴喝了三个时辰,封老便放下杯子起身告辞。   江翰也不留他,只说:“封兄,小弟送您。”   封佛儿既不适合盯着歌姬看,也不适合盯着江翰看,更不适合左顾右盼,他只能正襟危坐的垂眸看着斜对面的黑猫,看了三个时辰。立刻站起来,快步走到封老身后,恭候吩咐。   江天在心里头推算哥哥会怎么改禁制,推算了整整三个时辰,要不是灵魂出窍会被人发现,她早就走了。现在还在发呆中,身后丫鬟早就熟悉了这种情况,从两侧扶她手臂,道:“姑奶奶。”   江天一激灵,面上虽然不显,朦朦胧胧的眼睛却忽然亮了起来。抬眼一看,歌姬舞女已经退下,丝竹管弦也停了,封佛儿站在丰胸身后,一副曲终人散的样子。身旁丫鬟在她右手臂上捏了bye的摩斯码:-.../-.--/.   江天带着一份浅笑站了起来,依旧软绵绵的带着点南方口音,缓缓道:“丰胸,小妹就不送您了。”   封老笑着点点头,道:“贤妹不必客气。”   江天突然想起丰胸来我家吃了这么多又喝了一杯无字酒,他来的时候居然没拿礼物,哼!   她就被四个丫鬟簇拥着走回后堂,立刻站住脚步,她一把抓向自己额头,往下一撕,随着人皮如膏药般脱落,人皮其后的肉体随之化为虚无,只剩下一只手还是充盈丰润有血有肉的,剩下的部分则全都是眉目婉然、穿着衣服的一卷人皮画。   就好像一个布娃娃突然被掏空了身体里的棉花,变成了平坦单薄的一层布。   江天的肉身也被她自己炼制成法器,实则神妙无穷,只不过除了拿来让黑猫穿上替自己被搓洗之外……从没用上过其他效果。   美人皮穿着了鹅黄色绣嫩绿色竹叶素绉缎百褶裙,上身穿深红底同色暗纹宫装,外套了一件杏黄色云纹的薄纱禅衣。宝塔髻上疏落有致的插着金底点翠大正凤等物、金镶珍珠花、金镶红宝石蕊白玉花、金方胜、金如意掩鬓等。腰上左右各挂上一串玉佩组。   江天像抖衣服似的抖了抖自己的皮囊,随手向黑猫一抛,最后那只手也变成的平面。她大大咧咧的吩咐道:“在她身上替我把皮囊洗干净,不要摸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来由污了酒气。”   这人皮落在黑猫身上,似有灵性般的把她裹住,似乎吸进去了什么东西,变成平面的人皮画又渐渐鼓起,不多时就变成了江天的模样,内中却是黑猫的灵魂。   黑猫变作了江天,叫道:“主人,您要去干什么?”   却没有回音了,江天早就驭风直奔江老爷书房而去,空留四个丫鬟既熟悉又无奈的叹了口气,把黑猫扶上步辇。   八个小斯见怪不怪,抬起步辇回到莫愁湖、凤凰台。   江翰的书房,修造的真如同皇宫一般,高大雄伟、巍峨壮丽,轮廓起伏,体量巨大,气势伟丽,开朗而辉煌,极富震慑力。占在书房门口远眺,整个山并山脚下的城镇尽收眼底。如日之升,如在霄汉。   这书房直接是按照含元殿修造的。书房面阔十一间,进深四间,四周加一圈深一间的廊,形成面阔十三间、深六间的下檐。 书房前方左右分峙翔鸾、栖凤二藏书阁,为重檐庑殿顶建,殿后两侧为钟鼓二楼,书房、阁、楼之间有飞廊相连,成“凹”字形。二藏书阁作三重子母阙的形式,下有高大的砖砌墩台。二阙下左右外侧有各长十五间的东厢房和西厢房。书房前有足以容纳万人的汉白玉广场,干净的一尘不染。   和含元殿唯一有区别的地方,就是含元殿在台顶又建二层殿基,下称“陛”,上称“阶” ,而江老爷的书房只有一层殿基。而且含元殿是大明宫中轴线上的第一座宫殿,而书房却在江府最靠后最高的山顶。   江天虽然化作一阵清风抖去了皮囊,到书房近前的时候却又在空中显出身形来,她的魂魄可以用法力凝结出实体,一般人都分辨不清。   幻化出来的却不是那样盛装打扮了,盘辫子为髻,插两对珠簪,红裳黑裙。   门口的壮汉刀砍斧剁般的一边高矮,显得好不齐整,全是膀大腰圆虎力熊心的彪形大汉,穿着青灰色的道袍,腰系同色丝绦,一起抱拳拱手:“三姑奶奶!”   江天微微一点头,道:“开门。”她心知,这些人都是哥哥的心腹弟子,只是守门时幻化的这样粗壮整齐,其实除了精通飞剑之外五行八作、经营盘算无所不能。   如果不缓缓行事,会被他们联手合击。在还没分出胜负之前,哥哥就回来了。   弟子们却不疑有他,知道老爷对三姑奶奶爱若掌上明珠,江府中对三姑奶奶来说从来没有禁地。立刻上前拉开书房的两扇黑漆大门,恭恭敬敬的说:“三姑奶奶请!”   江天迈步进去,随手一挥,用法力关上了黑漆大门。   她知道只要是正经开门进来的人,哪怕用法术也不会触动禁制,绝不耽误时间,立刻把魂魄散去实体化为青烟,在数百个放竹简、线装书、龟甲、玉片、精装本、瓷器、玉器、金器、铜器、骨器的架子上飞掠而过,最终却在书案后的青纱屏后的百宝阁上发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陶坛,看起来也就能装150ML的酒。但仙家酒坛,岂同凡间之物。   江天化作清风过去裹了坛子就走,她还记得书房门口有禁制,出入时用法术会引发九宫迷阵。   到了门口又化作实体,开了门一言不发,在弟子们的声音中缩地成寸而去。   一眨眼出现在凤凰台上,侍女们刚把也不管皮囊之内是谁,只管把她身上的香膏油脂洗干净,换做清爽干净的打扮,等着姑奶奶回来验收。   江天回来,一把抓向塌上乖顺的坐着的小佳人头顶,往下一扣用指尖抓破了佳人的天灵盖,立刻就又变作了一卷人皮,人皮后滚落一只小猫。提着像抖衣服似的抖了两下,往身上一披,就恢复了人身。   拎着灵猫后颈夹在肋下,一回手取了供桌上插一只整块碧玉雕成的轻薄玉荷叶的玉净瓶和父亲炼制的仿翻天印之间剑架上放着的墨绿色短胖玉剑。   可御五雷的神霄真王十字天经雷雌剑   ——所谓的“五雷”,简单地说,指的是天雷、神雷、水雷、社令雷及龙雷。   江天借剑之力,身化流光,如闪电般直奔东北而去。   东北哪儿虽然没有朋友,可是江府的势力在东北哪儿不大,到可以暂时存身。   嗯……等到无字酒喝完,就回去向哥哥道歉。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吃饭的时候只要菜好吃就会把菜汤喝干净饭碗里的汤汁也舔干净……我每次吃完饭之后饭碗像刷过一样干净…… ☆、第四章   江天来到东北,直奔辽宁沈阳,循着自己几年前留下的灵痕就找到了房子。   江天虽然常出门游历交友,却不怎么置办房产,只在这儿有一套房产,是几年前出门游玩的时候,瞧见东三省的出马仙、保家仙似修真又非修真,似修鬼又非修鬼,虽然敬道佛两教的尊神,修的却又不是道佛两教的法门。可是虽然如此,又有人能修成正果,升天成仙,很是稀奇呢。   于是她就在一家最有实力的出马仙堂口附近买了套房子,命人送了许多酒过来,就近观察。等观察够了回家去的时候,也没卖房子。现在进来一看,哈哈!喝剩下的二十多坛八步大曲更醇了!   江天把黑猫往地下一放,左右看了看,因为有法术保护,屋子里还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就愉快的对黑猫说:“阿喵,从今开始我就住在这里了,你好好修炼,早日化形以便打扫屋子。”   黑猫当时就跪了,趴在地上口出人言:“主人!您不会真的让我打扫屋子吧?”   江天是万万不肯亲自动手洒扫的——其实她是不会。笑嘻嘻的说:“你要是不行,我的皮囊借给你。”她说完这话,拧开水龙头接了一碗水,直接在最近的墙上用手蘸水画了一道符咒,随手一挥,一道水样的莹光随着墙壁蔓延开,最终紧贴着墙壁包裹住了整间房子。   这符咒能隔绝内外,外面的一切没有江天的允许都进不来,而屋内的气息也不会外泄。   小时候江天每次和哥哥捉迷藏的时候都会被抓到,直到父亲给了这道符咒,她就是永远的赢家。   一人一猫在这屋子里住了能有半月,屋中到还干净,屋内别说的苍蝇蚊虫了,连一粒灰尘都被符咒挡在门窗外。   江天每日除了打坐修炼之后,就是那时事新闻当下酒小菜,舀酒来喝,少有其他动作。   哪壶珍贵到让她逃家的无字酒,无论日夜都揣在怀里,偶尔喝一小杯。   除了史籍、小说、新闻没有别的下酒菜。阿喵辟谷的功夫浅,只能七日不食,江天没钱给她买食物,就从香囊里摸出一枚香元丹,这香元丹虽然是用作香料,却也是用天材地宝炼制而成,香气百年不绝,灵气自然也很足。阿喵吃在嘴里,虽然觉得味道苦涩,却足可以修炼至千日不食。江天出门来可没带钱、没带□□,幸好这屋里的水电在自己的账户上自动续费,要不然就麻烦了。   “阿喵,你跟我享得福,也得跟我吃得苦。”   阿喵闷闷的趴在茶几上看着她:“喵~主人~你放我出门去,上天抓得百鸟,地上捕得百兽。”   “不行。你是披毛戴角之辈,修行期间最忌血食!你还想不想修成人身了!”   “想的……”   江天捧着清史稿下酒,伸手摸摸她的头,笑道:“乖,待你修成人身,我抓一头老虎来给你开斋。”   “嗷喵呜!”阿喵一晃头,叫道:“我要吃成年大棕熊!”   江天瞧了瞧电脑上的新闻‘战斗宗族在街头溜熊’,点点头:“一言为定!”既然他们买的到熊当宠物,我也能买到熊来喂猫。直娘贼的!猫吃了熊,会不会变成熊猫?   三姑奶奶您脑洞略大……   过了半年左右,江天整日不出屋,除了修炼看书喝酒之外余事一概不做,终于待的闷倦了。一抹脸就驾云从窗户出去了,心说:我要是能遇上那位道友,要点灵草来给阿喵吃也是好的。小可怜样,为了吃个熊,日夜不停的修炼,也真是难为它了。当日要没带上她就好了,阿喵自从在仙界出生到如今,何曾受过饥饿的滋味,倒是现在饿的忍不住跟我要吃的,我也只能给她苦药丸吃。   有心把黑猫送回去,让它在凤凰台上过每日三餐两点心一顿下午茶的日子,又觉得颜面无光。   刚出家门,还没想好去哪儿走走,就遇上一位故人。童颜□□的银荡□□,魔修张嫣然,其人的修炼功法就是……多和人交朋友,而且得是那种坦诚相见的朋友。且男女不限。   张嫣然用萝莉音高声叫道:“江天!你个小没良心的东西!多少年不见了,看见我还当没看见吗?”   江天自认为自己的名字虽然不如李强、王斌、张磊之类的名字具有普遍性,但也不算罕见,况且江府名声不显,她虽不以光明磊落自诩只是懒得弄虚作假,交朋友的时候直接用的是真名。   江天定睛一看,妈蛋!蕾丝护士服!挑眉道:“你不接客怎么跑出来乱逛?这可不利于修行。”   这位张夫人是个大奇葩,她丈夫也很奇葩。张夫人为了练功很好客,而且不论男女也不论身份、有无修行都要,这样人尽可妻的女人本来应该受人唾骂,但她的风评却很好。   原因倒也无他,一来是她从不杀生害命、二来从不挑拨离间、三则是此人虽然好客但从不拆散别人婚姻,多有夫妻二人都是她朋友的情况、四则是她还好做个媒人成就客人和客人之间的美姻缘,五嘛,她乐善好施仗义疏财长急人所急救人所苦。除了修行方法令人非议之外,此人风评甚佳。   她换种修行方式绝对是正道中鼎鼎有名的女真,只可惜入得合欢门中再无抽身之法。颇令仙魔双方扼腕,正道:好人入了邪道,魔道中人这么好真是……。魔道:真给魔道丢人,不害人真是……。   张嫣然立刻就扑过来,晃着F乳扬起甜美灿烂的笑:“听说天鹅岭长乐宫正闹的不可开交的,去看热闹~唉,听说那地方是个销金窑,好多男子汉壮壮的进去,形销骨立的出来,一定是个莺花市。”   江天一伸手将她抱了满怀,还没说话,张嫣然就嘤咛一声柔若无骨的软倒进她怀里。江天面色如常,问道:“天鹅岭长乐宫这地方我听说过,只有些男子从中经营,而且也不是歪门邪道。”   张嫣然娇嗔道:“你这人好无趣!快跟我走吧,去晚了就没热闹看。”说罢,拉着江天的手一道粉霞直奔西北,转眼间来到了天鹅岭,远远只瞧见了天上地下少说也有数百人在看热闹。   这天鹅岭原本是西安城外不远处的山岭。(请正确理解修真者口中的不远,千里之内都不远)   长乐宫真真好看,有词为赞:殿宇重重,高阶银钎,七步一阁,八行一宫,外有千山万景,内有锦锈华堂。宫内摆设精奇:真是象牙为床,锦绫为幔,走穗提钩,绣金花帐。内有美女充庭,一个个霞帔霓裳,云鬟珠翠,貌美无双,粉水如渠,呵气成云,一阵阵香风扑面,翠滴滴娇音贯耳。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个幻术,但骗凡人和修行差的修真者足够用了。   其中两方人马在众人之中对峙,背对大路的是个傲骨英风的翩翩美少年,张嫣然介绍道:“我的朋友,原是个修真的泼皮,被卓先生收入囊中之后倒有几分人样了。现在正闹叛变分裂呢。”   而站在长乐宫上方的一群人中,为首的阴郁中年人应该就是长乐宫的老板。   张嫣然又低声道:“卓先生,也是我朋友,长乐宫的老板,是修真界中的后起之秀,二三十年前都没听说过,现在却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从不曾吐露真名,原先别人叫他阿卓,现在人人都得尊称一声卓先生。名门大派曾派遣弟子来这儿上班,北都六洞魔王是他座上客,听说幽冥界也给他三分薄面呢。我在幽冥界的朋友说,他义父是为大佬,翻云覆雨的人物。”   江天却问:“你指的是哪种翻云覆雨?”   张嫣然一愣,小粉拳请捶她肩膀,只做娇羞无限。   说话间,在场众人都向张嫣然微笑拱手、挥手,就连敌对双方都是如此。也有人打量江天,只是看她气度豪横、容貌大气、举止极傲,穿着芝蚕丝赤色暗绣裳、乌云锦百褶裙,一眼看过去看不清修行层次,那就一定是比自己高不少了,心知这是张嫣然的朋友,颇有些人有意请张嫣然做媒撮合。   江天的朋友也有几个来到这里,见她身边站的是张嫣然,便挤眉弄眼的怪笑。   卓先生和美泼皮洽谈半日,终究谈不拢。卓先生的声音不高,却有种阴冷狠毒的杀机,低低的传遍所有人的耳朵中:“尔等当真要走?”   美泼皮打扮的风流飘逸,散着曲裾的衣襟,细腰广袖,哼道:“这长乐宫创立至今我都在,我也有七分功劳,可这些年来你却很不够意思,十抽其九,那一成拿来给我,是打发叫花子吗?”他到还是骄横,只是身后众人互相对视几眼,却有些诺诺的想要反悔之意。一成也是好几万咧!   卓先生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走了穿红的来了挂绿的,来来往往这么多人,都不要紧,有我在就有天鹅岭长乐宫。你走吧,他年相见形同陌路,不要说卓某不容人!”   美泼皮恶狠狠的高叫道:“姓卓的!你别忘了我可是长乐宫中第一人!我走了,客人们也会走!”   卓先生故意冷笑道:“能者甚多,何惜你一人。保底二十万的月薪既然嫌少,就不必多言了。”   江天听了这数字眼睛一亮,十分意动。   不少人听到终于透露出来的薪资条件,都十分意动。   美泼皮正要叫骂,江天却高声道:“敢问卓先生,此处有一人胜过这厮十倍,你要是不要?”   美泼皮一转脸怒骂江天:“王吧……”他的‘八’字还没吐清楚,江天一甩浮尘他就直奔天际而去。江天自己爱骂人,可不爱听别人骂自己。   卓先生心说:鱼儿上钩了,今日借清除败类钓上大鱼,真是可喜可贺。他却含笑看着江天,语气矜持而有礼道:“你有什么本事,敢在我面前夸口?”   江天将拂尘一甩,笑而不语。   卓先生有几分不愉,忽觉自己魂魄幽幽飘起,自己的肉身在她控制下说:“仙子果然道法高强。”   卓先生当下一惊,却认定这是幻术,因为没有魂魄出窍的那种痛感。返观内视魂魄中飞剑仍在,连忙令体内飞剑如长虹贯日般刺向江天。他深知自己现在应该还在肉身中,只要能逼得施法者还手招架,那么这幻术自解。   谁料想飞剑刚一离体,就消失不见了。   江天面上虽然不显,眼中却有几分目空一切的骄横,她一直看着他的肉身,淡淡道:“如何?”   卓先生微有惊惶,扑到肉身旁边一试,却觉得其中真有一魂魄。他只觉得手心湿润了。   自己的肉身客客气气的开口道:“仙子请入内详谈。”   江天微微一笑,却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请我入内详谈?”这句话话音未落,卓先生忽觉得自己又回到肉身中……或是根本没有离开肉身,方才片刻时间只是她构造的栩栩如生的幻境。 作者有话要说:  三姑奶奶就是这么骄横。 ☆、第五章      在众人眼中,江天和卓先生只说了一句话,便相距数千米之远凝视着,沉默不语。江天站立在天鹅岭尾峰之上,而长乐宫却在天鹅岭中间,有道是望山跑死马,山与山可是距离不近。   沉默的卓先生忽然哈哈大笑,道:“仙子,请入内详谈。”   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离开肉身,可是刚才那段记忆却真实的很,而且毫无征兆,分不清何时开始何时结束。不由得心生敬佩,江三姑奶奶果然名不虚传,不仅是家世令人敬佩,道法也如此出众。自己的道法高强并非等闲之辈,又及擅幻术,没想到在她面前却如同凡人般无力。   这段幻术看似简单,却要法力高过自己,对道法的掌控也超过自己,并奇门幻术,才能用得出来。   却又觉得好笑,江三姑奶奶还真是小孩儿脾气,自己说了句‘你有什么本事,敢在我面前夸口?’她便要原样奉还,还要叫自己看着她骂自己。若非这样的家世背景,她岂能如此暴躁高傲。   卓先生本以为江天还要拿腔作调的等自己请一下,她却来得干脆,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问了两个问题:“工资怎么算?工资怎么结?”   一旁江天的朋友说:“肯定是没钱买酒了!”“按她那种喝法可不费钱嘛!”   卓先生微笑道:“计件工资,日结。”   江天非常愉快的点点头,道:“长乐宫究竟是做什么的?”   卓先生笑着带着她往长乐宫里走,转头吩咐道:“赛虎,你在这里招聘,要三十个精通幻术的。”   皮肤黝黑身材粗壮,一双眼睛明亮凶狠又忠诚的赛虎说:“汪!遵命!”   到了长乐宫内,只见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竹林花卉奇珍异草,倒是个清雅大气的地方。   摆下茶点,卓先生非常客气的问道:“仙子如何称呼?”   江天微微欠身,落座的样子倒是很雅致:“江天。江湖的江,天地的天。仙子之名不敢当,区区一长生凡夫而已。”仙子这称呼,普通的修真者喜欢,江府和天界联系的多,知道会受天谴。   “好名字,高远辽阔,无所拘束。江姑娘真是谦和。”卓先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快速切入正题,道:“长乐宫中工作不累,却也不简单,要依照客户要求织造梦境。”   江天根本不爱喝茶,只是为了不失礼端起来抿了一口,听他这么说,问道:“黄粱一梦?”   “一部分。黄粱一梦令人看破世间功名利禄,织梦是把他们求而不得的一切都给与他们。”   江天微微颔首:“十分容易。”她顿了顿,皱眉道:“有些人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怎么办?”   卓先生微有些惊讶,夸奖道:“江姑娘,能想到这一步,十分不易。不错,来这里的大多是富豪,功名利禄唾手可得,所以心生厌倦,茫然不知所求。这样的人,只能由你自己把握方向。”   江天点点头:“好说。”她心说:丫就是吃饱了撑的。一旦一个人什么都没有了,他自然就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有想要的事物呢,就给他。这长乐宫对凡人来说还真是无法割舍的好地方。   卓先生正色道:“江姑娘,今日他们罢工走了,人手不足。我也不问你仙乡何处,师门何方,有道是用人不疑,请你立刻去织梦。万勿负我重托。”他从腰间抓住一把银色小球,递给江天:“这是客户的自述和记忆,输入一点灵气就会带你去客户的房间,捏碎小球就能看到内容。”   江天伸手接了这八枚小球,随手向上抛了一枚,顺手在酒架上抽了一瓶酒,身化流光随之而去。   卓先生同样且同时身化流光而去,却是去向江府,到了门口验过腰牌,徒步走了进去,走过莫愁湖边凤凰台,走过花圃、药圃,来到汉白玉广场面对书房道:“弟子江卓有要事回禀。”   且不提他进去怎样回禀。   江天随着小球来到了一间卧室,里面有个老者躺在床上沉睡。她两指头一捻就捻碎小球,空中立刻出现一些鲜活而陈旧的画面:一个少女,黝黑瘦小的农村少女,穿着补了又补的土布花衣,梳着两条不甚光滑的麻花辫,赤脚站在小河里笑。随后是一个哭的凄凄惨惨的已婚女人,还是她。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小芳……咳咳咳,我当知青时候娶的老婆,有了两个孩子,后来为了回城市和她离婚了……我说要离婚的时候她哭的可怜,可是不忍心耽误我,就同意了……回去之后忙事业也没顾得上管她,十几年后想补偿的时候才知道她在我走的第二年已经死了……我后来又结了两次婚,可是不快活,不如和小芳在一起的时候。卓先生,你知道的我的身份,这件事绝不能有人知道。”   江天从怀里掏出一瓶酒,可不是她那瓶无字酒,而是刚才从大堂顺手拿的一瓶红酒。在老者的声音出现时就拧开来,喝了两口还是不喜欢,就拿起老者床头的五十年纯原浆茅台喝了一口,这个味儿她喜欢!喝了两口,对空中道:“姑娘们,呃,他的夫人们,有什么想法说说看啊~”   小芳泪奔:“我恨他!”二婚夫人咬牙:“杀了他!”三婚夫人磨牙:“老王八蛋!我说怎么娶我之前花言巧语,娶我之后爱答不理,原来是这样!他奶奶个腿的!老娘还以为嫁了个官运正盛的鳏夫,原来是个臭流氓!”   咦?后两任夫人都死了,这厮太克妻了。   江天挥挥手:“去去去!等日后有你们索命的机会!道爷又不拦你们。索了命到地府去有这厮享受的刀山火海。”她又喝了口茅台,甩了下拂尘……   老者忽然发现自己回到了刚下乡,刚认识到小芳的时候……这个女孩子是全村最好看最贤惠最能干的女孩子,他以为自己回不去了,就开始讨老婆。结婚之后就生孩子,生了第二个之后听说知青可以回城的消息……别人舍不得老婆不走,他却舍不得城里有糖又肉的日子和当官的父亲。   有时候也能回忆起自己其实是因为后悔离开小芳才去长乐宫找人,可是饿肚子还要下地耕种的自慰实在是太现实。于是一切都重演了。最终老头多次结婚,还是过着舒舒服服的日子念念不忘小芳。   江天在一旁自斟自饮,骂到:“丢雷老母!”(粤语)她重新想了一想,又一甩浮尘……   老者不记得之前的梦境了,却记得自己念念不忘小芳,来到长乐宫,忽然回到了过去……小芳还和记忆中的一样吃苦耐劳不抱怨,可是可是饿肚子还要下地耕种的自慰实在是太现实。   这次得到的消息却是,他父亲山下打点,他能带着老婆一起回城里。这当然很好,可是过不多久,这厮嫌小芳又丑又不会打扮,总像个旧社会的丫鬟,一天到晚就知道干活不会享受生活,也总是怯怯的不会交朋友。   他却是英俊潇洒健壮,能谈笑风生的人,又嫌小芳丢人很少带她出门也不说自己已经结婚了,自然有小姑娘喜欢上这个疑似单身的男人。   二婚夫人在一旁狠狠的叫骂道:“这个傻女人就是我!被他骗死了!”   江天只觉得自己深陷八点档,呵斥道:“闭嘴,你们俩不许哭!”又一挥手,小姑娘被高帅富抢走,本来嫌其小芳嫌弃到不行的老者只能回去抱老婆了。江天骂到:“碎怂!才他娘的二十五,还有四十年要坚持呢!这是王八蛋!”   这四十年最终还是坚持过来了,老者总算得了个和小芳白头偕老的结果,于是他被心心念念不忘的人则是原二婚夫人现嫁给高帅富据说很幸福的女大学生。   江天骂骂咧咧的一甩手走了,反正他算是和小芳白头偕老了,愿望达成。再喜欢二婚夫人,再来个梦境,那得另外算钱。江三姑奶奶何等尊贵,份内的工作肯定做好,置于多余帮忙的事儿,那没有。   “这B是个死太监!只有已经离开的再不能说他短小精悍的女人才是好女人。现任的牙签家夫人天天看他身体残缺,所以才被讨厌。”江天的脾气可不算好,更何况碰上这样人,谁脾气都好不了。   第二个小银球的主人,是个黄脸婆,一位富翁的黄脸婆,披头散发满脸皱纹的躺在床上,一副被折磨的样子。江天也不为之所动,听了声音,听到:“死老东西嫌其我人老珠黄非要离婚,我知道他想什么,他不就是想和别人一样娶小老婆嘛!老张娶的小老婆贼啦不是东西给他戴了无数绿帽子,他自己不知道还美的跟什么似的,他小儿子不一定是谁JB的种呢,我看就是老王的!老王这王八自从老婆跟小白脸跑了之后就开始偷别人家老婆,其实他刚开始也偷别人家的,就是老婆跑了之后乐屁弄的更光明正大了!现在这些人真是毫无道德,一群臭狗屎,都他妈的该被活剐了,小B那点尿性,就知道勾引老男人,以后都没人艹。老东西,每次我多说几句他就不耐烦,这些还不都是他的朋友嘛!他有什么可不耐烦的,他娶我那会儿可没这么不耐烦!还不就是因为我现在老了丑了,不如小姑娘年轻水嫩了。老了咋地,老王八也不撒泡尿照一照,他长的更个猴似的还能有媳妇就不错了!当年要不是我那五千块钱的嫁妆,他能有今天!”   江天烦的都不行了——题外话,她自己爆粗口,却讨厌别人说话粗俗。   随手一甩浮尘,继续把没喝完的茅台拿出来浅酌慢饮。   这女人的梦境也简单,就是不管她怎么庸俗低劣三八鸡婆不停抱怨和斥骂,从不骂人的老头子都能老老实实的听着,不反驳不躲避不制止,她就心满意足的认为所有人道德都有问题就她自己没事。直到她临死前还在骂骂咧咧的抱怨医生和护士互相看了两眼,护士说悄悄话,医生去上了个厕所等等。   江天扶额:“这真是了不起的精神攻击……道爷都有点烦躁了。”把《老子说常清净经》拿出来念了三遍,这才恢复正常心态,去处理另外六个小银球。 ☆、第六章   傍富婆的小白脸因为懦弱无能不思上进又不干活被老婆抛弃了,请织梦者抹去那段记忆编成他厌恶粗鲁唠叨的妻子而离婚。   江天照样给了,还他在梦中还不满足,也不再管。   仨富豪的爹因为无休止的苛责打骂子女落了一个孤苦终老,请织梦者编造子女们因为敬爱和忙碌不敢打扰他。   江天照样织梦,这个老头却依然不满意,觉得辛苦的工作的儿子实在是不孝顺。   因为而被丈夫抛弃,请织梦者编造丈夫被小妖精迷倒所以抛弃发妻,最终被人唾骂而死。   得到了梦境,却又希望他不是死在愧疚中,而是被小妖精亲手杀掉。   因为谋取利益而设计害死好兄弟,怀有愧疚想听对方原谅。江   天给了,他却在梦中想杀了好兄弟的魂魄,以绝后患。   江天瞧了瞧手里这俩小银球,一咬牙坚持下去了。倒不是为了钱,只是……自己既然接了这把小银球,就等于答应姓卓的一定要做到,就因为客户是一群人渣就反悔,有失信义。   江天虽然觉得恶心,可她身在江府见过更恶心的事,甚至见过不少。倒还能忍。   最后两个令她略感欣慰,一个是相见死去的父母说说自己现在的成就,让他们走的放心,另一个则是生意失败的富豪想穿越之后称王称霸,不混商场混政治。   江天从袖子里摸了半天,拿出个滚珠盘丝靛蓝硬纱荷包,里面是纸笔墨砚和她的二十几个印章,刷刷点点写了一道敕令符文,在‘江天’、‘江三娘’、‘江氏天’、‘江府三娘’、‘江府信印’、‘江天花押’、‘凤凰台主’等私印,几枚闲章‘仙魔一色’、‘好酒’、‘酒’、‘我醉欲眠卿且去’、‘能饮一杯无 ’、‘人生几何’‘举杯邀明月’中挑出来两枚道门法印,分别盖在符文上,又犹豫了一下,选了‘江府三娘’。这个正经篆刻朱文私印印在符咒上。   打了个响指,符文便自动燃烧尽了。过不多时,便有一些灰烬出现在她面前,随即化作一张纸,却是判官的回信:“三娘所言下官悉知,且长乐宫与地府有协定。下官即时命人勾取王生父母魂魄,三娘少待,来迟莫怪。陈判顿首。”   叫三娘,乃是江天在江府里的排行,生疏又尊敬的叫法。   江天点点头,去了第二个哪儿。织梦就如同写小说一样,所有的细节哪怕是陈设布景、风土人情都要在自己头脑里构造出来……江天虽然去万历帝的宫里偷过酒,可没在意过称王称霸的事。   她忽然想起来了!随手一翻这人记忆,完全不知道关于‘寻秦记’的事,江天开开心心把开头穿越的原因从项少龙是特种部队改成此富豪经商失败后被鬼抓,误入时空隧道。然后偷龙转凤,把项少龙波澜起伏的一生嫁接这个人穿越之后的事。然后再把结局一改,改成此人成了秦始皇。   之后随着他的愿望慢慢织梦,他梦想利用现代思想大杀四方,王霸之气一震四夷跪伏,灭了儒家推广老子墨子的学说,大力提倡科技发展,什么叫自行车、三轮车、火车、电动车前仆后继的出现,所有臣子忠臣度为100+,所有美女收入后宫和谐快乐,还灭了白越、匈奴,研究出了高产水稻。   除了统一天下、文字、货币、度量衡之外,大力发展外交,短短二十年开着路虎的大秦士兵驾着迫击炮把辣椒、胡椒、葡萄都弄来了。可是到最后也没有封皇后,因为所有的女人他都很爱,分不出高低,而女人们也都和睦相处并不争抢。   最终他妈的在有生之年研究出来电脑……妈蛋已经出到苹果28了。   江天熬到这人在梦境中寿终正寝的时候,她都有点崩溃了。   这种把两千多年发展改成二十年的事儿,科学家组团穿越都做不到。我穿越了都做不到!这么改变现实情况会因为违逆天道顺序而被上天收走的!自古慧极而伤,就是因为太聪明的人假若不修道,就会去刺探天道。   秦始皇本人就是个例子。   江三姑奶奶扶额,飘出这间屋子,心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八个人里就没有一个是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能满足的。俗世认为这是上进心,对道门来说,贪欲最不清净,不清净又岂能长生成仙。   凡人啊凡人,江某莫怪你们贪欲无疆,毕竟都是一群凡人。凡人就应有七情六欲。   两名鬼卒押解着‘王姓富豪的已故父母’,江天也不多说,一甩浮尘让三人相见,又一甩浮尘,一旁酒柜里的酒和两个杯子自动飘出来,自动打开盖子倒了满杯,飘到两名鬼卒面前。   “你们幸苦了,喝一杯解解乏。”   二鬼卒笑的谄媚:“呦!三姑奶奶您客气了!”“是嘞,小人谢三姑奶奶赏!”接过杯子,酣畅淋漓的饮尽。胖鬼卒舔着杯子口咂摸滋味,被瘦鬼卒杵了一下,才恋恋不舍的收敛些。   江天淡淡道:“阴间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二鬼卒对视一眼,胖鬼卒摸摸后脑勺道:“么有啥趣事……枉死城迎来送往的,一天到晚累的臭死,小人连口酒都喝不上。”   瘦鬼卒又给了他一杵,点头哈腰的笑道:“承蒙三姑奶奶垂询,还真有一件趣事。有一家子哥们三个争家产,他们老子娘偏心,争输了的老三媳妇子寻了点子毒药下在酒饭里,一家子吃一顿散伙饭,她自己倒是先头吃了解药,吃的酒饭也不多。可没想到毒药是真个毒,解药却是假的,一家子连老带小都药死了,她自己也没剩下。”   “现在连着老爹老娘叔伯大爷弟兄三个并三个媳妇子、三个小儿女,一嘟噜毒死鬼,都在受审咧!在阎王老爷面前,他们还要争一争家产,分个对错!他们哪知道父母不慈、兄弟不友、妯娌不和、亲戚不公,全都是罪过。阎王老爷要判他们个打入地狱,嘿,还都不服呢!非要把卖药的带来审,要么还都冤的哄。我们阎王老爷最好以理服人,况且我们地府有神通,犯夫犯妇在凡间能巧言诡辩,在阴间可不行。把卖药的人勾将来一问,谁料想,嘿嘿!居然是老头子的私生子,故意干的这点子下挫事。”   江天哼了一声:“蝇营狗苟。”   “是嘞!三姑奶奶您说得极是!这帮子小人可不就是为了蜗角虚名蝇头微利打的脑浆子都出来了嘛,又啥意思,小人没死前凭着卖凉皮就赚了不少银钱,娶了好媳妇呢。小人除了嘴碎,再没别的不当之处咧!”   江天道:“若没几分善心道德,你岂能当上鬼卒。”她说这话的态度虽然和平时一样,天生的高傲从不曾隐去,却也没有目中无人。   两名鬼卒却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低声道:“小人们当不起善心道德这四个字呢。”   说话间梦中相聚的父母和儿子把该说的话都差不多说完了,江天也知道阴间的规矩,外人提取魂魄的时间不易过长。一伸手抓出来老夫妻二人魂魄,推到二鬼卒面前,又把方才给他们到了两杯的那瓶红酒递过去:“路上不要耽误时间,早些送去让陈判消账。”   二鬼卒喜出望外,一起抓着瓶子不撒手,最终两人一人带着一个魂魄,却把另外一只手都紧紧的抓在瓶子上,生怕谁不小心拿去偷喝。   江天拍拍手,虽然只是四个小时,只是看了八个人心中最罔顾道德的东西,现在都做完了忽然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爽快感。她从不认为天下都是情义无双的好人,也听说了许多案例,但听说的毕竟只是概括,织梦时却要翻阅记忆中那些细致入微身临其境的东西。   身化流光去找卓先生,感觉到他不在长乐宫,江天只好等一会,在他会客室的太师椅上静坐调息,过了很久,还是觉得心性平静不下来。   织梦者这项工作对心性染污的太大了。来要求织梦的那些人心里有的,与其说是遗憾……不如说是伪装下的阴暗和残忍。   卓先生向江老爷报告找到三姑奶奶这个好消息,被夸奖一番。从江府回来就得知她已经把八个客户都搞定了,据事后检查的人汇报“卓先生,这八个人都比较满足,身上也没有被织梦消耗太多元气。”   卓先生心说这八个人最麻烦,换作其他人得干一星期呢。对于三姑奶奶他不用算账,赶紧装了一袋子现金。拎着一个细亚麻布的手提袋走向江天,笑呵呵的说:“江姑娘果然道法高强。”   江天一睁眼,淡淡道:“我拿了这儿的两瓶酒,折价算在我工资里。”   卓先生笑的和蔼:“不要紧,江姑娘喝多少酒都算我请客。能和江姑娘交朋友,是卓某之幸。”   江天伸手接过手提袋,随手拿出来两捆钱放在桌子上,淡淡道:“多谢,不必,我辞职。”   卓先生脸色微变:“为什么?是卓某的态度不好吗?是有人对江姑娘不恭敬吗?”   江天毫不遮掩据实相告:“织梦本没什么,但给奸邪恶毒无情的人织梦,也要经历他的一生,此事大碍修行。江某不能因小失大,钱财与修行相比不值一提。”她站起身微微一稽首,就要离开。   卓先生连忙站起来,道:“江姑娘留步!”   “江某心意已定,卓先生不必多言。”   卓先生一跺脚,急道:“江姑娘,姑奶奶呦!您就当救救我行不行?您把这八个人解决了,是给我帮了个大忙,有道是帮人帮到底,您再坚持三天行不行?实不相瞒,我刚才就是出门招聘去了,蜀山派大比,昆仑派恰逢夏季封山,这三伏天好些道人都去度假避暑了,酷暑天这些人都不爱在家热着,据说在水晶宫、寒冰魔殿和南极北极开宴会呢。您帮我在这儿再坚持一下,我去北都六洞魔王哪儿要人去,我这里人手不济,您现在是顶梁柱,您要是走了,长乐宫的牌子就砸了。”   江天微微皱眉,他说的好像在理,自己不帮忙好像不合适。可是为给别人的事业帮忙,坏了自己的道心,那可对不起哥哥多年养育之恩……虽然现在偷酒也挺对不起他的。   卓先生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枚玉锁,道:“清心锁,能护住道心不失。江姑娘若肯再干三天,卓某宁愿以此宝相赠。”   江天伸手接过这绿如树叶的玉锁,叹了口气:“也罢,三日之后将此物还你。只是每日不能超过八个,否则别怪江某言而无信。”   卓先生大喜,她这就是愿意再干三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挺喜欢某点这种小说的,呵呵呵……我有种马倾向我会说吗……   看甄嬛传最不喜欢的就是里面没有百合! ☆、第七章   江天拎着钱准备回去给阿喵买东西吃,刚走到大厅,忽然听见角落里有人窃窃私语。   中年人有些发愁的声音说:“上排琴,磨头那念攒子,好些么?”   江天一愣,她赶紧回忆江湖唇典,在心里对照。点点头,自动翻译黑化部分:哥哥,母亲傻了。   她本来是要回家去了,只是听见这种很久没听过的对话实在是觉得耳熟,听着就舒坦,忍不住想听听是什么事。   另一个听起来就觉得愁断肠的声音说:“抛空杵儿。”   这是说给母亲治病花了不少冤枉钱。   “倒他杵。”   意思是让哥哥往回要钱。   “杵门子硬。”他顿了顿又说:“非是受了腥了,簧点不清,是份腿儿。”   人家货真价实值高价。不是被骗钱,是自己没选对方法,对方很受人尊敬有本事。   “荣着?”偷点值钱的东西去继续努力?   这哀愁的声音又怒又尴尬:“劈雷子忘课?展杵头儿吧。”   你忘了咱们起的誓了,找人借钱吧。   江天掐指一算,没咋算出来,她根本就不会算命。要不然早就算一算彩票号码,偷两块钱买一张,中个几千块钱给阿喵买吃的了。只好暗暗感受这两个人身上的气息……嗯,是魔修!比较孤僻,还比较拉不下脸来借钱。身上有煞气,但已经很弱了,看来是改邪归正的魔修。兄弟俩身上都有灵药的气味,是清心、安神的灵药,脸上的愁思不是装的。啧,那我得管管。忠臣孝子的事儿,江府得帮忙。   江天幽幽的飘过去,插话道:“相家攒儿亮。排琴,没伤攒子别抹盘,不荣忠祥点,响儿。”内行人明白江湖事理。兄弟,没做亏心事别觉得丢脸,不偷算是好人,叫人佩服。   这两个人都是一身黑衣,黑布遮面,肌肤苍白,三白眼。脸上愁相更深的中年男子上下打量江天,一拱手,沉声:“相家排琴,排琴不雁尾子,不化锅。”内行的兄弟,兄弟我不是骗钱团伙,也不是乞讨的。   他身旁同样蒙着脸的中年人也在打量江天,看她年龄打扮看不出什么,看气度却很大气骄傲。   江天拎起手提袋,扫了一眼里面二十捆大票,方才拿出去的两捆又被卓先生塞了进去。她随手抽出其中三五张,把包抛过去:“水码子,枸迷杵给苍果肘汉壶”我穷,这点银子给老太太卖药。   不问这些够不够,也不问这些少不少,反正我只有这些。江天素来不把钱看在眼里,但也不会太费心给人帮忙。她深知升米恩斗米仇的倒立,帮人帮的太彻底了,反倒容易结怨,不如只是施以援手,不管太多事。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也顾不得手提袋上的仙气烧的手痛,拉开包链一看,都震惊了。对视一眼,跪下:“是份腿儿!劈雷子,展杵头儿终反杵头儿。”您受我弟兄尊重!我发誓,借钱肯定还钱。   江天任由他们跪着,也不伸手去扶,这二十万确实值得一跪,毕竟是其他人一个月的工资。而且看这俩人修行日浅,修炼的时间也不长,大概不过百岁,跪自己一跪也是应该的。她随便摆摆手:“还我钱的时候直接折价买好酒送来,免得我还得费事。”说罢这话,飘然而去。赶紧去超市买几斤豆干、豆卷的素拌菜、五香花生米之类的东西回去喂猫。普通的猫确实不能吃这些,但修仙的猫不一样。   江天袖着近十斤的食物回家的时候,无语的看到黑猫反复吐出内丹冲击自己设下的禁制,想要出去打打猎,弄些血食吃。   黑猫忽然觉得后脖子一冷,回头一看,赶紧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干,谄媚的跑过去用头蹭她的小腿:“喵喵~主人主人您干什么去了?”   江天一甩袖子,抖出二斤豆干、二斤卤豆卷、二斤豆腐丝拌菜、二斤五香花生花生米摔在她面前,怒道:“只要你好好修行,我会给你买吃的。以后再敢试着去抓血食(动物类),我就结结实实的饿了你十年!”她只是真不想好了,明明距离修成人形只差一步之遥,只要茹素苦修不过几年时间就能有人形!还是最最正统的猫仙,不同于那些伪仙真妖!现在沾染了血食,岂不是自甘堕落!   黑猫几乎没听见她说了什么,看着吃的幸福的眼泪夺眶而出,这些天她除了水和酒之外啥也没吃,虽然不饿,但猫都是馋猫啊!埋头苦吃:“主人你真是太好了!”   江天抄着三国演义下酒,她倒是不怎么喜欢吃这些普通的东西:“嗯哼!”   黑猫一眨眼的功夫把这四五斤的食物都吃光了,讪讪的问道:“主人我明天还有东西吃嘛?”   江天抬眼看了她一眼,黑猫正在大嚼五香花生米。江天逗它道:“那得看你能剩下多少。”   黑猫立刻就僵住了,泪眼汪汪的差点把嘴里嚼碎的花生米吐出来留着明天再嚼。   江天拍着书哈哈大笑,又有点心疼:“吃吧吃吧,明天我还给你买!除了肉和鱼之外都能吃!”   …………   卓先生又跑去江府:“弟子江卓有要事回禀。”   江翰命他进来,心里却有种不太妙的感觉,那胜似娇娥的脸沉了下来:“何事?”   江卓进门来磕了个头,站起身来道:“义父,三姑她嫌长乐宫中的工作影响道心,要辞职。”   江翰依旧看着《南华经》,脸上淡淡的,依旧是明媚皓齿肌肤胜雪,却令人心生忐忑。轻声道:“你给了她多少钱?”   江卓垂手侍立,恭恭敬敬的低着头:“回义父,一共二十万。”   “嗯?”江翰淡淡道:“你一天给她那么多,岂不是惹人怀疑。”   “我也不想,可是三姑她老人家实在是太厉害,太能干了。别人要做一周的事,她老人家三个小时就做完了。这二十万我还扣除了奖金,就为了少一些。现在实在是不能更少了。”   江翰微微沉默了一会,沉静而美艳,冷冷道:“她有了钱,养的起自己,想辞职就辞职吧。”   “是。”江卓赶紧说:“孩儿绝不敢累到三姑,只是三姑她已经答应孩儿再干三天。”   他看江翰神情微动,也不说自己怎么苦苦哀求,却说:“依孩儿看,三姑她整日隐匿行藏,也有几分憋闷。”   “是吗?”江翰微微一愣,道:“三妹一向喜欢闭关修炼,这才半年,怎么会嫌闷?”   江卓却低头道:“孩儿不知。义父,还有一件事孩儿必须得禀报您,三姑在大厅里听见有人用江湖唇典说话,说起老母亲病重吃了许多药花了许多钱不见功效,他们正有些走投无路,谁料想三姑听见他们说话却能听懂,过去搭上话,二十万只留了四百,剩下都给他们了。三姑若一直都这样仗义疏财,孩儿恐怕三姑再工作几天也没有积蓄。所以,孩儿认为应该想一个长远之策,让三姑天天有收入。”   江翰却微微一歪头,眉心的胭脂痣红润可爱,一双明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却不语。   他看出来这个狡诈的义子心里头有打算,有能留住江天的法子,却不接话,让他自己往下说。   江卓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反而笑的有点不好意思,道:“孝敬三姑的事,孩儿绝不推诿。”   “哼,说的真好听。”江翰嘴角含笑,道:“你怎么不说,三姑奶奶这样的人才,千金难买?你这些钱,买来的道法价值更高。也罢,三妹愿意我就不拦你,三妹若是不愿意,你也奈何不了她。只是三妹若像你打听我的事,你若敢说些令三姑奶奶误会的话,或是暗暗从中作梗,我绝不轻饶。”   江卓微微躬身,道:“孩儿只愿三姑早些回家,绝不敢离间义父与三姑的关系。”   江翰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哈哈大笑:“你虽然略知几分三妹的道法,却将她当作无知妇孺了。你若真敢离间我兄妹二人,三妹会拎着你的头来见我。”   “是!”   …………   卓先生刚回长乐宫,他的秘书立刻凑过来:“卓先生,新来的那个女人,姓江的那个,不仅对您不恭敬,现在刚拿到点钱就用名义上的仗义疏财来收买人心。现在宫里不少人都夸她豪迈义气,这消息可压不下去了,以后像是那个人似的弄的一呼百应可不好办。咱们是不是应该收拾收拾她?”   卓先生冷冷撇了他一眼,心说:就算江天不是我三姑,这种事也只有嘉奖没有惩治的道理!不奉行仁义道德,又岂能长治久安,令人信服。他阴郁冷淡的说:“拟文,江天道法高强、行善助人,吾心甚喜,赠好酒十坛以勉其行。黑氏弟兄二人奉母至孝,自古求忠臣于孝子之门,吾心悦之。”   秘书郁闷的拟文去了。   卓先生等他洋洋洒洒写了几百字,拿过来一看,写的不错,文辞华美引经据典。于是满意的说:“写得不错,从明天开始你不要当我的秘书了,降职去登记客户。”   这个脑子别留在我身边给我得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江卓这才是对于下属收买人心的正确做法,你一表扬她,这种好事岂不是算你一份~   三姑奶奶她混过江湖,神马叫黑话说的门清! ☆、第八章   凡事做一件事,有人夸奖就有人眼红。江天随手砸了二十万并不避讳人,有人看见了就有人说,有人说就扩散开了,这自然是有人褒奖有人眼红。   更何况卓先生非常及时的贴了公告,把双方一顿猛夸。虽然没说具体钱财数目,但傻子也知道几万块钱不值得卓先生贴一次公告。立刻就有愿意和江天交朋友的人,同样……   金碧辉煌的员工房间中,一个丑似恶鬼,歪肩膀瘸一条腿的红袍道人恶狠狠的叫道:“好,好个大娘们,钱多的没地方花了,给那两个吊死鬼救个老鬼!”(三白眼,太严重的也叫吊鬼眼。)   红袍道人快步转圈,他身后跟着两个卑躬屈膝的鬼仙:“哥哥您说的可不是么!哥哥您有什么主意?”   “呵呵,看来她是不知道贫道放高利贷,不知者不罪,只是……她总得道个歉吧。哈哈哈哈哈哈!”红袍道人咧嘴大笑:“修真界里仙魔两路贫道都熟,可没听说那家门派有江天这个弟子,也没听说有什么着名的江家。看来这就是个单蹦一个的大娘们,贫道要是不教她点规矩,不削她还有什么脸混。”   跟在他身后的鬼仙一个连连点头称善,另一个却说:“哥哥容我一言,这些年在长乐宫里做善事为人所知的可不少,怎么偏偏只有江天受人褒奖?”   红袍道人一怔:“说的是啊。你说这是为啥?”   “哥哥你仔细看过江天没有?”   “没有啊。”红衣道人挠挠头:“我又不好女色看她作甚!”   “她穿的是芝蚕丝赤色暗绣裳、乌云锦百褶裙,我的哥哥,您不曾听说这两样衣裳有多贵。那芝蚕丝不同于普通的蚕,是一种不吃桑叶只吃灵芝的灵蚕,把丝吐在抹了秘药的木板上直接结成一片布料,薄如蝉翼但不透光、而且能刀枪不入,这万一稀少的紧。乌云锦虽然比芝蚕丝便宜些,也难得。”   “哦?”   “身上没什么簪环首饰,头上那只黑色簪子虽然看不出材质,但灵气很浓。您再看她的容貌气质,胖胖的挺好看且不说,她那一身的高傲潇洒,对着谁都不发怯,一个女人来到长乐宫外也不问这是什么所在就敢应聘,对着卓先生都那么不恭敬可以说是平等相处。您说她哪儿来的这么大傲气?”   红袍道人点点头:“说得有理。也罢,老子去勒索她一次,背后要是有人就算了。”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   他抱怨道:“你们不晓得,背后里有人骂我够胆就去勒索她,不要欺软怕硬。我要是不干一次,以后再跟别人要钱的时候,他们非的耻笑我不可。”   …………   长乐宫中有山有水、九曲回廊、山石耸立、百花盛开、亭台楼阁不计其数。   长乐宫中没有闲人,也不养贤人,所有人都必须认真工作才能拿到钱,否则就滚出去。   红衣道人和他的两个小弟打听到江天织梦很有一套,做的十分快速,要在她拿钱回家之前堵住她来勒索,就得在赶紧把自己的工作做完。三个人刚过了半夜子时,就跑去长乐宫来做今天的工作,找借口只说:“下午有事,下午有正经事要做。”   可不是所有人的工作都由卓先生安排,由于秘书被贬职,秘书工作就暂时由亲信赛虎承担。赛虎懒得跟这几个土匪吵架,一人给了一个客户,勒令必须做好。   红衣道人从半夜一直做到凌晨六点钟,总算是做好了工作,开开心心的在花园中埋伏起来。   江天第二天打坐到下午,才从东北驾云去西安附近上班,卓先生斟酌着给了她七个客户:1.女干杀了朋友老婆之后还想在睡梦中再来一次。   2.初恋女友相恋三年后分手,发愤图强后方知她已嫁做□□,希望她能嫁给自己。   3.老公和闺蜜勾搭上床给了自己一笔钱就离婚了,希望老公能迷途知返闺蜜去死翘翘。   4.事业遇到瓶颈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很想去古代逛青楼卖内衣。   5.富二代玩的实在没什么可玩的,就想穿越到古代去当妲己祸国殃民玩。   6.上面那个富二代的朋友想去他当妲己的世界里当纣王,和祸国殃民的妲己一起玩。   7.想在梦里把仇人全家杀光光,杀光光。   有经验之后织梦这种事做起来轻车熟路,江天只用了两个小时就把他们的梦境织好,让他们自己沉溺其中。从卓先生手里接了一包钱,以及那奖励的十大坛酒。   江天瞧着酒点点头,虽然不是八步大曲,但状元红自己也挺爱喝的。笑吟吟的一挥手把酒收进袖子里,问道:“卓先生怎么知道江某好酒?”   卓先生也笑呵呵的说:“你让他们还钱的时候折换成酒免得你费事,卓某就把奖金也折换成酒了。”他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冷冰冰的,笑的很虚伪,精明的令人讨厌。实际上也有几分英俊,眉毛英挺而不失柔和,深邃的眼下又一片淡淡的青色,端正的鼻子,微方的下巴,淡淡的阴郁,悠悠的气运。   江天心说这似乎有点不对劲,你不该这么注意我。只有三种原因能让你对我随口说的一句话都记在心上:第一你认识我哥哥或是受他吩咐,第二你想追求我,第三则是你爱惜我的才华。她微微有些犹豫,虽然从来不自持容貌傲人,但她也知道自己漂亮而且道法出众,在女修真者中数一数二。   她想了想,冷不防问道:“卓先生和家兄关系好吗?”这么问才能诈出来,如果问认识不认识,他会怀疑自己使诈说不认识,这么问到好像自己发现了什么,只要他吃惊就肯定能看出来。   卓先生恍若无事的问她:“江姑娘家中还有兄弟?江姑娘道法精妙,难道是家学渊源猫?”   江天微微一笑,剑眉微微一挑,断定他要么爱才要么爱色,更有可能是想要才色兼得,要不然送酒这种事不用亲力亲为,卓先生身边有秘书有仆人。她也不动声色:“嗯,还行吧。”   卓先生的手心都有点湿了,他心说:你一个女孩子,生在江府这样贯通三界的豪门中,又有一个对权势通天还你百般娇宠的哥哥,就该天真无知轻信旁人,或是养尊处优没有真本事又自诩高强、又或是挥金如土过不惯独自一人的日子。你好胜自信骄傲在常理之中,为什么实力这般强横,头脑这样冷静谨慎?这不是大家小姐应有的样子。“呵呵,我还有事,路上小心。”   江天袖着钱和酒就走了,她在长乐宫中的时候勉强保持了一点基本的礼貌,并不驾云,还是懒得慢慢走路,用上了缩地成寸的道法,轻轻迈了一步就到数十米之外。   红衣道人看她刚走了两步,咦?刚出屋怎么才走了两步就从自己面前过去了?这是什么情况?他也顾不得多想,跳出来对着已经走出去二十米远的江天大叫道:“江天!站住!”   江天听有人叫自己名字,立刻心生不悦。江府虽然不是诗礼世家,也算是高门大户,遵守的也是古代的老礼,只有父母才能直呼自己的姓名,旁人要叫只能叫字号、叫排行,除了父母之外其他人直呼自己的姓名,那是侮辱。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修真者虽然入俗世,但几乎也都遵守这条礼节。   她顿住脚步,阴着脸转身冷冷道:“什么人?”说话间,拂尘已经在她手中打转。   红衣道人定睛一看,赤衣黑裙的一位大美人,高拢乌云鬓,相貌明艳大方,剑眉下一双桃花眼,悬胆鼻樱桃口,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不知为何有种扑面而来的威严,叫他微微有些含糊。   身后的鬼仙低声道:“哥哥,上啊。”   红衣道人定了定神,心说她在怎样也是个没背景没名气的女人,便是豪横些也未必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待我击败了她,倒要叫这个高傲女人变作笑柄。当下一扬下巴:“谁让你给黑魔兄弟钱?不知道老子是放贷的嘛?抢了老子的生意,江……”他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   江天向前轻飘飘的迈了一步,来到他面前,一扬手就是一个嘴巴。   可不是拿手心打的,而是反手用手背抽。因为手心上有肉,打起人来有个缓冲,手背上只有硬硬实实的骨头,打人比用手心打疼的多。这是她早些年出门游历的时候,和江湖唇典一起学会的。   江湖人还有流氓打人都这么打。   红衣道人竟然被打的懵住了,打的顺嘴流水。   “你还有什么话说?”江天不耐烦的上下打量了几眼,心说:这红衣道人是个妖仙,嗯……妈蛋居然是水母精!海里还真是出人才啊!这厮居然混到内陆上来给魔修放高利贷,他难道就不怕被魔修抓起来逼出原形压榨毒液以供修炼。还是说他有什么特殊之处,能立身于此,可被打了一下都没反应过来,能有多厉害?   红衣道人才反应过来,尖啸一声:“我和你拼了!”说罢就往前冲,要将江天抱个满怀,用触手扎她吐毒液。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哦~   古代直呼别人的名字确实不恭敬。 ☆、第九章      红衣道人尖啸一声:“我和你拼了!”说罢就往前冲,要将江天抱个满怀,用触手扎她吐毒液。   他是水母成精,攻击方法当然也和水母一样,要用触手扎进对方的皮肤里注射毒液。   江天一甩浮尘用法力将他逼退,俏面含威,心道今日若不杀了你,也要将你生擒活捉,以解我心头只恨。她心中这样想,就将体内的神霄真王十字天经雷雌剑悄悄放了出来,祭在半空中。   红衣道人虽然被逼退,却不肯善罢甘休,从四肢百骸上猛然间弹身寸出无数血红色的细丝,这是他的触手。没有人会提防被斩断的手臂,可是自己的触手就算被斩断了,也能弹起来给她一击。只要能趁其不备刺破肌肤,那江天必死无疑。   红衣道人水母精想的很好。也确实有不少图谋他毒液有助修炼和炼器的人死在他手里。   一道雷光之后,红衣道人倒在地上浑身焦香、青烟直冒、触手被烧成的发黑,虽说是生死不明,却散发出一阵很好吃的海鲜烧烤味道。在他身后还没来得及呐喊助威的两名鬼仙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江天忽然想起自己家的黑猫最喜欢吃海鲜,尤其是这种略有几分灵气,还带点毒的海鲜。她笑呵呵的一挥拂尘,把烧掉的触手丝都卷起来打包,触手这玩意看起来香香脆脆的,虽说是细丝,倒也有筷子粗细,用天雷烧的应该很不错,回去撒点烧烤料,阿喵一定很开心。   于是她就把被电了个半死不活的红衣道人扔在地上不管,自己高高兴兴的回家喂猫去了。   时间倒叙两个小时,回到今天下午——   江天刚离开家门,眼巴巴的在外面看了很久的江翰一闪身,用水遁穿过墙壁进到屋子里来。   江天保护房子的那道水符咒就是这么奇怪,明明是钢筋混凝土的建筑,用土遁却进不去,非的用水遁才能进去。很久之前兄妹二人玩躲猫猫的时候,江翰也是怎样用木遁也进不了她躲的粮仓,   黑猫正在对着太阳吐纳呼吸,忽然感觉背后一凉,心里头嘀咕:喵?主人这么快就回来了?转头一看,吓了一跳,要不是她还不会真差点现了人形,跪地叩头:“老爷!老爷!老爷您……”   江翰一摆手,美艳的脸上虽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却叫黑猫心里打鼓。江翰站在屋中却不坐,左右看了看,这房子是两室一厅的屋子,一间屋子里塞满了酒坛子,另一间则是江天的卧室,空荡荡的只摆着一个蒲团。冰箱也有些旧了,拉开门来看,里面竟然什么东西都没有。   江翰转了一圈,心说:三妹啊三妹,你还真是身无长物,除了两把法器和身上那身衣服没有别的家当,你这猫除了那一斤花生之外也没别的可吃。嗯……三妹这日子还真是清贫寡淡啊。   他看了一圈,居高临下的回头盯着跟在身后黑猫,带着一丝冷冽的微笑,轻轻淡淡的语气压力十足的问道:“三妹躲着我,你帮她?”你竟敢帮她?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兄妹之间行动?   黑猫吓跪:“老爷喵不想瞒着您,刚出来就想给您把地址发出去,但主人她不让喵出门!”   江翰那双秀美的丹凤眼微垂,看着黑猫,也不言语,只是微微冷笑,将身上法力散出来压着她。   黑猫连连叩首:“喵绝不敢骗您!喵几次想要跑出去,主人都以为喵要打血食吃,踩着尾巴就抓回来了。而且主人她一直都不出门,喵到昨天才在主人出门的时候把符咒沾在她裙角上给您报信。”   “这么说来,你害很不容易了?”   “不敢,不敢,这是喵该做的。”   “你知道就好。”江翰顿了顿,看着那一屋子酒,轻轻哼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无限柔情。开口对黑猫说话的时候,则又是冷傲威严的质问道:“你没开解她。”   “是的。”黑猫低下头,把毛茸茸的小脑袋塞进爪子里,喏喏的说:“主人不怎么和我说话。”   “她不和你说话……那你就该去找她说话,缠着她说话!山不转水转这个道理你没听说过吗?”   “是……是……”黑猫连连点头称是,又道:“主人希望喵能快些化形,可是喵让主人有些失望。”   江翰脸色不太好看的丢下一枚灵丹:“今日我暂且助你一臂之力,日后在没这种好事。你衣食无忧就该好好修炼,不要总想借助外力,三妹一向不喜欢投机取巧的人。化形之后好好给三妹帮忙干活。”   “是,喵记住了。”   江翰猛地伸手一抓,拎着她颈后的皮提了起来:“好好的伺候你主人,她但凡有个风摧草动,你都必须把消息报告给我,否则若三妹无事还则罢了,她若稍有闪失,我就把你生吞活剥了!”   “是,是。”   “把丹药吃了,分一个月吸收药性,你化形太快三妹会起疑。”   “是是。”   江天拎着一包雷劈香酥水母丝,把修真者们请她喝酒的邀请推到明天,先去超市买了几包烧烤料,又去书店买了套亮剑。   当天晚上黑猫大吃大嚼,但江翰的训话还是在她心头环绕,挥之不去。   江天倒是回来之后拍开一坛新得的十年陈状元红,盛了一大勺抱着坛子喝下去,满意的点点头:“好酒。”翻出一本亮剑来看,这本书是今天一个客户推崇备至为止痛哭流涕的书。   前半本酣畅淋漓,看到得意处就喝一口,一直喝了十几碗。后半本则十分压抑,看到大结局李云龙用楚云飞送他的枪自杀,不由自主的想起李云龙以往作战时的英勇无畏、机智勇敢,默默历数他的赫赫战功。还有丁伟、赵刚两个人。   【金门岛上的喇叭里响起了沉痛的悼词:“驻岛全体国军将士对李云龙将军的逝世表示深切哀悼……民国三十一年冬,李将军率部与倭敌激战于野狼峪,白刃战中手刃倭寇数百余,日军闻风丧胆。民国三十三年,李将军于晋西北全歼装备精良之日军山本一木特种部队……现在广播在抗战中曾与李云龙将军协同作战共同抗击日本侵略者的原‘国军’第二战区上校团长、现役‘国军’陆军中将楚云飞的悼念文章,楚将军引用南宋词人刘克庄《满江红》词作为开始:铁马晓嘶营壁冷,楼船夜渡风涛急,有谁怜?独臂故将军,无功级…… ”】   江天拍案而起,怒了半天,又去盛了两碗酒喝。拍着酒坛子幽幽长叹:“政治呵,没有人能永远不败,只手遮天的人也终将衰落。昔年二郎真君大权在握,终究还不是携夫人白木真君去了他方世界称王称霸。我干娘方依土昔年在凡间何等威风,众臣称她一声帝姬娘娘,皇叔也杀得、皇帝也打得,朝堂之上半是方党,转眼间冰消瓦解,若不是金母娘娘施以援手,她也得在轮回中挣扎。”   江天喝了几杯,忽然微笑:“世人都说夫妻若是聚少离多,早晚要变心,江某的爹娘可不是。这事事并无常理,不能一概而论……彭帅虽然死的冤屈,地府必有公断,今世受的委屈来世补。”说罢,她丢下酒勺和书,会卧室打坐去了。“啧啧,再不好好修炼,干妈非得让非的下凡来揍我不可。”   (干娘忠孝侯方依土,干娘翟烟儿敕封为方侯夫人,事迹详情请见:《(仙侠GL)豪迈仙生》)   斗转星移,晨光乍现,这一天是她还去上班的倒数第二天,明天干完就归零辞职。   去拿小银球的时候,卓先生却请她坐下来喝杯茶聊聊天:“救援者这个位置,你听说过吗?”   “愿闻其详。”   “长乐宫的事业目前只有织梦者这一部分,但我想开扩一下市场。穿越这种事从很多年的寻秦记就开始流行了,实际上在唐朝时期就有□□……咳言归正传。”卓先生玩味的笑了笑:“江姑娘艺高人胆大,有豪气有魄力,不知道肯不肯帮我做控穿者的先锋。”   江天一挑眉,犀利的问道:“这织梦者不缺人手了?”   “吞月道人降大姑支援了一批人手为我工作一个月,之后峨眉派的师太们来此修行。”卓先生笑吟吟的说:“控制穿越世界与穿越者,简称控穿者,不知道江姑娘有没有兴趣试着开阔市场?”   江天想了想,点点头:“也不难。”   “不不不。”卓先生摆摆手:“有些人是幻想自己穿越了,我们可以构造幻境空间把他送过去,而有些人则是真实穿越了,他们会对世界做出改变,我会把他所在的世界直播给在这里享乐的客户们,当客户们强烈反对穿越者对世界做出改变时,他们就得掏钱请控穿者改变世界。”   江天非常直白的问:“会有这种傻逼为这种破事掏钱?”   卓先生额头上险些暴起三根青筋,解释道:“这不同于穿越剧,也不是任何大片能比拟的。或许看到古代的都城、走在古代的王宫中、看看赵飞燕跳舞赵合德洗澡都不算什么。他们可以花钱改变真正的战争,可以改变历史上那些令人扼腕惋惜的事,可以拯救才子佳人的生命,不仅如此,他们还能用现在科技达不到的幻术记录下一个家族、一个王朝几年、几十年、几百年的变迁,用来欣赏和炫耀。”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说一句,明天不一定有更哈!   下一章一章搞定黄药师! ☆、第十章   江天非常无语的凝视着自己面前胖胖的女士,她穿着一身非常林黛玉风格的素蓝色半臂、浅黄色百褶裙,用钻石扣子当腰上的丝绦挂钩,还贴身用小金锭串了三条腰带,头上手上带满了白玉。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容貌进行过精心修饰,虽然胖胖的但看起来很美艳。   这是个真宗的富二代,她爹在服不撕富豪排行榜大中华地区位列两位数,她是个死宅。   这位女士最大的爱好就是沉迷于二次元,欧洲鬼故事、美国动漫、日本动漫、终点和长江两大文学城无不天天涉猎。   手头上开着三个坑,一个综英美的BL、一个综金庸的GL、还有一个综动漫的短篇快穿。   江天很少看最近出的小说——最近指的是辛亥革命之后,她追过的最后两位作家是李渔和曹雪芹,追过的最后一位演员是乾隆年间秦腔魏长生。   所以什么叫综英美,哪个是HP,抖森是谁,以及小桂子CP小玄子、李秋水CP李沧海是怎么回事还有要完结的火影和万年死神小学生她全然不知。幸好现在这个年代有手机,江天一边翻看她的记忆尽量在避开黄图吸取新鲜词汇的含义和信息,一边使劲搜索。   身为一个从天界出生,在明朝来到凡间跟随哥哥生活的人,她也见过秦汉风貌,也和古圣先贤们见过面,历代帝王也有许多和干娘相熟,根本不觉得现在这些胡编乱造的古代小说有什么可看的。哪怕是古代武侠,干娘方侯她出身草莽、最终位极人臣权势惊人又转而成仙成道。干娘家三位义兄之一让她对江湖了解的很透彻,那就是你必须能打又能喝还性格干脆,要不然没话说。   如果是现代呢?那就只有爱情、谋杀、政治、战争,这些对于江天来说都毫无吸引力。她可是看着明朝由胜直衰又目睹了扬州十日之后又看着清朝的政治变革和……又丑又种马还弱鸡的十二帝。   半个小时之后江天就把潮流尖端的词汇补全了。一伸手招回来放在富二代身上的瞌睡虫儿,放进镂空象牙小盒里塞进挂在衬衫上荷包里。掏出小本本记上:史上第一混乱、寸芒、我想吃肉。   一弹指,唤醒了被她的瞌睡虫弄睡着的女士,江天感觉自己受到了新世界的冲击,已经过去了。再怎么冲击也没有她闭关出来就看见飞机满天飙,苹果3手机好大屏幕那么严重。   这位女士揉着眼睛醒过来,打了个哈欠,险些弄花了精致的眼妆,有些脸红:“不好意思,昨晚上追番的时候顺便重温了几个小时的我爱罗,啊~他真的好萌的~”   江天:“呵呵,鄙人江天,长乐宫控穿者。”   “我叫姬铃,周武王那个姬,不是咯咯哒。差一点就叫姬姬了。”她一点都不在乎的哈哈大笑。   江天面沉似水:“姬姑娘。您有什么要求?”   姬铃一听这话立刻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穿越成梅超风的那个小表砸,我要求你把她弄回来,保住冯蘅不死,让她和黄药师好好过一辈子。啊~黄药师~超级萌的~高岭之花~~嘿嘿~”   江天沉静的点点头,拎起桌子上的酒瓶喝了一口:“我能做到,价格你去和卓先生谈。”   姬铃探头道:“你是修真者,你喝的是仙酒吗?能给我喝一口吗?喝了能洗经伐髓吗?”   江天大大方方的把酒瓶子递给她:“伏特加,毛子的酒挺带劲的。”   姬铃似乎十分挫败的嘀咕道:“战斗民族的酒当然带劲啦!你简直打消了真正的修真者在我心目中所有的美好印象啊,你应该也很高冷,衣袂飘飘、异香扑鼻、明艳不可方物才对嘛!”   “那是仙女,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仙女里也有女汉子。”江天淡定的收回酒瓶又喝了口,道:“除了梅超风之外还有什么要求吗?”   “有啊有啊!”姬铃磨牙:“万年死神小学生简直烦死人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结局,帮我把他结局了,我要幸福圆满的大结局,黑衣组织全部死光光,洗衣机君变回成人推到小兰,毛利和他老婆复婚。不不不,从一开始就不要开始!顺便把灰原哀救了哦!灰原哀好萌哒~”   “唉~我想问问你,如果我想看暴走大事件那个王尼玛,卓先生大概会要多少钱?”   江天叹了口气,在手机上狂点一通,告诉她:“凡人世界呢,我觉得你给他们几万块就能让你看他丝袜下面的脸,不用找到长乐宫来。”   “哦……对喔!你好聪明啊!我去找卓先生谈价格去啦~啦啦啦啦~”姬铃开心的跑出去了。   江天叹了口气,由衷的怀疑她爹真的很有钱吗?又一想,我江府可比这些显露人迹的人有钱多了,我不也是这么平凡嘛。过不多时,就接到卓先生的通知,抽出短胖玉剑一挥,挤进平行空间里。   …………   还是一只少女的梅超风凝视着陈玄风的背影。她在和黄药师相遇之后就非常努力的追求他,可是最终世事无常,她没能敌过原着引力,黄药师还是娶了冯蘅。   整天躲在背后听着黄药师‘阿蘅’‘阿蘅’的叫着,梅超风简直是愤恨到内伤。   她要杀了冯蘅,她一定要害死她!可是以黄药师的聪明和无所不能……无论是下药、暗下杀手还是制造意外都会被发现,她绝不能亲自下手。   梅超风想:既然原着力量把黄药师给了冯蘅,就一定会让她为黄药师抄经而死。   可是让谁去偷走九阴真经呢?   幸好师兄很爱自己。   师兄很容易就接受自己的提议‘他偷走九阴真经后离岛修炼,学有所成后回来迎娶梅若华’,师兄很愚蠢的接受了‘师父绝不会允许弟子之间私相授受,我们如果被发现,师父发起怒来一定很可怕。等到你练透了九阴真经,我就不用害怕师父了。如果我们一起走,师父一定会去追杀我们,抢回九阴真经杀了我们,你一个人走,我就骗师父说师母快要生了,师父就会很长时间都无法离岛。’   陈玄风其实也是这样打算的,只不过他想和梅超风一起走,但又真的担心师父追杀。   梅超风拍拍一点也不小的胸脯,心满意足的想:师娘那么喜欢我,师父就算打断了别人的腿,应该不会伤害我,我还要照顾师娘嘛。等师娘默写出九阴真经,难产死掉,师父还得让我照顾黄蓉。   天长日久,总有我成功的机会。   梅超风想的非常好,可惜她作为一个典型案例被拿去给姬铃看了。   姬铃女士很愤怒,她心中的男神之一不容玷污,砸钱要求梅超风阴谋不能得逞。   江天到了桃花岛之后犹豫了一下,心说:我是去直接拍死梅超风呢,还是去先拍死陈玄风再拍死梅超风呢?杀人其实有碍修道,但是借刀杀人不错。   在桃花阵里面直接穿过去,她虽然略通阵法,却是用的土遁……直接遁到陪老婆的黄药师身边。   江天隐身在树林中露出一点呼吸声,盯着阿蘅一心二用一边想着‘九阴真经为什么这么难啊黄裳真是一代奇才我是不是也应该把道藏看一遍?’‘阿蘅这么好看我黄老邪长得也不丑我们又都这么聪明生出来的孩子会不会漂亮到倾国倾城聪明到万夫莫敌呢?’的黄老邪一激灵,跃窗而出。   黄药师认为自己终此一生只有以上两件事值得操心了。然后他就看见了第三件。   他追踪着出现在岛上的隐形陌生人,追了不到百米,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一个飘在空中但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仙女的女人。   黄药师定睛一看,这个女人离地一丈高,体貌丰润轻盈,剑眉下一双毫无媚气的桃花眼,脸上有一分笑意。   江天显出身形,干脆直白的说:“陈玄风要偷你的九阴真经,是梅超风让他做的。”   黄药师皱了皱眉,身子一晃却向她攻去:“你是何人。”   江天微微一扭身子,把肉体化为幻影,任由他掌风穿过却什么都碰不到。不爽的问道:“你不知道世上有神仙吗?”妈蛋挨打不还手可不是我的爱好!再这样别我还手了!   黄药师哼了一声:“不认识!”   江天觉得他这句话又气人又戳自己笑点,忍不住哈哈大笑:“黄老邪你太逗了!再跟我磨叽一会九阴真经就没了呦~要我在头前带路你才肯去看吗?”   黄药师本来因为打不着实体已经收手,听她这话气的转身就走。比起一个虚影为啥能说话,他更在意九阴真经现在如何,置于江天自称是神仙…黄药师决不肯信,认为她是个弄虚作假的人。   神仙不可能被人一掌打到虚影身体里。   黄药师就把偷书的陈玄风抓了个正着,气的差点把他立毙掌下,只是为了留着质问梅超风才没杀。   梅超风根本不肯承认陈玄风是受自己指示的,黄药师却已经看出一直拼命否定的陈玄风对她的眼神有异,而梅超风躲躲闪闪的眼神也颇为诡诈,于是伸手在他们背上轻轻拍了一拍。   黄药师有一项附骨针的独门暗器,只要伸手在敌人身上轻轻一拍,那针便深入肉里,牢牢钉在骨骼的关节之中。针上喂有毒药,药性却是慢慢发作,每日六次,按着血脉运行,叫人遍尝诸般难以言传的剧烈苦痛,一时又不得死,要折磨到一两年后方取人性命。武功好的人如运功抵挡,却是越挡越痛,所受苦楚犹似火上加油,更其剧烈。但凡有功夫之人,到了这个地步,又不得不咬紧牙关,强运功力,明知是饮鸩止渴,下次毒发时更为猛恶,然而也只好挡得一阵是一阵了。   陈玄风倒是够硬气,咬牙顶住了。可惜……梅超风却顶不住,她巴拉巴拉的就把事情全都招了。   黄药师冷笑三声,震断了他二人的腿骨,命哑仆送出岛去。又问跟过来看热闹的江天:“你是谁?”   江天坏笑两声,答非所问:“我不会再来了。好好照料尊夫人吧,生产前她命中注定有一劫难,你定要时刻留神。”说罢,隐去身形。   黄药师更为认真,且又惊怒:“你说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说到做到,总算是在十章之内把黄药师拽出来了,但是没写完,明天还有一点!    ☆、第十一章      梅超风被赶出桃花岛之后……她还有点武功,陈玄风还是那么不知死活的喜欢她,到还能活。   黄药师却很不爽,被江天临走前那一句吓的…事关阿蘅,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命哑仆把书房直接搬到冯蘅的寝室隔壁,每天就连看书和练功的时候都不让冯蘅离开自己眼前。   其实江天临走前在冯蘅胸口上画了一道祈运保命符,此符乃是天界真传,非凡尘俗世所知,最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能让人抓住万分之一的求生机会。最为报酬,她拿了一坛子酒。   未几月,黄蓉降生,阿蘅平安无事。   未三年,黄药师长子诞生。   次年,梅超风试图回岛恳求师父原谅,海上遇风浪,船只翻覆与波涛之中。   而后阿蘅以三年一个的速度生孩子,生一个活一个,美貌度毫无衰弱,智慧程度全面遗传下去了。黄蓉虽然十分聪明,但她弟弟以三岁稚龄在和姐姐打架的时候用草木摆下阵法,把黄蓉困的出不来,最终被黄药师解救。但黄蓉胜在心思灵巧,总能用些稀奇古怪的办法迫使弟弟低头认输。   黄药师虽然觉得叽叽喳喳的小孩们忒烦,但这也是一种幸福的烦躁。   每天晚上孩子们们就会在桃花岛上各处依照地势布下阵法、安防迷药、设下机关陷阱,都是为了活捉毫无杀招,作者还会留下自己的印记。   黄药师的儿女们把这当成一种有趣的游戏和不甘示弱的竞争,可惜被捉全的通常不是兄弟姐妹而是黄药师的弟子们,这群智近乎妖的小孩子们把黄药师的本事学的很好,却一点也没减少小孩子爱恶作剧的天性。   除了黄药师功夫奇诡又无所不精、冯蘅不懂武功所以规规矩矩的走在路上、哑仆们尽量不出屋,其他人都少不了三天两头的等解救。   每天晨起后黄药师和阿蘅一起在桃花岛上散步,顺路拎出来被重重阵法、陷阱困住的全部弟子和几个儿女。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有趣,后来黄药师又有些不耐,就把蠢徒弟们和聪明淘气黄蓉及其弟弟全都赶出岛去,去祸害武林中的蠢货,只留下了八岁的二女儿,五岁的三女儿和一岁的二儿子。   黄药师暗下决心,等二女儿在长两年也送出岛去游历,以她的聪明狡诈和医术毒术……别留在岛上到处安迷药包了!   黄药师自己把桃花岛打造的十分玄妙,难进难出,多处都有阵法,他是很得意的。但是三个儿女每人在岛上布置一遍,那就很讨厌了。   欧阳锋听闻这消息都快羡慕哭了!黄老邪你他娘的太能生了!   …………   长乐宫中正殿三楼一间屋子,这间屋子布置的很好,并不奢华,颇有野趣,纯木质的窗子支了起来,却挂着细竹帘子,地上摆着藤制的矮座小几,墙上爬着绿萝,墙角下一溜茉莉花芳香扑鼻,壁上挂着三幅笔法古拙的‘陋室铭’‘童子骑牛图’‘短歌行’。桌上放着女儿红和依云矿泉水。   江天毫不客气的居主座,背对窗子面对门,好不淑女的岔开腿坐着。姬铃倒是努力在她面前摆出一副古典美人的样子,拢着裙角,侧身坐着,翘着兰花指,只可惜身上的三串金砖让她不太优雅。   姬铃看着水镜中的画面,激动的抹眼泪:“这是我见过的最治愈的结局啊!要想让黄药师真正幸福,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阿蘅别死,再也没有这么又聪明又漂亮的女人配得上他了!啊呀这小包子好萌好魔鬼好坏好萌!设陷阱坑师兄最好玩了!黄药师现在的幸福指数绝对满格了!”   姬铃激动的挑过茶几,扑过来抱江天,江天飘然而起,腾空两米高,让姬铃扑了个空。   江天低头看着姬铃,姬铃抬头看着她,尴尬的笑了笑,赶紧坐回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冒犯您了。我太激动了!我在终点中文网和长江文学城上看了好多好多CP黄药师的小说,只有这个最治愈,看着最让人舒坦!冯蘅配黄药师那是原装标配,山寨货都不成!孔和尚说过一句话说的很好,其他女人太傻,黄药师看不上,要的就是冯蘅这样聪明绝顶的女人,黄药师最在乎别人聪不聪明。”   江天看她坐回去了,保持着原样不动的姿势又落了回去。   姬铃捧着下巴问:“您真是修真者啊!真的会飘啊!您干嘛不去变魔术呢,那样啥大卫啥刘谦就都没事了,什么空手取物什么穿过桌面都是扯犊子,您真厉害!魔术师赚的可多了。”   江天心说:我也想啊,我哥也想啊,魔术师全球巡演赚的超级多还有极大的号召力,可是天规不让!虽说天规不管修仙者,但如果在修仙期间犯了忌讳,成仙之后会很吃亏的。“呵呵。”她站起身道:“我要出去一趟。”   姬铃眨巴着渴望的大眼睛,也不敢多问,点点头:“您请,您请便~”   江天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子忍不住叹了口气,长乐宫中不能用法术离开,真是麻烦。她还是很客气的从三楼跳出去,用缩地成寸的功夫出了长乐宫,驾云直奔云南。   云南有一座千洞山,潮湿多雨,蛇虫泛滥,山上满是绿色看起来生机盎然,但这地方绝对不适合人类生存。山上起码有一千个能容纳成人走进去的山洞,可是洞中黑暗深邃,相互连接,山下的人只知道如果上山去砍竹子还好说,那些山洞里好进难出。   以修真者看来,这里妖气肆意,鱼龙混杂,整座山真适合打地道战。若要进攻,才知道这环绕整座山峰的妖气,其实隐藏着护山大阵,阵里草木毒、虫蛇毒、瘴毒、蛊毒、人毒俱全。   江天在山上按落云头,被妖气一冲弄的不太舒服,又不好胡乱出手打去他们护山妖气大阵,扯着喝酒喝多的哑嗓唱山歌:“哎~蛛母妹子长得俏~心又灵来手又巧~阿天与你好成双~穿金戴银住楼阁~”   千洞山中传来一阵清脆嘹亮的歌声,歌声婉转动听,真好似一只百灵鸟:“我叫阿天你莫狂,有田有宅也无用,阿妹生来道法高,不用嫁人做小婆~喽喂~”   江天哈哈大笑,喝了口酒又唱道:“叫声蛛母你听着~阿天诚心来求你~求你奇异小蜘蛛,拿去与人配成双。”   “我家蜘蛛生来娇,不与凡人配良缘,凡人俗气臭又脏,糟蹋妹家小宝贝~小呀宝贝~”   “蛛母妹子嘿~~成与不成你莫狂,阿天远道来见你,理应摆酒迎贵客!”   “阿天姐姐呦~~见与不见由我性,今日手足都酸痛,哪有心思来迎你。”   江天那嗓子平常听着还好,只是稍微有点磁性,唱起山歌来才显得沙哑。她喊道:“灵蛛母,蜕皮哈!用帮忙不?开大阵让我进去,有正经事和你说,我可是受人之托来找你。”   另外有个小姑娘搭腔:“叫声江姑你听着~来啥山喽唱啥歌~你今来到千洞山~唱段山歌显真情~”   江天一听,呦呵这个也认识,灵蛛母邻居家玄蛇太岁的老婆,一株竹子,她也和竹子对歌玩:“玄蛇夫人你听真,往日闲事你多管,今日闲事你莫参~”咦?研究出马仙的时候学会跳大神的神调了?   满山的闲妖精都起哄:“唱错了唱错了!”“唱错调了!”   “这是东北出马仙的!沈阳风味!”   “江三你跑调了哈哈哈哈罚你拿酒出来喝。”   “快快快,拿酒出来就让你进!”   江天叹了口气,一抖手,把刚从黄药师哪儿顺来的一坛子酒直接丢下去:“我刚拿的酒,不知道什么味儿,喝到你们本家可别怪我。”天知道黄药师那么擅长中药会不会拿毒虫入药。   众妖和江天打过招呼,塞给她几包山珍又请她来喝酒,江天凑过去喝了几杯山里头酿造的奇怪竹筒酒,味道怪怪的虽然不烈但是很好喝,喝罢了酒随口聊了几句,她就去找灵蛛母去了。   灵蛛母所居住的山洞不大,只有一人来高,两人并肩站立那么宽。深深的洞里有水有草,湿气很重。   灵蛛母果然在蜕皮,刚蜕完皮不能见三光,现出原形顶着一大片草叶躲躲闪闪的看着洞外。不多时,就看到江天踏在草尖儿飘着过来,她好开心的抱怨道:“我好闷,你也不陪我对歌……”   “别废话,你闷了就织网玩把。”江天蹲在洞口不往里走,因为山洞里水里、草叶上、石壁上都是修炼多年的蜘蛛和蜘蛛卵和蜘蛛网,江天虽然没有密集恐惧症不怕黑又不怕虫子还有法力护身,还是觉得进去不舒服。“你看完蜘蛛侠之后研究了一下毒素,能把普通人变成蜘蛛侠是不是?”   灵蛛母很骄傲的说:“当然啊~”然后她立刻就失落了:“但是效力只有半年时间,我有个女儿用这个法术却能维持两年时间,而且对人体没有任何损伤。”   “得了,世侄女跟我走一趟吧。”江天笑呵呵的勾勾手:“正好给蛛母妹子你找点乐子。”   灵蛛母顶着草叶吩咐道:“那个谁,跟你姨母去一趟。”蜘蛛生的实在太多,记不清叫什么。   于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的非常可爱的大眼睛小姑娘就哒哒哒的从洞里跑出来,有些拘谨的站在江天面前,也不敢往上扑,肉乎乎的小爪子合在一起拜了一拜,奶声奶气的说:“江姨母!我叫玫瑰。”她肌肤白里透红,是灵蛛母和一只火玫瑰蜘蛛的混血儿。混血儿总是很可爱的。   江天挥挥手给灵蛛母留了个水镜,一伸手抱起小玫瑰,告辞之后驾云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5555!我爹明天揪着我去补牙……感觉好可怕好可怕!求安慰!   一颗门牙的内侧有一个龋洞,没透,在正面看来还完整但是四分之一颗牙齿发黑……已经两年多了……还在轻度,吃冰激凌也不痛,吃很酸很辣很烫的东西也不痛,所以就没去弄。   其实早就应该去补,只不过我很怕牙医,也没有被暴力镇压过……   美人们有补龋齿的经历吗?求个前辈指点啊…… ☆、第十二章   【工藤新一一次在与同班同学毛利兰去游乐园时无意间目睹了黑衣组织暗中进行的非法交易,被偷偷接近的同伙打昏后灌下黑衣组织尚在研发中的药物APTX4869,身体意外缩小成7岁小学生,以“江户川柯南”为化名寄住在小兰的父亲毛利小五郎的侦探事务所中暗中调查组织的活动。】   然后,他经历了十几年如一日的小学,十几个冬天之后还在小学一年级,以弱小的身躯和阿笠博士的奇怪发明坚守正义。还见证了毛利小五郎能自我修复的脖颈、毛利兰常年痴心一片的等待。   时光变迁,岁月流逝,工藤君依旧以一颗成人的心苦逼的当着万年小学生。   江天抱着玫瑰掏出神霄真王十字天经雷雌剑,划破空间壁垒,一步跨了过去。她对时间掌握的很准,刚在天空上聚拢云头,下面工藤新一就看到了黑衣组织的非法交易,刚要有所行动就被摸到他身后的黑衣人一巴掌打倒在地,有人提议要杀了他,又被制止,在他嘴巴里塞进一枚试验期的APTX4869。   江天暗中伸手虚抓一把,用出搬运法,把塞进他嘴巴里还没融化的胶囊抓到自己手心来。又从袖子里摸出瞌睡虫,往他身上一丢,工藤新一立刻就昏死过去了。   黑衣组织很高兴的走了,这种药虽然是在研究中的长生不老药,但是所有试吃的人都得到了真正的永不变老、不烦恼、不忧虑、无病痛了……挂了。而且看起来就属于自然死亡。   几分钟这个虽然不知道我们存在,却一直和我们暗中作对的所谓名侦探,就要死翘翘了。黑衣组织高兴的准备回去喝一杯琴酒庆祝一下。   江天看他们都走了,笑呵呵的抱着看起来是两三岁小孩子的玫瑰来到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工藤新一身边,摸了摸玫瑰的小脸,把她放到工藤身边,道:“侄女,现在可要看看你的本事了。”   江天还真有几分好奇。她对于蜘蛛侠的了解仅限于灵蛛母信件中的炫耀和姬铃脑海中一些零星的画面,一开始听说蜘蛛侠的时候,她很不以为意,都没去查蜘蛛侠是什么东西。后来在姬铃脑海中看到一些电影的碎片,才好奇一个凡人怎能被蜘蛛咬一口就变成这个摸样,蜘蛛又不是血族。   玫瑰仰起头看着她,用稚嫩的童声恭恭敬敬的说:“姨母请放心。”然后她用肥肥的小肉爪捧起工藤新一纤细修长的手指头,毫不留情的咔嚓一口。从她两颗小牙,往工藤君体内注入了一点毒素。   玫瑰轻轻放下他的手,退后一步:“姨母,我做完了,他睡醒之后就有蜘蛛侠的能力啦。”   江天可没轻信到相信一个两三岁的小丫头模样的不到百岁的小蜘蛛所说的话,她要留在这儿观察一段时间。抓出来工藤新一身上的瞌睡虫,去银座找了个酒吧喝酒去了。   工藤新一就在小巷子里躺了好几个小时,等他彻底融合的玫瑰的毒素变成一个人造蜘蛛侠后揉着脖子醒了过来,还记得刚刚自己是被黑衣人抓住,难道他们放了我?   工藤新一忽然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不一样了,具体是哪里产生了变化呢,却又说不清楚。   十分钟之后他就发现了。   刚走出小巷,忽然看见前方有个熟悉的身影——毛利兰。   毛利兰一直在游乐园里找他,一直到深夜,虽然对于他偷偷逃跑不知道又在哪里发生的案子把自己丢下感觉很生气,却始终都担心新一会出事,而且他还不接电话……毛利兰失踪没有放弃寻找。   工藤新一看到毛利兰的时候很开心,开心忽然转为惊恐,刚才那个袭击自己的黑衣人不知道为什么去而复返,还就站在小兰背后。那个黑衣人绝对是个坏人,虽然没杀自己,但给吃了奇怪的药。   对小兰的担心压倒了他的理智,瞬间爆发出蜘蛛人的本能,风一样的扑过去按倒了黑衣人,‘呕’的一声从嘴巴里扯出一根绳子把对方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   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然后陷入了更大的惊吓……我这是怎么了?   毛利兰尖叫了一声:“新一!”她扑过来抓住下意识挡住脸的工藤新一,抓着他一溜烟的跑远了。也不知道跑出去多久,已经离开了游乐园,到了繁华的街道上,以毛利兰空手道高手的体力和工藤新一足球+蜘蛛人的双重体力,都觉得跑的不短了。   “新一,你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到我家来,我慢慢给你说。”   当夜,工藤新一把黑衣人给他服药事情一一说明。如果是原先,他不会把这些事告诉小兰,免得把她卷入危险,但是现在……工藤新一自认以超人的能力足以对付一群普通的坏人。   毛利兰抱着抱枕想了许久,猛地瞪大眼睛:“你说的那群人会不会在研究让普通人变成超人、蜘蛛侠的药?”   工藤新一大惊,仔细想了一下才放松下来:“不会的,他们如果能研究出来这种药,就不会随便拿来给我吃。”他低声道:“他们想杀我才对。”   当夜,毛利兰仔细研究了工藤新一身上发生的变化,并且发出了可疑的啪啪啪啊啊啊啪啪啪亚美蝶……之类的声音。   不要怀疑,她只是以空手道高手的水准来衡量一下工藤新一现在的战斗力。   次日清晨,阿笠博士也赶过来参与研究。并且研发了一系列的辅助装备——可以用用手掌心发射压缩蛛丝以便让工藤新一能像蜘蛛一样荡来荡去的设备,能用蜘蛛丝发射出去抓住人的爪子,便于他攀岩爬墙的衣服,还有能增加他自愈能力的药、能让他留下标记以便追踪气味的特制药品。   在小兰负责训练体质、反应速度和搏斗,阿笠博士负责装备之后,工藤新一让人放心多了。   能吐丝,能飞能跑能跳远能百毒不侵断臂重生。   自那之后,工藤新一不只负责推理,还负责动手,他在抓捕黑衣组织上耗费了很大功夫,并不是怕他们制造出更多有超能力的人,而是担心这个什么都敢做的组织会制造更多的凶杀案。   黑衣组织们很愤怒!妈蛋我们是普通人好不!我们玩枪的好不!我们不负责和蜘蛛侠斗争啊!我们又不是绿魔又不是章鱼博士!   姬铃通过水镜看着工藤X毛利,想着悬空H和蛛丝捆绑……差点夹腿到昏厥。   宫野志保有着被组织看中的好头脑,曾被派往美国留学。姐姐宫野明美被组织暗杀后,因对组织对此没有作出解释而不满,停止药物研发工作以示抗议,被组织囚禁,为了自杀而服下APTX4869后,身体缩小成小学生模样。她去找了同样服下APTX4869却变成蜘蛛侠的工藤君。APTX4869这个药虽然是她研发的,但她完全不能解释为什么其他人吃了这个药都死了,工藤君吃过之后变成了蜘蛛侠,自己吃过之后变成了小孩子。   阿笠博士也完全无法解释这个问题!   不过小兰在得知这个组织要做的不是超级英雄药,就松了口气,她可不希望新一出现一大堆力量相等的敌人,还是用超人的力量去揍反普通的坏人更让人安心。   直到工藤新一用蜘蛛丝把日本境内的黑衣组织成员全都捆起来通过目暮警官送到监狱里去,他蒙上脸的样子成了国民英雄+国民老公,依然又纯又蠢的和小兰打打闹闹,只不过二人都对游乐园这个地方心有余悸,再也不肯去了。改成去商场逛三个小时然后买一包食材回家做饭。   江天这才抱着侄女满意的回去了,她喜欢这种小小的软绵绵的胖乎乎的小东西。   把玫瑰送回千洞山中,回到长乐宫准备赴昨天推到今天的宴。姬铃已经给钱给股份走人了,卓先生照样给了她一大笔钱。长乐宫中的同事也是道友们昨天请她去喝酒,为了回家喂猫就没去推到了今天,他们其中有一人家里头开着酒楼,能保证吃的干净。   张嫣然也不知道从她那个朋友那儿听说了这儿有酒局,打扮的团花似锦过来凑热闹。   众人大多相熟,只是江天不怎么认识他们,由她相熟的两个朋友互相介绍,众人性格各异,就算有不投脾气的时候,也总能相互容让几分。江天交朋友倒不论身份,只要投脾气就行,至于她投脾气的……那可实在是太多了。   “江道兄,小可柳银,鬼道中人,久慕江道兄盛名,果真是见面胜似闻名。”   “不敢当,日后别觉得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就好~”   “江三,我可是你的老朋友了,来这儿也不让我帮你接风,实在不够意思。”   “哈哈哈哈哈,谁让你没能拿出好酒来引诱我呢!”   “三姐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杨雁,昆仑派的哥们。这位是李强,散修。这位是绿兹姑娘,木仙……这些位好朋友都想认识你,我请你几次你也不来,今天总算是见着了。”   “江某除了喝酒和修炼之外什么都不会,有什么可见的。承蒙错爱,今天我请客。”   “什么话啊江三,说好了给你接风的我们又不是吃大户来了,再则说你也不富啊。”   十几个人闹闹哄哄的还没出长乐宫的门,那天被她硬给了一笔钱的黑魔兄弟凑过来,江天抱胸等着他说话,可是对方沉默了半天还是只能说江湖唇典,说普通话感觉不好意思:“上排琴,好山,还杵。”(老兄,好酒,还你钱。)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乾坤褡裢,还有些不好意思的递给她,眼睛都不敢直视。   这兄弟二人本来就性格腼腆内向,修的又是喜暗怕光,叫人厌恶的魔道,更与人格格不入。   江天伸手一把抓过来,把这里头的东西倒进自己乾坤袋小荷包里,把褡裢递回去:“排琴,扯啃吃窑安根。”兄弟,走下饭店吃饭去。   “你们能说人话们?”“三姐你为什么会江湖唇典?”   江天笑而不语。自己用意念查了一下,40L一坛的十年陈黄酒,对方给自己送了五十坛子。不错,这酒得四五千一坛子,还真是折价送来的,一点都没贪污。   不说人话二人组还是没去一起喝酒,江天也不强邀他们,免得尴尬。张嫣然开开心心的来陪酒。   酒宴上众人开起玩笑:“在座诸位的名字各有各的灵气,可都没有江道兄的名字来的大气!普天之下,山河大地都在其中,真是令人羡慕。”   江天微醺,半眯着眼睛笑哼哼的说:“你们曲解了江天这名字的意思。江里有鱼,天上有雁,都是下酒的好东西。煮在一起叫龙凤呈祥。” 作者有话要说:  牙医大姐姐好温柔~好漂亮~给我弄牙弄了一个多小时……喷水的电钻就一直在我嘴里嗤嗤嗤嗤……清理黑色东西的时候弄了两个好大的洞洞……两颗门牙和门牙边上的一颗牙都补了但是因为另一颗牙只有一小洞洞所以只收了两颗牙的钱~   补上之后有种很奇怪的舒服,这下子刷牙可以使劲刷有洞的那个地方的,原先那个地方的牙齿薄都不敢使劲。 ☆、第十三章   酒席宴上,虽然和江府的排场比不上,但胜在亲近热闹。   江天把黑魔兄弟送来的酒拎出来两坛子,因为此处老板也在宴席上,经理也没敢说不允许自带酒水的话,乖乖的送来两只大酒提,并无数最下酒的炸物、冷热荤素各自齐备。   包房里足可以坐下十几人的大圆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许多种酒和饮料都堆在旁边。   叙过年齿,算将下来江天年纪不小,众人中只有早年间认识她的穆青同时明朝人,杨雁勉强算进明朝,剩下的包括程菱之内的十个人都是清朝年间生人,还有三个是民国人。   穆青笑嘻嘻的说:“三姐不愧是三姐,真是年高德劭。菱角,以后别江三江三的叫了,真是不尊敬长辈。”   杨雁微微有点郁闷,他以为生在崇祯末年,明清交接之时进了昆仑派,已经年纪不小了。   程菱翻了个白眼:“江三……姐看起来这么年轻,我怎知她比我还大二百年。”   江天举杯哈哈大笑:“小兄弟,来敬姐姐一杯。”   绿兹掩口而笑,不知道为什么笑的前仰后合,险些扑到在沙发上。   张嫣然听她一笑,立刻就明白她在笑什么了,两个容貌绝美的女人抱在一起笑的如颠似狂。   众人面面相觑互相凝视,过了片刻才恍然大悟‘小兄弟’也有那种意思~~程菱气的脸色通红,又不好发作,憋的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险些气死。   江天淡定自若的摆摆手:“你们俩笑什么,我要是有这么大只的小兄弟,还能让你们活到今天?”   两人一窒,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绿兹赶忙推开张嫣然,红着脸道:“我才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   此事就此揭过不提,众人说说笑笑,忽然间穆青提起:“三姐,那日被你烤了个半死的红衣道人师万,是长乐宫中一霸,他那触角被斩断后依旧能伤人,毒性猛烈非他自己不能解。”   “哦?那又如何。”江天一仰脖又喝了一大杯,夹了一只盐焗大虾丢进嘴里:“阿喵说他触角的滋味不错,我等着他再来找我呢。”   “阿喵是哪位姑娘?”   江天:“我养的猫,雌的。”   程菱:“唉,养猫可不容易啊,这种小妖精虽然会说话,但通常不跟你说话。犯了错还会装可爱,两面三刀的奸臣,哎……难怪君王都喜欢奸臣,真可爱!”   李强:“那是你的问题,我家露露每次看见我就自己走过来躺平任抚摸,我忙着修行的时候她还会把我的手拽到她头上去呢。”   “说起猫咪来真是让人心疼,我养的第一只猫无论如何也学不会吐纳呼吸,二十年后就死了。第二只猫倒是学会吞日精月华以修炼……修炼的稍有点法术就趁我闭关离家出走了。”   穆青赶紧拉回话题说:“三姐,听我一言。师万出身名门,他父亲是西海龙王驾前大将师方,是一只万年毒水母,经历过女娲补天,如今您杀了他儿子,可别去海边。”   张嫣然坏笑道:“啧啧啧!他比他爹少了一点,也不知道这一点少在哪里了。”这人实在太色气!   江天微微一笑,对小道士穆青点点头:“多谢你告知,我会注意的。”她虽然谢谢他这样好心说出来,却毫不在意。只因为雷能克水,她手中那柄神霄真王十字天经雷雌剑是一切水族的克星,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通,他们虽然很讨厌师万,但在这里的人没有坐井观天不通世事的蠢人,对于西海龙王驾前那大将师方还是略有耳闻,绿兹道:“师方经常诬以罪名灭人满门。”   张嫣然想了想:“师方在西海龙王面前也算一手遮天,不过他妻妾成群,子嗣数以亿计,很多被大鱼小鱼吃掉了或是没能修成人形被杀,他也不在乎,未必有多么在乎区区一个师万。”   李强道:“师方非常喜欢杀人夺宝,如果他知道您手头有一件法宝,无论能不能用都会来抢。师万没死,回去之后一定会添油加醋的让师方来躲您手中法宝,不如去沙漠里躲一躲。”   杨雁出身昆仑门,对天上的事知之甚详:“兄弟你说的对啊。过不了多久就是四海去天庭朝见的日子,那时候师方得随主上□□见一周,天上一天地下一年,七年之内他回不来,等一回来又有七年间的许多事情让他来经办。”   江天虽然不惧师方,却很感谢他们。刚认识就说了这许多紧要的事,要是被师方知道有他们受的,她自己知道自己是江三姑奶奶,他们可不知道。“多谢诸位道友,江某敬你们一杯。”   又喝了没几杯,穆青又嘻嘻哈哈的说:“嫣然姑娘,你同门师姐最近消失不见了,是改邪归正还是另外找到洞天福地,不来折磨我们了?”张嫣然的同门师姐也是个广交天下豪杰以供自己修炼的魔修,只不过张嫣然喜欢勾引,而她师姐喜欢来硬的。如果不是长得漂亮,早就被打死了,   张嫣然苦笑一声,有些难以启齿,犹豫片刻她说:“师姐找高人帮忙去陆小凤世界猎艳去了。”   众人哄堂大笑:“陆小凤?”   “四条胡子那家伙还用猎艳?”   “对呀他非常好色的!”   江天看张嫣然表情奇怪,不动声色的问道:“少骗人了,她去找的才不是陆小凤。”   “你怎知道!”张嫣然大惊失色:“师姐确实是为了西门剑神叶剑仙二位冰山美男子去……唉!我只盼着师姐不要做的太过分,可我又怕师姐被他们杀了。”   众人看她担忧的样子,大为怜爱,纷纷劝道:“妹子别担心,凡人不可能把魔修如何。”   程菱:“你师姐虽然行为不端,算个采花大盗,但道法实在没得挑。”   “是极是极,我被你师姐光临过,那真是无力反抗啊~”   江天一翻白眼,道:“得了吧你们!别瞎扯了。西门吹雪与叶孤城虽然是武林中人,却已经接近以武入道的水准了。叶孤城能悟出天外飞仙这等剑法,无异于修真。而西门吹雪常年清修,淡薄六欲,谁又能断定他修的是武而不是道呢。这两个人只是习剑练武就有此种境界,假若受了你师姐的提醒,抓住了天地间的灵机,那就更添了几分变数。”   她顿了顿,肃然道:“诸位道友,我等虽皆为修真者,却万不可轻视凡人。江某向来自傲,也只是对着知根知底的人才断定他不是我敌手,普天之下豪杰甚多,岂能断言众人皆庸。”   “哎呀江天,别说那些大道理了,你说我师姐怎么办啊!”张嫣然用萝莉音哀求道:“她若成功了,这样越界放肆猎取男子元阳,恐怕上天会有责罚。她如果没成功,那就一定是会死了,师姐刚刚继任掌门,我怎能知道她即将大难临头却不管呢。江天,江姑娘,小姑奶奶呦,您有什么良方妙策,告诉我。”   江天笑吟吟的喝酒不语。   穆青挤挤眼睛:“嫣然妹子,你有什么好酒,拿出来引诱三姐。”   杨雁也好奇道:“三姐究竟有何妙计,能否让小弟领教领教?”   “办法我倒是有,可是好酒不管用。”江天笑道:“我要你去引诱三个人,与你相好。”   张嫣然立刻就不担心了,笑嘻嘻的一拍手:“咱的老本行嘛!别说是三个,就算是三十个也行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写过西门吹雪的同人呢!古龙风的~ ☆、第十四章      江天给阿喵买了一堆的食物带回家去,一甩袖里乾坤,一屋子的酒坛子挑大个儿的带了十几个。   阿喵趴在沙发上低声道:“主人,您要出门喵?”   “带你一起去。”   “真的呀!主人你真是太好了喵~”   江天微微一笑,心说似我这等身份的人,怎么会亲自和人对骂,原先就连打人都不用亲自出手,现在虽然和无字酒私奔了不能带着那四名牙尖嘴利又能合成剑阵的丫鬟和八名身强力壮的小斯出门,也不会堕落到亲自和人对骂。还有收拾屋子,虽然有符咒在,但洒扫之类的事,难道要我亲自动手?   这样想完了,驾云去附近有货的宣纸店,买了两折装裱好的折子本和好墨好笔,回来默写下《青莲剑谱》《聂政剑》两本剑谱。   不用怀疑江天的字体,她身为江府三姑奶奶,必须文武双全才行。江翰虽然宠她,可不是毫无原则的宠。   她带了一些酒和猫的食物,揪着阿喵的后脖子把她塞进衣襟里,驾云到了约定的地方,张嫣然换了一条大红色的广袖留仙裙,丝滑柔软的裙子很雅致的垂出无数个褶皱,随风轻轻飘动,红的像是天边云霞,她在翘首以待。来送行的人有不少,都有点羡慕嫉妒的样子,仿佛江天跟她是去度蜜月一样。   话别了众人,江天从体内摸出神霄真王十字天经雷雌剑,这把短短胖胖的玉剑在空中随意一挥,就出现了一个彻彻底底的黑洞。她左手捧着胸口的猫,右手一搂张嫣然盈盈一握的纤腰,闪入黑洞。   再出来的时候到了一座偏僻,清幽。山泉古木,林壑尤美的山上。   张嫣然惊讶的掩住车厘子小口,娇弱的依在她肩上,问:“这是哪里啊?”   “灵崖山。”江天满意的点点头:“太行山脉处处皆有仙气。我们就住在这里了。”   “这里?”张嫣然有些为难的说:“这里荒凉偏僻……是不是应该距白云城或万梅山庄近些?”   “去哪儿盯着可以,住嘛,一定要住在清静地方,免得影响修行。”江天把小黑猫从怀里掏出来,放在地上,命令道:“阿喵,这山上的狼虫虎豹教给你了。不许沾染血食。”   小黑喵大喜过望,喵呜的叫了一声,身形暴涨十倍,变成了一只身长四米,身高三米的黑色怪兽。   江天看着小黑猫自山顶向下滚扑撕咬,闹的虎豹不宁,笑呵呵的点点头,十分满意。对张嫣然笑呵呵的问道:“各家门派都有寻觅同门的密法,你们恒春门中,也应该有着方法吧?”   张嫣然掩面,不太好意思的说:“魔道不同于仙道,多有祸起萧墙之事,哪敢有被人寻的密法。”她装了几秒钟不好意思,从怀里掏出个海螺,道:“不过我曾经偷到过师姐的血做了法器,能知道她大致的的方向以及和我的距离。”说罢,她用法力把海螺托起来,海螺自动旋转几圈,指出方向。   江天呵呵。   这种魔道宝物,是一对一的东西,只要把特定某个人的甲、发、血、之一加以祭炼和符咒,就能炼出来。成品无论天涯海角,都能指出对方所在的方向,在对方接近到一定距离的时候,还能有所感应。这东西的创始者是个怕老婆的采花贼,用老婆的血做了法器,一旦老婆过来抓口口,可以及时伪装成道貌岸然的样子,免于挨打。   二人一同向京城飞去,江天忍不住问道:“魔道毒术别人的血,你师姐怎敢让你得到她的血?”   张嫣然红着脸,羞羞答答的说:“女孩子总有不得不流血的时候。当时我刚刚入门,负责打扫所有人的房间,侥幸得到过一些东西。”   江天翻白眼。   说话间到了京城,嗯,此处十分热闹,繁华富饶。三道九流,五行八作,最热闹的是张嫣然她师姐冷唯别正要强/暴陆小凤。   最有趣的事在于陆小凤竟然在反抗。   江天和张嫣然隐去身上气息,悄悄靠近。江天忍不住问道:“陆小凤为什么会反抗?”   “或许他不喜欢师姐狂热粗暴的作风?”张嫣然一脸狐疑:“难道他知道师姐是男女同体?”   “亦或是现在有正经事不方便?”江天摸着下巴诧异道:“可是陆小凤现在的样子……并不急于脱身。而你师姐……也并没有用出法术来。”   是的,江三姑奶奶和张夫人确实在偷窥,客栈中一个一身白衣,身材高挑,面容高贵冷艳的女子正奋力把陆小凤推到在床上。她香汗淋漓,身上散发出异香,全凭蛮力和陆小凤僵持在一起。   冷唯别眉心微蹙,那一点朱砂痣又美艳又可怜,问道:“我不好看吗?”   陆小凤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姑娘天姿国色,十分美艳。”   冷唯别又问到:“我身上的味道不好闻吗?”   陆小凤又夸赞道:“香气氤氲令我头晕目眩。”   “那你为什么不肯就范?”冷唯别娇媚的微微嘟嘴:“难道你不能接受主动一些的女人吗?”   “也不是不能。”陆小凤笑道:“只是姑娘闯进屋来,二话不说便要……实在唐突。”   冷唯别抛了个飞眼给他:“唐突的陆公子,小女深感不安。不知公子是否受惊,可否让小女子抚慰公子?小女冷唯别,久慕陆公子美名。”   陆小凤就很温柔的躺平任由冷唯别施为。   江天冷笑着赞道:“好一位恒春门的新掌门,真是个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大丈夫。”   张嫣然听她这样说,脸色突然变得很尴尬,连忙伸手捉住她衣袖,叫道:“江天,你听我解释。”   江天一抖袖口,体内磅礴而出的法力震开她的手,一拂袖扬长而去。   江三姑奶奶见了冷唯别,才知自己此行是被利用了。冷唯别竟然是恒春门新任掌门人,恒春门众说周知的修行方式就注定了她们会被整个魔道和部分正道保护,恒春门掌门的人脉和势力很大,掌门代代相传的法器,她眉心那颗看似是朱砂痣的赤欲丹,强横可怕。   恒春门人不将骚扰辱骂放在心上,结仇的事除了杀亲朋好友外,只有阻拦恒春门人猎艳。   如果自己出手阻拦恒春门掌门冷唯别对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下手,那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大仇。   恒春门不是江府的对手,却能让江府有损失。冷唯别不是江天的对手,加上赤欲丹结局就不定了。   江天并不怕事,但被张嫣然蒙骗着和冷唯别结仇大战一场,令张嫣然或出气或得利,这种事她不会去做。   要请我助拳,可以,但骗我替你做事不行,再漂亮的女人都不行。   江天恨恨的抖出拂尘,在去喝酒和去打架之间犹豫了一下,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打架。   万梅山庄后院中,西门吹雪正在剑室中打坐,忽然一股刀气向他袭来。他轻轻睁开眼睛,像是一阵云雾似的出现在刀气的来源,他凝视着眼前。   一个女人,体态丰盈,穿着质地昂贵款式奇怪的红衣黑裙,手里拎着一把通体银白色的刀。   江天轻轻一拱手,自报家门道:“在下江天,久慕庄主盛名,今日特来请教。”   西门吹雪凝视着她,看出她的神态气魄是一位高手,冷冷的问道:“你用刀?”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来这里,却能感觉到她不在自己之下。这种感觉很奇怪。   江天颔首:“刀法世间无二。”   西门吹雪冷冷道:“剑只会杀人。”   江天懂他的意思,西门吹雪是说比武的时候他绝不会手下留情,出手对方必死。你要是现在走,还有活路,如果一定要比,你一定是死的那个。——她之所以能了解这些,是读心术的原因。   虽然知道西门吹雪只是言简意赅,可是江天依旧有种莫名的不爽。   江天挽了个刀花,刀尖斜挑向上,双手执刀柄使了一个‘童子拜佛式’,这是刀法的起手势。   西门吹雪只是把握在右手中乌木长剑,挪到左手中,向她微微点头。   高手之间通过气势就能看出对方的高低深浅,江天虽然惊讶于一个凡人单凭剑法竟然近乎修真到此种境界,西门吹雪也诧异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刀客站在自己面前竟然面色如常,镇定自若。   江天足下不动却已经飘然上前,刀气震荡风势,西门吹雪手中白光一闪,刀剑相交如玉相碰。   江天真有几分见猎心喜,高叫道:“好剑法!”自从在义母哪儿学了无名八刀之后,虽然日常比斗时常用刀法演练,但江翰用一杆长枪一寸长一寸强,刀法难以施展开来。其他修真者嘛,更不适合施展刀法,主要是他们很少善于近身搏斗,大多是道法远程攻击,今日刚一交手,就觉得痛快。   西门吹雪的剑法简练,一如其人。   每每能在关键时刻闪出一剑或钩、挂、点、挑、剌、撩、劈,总能堪堪然在江天完美的刀法中硬逼出一点破绽来,供他将剑尖刺向江天的咽喉。 作者有话要说:  西门庄主~~   你们猜冷掌门和张嫣然是怎么一回事~ ☆、第十五章   西门吹雪的剑法简练,一如其人,却每每能在关键时刻闪出一剑或钩、挂、点、挑、剌、撩、劈,总能堪堪然在江天完美的刀法中硬逼出一点破绽来,供他将剑尖刺向江天的咽喉。   江天使出在仙界数十年所学,以快打快,虽然收住法力不用,但刀锋所向依旧变化莫测,步法凝稳,刀锋回舞,或闲雅舒徐,或刚猛迅捷,一招一式,俱是势挟劲风。   有赞为证:一口单刀把腰拦,崩砍劈剁护两肩。泰山压顶搂头剁,进步撩阴取连环。   劈面刀分心就刺,反背刀扑奔脖前,抽刀式令人发惊,追命刀神鬼难缠。   西门吹雪的剑很快,快的令凡人看不见。江天仗着自己是修仙之人,到还能看见,又多亏昔年和义母学刀法时,被她老人家快若疾风骤雨的刀法和那把位列紫府神兵之中、二公主钦赐的卯金刀虐的欲仙欲死,打的满身是包,这时不用法力才能堪堪然敌住。   西门吹雪的剑那样轻盈,就好像一片雪花落在地上。他的剑又那样绵密,就好像铺天盖地的大雪令人无处躲藏。他眼珠犹似两点寒星,脸上只露出凝思之意,既无难色,亦无喜容。   江天暗暗思量,忽然想起金面佛苗人凤曾经说过:“与其以主欺客,不如以客犯主。嫩胜于老,迟胜于急。缠、滑、绞、擦、抽、截,强于展、抹、钩、剁、砍、劈。”   当下将刀势放缓,不在强攻,局面立刻就挽回了许多。   眨眼间已过了数百招,西门吹雪那极快极简的的剑法总能立于不败之地,也着实令江天赞叹。   西门吹雪身上的白衣莫名的透露出一种孤独而冷漠、高洁的气息,仿佛是风雪的化身。他用剑的时候十分专注,似乎在做一件神圣的事。   江天忽然一摆刀再一次压下西门吹雪的剑尖,却忽然抽身退后三丈,心满意足的微微一笑。西门吹雪只当她要走,也愿意放她走,以便日后可以再行较量。他收剑还鞘,觉得这次比斗酣畅淋漓,双方较量着想要快对方一步,却都被成出不穷的变招压制,比一出手对方就落败有趣的多。   江天提着刀,探手入怀掏东西,拿出一个折子:“李太白《青莲剑诀》,赠与你。”江天虽然不愿意被张嫣然借刀杀人,却也不喜欢冷唯别这家伙,既然西门吹雪。   “李太白也懂剑?”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江天闭目微微沉吟,长叹一声:“李太白善驭飞剑,最终以剑道成仙。此书非成于凡间,若非西门庄主,世间再无第二人堪阅。”   “你说错了。”西门吹雪冷冷道:“叶孤城不在我之下。”   江天微微一笑,拿着折子的手轻轻向前一递,用法力托着折子飘到西门吹雪面前。   西门吹雪凝视她片刻,伸手接住折子,却没有看。他本不是一个被人邀战就会应战的人,但江天刺来的那股刀气让他有棋逢对手的感觉,见猎心喜。他也不是一个轻易收下礼物的人,但这个人方才一战和自己势均力敌,这样的人所送的东西也值得一看。   江天将手中长刀一抖,恢复拂尘模样,一甩浮尘架起云头飘然而去。她专门飘慢了一点,让西门吹雪看清楚自己真是在天上飞走的~~   江天心想:西门吹雪虽然不学道,却已经近乎得道。所谓的道,就是修真者的灵根,具有灵根的甚至不需要拜师学艺,在深山中静坐,看春花秋月也能得道。西门吹雪的心境极高,身法和剑法中也有他自己悟出的御剑之术。方才他追来的时候,那如雾一般飘渺梦幻的身法、他手中那化繁为简又威力无穷的剑式,都是道的表现。昔年独孤九剑的创始人,也近乎得道,只可惜未能得长生。   这本《青莲剑诀》是李太白游历天下遍访高人之后以飞剑为内丹,成就剑仙大道,飞升之后写下来的心得感悟。   江天恶劣的笑了笑,心说:如果西门吹雪能再进一步,御剑离手,甚至于千里之外御剑取人性命。而叶孤城也通晓修剑为仙的诀窍。且不说凭借冷唯别的资质敌他们不过,在这里只能铩羽而归,紫禁之巅一场大战一定会更好看。   张嫣然懂得借刀杀人,我江三儿也懂。你要借我之手与冷唯别为敌,所为的大概是你也爱慕西门剑神、叶剑仙二人……我虽看冷唯别不顺眼,却不能让恒春门人玷污了他二人修剑仙的灵机。   西门吹雪叶孤城若能击败、击杀冷唯别,我就能趁机夺取赤欲丹,用龙雷把这令人厌恶的法宝销毁。那赤欲丹能凭空激出人的色欲来,令恒春门人得手,故而成为恒春门代代相传的掌门信物。实在是恶心!   灵崖山上黑猫已经成为一山之主,百兽没敢不服。可一见到江天,赶紧低头:“主人,您回来了。”   “嗯……张嫣然如果来找你,你就回来,不要搭理她。”江天去山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适宜居住的山洞,一怒之下站在山头上,伸手拘来本方山神土地、六丁六甲、五鬼五魔。   以道法驭使神鬼为自己就地取材修建房舍,不多时,在她指定的地方,在立壁千仞之上,房舍拔地而起,房前青松,房后翠竹,小路蜿蜒曲折,院内移来灵草灵药,还捉来两只白鹤,法术做了口井。   江天照旧以手沾水,在墙壁上绘制了清水符,随即甩甩手,驾云离山,直奔白云城而去。走到半路上,忽然闻到一股深邃浓郁的酒香,这酒香仿佛一个小钩子,把江天脚下的云朵勾住了,仿佛还有钓鱼的人往上拉扯钩子,江天无法反抗的直奔酒香之处而去。   深深的小巷中,卖着蛇羹的小店鲜香浓烈,臭烘烘的红案,但这些都没能影响她扑捉酒香的方向。   更窄的小巷子,阴沟里散发着臭气,到处都飞满了苍蝇。巷子尽头,又有扇窄门。   推开门走进去,是个很大的院子,十来条精赤着上身的大汉,正在院子里赌钱,赌得全身都在冒汗。角落里堆着几十个竹笼子,有的笼子里装着的是毒蛇,有的笼子里关着野猫、野狗。   他们看到一个光鲜漂亮的女人大刺刺的闯进来,立刻扑上来要擒住她。   江天挥挥手,用定身法把他们都定住。她飘在院子里,用手掩着鼻子,活蛇的腥臭,野猫野狗的屎尿臭气几乎掩盖住了这深邃的酒香。可她还是用鼻子辨清的方向。   这是南宋名酒‘真珠涌’。这酒在宋朝的时候并不太贵,可是哥哥却很喜欢喝,直接存了几酒窖。渐渐的到清朝事都喝完了,才发现已经喝上瘾了,如果用秘方来酿制新酒,没有经过五十年窖藏味道根本喝不惯,而且从新酿制的酒……毕竟不是宋朝的地质不是宋朝的水土,味道有微妙的差别。   江天抽了抽鼻子,心说:以这样的浓烈的味道来说,如果是没开坛的最起码有一窖,百坛。弄来送给哥哥他会很开心吧~当年我闻到过最后一坛子他在宋朝存下来的酒就是这个味道。   义母每每嘲笑她:“小混蛋,每次我一开酒坛子,你那鼻子比狗还尖!从天边循着味儿就过来了。哮天犬都甘拜下风。”江天的回答是直接缩小了肉身,跳进酒坛里一边泡酒澡一边大喝特喝。   小院子里有个小杂货铺,走上条很窄的楼梯,一道窄门上,挂着用乌豆和相思豆串成的门帘子。   能有这么浓烈的酒香的地方,怎么会在这种破地方?江天不禁奇怪。可是一走进这扇门,她就不奇怪了,屋子里和外面竟完全是两个天地。   江天是出身豪门的千金小姐,可是看见如此华丽奢侈的屋子,竟然和自家不相上下。屋子里每样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精品。喝茶的杯子是用整块白玉雕成的,装果物蜜饯的盘子,是波斯来的水晶盘,墙上挂的书画,其中有两幅是吴道子的人物,一幅是韩干的马,还有个条幅,居然是大王的真迹。   一个老人正靠在软榻上,微笑着看着江天。这双手上几乎已连一点肉都没有,江天几乎认为他是个魔修,魔修里也少有这么瘦的人。他不但手上没有肉,苍白的脸上,几乎也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   在这么热的天气里,软榻上居然还铺着层虎皮,他身上居然还穿着棉袍。江天连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位收藏着美酒的人,竟是个这么样的人。不过也是,如果是身体好的人得到这酒,早就喝掉了。   “姑娘,你突然闯进来,不是为了看看我这个废人吧?”   江天干脆利落的说:“我闻到了好酒的味道。”她使劲的抽了抽鼻子,有些狐疑的左右看了看,却又舒展眉头道:“我要这些酒,请你出价吧。”   “酒在桌上,姑娘想喝尽管喝。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你这样美丽的女人了,不必谈价格。”   桌上有金樽玉爵,酒是琥珀色的。江天倒了一杯,却皱起眉头:“不是这种酒。”她顿了顿,爽直又傲气的说道:“你有南宋的真珠涌,我要这种酒,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老人哈哈大笑:“我这样老了,又十分富有,除非姑娘能让我返老还童,否则我有什么可求?”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我觉得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充满了仙侠风……花满楼和陆小凤也是仙侠风的感觉……   很明显西门和叶是剑仙,花满楼是那种很儒雅的仙人,陆小凤……感觉太花心了妖气更重一点。   你们都知道这个老人是谁吧?陆小凤世界里的~ ☆、第十六章   老人哈哈大笑:“我这样老了,有这样有钱,除非姑娘能让我返老还童,否则我又有什么可求?”   他已经被失去妻子儿女的痛苦折磨的数十年夜不能寐,又身染重病,被病苦磨去了体力。   江天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出现提防警惕,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也看得出来他心里不相信自己要的只是酒,可是如果只要酒却很慷慨大方,虽然这个人能让外面那些大汉不发出生息就走进来,他却坦然无畏。她喜欢有这种心态的人,江天微微一笑,面露愉快之色:“我虽然不能贸然为凡人改命延寿,却能让你的身体恢复健康。”她飘然上前,在老人面前虚抓了一把,抓住病气,向外随手一丢。   老人苍白枯瘦的一双手虽然随时做好的动武的准备,却始终有些微微的颤抖。他的肺因为忍着不咳嗽和隐隐作痛,现在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随手一抓,什么病痛都消失了。   他情不自禁的坐了起来,随即感觉到身下的虎皮身上的棉袍热的惊人——原本他体弱的在夏天也得穿棉衣。他的容貌并没有变化,那双带着爽朗慷慨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身体中发生的变化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手不再抖,肺和心口不再疼痛,就连对冷热的感知也变得和年轻人一样。   他已经十年没有用剑了,可是身体却一瞬间回到了十年前的巅峰。   “你的身体会一直这样健康,直到你被杀或是寿数耗尽。”江天不容置疑的说:“你收拾一下东西,我要拿这儿的酒,或许会拆了你的房子。”   他知道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秘密,并不多问,只是立刻用最快的、年轻人都赶不上的速度从房间的各个角落里摸出一些盒子、瓶子、纸张来,用虎皮打包了一大捆东西,拎着就出屋了。   这些东西捆在一起的时候很重,足有数十斤重,但在他现在这健康的身体手中轻的好像一棵白菜。   江天已经早到真珠涌在哪里了,正好在这间房子夯实的地基二十米下。按地契这地方是这个老人的,按道理来说,他不知道这些酒的存在,江天本来可以把它们当作无主之物直接拿走……可是她看了一下,这些酒用粗苯的陶坛和石坛子存住,埋在土里,支撑着地基,一旦被拿走之后地下会有几十立方米的空间被抽空,会造成地陷,整个房子都得陷进去。   如果不说一声就偷偷拿走酒,对于地陷的损失和死人置之不理,太缺德了,有损修行。   江天把还完好无损的八十多坛真珠涌拿走之后,地下出现了巨大的空洞,她赶紧用法力托住下方没有支持的土地,用法力沿着空洞的尺寸切割开上方厚厚的土地、石头、夯实的地基,让上方的土地慢慢的沉下来,平稳的填满这段突然出现的悬空。这样老人的房子和房子里的宝物都不会坏……她虽然不在乎生活档次,也能分清楚那些珍品的价格,这或许是这个老人一生的积蓄。   老人还没在自己被病苦折磨了十几年的身体突然健康这个震惊中摆脱出来,对于院中被定身的大汉们也顾不得管,就看见自己住了十年的小楼突然平稳的下陷了三米,他所居住的二楼变成了一楼,一楼的门则稳稳当当的开在大坑里。脏兮兮的青石板小院和被定住的大汉们,却成了铺在大坑里的青石板和站在坑里的人们。   江天用土遁出来看了看,点点头,很满意的夸耀道:“好手艺,大概没什么多余的损失。一楼在地平线下也能用嘛,哈哈哈。”说完这话,她就要离开。   老人忽然高声道:“姑娘留步!”   江天回头一笑,笑盈盈的桃花眼很好看:“我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   “我是蛇王。姑娘若有需要,蛇王愿意效劳。”   江天笑嘻嘻的挥挥手,又一次的消失在原地。她忽然收到了黑猫发来的紧急传讯:“卓先生来了。我说主人您不在,他在门口等。”她只好把飞向白云城的云彩换了个方向,回灵崖山。   卓先生正在门口等她,聚云为凳,掏出一套茶具来用法力烧水,给自己泡功夫茶喝,解闷。   说句题外话,修道之人但凡有乾坤袋会袖里乾坤的,都随身带着点家当,好茶的带茶具茶叶茶点,好酒的带酒杯酒坛零食,好做饭的带着美食佳肴锅碗厨具……一切应用之物。因为出门驾云保不准就在那个荒山野岭上遇见道友、尊长了,如果说聊聊天款待一下对方,亲近亲近,还得去下饭店,那就丢人了。有时候虽然没有朋友,也保不准自己想喝。   二郎真君身边的梅山六圣里面的老六,就常年揣着一杯热茶,江天的义母方侯爱喝酒爱吃炸蚕豆,也长年揣着。江天更是随身带着好几坛美酒,随时都可以勺一些出来喝。   江天不屑去猜卓先生为什么来,一路上都在心里猜测哥哥看到这些酒会开心吗?   “江天啊江天,你实在是太过分了。好歹你也在我这儿上班拿钱,你说要走我是不能强留你,可你也该打个招呼!咱们虽然不算是朋友,好歹也是道友,有几分见面之情!你一句话都不说就走,到搞的别人以为我卓某人怎样对你不起,坏了你我的关系。”卓先生站起身来轻抚风衣,抱怨道:“你家猫不让我进门,我又不好破门而入。在这儿吹山风,灌了一肚子冷风。”   江天笑呵呵的一伸手,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颇为热情的说:“卓先生请~”   卓先生道:“主人翁先请。卓某岂敢走在你前头,一眨眼的功夫你又不见了可怎么办。”   江天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推了他一把,笑道:“你又不是个娘们,怎么如此瞻前顾后。”   卓先生顺着她一推之力也就进了院子,毕竟走在主人翁前面进别人家里,是主人对他的尊重。他站在门里一挥袖,把门外的茶具都收进袖子里,跟江天并肩往里走道:“你发财了?这么高兴!”   “哈哈~”江天还没看口,忽然看见张嫣然正急急忙忙的驾云过来。江天脸色一沉,抬手将拂尘祭在空中,用拂尘的千丝万缕拢住小院,在外面看来这雅致古朴的小院子突然被云雾笼罩住了。   “江天!你听我解释!江天!你猜错了!我没有借刀杀人的意思!你出来跟我说话啊~!”张嫣然在山顶上团团乱转,好言好语的说了半天,萝莉音高声叫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当初又不是我求你帮忙!你拿我当朋友,又不想让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被玷污,所以你才来阻止我师姐!可你一看到我师姐是掌门就不干了。”   张嫣然有点生气的叫道:“江天!你怂了就是怂了,别把责任往我身上推!”   江天大怒,用法里加入声音中,吼道:“咄!”   声音震得树木摇动,落叶婆娑,百兽跪伏,张嫣然两耳嗡嗡乱响。   江天一时激动就吼了出来,却没想到卓先生距离自己最近又猝不及防,转头一看。卓先生笑呵呵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壶茶一个玉杯,道:“江姑娘请便。”   江天赞许的点点头,闪身出现在张嫣然面前:“‘我只盼着师姐不要做的太过分,可我又怕师姐被他们杀了。’‘她若成功了,这样越界放肆猎取男子元阳,恐怕上天会有责罚。她如果没成功,那就一定是会死了,师姐刚刚继任掌门,我怎能知道她即将大难临头却不管呢。’这两句是你原话不是?”   “是啊!”张嫣然揉着耳朵,语气柔和下来,她既然知道江天一个字就能把她的双耳震的发麻,又怎敢再大嚷大叫呢。好声好气还有点委屈的说:“我都告诉你了,师姐她刚刚继任掌门……你还……”   “别跟我来这套!”江天冷笑道:“什么恒春门的掌门,我是不放在眼里的,如果只是冷唯别冷掌门,我杀了她又能如何?可是她不仅得到的赤欲丹,还已经完全炼化了它,我怕的是赤欲丹。江某除了好酒之外全部禁欲,可还没有断情绝欲,若对上魔界法宝赤欲丹,心性不能抵御赤欲丹中的六欲天魔,这一身修为得有两成便宜你师姐。而你明知她赤欲丹在手,却不告诉我,这才是我发怒之处。”   江天顿了顿,道:“冷唯别继任掌门时间不长。按理来说老掌门应该在渡劫之后、飞升魔界之前把赤欲丹教给她,可张老掌门并没有渡劫。这枚赤欲丹为什么会到冷唯然手里?张老掌门现在何处?”   张嫣然被她问的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江天知道哥哥一直都想收服恒春门,只可惜恒春门老祖和母亲同殿为臣,不能威逼利诱,只能等着对方主动投靠。恒春门虽是魔门,恒春门老祖和母亲虽然都是女魔王,魔界却也有魔界的规矩。   嘿嘿,如果是张嫣然引狼入室……不不不不!如果是她主动投靠作为江府附庸,那就合乎规矩了。   江天脸上不喜不怒,却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傲慢,道:“我知道你心中另有打算,你若愿意说,江某可以居中引荐,有人愿意帮你夺取恒春门掌门一职。江某言尽于此。”她说完这话,又出现在卓先生身边,却不与他说话。一伸手抓来了小黑猫:“阿喵,你都听懂了吧?”   “喵!张掌门让位给冷唯别,有所蹊跷。冷唯别手中的赤欲丹来路不正。张嫣然有意与冷唯别为敌,但实力不足。恒春门内部不和,祸起萧墙。主人,我只知道这些。”   “冷唯别已经炼化了赤欲丹,她可以轻而易举的激发任何人的□□,让那个人成为□□的奴隶。”江天脸色不善的咬了咬牙,恨恨道:“去吧这些事告诉老爷!”   “是喵!”   江天一抬手祭出神霄真王十字天经雷雌剑,这把短短胖胖的墨绿色玉剑在空中旋转了几圈,破开空间,江天一抬手把黑猫扔进黑洞中。从黑洞中一闪而逝的画面来看,它准确的落在凤凰台上。   卓先生有些诧异的心说:三姑,您能为了一坛子酒就离家出走,我还以为您和义父关系很差呢,我还奇怪义父为什么这样爱护文不成武不就的小妹妹,原来不是溺爱啊。   江天每次想起哥哥的时候,都会受感染变得精明干练起来,同样的很精明的看着他:“卓先生,我虽然我不准备在你那儿继续工作了,不过我们也没有签合同,不算我对不起你。”   “呵呵,是啊。”卓先生心说:我的身份就快暴露了!义父来的时候我就没法假装不认识你!而恒春门始终不听命令是义父的心病,义父听说这件事,他一定会亲自过来的。   江天看他面色古怪,皱眉道:“我有个建议,不知道卓先生愿不愿意听。”   “江姑娘请讲。”   “这里发生的事,其实你可以拿去直播。正版真人的魅力有多大,不用我多说,卓先生是精明人。”   卓先生点点头,心说:我还能分级咧!嗯,只能分两级。十万RMB/人的收看权利只限于G级,真实的武打和轻功值这个价,因为是真的。五十万/人的收看权利包含NC-17。必须是购买过G级别的人才能追加五十万RMB购买NC17,而且这个价位是按照单独一个世界来算的,另一个世界需要另外买。   虽说陆小凤世界是四个男人最为耀眼,可这里面的女人却也一个个的都比现在的女演员漂亮,嘿嘿,这生意男女通吃还不用太多投入。   “我把青莲剑诀送给西门吹雪了,如果卓先生不怕西门吹雪成剑仙后破碎虚空去找你……那别说是沐浴更衣,就连他和孙秀青的闺房秘事您都可以转播。哦,我还给叶孤城准备了聂政剑,他缺聂剑神那种蔑视权势财富的精神。”   江天道:“置于卓先生应该给我多少分红,会有人来谈。”这种做生意的事怎么能少了哥哥!最好让哥哥把长乐宫收购了才好。如果哥哥不愿意受够……我出了这个主意,按理来说你得给我一份分红。   卓先生立刻就变得有些愁苦和不舍……西门吹雪在没有家传的前提下,年纪轻轻就近乎于道,他对剑道那样虔诚,资质又那么令人嫉妒,别说是他修到破碎虚空来找自己算账,等他修个几十年能御剑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时候,估计就能发现自己用法术直播……   江天: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章信息量很大吧哈哈哈~   赤欲丹、冷唯别、张嫣然恒春门,闹的可不简单呢。   江天其实可顾家了!   如果我是个土豪,我愿意花这些钱去看真正的陆小凤叶孤城西门吹雪叶孤城啊……口水~只可惜我还睡着十二年前花60块钱买的二手床呢。这床贼结实,弄不坏,我都冒得理由换床。   求收藏啊! ☆、第十七章      面前忽然破开了一条孔洞,黑猫被人从孔洞对面用力扔了过来,砸进江天怀里。   江翰怒冲冲的叫道:“小贼!不许跑了!哥哥跺一脚四面乱颤,阴司衙门里都是哥的人,你跑到天边也能把你逮回来。上天追你凌霄殿,入海追你水晶宫。佛爷头上金翅鸟,也得拔你顶门三根翎!”   江天听出哥哥还没消气,怪叫一声:“不跑我就是傻逼!”说完了这话,她身化流光而去。   卓先生拦阻不及,眼睁睁的看着三姑就这么消失了。   江天一气跑到天边,才蛰伏下来。她可不想被抓住,听哥哥碎碎叨叨的教训,家里虽好,凤凰台上虽然舒服,又怎么比得上在外面这样逍遥自在~   她走的匆忙,连黑猫都丢在地上上没管,反正哥哥不会把它怎么样。   此处说是天边,其实不是,地球是圆的哪有真正的天边。   江天左右看了看,她知道从哪儿走才能让江翰暂时发现不了自己离开了陆小凤世界,然后找制得住他的人躲一会,这样就能最终逃过被哥哥抓起来‘严加管教’的悲惨命运。   这世界上无论在哪儿传来破碎虚空的法力波动,都会被世界上的修行人发现。但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有两个人同时破碎虚空——声势浩大的那个会掩盖住悄无声息的那个。   只要在哥哥带着他出门必备的仪仗到这个世界来的时候,自己同时破碎虚空离开这个世界……不仅哥哥发现不了自己,就连卓先生这个似乎和哥哥有关系的人也发现不了。   嘿嘿~江天一伸手,用灵力托着《聂政剑》,虚画了一道符咒,令其自动飞去白云城主叶孤城的寝室里。然后就蹲下来,在地上画阵法准备和哥哥同时破开空间壁垒。   江天想的很好,实际上她也这么做了。   鸣锣开道,有鬼卒一对对打着肃静、回避、出巡的牌子,后面有鬼女捧灯,天马拉的车驾上端坐江老爷。所说老爷,只因为是一家之主又业已成婚、身居高位,故而尊称。   实际上江老爷可是个斯文俊秀一表人才的翩翩美少年,两条剑眉浓淡适宜,一双丹凤眼似笑不笑,眉心一点胭脂痣,瑶鼻朱唇,纤瘦高挑的身材穿着广袖长袍,颇有些不胜衣裳的魏晋之风。头戴天帝钦赐的白玉冠,用一只西天莲池中荷花所化的金荷花簪住,两面腰测佩戴着两个香囊下缀玉禁步,走起路来香风袅袅,环佩叮当。   江卓虽然没少见到他的模样,一瞧见这好似粉雕玉琢玉娃娃般的‘义父’,他就有些不好意思。   江翰本已极其美貌,眼若乌珠、朱唇贝齿,身子修长袅娜,他偏要宽袍广袖束腰的打扮起来,身佩香囊、玉佩,香气环绕胜似天仙,那纤长优雅的身材多少女人都比不上。他和江天是天壤之别。   江翰的声音清雅、圆润,含笑看着有些尴尬的义子和有些惊讶提防的张嫣然:“世侄女一向可好。”   张嫣然被江天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顿,还没想好呢,尴尬又狐疑的问:“您是?”   卓先生也就是江卓乖顺的过来在他的车驾旁边下拜:“义父,劳动您老人家了。”   “好孩子,这不算什么。”江翰非常亲和的下车扶起卓先生,对这位比他看起来大了十几岁的义子亲切慈祥的拍了拍肩膀:“幸苦你了,你三姑小孩子脾气,想一出做一出,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看在为父的份儿上不要和她记仇。”   卓先生赶忙低头:“义父说哪里话,孩儿岂敢。”   江翰又走向张嫣然,他这步伐好婀娜秀气,称得起步步生莲。他一开口,就使人震惊:“嫣然,令慈遇害的仓促,新任掌门也没有送来讣告,江某不好唐突吊丧。今日在此,世叔给你道恼了。”   张嫣然有些惊惶,慌忙还礼:“多谢,呃,请问您究竟是……”   江翰不以为意,用一种长辈看着小儿女丢丑的眼神笑道:“我与令慈张掌门是故交,她为弟子所害,我亦深感悲恸。初时以为你不曾发现令慈过去的蹊跷,故而未曾来见你。”   卓东来垂手侍立在一旁,这时候却道:“我义父受封阴间伯翰鬼王,专司阴阳沟通之事,位与十殿阎君平齐。乃是魔界第六层天,罗睺皇子殿前第一女魔王图祭之子。”   张嫣然:呆。   江翰笑呵呵的挥挥手,似乎很谦和还有点不好意思:“说这做什么,不过是些身外虚名而已。嫣然,张掌门生前曾将你托付给我,只不过她说的是她飞升之后,请我照拂与你,可惜啊转眼物是人非。”   张嫣然眨着大眼睛,呐呐道:“鬼王殿下,您……您来找我不是这么简单吧?”她虽然对于江翰突然过来感到怀疑,却也希望能有一个强有力的人帮助自己杀了冷唯别冷唯然兄妹二人为母亲报仇。至于之后是否受制于人,报仇之后恒春门还是自己的吗?她根本不去想。   且不提江翰怎么和江卓父子二人组队忽悠的张嫣然归顺江府,然后再通过支持张嫣然上位拿下整个恒春门。   江翰是专司阴间阳间往来沟通的鬼王,是受天界敕封的正经职位,和十殿阎王一样掌控出入阴间的符文法器,只不过阎王掌控的是鬼卒去索命用的符文,而江翰掌控的是限时探亲枷锁。   不仅魂魄与活人想要往来见面需要受制于人,凡间与仙界往来也是受人控制的。只不过这个职位听起来官小点,能弄到的权和利却比江翰大得多,只不过这个人不会弄。   仙凡督察官上官断,周慎简重,凡事依法而行,铁面无私。不管对方有多大权势,给他多少好处,只要不符合‘巡检司规督察部’的条例中任何细枝末节的一条,一律不给上天用的符文。   西北黄土高坡上,有一棵很老的枯树里住着这位仙凡督察官。   江天憋着气按耐着脾气哀求道:“上官大人,容我上天一行。现在我虽然没有通行的牙牌,可我准保在一天之内给您补一个。我父亲、义母都可以随时为我补办一个牙牌。”   她咬着牙,心说:我现在只能在同等和次等空间里破碎虚空,你等我能在仙凡两界来去自由的时候,我天天到你面前来上天、下凡、上天、下凡,我就是不遵守你们那巡检司司官制定的他自己都不遵守的狗屁条例!   上官断冷着脸,只有一句话:“于法不合即不可行!”   江天又说了五分钟的好话,气的跳脚,呸了一口怒骂道:“你遵守的算是什么法!嗯?是谁家的法?可不是天帝陛下的法!我知道有天条,还没听说区区一个巡检司司官制定的条例也能算是法!随便哪位仙官启奏一本都能撤了你们巡检司司官!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上官大人好大的官威!巡检司好大的本事!天帝陛下都不曾禁制修真者出入仙界,你倒敢编个虚无缥缈的法出来吓唬我!你当我不知天上事吗!”   “道爷生在仙界,长在仙界,虽然不够格留在仙界,可也不是没去过的三青子,你犯不着防贼似的防着道爷!道爷在你任期内上去多少回了!哪次你不拦着,哪次我没上去?费这事有意思吗?你拦着我晚一会上去有什么赏吗?且不说你的上峰屡次申斥,就连上仙真君也没少指责你吧?我虽然年少,毕竟也是真仙之子,在这等不碍天条的事情上,你若还想有前程,就不该在这细枝末节上为难我。”   上官断把眼睛一闭,如枯木死灰毫无声息,专心打坐。过了许久,才对气的转圈的江天:“有本事,你别用我看管的符文,自上仙界去。”   江天气的直翻白眼,桃花眼险些翻成三白眼,可是这人榆木脑袋油盐不进,好话赖话都当没听见,又有督察官专用镇爆法器在手……这他妈的既不能智取又不能力敌,那就只能迂回了。   说走咱就走。   江天最后拿神雷劈了他一下,反倒被上官断用督察官专用法器‘须弥镜’把神雷原样反射向自己,她暗道失策,自己怎么被气昏了头,连垂涎已久的督察官专用法器都忘记了。拿神霄真王十字天经雷雌剑一挡,剑身将神雷又吸收回去。她赶紧身化流光,直奔西方大雷音寺而去。   是的,西方大雷音寺,此处十分神奇,不同于凌霄宝殿只在仙界、阎罗殿只在地府,大雷音寺在仙凡两界都能进去,几乎可以说是中间地带。所以从凡间用法力进大雷音寺,然后再从大雷音寺的仙界出口出去,就到了仙界。这种事很多人都知道,只不过能做的、敢做的并没有几个。   大雷音寺前不比凌霄宝殿少多少威严,闲杂人等岂敢随意来往。也只有江天向来哪儿都敢去玩,才发现了可以从这儿中转。   远远的望见前方:顶摩霄汉中,根接须弥脉。巧峰排列,怪石参差。悬崖下瑶草琪花,曲径旁紫芝香蕙。仙猿摘果入桃林,却似火烧金;白鹤牺松立枝头,浑如烟捧玉。彩凤双双,青鸾对对。   彩凤双双,向日一鸣天下瑞;青鸾对对,迎风耀舞世间稀。又见那黄森森金瓦迭鸳鸯,明幌幌花砖铺玛瑙。东一行,西一行,尽都是蕊宫珠阙;南一带,北一带,看不了宝阁珍楼。天王殿上放霞光,护法堂前喷紫焰。浮屠塔显,优钵花香、正是地胜疑天别,云闲觉昼长。红尘不到诸缘尽,万劫无亏大法堂。”   门口站着两名罗汉,江天远远的叫道:“二位尊者,江天这厢有礼了。”   金首罗汉和严土罗汉对视一眼,笑道:“菩萨命贫僧来等候有缘人,原来是你。”   江天按落云头,有些提防的看着二人,狐疑道:“什么有缘人?我江家弟子在大雷音寺有一个人就够了,我可断不了酒肉。”   金首罗汉笑道:“莫怪鬼子母一天到晚说你不学好。随贫僧来,正有一桩奇事应在你身上。”   江天笑着抱怨道:“大姐又怎么说我了?在家当大姑奶奶的时候就嘴碎,到了你们大雷音寺听了这几百年的佛法,可比原先还嘴碎呢。大姐她怎么就不肯修闭口禅,让我清静清静呢。”   严土罗汉道:“你不肯戒酒,鬼子母不肯戒言,此事相等。”   江天呵呵呵呵:“大姐和菩萨能有什么事找我?还什么有缘人?到底要干什么啊?”   说话间二位罗汉引着她来到了观音堂前,只见观音菩萨、大势至菩萨以及二十护法诸天及天龙八部都在齐了。   江家大姑奶奶、如来佛祖敕封鬼子母神、护法二十诸天之一的江隐穿着七彩霞衣,正与一艳妆金衣的大美人吵架,感觉有人来了,抛下正吵架的人,飘过来拉住江天的手道:“三妹你来了,姐姐有事要你帮忙。嗯?你怎么又一身的酒气。”   她直接伸手进江天的袖里乾坤中,掏出来一个大酒坛子,怒道:“你就不能有点出息?一天到晚一点正事也没有,既不修行又不帮家里做事,除了喝酒睡觉之外你还有什么?”   江天气的直翻白眼:“你就算受封鬼子母也不能当个事儿妈吧?我刚到这儿来,还没向菩萨见礼,你就抓着我没完。”她一甩袖子,甩掉江隐的手,整衣正冠来到殿前,深深一诺,正色:“二位菩萨在上,弟子江天这厢有礼了。”   二位菩萨微笑颔首。   一旁观音菩萨身后的龙女道:“鬼子母与迦楼罗起争吵,鬼子母认为唐三藏西行路上不该有那九九八十一难,这经书虽然历经千难险阻才传到中原,但并不能让凡人珍爱,只为难了这一心向佛的老和尚,就连三名弟子也少有变化。迦楼罗认为鬼子母此言差矣,若无九九八十一难,就没有西行路上成正果。菩萨掐算之后,说等到有缘人前来,即可解开此次困局。”   江天左右看了看,一拍手,哈哈大笑:“可不是得等我来嘛!我最近正在干这事呢!”她转着圈一拱手:“二位菩萨,诸位罗汉,诸天尊者,何不以法力演化西游之路或是破碎虚空去平行世界一趟?大姐与迦楼罗尊者虽各持己见,进演化出来的西游之路中,可以将此事分说个清楚明白。”   “演化空间?平行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下一章写一下工藤新一的后续报道,你们说我写那个案子比较好呢? ☆、第十八掌      菩萨掐算的果然正确,众罗汉、尊者看了江天之前做的事——从一个苦苦挣扎熬在小学一年级十几年的嫉恶如仇的侦探变成了飞檐走壁的蜘蛛人,在和毛利兰度假的时候大酒店里又一次发生凶杀案,工藤君按习惯跑到酒店顶楼,吹着烈烈冷风推理出凶手是谁,然后轻车熟路的呸了一根蜘蛛丝沾在顶楼,纵身一跃顺着蛛丝灵巧的往下滑,正好破窗而入制止了凶手把第二个受害者制造成畏罪自杀。   只用了一个小时就抓住了凶手,抓住了现场证据——工藤新一在破窗进去救人之前,好整以暇的掏出手机来连拍照带录像,外加第二个受害者的证词,这是非常结实的证据。   第二个世界:一位冷傲孤寂,嫉恶如仇的剑客,凭借凡人的剑法竟然窥到上层剑仙的修行之路的门径,可是没有明师指点,他又不曾学道,纵然剑法近乎神仙也不能长生,既不能长生就无法深入研究。江天送给他一本青莲剑谱……这位剑客在短短三日之内就达到了御剑百米的程度。   什么是御剑百米?就是在百米之外,他可以用意念让宝剑如臂指使,比握在自己手中还灵活、多变、神出鬼没。这可不是内功和凡人能做到的事。   西门吹雪本不相信神鬼只说,对于所谓仙家剑道也当愚夫愚妇的荒诞怪谈。可是他拿到青莲剑谱,虽然看出来纸不是好纸,墨也不是什么好墨,虽然字体还好但写的潦草——可是只看了开头一章,就不得不承认这本书值得一看。等到慢慢看完,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道之一物,虽然玄妙难言,无法表述。可是这本书毕竟点明了御剑修仙的方法,而且李太白的文笔那样雄伟瑰丽大气磅礴,那潦草的字体恰有几分豪迈疏狂的态度。   文笔出色的剑仙写怎样修成剑仙,凡间剑道的顶尖剑客看来这本书,怎么可能没有收获。   就好比国宝级别的大厨留下的秘制高汤脆外星异兽食谱,老饕得到之后并不需要抓到外星人,看一看就知道这本书的是何等可信,何等玄妙。假若书中附上了怎样用烈焰锅巴扑捉外星异兽的方法,老饕又怎么会做不出来烈焰锅巴、捉不到外星人呢?   专精于一道的人,在得到行业之神的点播后,自然会大有感悟。   西门吹雪对剑的态度实在是太诚,诚可以动天地,诚可以鬼斧神工。他和他的剑,本就融为一体,和青莲剑谱中把剑收进体内,炼宝剑为内丹只差一步之遥。可是这层窗户纸没有捅破之前,他想不到可以用意念去操控宝剑,也想不到剑脱手而出依旧随心所欲的舞出剑式。现在他初窥门径,就登上了坦荡大道,青云直上——距离剑仙也不多远了。   众尊者忍不住啧啧称奇:“真乃奇才也!才三天而已!”   “剑法古拙而混元,简练而少破绽,好剑法。”   “此人真正诚心也。”   “江三娘,你也算是代师收徒了。”   江天抽出拂尘变了个小扇,做端庄乖顺、低眉敛目样,一听这话笑嘻嘻的甩了甩扇子:“李太白哪里算得上我师父?欠我的债,偷的我的酒……阿弥陀佛。”她被鬼子母神江隐锤了一拳,连忙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弟子失言,不该在菩萨面前谈及那物。”   迦楼罗很不爽的哼了一声:“江三娘,你将宝藏摆在凡人面前,凡人怎会一无所得。假若斗战胜佛不经历苦修精行,有诸般巧遇,又怎么会诚心求佛,终成正果?”   江天笑盈盈的眨了眨桃花眼,道:“难道没有九九八十一难,斗战胜佛就不与佛门有缘吗?”   是啊,有缘啊!   江翰专门训导过她:对道门,就说道可道非常道!然后拐去喝酒。   对佛门,就说破相、随缘、缘法!   对儒教,只有俩句话,听哥哥的话,遵陛下的命令。保准噎死所有人。   迦楼罗也只好转向端坐的二位菩萨:“菩萨,这不公平。”   观音菩萨含笑道:“江天,不要戏弄人。”   江天哈哈大笑,双手合十道:“遵命!”她转向迦楼罗,笑嘻嘻的一挑眉:“叶孤城同样拿到了聂政剑,他的资质和西门吹雪不相上下,他同样相信聂政剑是上乘仙家剑道,可惜……因为他放不下前朝王室的身份,放不下一个将皇帝改天换日的计划,无寸进之得。迦楼罗尊者,入宝山而空手归的人可不少。就像佛法虽好,可茫茫天地间拜佛的人不计其数,念佛的人数不胜数,有几个真能得道?”   迦楼罗愣了半天,脸上带出几丝认同,道:“施主所言不假,愿观后效。”   江隐心里头得意的很,脸上摆出一副谦和的样子还礼:“承让。”实际上激动的掐了江天好几下。   江天逼上前一步,道:“若没有这九九八十一难,齐天大圣依旧诚心归顺佛教,便是鬼子母没错。”   “是!”迦楼罗点点头:“若没有九九八十一难,齐天大圣依旧肯当着斗战胜佛,便是我错。”   众罗汉哈哈大笑,都道:“鬼子母每每与人争论总要请妹妹过来,这可不是出家人该有的样子。”   “是啊,鬼子母总要叫家人助阵,当心那天迦楼罗也把仙界的家人叫过来帮忙。”   “最巧的是每次鬼子母与人争论时,江天总能未卜先知的过来帮忙,你们说巧不巧?”   江天大言不惭的说:“这是我们姐妹情深,心有灵犀。”其实她出生时江隐都当了数百年的鬼子母神,姐妹年龄差距上千年,也不甚亲昵。   一向沉默的大势至菩萨突然说道:“开始吧。”   江隐就抓着江天深施一礼,快步进了菩萨开出来的空间之门。然后,这位身穿七彩霞衣,头戴宝冠身披霞帔、珠光宝气雍容端庄的鬼子母神一脸虚汗的抓住她的手,凝重说:“三妹,全看你的了。”   江天一瞬间就换了画风,吊着膀子歪这头,撇撇嘴:“你至于么?”   “三妹!三十年前辩论会上我输给迦楼罗了,管他叫了整整三十年的师兄!平常真得把他当师兄那样恭敬,走路请他先走,见面对他行礼……好三妹,你一定要帮我一雪前耻!”   江天眼珠一转,坏笑道:“大姑奶奶,您既然遁入空门,就该六根清净,不要计较虚……”   江隐气的捏拳头,怒冲冲的瞪着他,她这样端庄雍容的大美人瞪人的时候也很好看,她干脆又泄气的打断她:“三百年内,我再也不责备你饮酒。”   “我要吃你做的素斋。哥哥来找我的时候你要替我开解他。”   “全!都!依!你!”   江天似乎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却换了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表情,舌头一转:“大姐姐尽管放心,您的面子就是江家的面子,岂能让您屈居人下?江天理当姐姐效劳,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江隐气急败坏:“你这个酒鬼!”   江天一脸‘你在说一遍我就什么都不管了’的对她挑眉,再挑眉。   江隐懊恼道:“姐姐错了还不行么?求你了,你快给姐姐出个主意。”   江天微一沉吟,摸出酒瓶来喝了两口,江隐气的闭眼不看她,以免忍不住要说她。   江天这下子满意了啊,虽然喝酒有酒毒又有碍悟道,可她又不准备成圣成佛,喝点酒又算什么呢。虽然知道你是为我好……也快被烦的去自杀了。笑道:“降龙罗汉你熟么?”   江隐有些疑惑,却还是点点头道:“认识。”   江天道:“劳烦姐姐去一趟,请降龙罗汉过来一谈。”   江隐大惊失色:“你叫那道济酒肉和尚过来干什么!”   “听我的话,保准你胜过迦楼罗。”   “我可不是为了胜过迦楼罗!我是为了印证究竟怎样才是西行之路的修行真谛!”   “你若真想知道,舍弃法力从走一边西行之路不就知道了?何必与人争论不休。”   “我岂能与斗战胜佛相提并论。”   “所谓众生皆有佛性,你怎么就不能和斗战胜佛相提并论?”   忽听有人吟道:“粥去饭来何日了?都缘皮袋难医。这般躯壳好无知,入喉才到腹,转眼又还饥。   唯有衲僧浑不管,且须慢饮三杯。冬来犹挂夏天衣,虽然形丑陋,心孔未尝迷。”   江天抚掌大笑:“原来是酒友来了!相别日久,尊者无恙乎?”   “修行无寸进,酒量却含天盖地。”来人果然是降龙罗汉,凡尘俗世的济公长老,刚一见面,他就说:“你拿的是什么?”   江天把酒坛子抛给他。江隐惊讶道:“尊者与舍妹相识”   二人相视一笑,江天道:“能瞧见能喝酒又有真修行的和尚,实在是稀奇,我请他喝了好几顿。”她道:“济癫,我收了人家的好处,要试一试没有九九八十一难”   “齐天大圣还能否皈依佛门。”降龙罗汉替她续上后半段话,挤眉弄眼的说:“有鬼子母这样的姐姐你实在是可惨!贫僧岂能不帮你!”   江天笑嘻嘻的说:“多谢。请你去当这一路上的唐长老”   降龙罗汉把脸一挂,正色道:“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家最恨戒酒,怎能让贫僧去当那一心苦修的白胖和尚?施主须知,贫僧可以癫狂无礼,唐三藏却不可。”   江天心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唐三藏要是和济公一样……他取回来的经书也没人敢信。又道:“尊者所言甚是。尊者能否教导唐僧,让他有五种神通,能明辨妖精,也可免去齐天大圣许多烦恼。”   “这个可以~”*2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我准备让济公教导小唐僧   那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哈哈哈哈!好多人都演不下去了哈哈哈!    ☆、第十九章   江流儿在‘后山出现的神奇脏和尚’的教导下茁壮成长。   他的前世金蝉子有五种神通,可是投胎之后神通就封闭了。天知道降龙罗汉怎么弄的,让他不仅通晓了自己的前生后世,还精通佛法、找回了五种神通。   于是现在已经恢复金蝉子记忆和能力的江流儿躲在小庙后山山洞里对坐,一个喝茶一个喝酒,武夷山上最好的一颗老茶树上的茶,他虽然住在小庙中没钱买这样上好的茶叶喝,却可以用神足通去哪儿摘茶叶,然后用神通炒茶。他捧着钵盂喝茶,虽然器皿不对,但喝茶的心境很对,拿什么东西喝茶并不重要。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温和的令人如沐春风:“降龙师兄,多谢你让师弟找回自己。”   降龙罗汉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坛子酒,大饮大嚼:“空口白牙的不是道谢之理,拿酒来。”   金蝉子吹吹钵盂里翠绿色的茶叶,喝茶ING,喝了半天,又问:“师弟昨日回大雷音寺面见世尊,世尊闭门不见,不知为何。降龙师兄,你为我开启灵智,是奉法旨么?”   降龙罗汉身上是破衣烂衫,赤着足,脸上也脏兮兮满是油泥,哈哈大笑:“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世尊见你如何?不见你又当如何?待到西行圆满之日,就是你重回极乐世界之时。”   金蝉子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软软的声音软软的说:“师兄说得对。”   待到他走后,江天跳出来道:“济癫,你这和尚吃东西真是不挑!这鸡腿炖的不入味,腥气也还在,你居然能吃进去。”   “贫僧不仅能吃进去,还能吐出来,有什么可挑的?”降龙罗汉说罢,呕了一口,一只活蹦乱跳的母鸡从空中落在地上,咯咯哒咯咯哒的叫着,跑走了。他一拍手,哈哈大笑:“如何?不腥气了。”   江天掩面,按了按胸口:“你总爱卖弄神通……凡间说起你的故事里总有这段。罢了罢了,我去找个会做饭的来。指望你们佛门中人是不能够了,虽说有不少和尚姑子做的好佳肴……”   降龙罗汉双手合十,深施一礼:“江施主,你终于悟了。一定要善置办酒席的!”   江天愣了愣,被他逗乐了,一闪身驾云而去。她现在不能回家去找厨子,要不然厨子肯定得想尽办法给江翰通风报信,倒不是说整个江府都是江老爷的眼线耳目,三姑奶奶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只不过他们都觉得三姑奶奶不该离家出走,肯定觉得老爷做得对。   江天小心翼翼的画了三重阵法掩盖自己的行踪,没敢劈开空间,贼溜溜的用雷雌剑破开一条小缝挤进空间门,回到西门吹雪所在的空间,被自己抛下的黑猫悄悄摸摸的从江翰暂居的宫殿中偷了出来。   是的,江翰虽然在这里只是暂住,等到解决了冷唯别的就回府去,可他还是占据了一整座灵崖山,拘来六丁六甲、本方土地、神兵鬼卒,盖了制比王府的房舍——天条虽然规定臣子的房子尺寸依照官职而定,但还写了一句‘仙官暂居凡间者,爵比王侯,制型依凡间王侯例’。   所以江天化作清风潜入这座曲径通幽、百步回廊,楼台殿阁的宅院之后,还是很费劲的找了一下黑猫的位置。因为老哥他修建房子没有一定之规,全是依山势而建!   房子的样子虽然有变化,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颇有苏州园林那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但江天还是找到了江翰的书房——全宅院最高点。他的书房之下就是自己的卧房 ,黑猫就在其中。   江天冲过去化作一阵清风裹挟起躺在绣床脚踏上的黑猫,一抖手把自己给哥哥弄来的‘真珠涌’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个的摞在屋里。然后照旧收敛气息,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刚离开这府邸,还没走远到适合破开虚空躲出去的地方,忽然感觉到身后有剑气袭来。   江天霍然回头,看到踏在飞剑上凌空而立的一个人。   一个白衣人。   一个看起来充满的寂寞萧杀,和他身上的剑气、脚下恒星般闪耀着冷冽光华的宝剑,非常融洽。   “西门吹雪!”江天身上那种轻松随意,懒洋洋又嘴馋的气势一扫而空,她变得端庄严肃,专注而凝重,缓缓的念着这个名字:“你来找我?”   西门吹雪心里头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惜他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最终只是说:“你是谁?”   江天在心里飞快的掐算了一下辈分——是的,她不能算自己和西门吹雪的辈分,她要算的是李太白和西门吹雪的辈分以及我和李太白的真实辈分。李太白的师父是我爹的师侄,但我义母管李太白叫一声贤弟,然后我管李太白乱叫太白兄……好吧,如果说是我替李太白收徒弟,那么就算平辈好了。   “江家三娘。”江天颇为得意的微微一笑:“江家在三界六道都有家业。”   “什么”什么三界六道?   “没什么,希望日后能与你在仙界相会。”江天微微一笑:“虽然我不懂剑,但我知道诚心可贵。”   西门吹雪沉默片刻,道:“你的刀法,也可以用法力驾驭?”   江天点点头,道:“来日方长,我会去找你。”   “好。”西门吹雪顿了顿:“我与叶孤城将在紫禁之巅一战。”   江天想也不想的说:“我一定会去。”   后西门吹雪就踩着他的飞剑身化流光而去,速度却没有一念千里那么快,江天想了半天,心说……可能是因为剑的材质只是凡铁。过段时间去讹李太白一下,弄点灵铁给他。   江天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喝彩:西门吹雪你简直是妖孽!老子生在仙界,父亲是陛下驾前重臣,也不知受了多少名师指点,竟然没有你这样好的根性灵机!你接触剑道不过半月光景,却一日千里。真是令人羡慕!   我江天论及家世背景,机缘道法,都令人羡慕,真想不到我也会羡慕别人。   然后她就像黄花鱼一样弄开了一个小缝,把自己挤啊挤的塞了进去,到了另一个空间里。   降龙罗汉正舒舒服服的用一件百衲衣盖住身体,躺在云端,晒着太阳睡大觉。   地下室五指山,山下压着一只猴子,猴子面前站了个小孩。   在山下压了五百年,渴了饿了只有铁汁铜丸,既没人说话又动弹不得。这别说是好动的猴子受不得孤苦寂寞,就算是文绎这样的私宅如果没有电脑,在舒舒服服的床上趴五天,也想疯。   齐天大圣一见有人走过来,激动的都快不会说话了:“你这小孩儿白白胖胖,好似个桃儿!”   失去自由的寂寞滋味实在难耐。   江流儿还是那副粉妆玉琢的金童样子,却笑道:“猴头,叫一声师傅,贫僧就拿桃给你吃。”   齐天大圣咯的怪叫了一声,也来不及笑他六七岁的模样就要当自己的师父,却道:“这冰天雪地汇中,你拿来的桃儿?小孩儿,别看俺老孙被压在山下,也是吃过见过的。”   想起桃子这两个字他的口水都快呛到自己了。用火眼金睛看了一下,这是一只人类。   江流儿笑嘻嘻的裹着棉袄,更显胖的可爱,他探手入袖,以神通弄来一颗又大又红又香的桃子,掏出来在灰扑扑的猴子面前晃了晃。   齐天大圣的眼神完全随着桃子晃动而转动,咕嘟咕嘟的咽着口水,偏要嘴硬:“俺老孙占据花果山的时候,甚么山珍美味没吃过?就连天上蟠桃也吃过几箩筐,你这小破桃子又算得了什么。你是哪里来的小和尚,为何跑到这荒山野岭来送死?”   江流儿却不多说,只把桃子往他脸上一送,齐天大圣赶紧张嘴就咬,大口吃桃顺嘴流水,真爽。好像一块干涸了五百年的枯田,总算遇上了小雨,一瞬间就有了生的气息。   又好比一只五百年没吃火锅的文绎,总算舔了口红油,暂解五内俱焚之苦。   齐天大圣把桃核啃的干干净净,含在嘴里不松口。   江流儿看了略觉心酸,昔年威风八面的齐天大圣,就好比昔年世尊二徒金蝉子……现在一个被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另一个也落入凡尘蒙蔽心性。降龙师兄来点化我,让我知道了前世今生的因果,现在我既然有能力,就该点化齐天大圣,让他能出离苦海才对。同是落难中人,绝不可以袖手旁观。   其实江流儿一开始只是过来看热闹的……   听虽然不能吐露西行之路但故意说起齐天大圣的降龙师兄说的……   江流儿也不顾自己才六岁,严肃的问道:“我每天给你送水果来,但是你要听我讲经。”   “喀!”齐天大圣咬着牙喷出个怪声:“你这小和尚,小时候就这般多事,等成了老和尚更可厌……吸溜吸溜吸溜,往里塞,嗷么嗷么,吧唧吧唧吧唧。”他的嘴巴里又塞了一颗桃子。   江流儿努力的仰头看山顶上的佛偈,皱着可爱的包子脸,严肃的说:“猴子你不要闹,你听没听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句话?只要你成佛了,就可以从这里离开,想吃多少桃子吃多少。”   齐天大圣现在特想缩进山洞去,然后堵上洞口,落个清静。要说对如来佛祖,他是心服口不服,对菩萨们,也愿意睁眼想看……可哪儿来还是个小屁孩的和尚就要给他讲经啊!这不是扯么!   可是江流儿说:“你会用五鬼搬运法吧?我在这儿给你种两颗桃树,我来不了的时候你自己摘着吃,吃光一个再摘第二个!”他从猴子嘴里把桃核抠出来,齐天大圣狠狠的吮吸了好几下才恋恋不舍的把还有点桃味的桃核给他。江流儿摇摇晃晃的走到五指山下太阳晒的到的地方,用石片挖了个坑,种了下去。   齐天大圣对于他这样细心颇为感动。   然后江流儿说:“我今天先给你读一读无量寿经……”   降龙罗汉趴在云上哈哈大笑,江天站在云头也乐个没完:“金蝉子太可爱了,他就没想到他现在才六岁么!哎呦呦,管的这样多,又照顾饮食又给讲课,他别过两天给齐天大圣做件衣服。”   降龙罗汉道:“金蝉子最爱照顾别人的饮食起居,并不专注于修行,所以品级不佳。”   其实降龙罗汉应该管金蝉子叫师兄,只可惜他们从入轮回之后的岁数算起。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江流儿的人设就是这样心善、会讲法,随和、不苛刻但很坚持、爱照顾别人饮食起居的和尚。   对了,他还有神通。   …………   双十一之前我把想买的东西都卖完了。因为我这个人……有神经性的问题。   只要快递发出来三天之后还没到我家,我就寝食难安,每天刷80遍跟进进度,做梦都会梦到拆包,而且一天比一天的暴躁。   买料理机的时候足足寄了十几天才到我家,到最后我每天睡觉都感觉快递来了醒好几次……实在不忍心拿双十一之后的快递速度折磨我脆弱的神经。 ☆、第二十章   江翰捧着一本《南华经》慢慢看着,冷不防抬头瞥了一眼一直在发呆的义子,淡淡道:“江卓?”   “有。”   “你在想什么?”   “义父,您在黑猫身上动的手脚,真的没问题吗?”   “哼。”江翰冷冷哼了一声,他的态度还是那么君子而优雅:“他既然敢来窥探我的事,就该承受后果。若让他平安无事的离开了,江家的颜面何存。”   “是,冒犯义父的自该受到惩罚。”卓先生谦顺的躬身,问道:“他家里怎么办?”   “难道三妹能过了好几年还没发现她的黑猫有异?几个月内就送回去了。”   “孩儿听说三姑她一向不拘小节,恐怕……”   斗转星移,日升月落……一年后……   江天踹了踹趴在地下装死的黑猫,笑道:“坏东西,不要装死,快去做饭。”   黑猫用小爪子拍了拍地,唠唠叨叨的抱怨道:“主人您不能老是把我当厨子用啊虽然我做饭做得很棒尤其是对各种鱼类的煎炒烹炸焖熘熬炖都算的上天下无双,可我现在的紧要事应该是修行啊。”   江天狐疑的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越来越唠叨了?是因为老了么?原先明明很不爱说话。”   黑猫喵喵喵喵的叫了几声:“主人!我没有唠叨,只是在跟您说这件事而已!您如果认真听我说话了我就不用说这么多了您不要在我说完一长串之后说一句我越来越唠叨就过去了好不好!”   江天抬手隔空轻轻给了她一巴掌,用法力把她顶了个跟头:“你老糊涂了还是发春了?老子是你主人,想咋地就咋地。哪儿那么多废话,滚去做饭!”   黑猫被她一吓,混乱的思维虽然没有捋清但是被震清了,乖乖的去做饭。对着翻腾的油锅他想:我记得我是一只猫,在仙界出生,断奶之后就被送下凡到了江老爷手里,他把我给了他的三妹我的小主人。可是我还记得我是一个人,第八代第一人,家主最看重的少年……这是怎么回事?   我究竟是谁?是猫?是人?   究竟我是一个人梦见自己变成的猫,还是一只猫产生了幻觉认为自己变成人?   黑猫这样准备着:三个整块的豆腐干,十个煮熟剥皮的鸡蛋,一只小雏鸡一只小嫩鸭子一个乳猪头,在一口陈年花雕酒坛子里整整齐齐的码放好,分层洒上十几样中药并卤料,加水上大灶猛火开始蒸。   然后开始加酵母合面,这时候没有酵母,江天也不会开空间们去买,用没加温过的粗酒三两合面,这和用啤酒发酵一样,面团发的快而且香甜。这边蒸了快三个时辰,灵感这就赶紧在另一个灶里烧火,拿刚买来的羊奶里面练出来的羊奶油下锅洒葱花提香,把发好的面团甩大下锅烙饼。   把饼烙好之后掀开坛子上的木盖子,把饼往上一扣。   在这一整个坛子上头,扣着一张发面饼,最后在妥妥的蒸十分钟。   这个菜叫一品富贵,江天就爱吃里面的被汤料沁透的豆腐干和鸡蛋,但必须得有这个小雏鸡和小嫩鸭子还有乳猪头来吊这个味儿。   黑猫是以江天的皮囊走过来的,而江天则是用法力把魂魄凝为实体,悠然自得的和降龙尊者谈玄说妙,然后看着地下的江流儿一边温柔体贴的悉心照顾齐天大圣,一边固执的唠唠叨叨给他讲法。   江天虽然经常很土锤的坐在云彩上白嘴喝酒,什么菜肴都不就,但她毕竟是江府三姑奶奶。   降龙尊者虽然经常去路边的小酒馆喝酒并且期望能碰见某位施主提自己结账,否则就得被酒馆掌柜的打一顿扔出去,但他毕竟是十八罗汉之一。   所以江天和降龙尊者一路从西行之路缘起何方——此次试验为何而起——鬼子母神与迦楼罗的恩怨——人与人之间为什么有恩怨——是佛法能化解恩怨还是佛法能使人心放下恩怨——儒家的理论和佛教的冲突以及重叠——孔府衍圣公存在的社会意义和对儒生的精神意义——孔府的鸡刨豆腐。   都还没聊完,江流儿就回庙里去了。   江天想了想,漫不经心的说:“吊两锅高汤,一锅豆芽菜海带萝卜的素高汤,另一锅则是清凉凉的鸡汤。南豆腐切块,先在素高汤里煮,然后再在鸡汤里煮一下,这样就把豆腐上的蜂窝眼堵住了。然后切葱白和葱叶之间那个叫葱库的地方爆锅,下豆腐炒,铲碎的同时下个鸡蛋。不怎么好吃。”   降龙尊者想了想:“虽然贫僧没吃过……这么麻烦的东西只要不是自己做,还行。”   江天认真的摇摇头:“真不好吃,就是普通的鸡刨豆腐。”   说话间,二人一起感觉到远处有股熟悉的波动,这是空间壁垒被破开的波动……   降龙尊者和江天一起跳了起来,只不过降龙尊者是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谁来了,而江天则是化作一阵清风飞进了……五指山下?   降龙尊者余光看见她的去向,赶忙跑过来的问:“你躲什么?”   江天跟齐天大圣一样呆在五指山下,只不过他是被压住,而江天则是接如来佛六字真言的法力掩盖自己魂魄的气息,距离齐天大圣最远的地方:“没什么。躲个人。”   “你债主再找你?”降龙尊者有些狐疑的皱皱鼻子问:“凭着江家的财势,你欠了什么竟然要躲?就算江家不管你,你的朋友们也不会坐视不理。”   江天干笑三声:“你愿意帮我吗?”   “阿弥陀佛,布施乃是十善之一,有何不可。”   “你有清凉殿的整坛百年无字酒吗?”   降龙尊者那脏兮兮的脸上一直没睁大的眼睛猛地睁大了一些,断然道:“你还是躲着吧!”   “可说是呢!”   过了一会,降龙尊者和一僧一道家运过来,在上空叫道:“江施主!”“三姑奶奶!”   江天还没说话,一只猴子爆叫道:“吵什么吵!这儿没别人!”   江天一听,怎么着?哥哥没来?心情大好,凑过去用灵力搔了搔猴子被压在山下的脚……   齐天大圣爆笑+怪叫:“哦哦哦哈哈哈哈哦哦哦嚯嚯哈哈嚯嚯嗷嗷嗷嗷啊!”   江天笑嘻嘻的跳出来,附身道:“齐天大圣,这儿虽然除了你之外没人住,还不许有人歇歇脚吗?”   齐天大圣连咬死她的心都有,痒痒死了。一扭头,哼了一声:“魂魄之身?”   “哈哈,皮囊借别人用了。”江天御风而起,飘向刚刚破开空间的两根人:“赢坚!圆通大师!久违少见,一向可好。”一个三缕墨髯飘洒胸前的中年道人,一个圆圆胖胖的老和尚。   “阿弥陀佛,甚好甚好。”   赢坚却捋了捋胡子,笑道:“三姑奶奶道友们还都好奇您去了何处,为何不见行踪,原来是到此处逍遥。三姑奶奶可知,前几日吕祖爷下凡,十大派设宴邀请天下高道作陪,唯独三姑奶奶您缺席不在。众人相形见疑,江老爷特意派人致歉,说你出门游历未归,众人这才罢了。”   江天脸色难看的要死,一跺脚,叹口气:“罢罢罢,天下事岂能令江天尽得其利,有得必有失。”   一僧一道面面相觑,只有降龙尊者知道是怎么回事。   江天很快就抖擞精神笑了起来:“你们来的正好,有一道菜刚要出锅,正好来尝尝。”   黑猫准备、做了一整天的‘一品富贵’这个坛子端了过来,当然她穿的是江天的皮囊、显示的是江天的模样。她只取了三块豆腐干、三个鸡蛋拿来下酒,遍吩咐道:“阿喵,你去问问齐天大圣吃不吃荤,他若吃荤,你来取些酒肉去送与他。若不吃,去整治素斋、瓜果送于他。”   圆通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江施主好心善。”这又不是你所在的世界,你请他吃东西也没用。况且这猴子压在山下是为了他大闹天宫服刑,你管闲事干什么。   赢坚却差异的盯着套在江天皮囊里的黑猫,等到她去询问齐天大圣的口味时,他才低声问道:“三姑奶奶,黑猫体内的魂魄是您封进去的,还是别人动的手脚?”   江天一怔,脸色微变,站起身来望向黑猫的背影,轻声道:“你也知道,我除了擅长喝酒之外什么都不会,尤其不擅长魂魄类的时……黑猫最近确实有点变化。”我不知道!   赢坚很谦逊的说:“三姑奶奶,您也知道,在下是鬼体,又善于替人治疗魂魄,这双招子不会出错。只是为了保险起见,可以让在下试一试吗?”大概是的!   江天斩钉截铁的说:“当然可以!”她知道黑猫的魂魄如果出现问题,原因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只有两个:自己的很多秘密会泄露,或是这是针对哥哥的阴谋。   等到江流儿带着小酥饼来的时候,发现齐天大圣趴在山下吃的好开心,左手一个不认识的怪红皮白瓤果子‘火龙果’,右手一个西瓜,面前放着一筐枣子、还有一筐山竹。   黑猫体内偏向于黑猫的那部分知道:四个菜好下酒,不到四个菜不够拿出手的。水果也是。虽然齐天大圣盯着她看了好几眼,那精光四射的眼神叫她害怕,可是这是主人的吩咐。   江流儿很开心的迈动小短腿+缩地成寸跑过来:“猴子,今天你有朋友来看你吗?”   齐天大圣的脸上却都是毛,也看不出来脸色如何,可是他却只是把啃了一半的怪果子递给江流儿:“很好吃。”说起来,他被压了这五百年,还真没有朋友来看他。都怕天庭和佛门吧……   江流儿还是很开心接过来,也不嫌弃是猴子吃剩下的,稀里哗啦的都吃进去了。抹了一脸的黑籽,有一搭无一搭的说闲话:“猴子,昨天你说你是齐天大圣,这我可知道。你知道佛祖的二弟子吗?”   齐天大圣笑嘻嘻的趴在地上看着他,说:“俺老孙可是妖王。”   “哦。”江流儿认认真真的说:“我就是佛祖的二弟子金蝉子,因为佛祖讲经时我轻慢了些,被贬轮回十世,直到功德圆满才能回归西天极乐。”   “干得好!”齐天大圣爆叫一声,又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轻慢了?说出来听听~”   “噢……”江流儿陷入了回忆中,粉嫩嫩的小脸慢慢染上红晕,不太好意思的说:“我当时在想,为什么迦楼罗和鬼子母总是相看两厌,同是佛弟子,怎样才能让他们和平共处呢?”   江天收回了皮囊,正在若无其事的看着始皇帝后裔鬼仙赢坚在逗黑猫,远远的听见这句话,暴汗。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啥……   我最近在【2144烈焰】-【双线2148】区玩,有乐意重温传奇的美人留个言哈。或者进了游戏加【长期-玩家2】公会,会长是‘无法无天道尊’。不要进【长期玩家】这个公会,那个会长很不好,抠门而且小心眼。   这个游戏的设置挺好的,不用花RMB也能玩的等级挺高,装备强化注灵啥的都行。   全区第一是我的朋友~我一分钱没花,16天时间排名在全区11名!距离全区第一只有10级! ☆、第二十一章   赢坚低声道:“三姑奶奶,黑猫的肉身中有另一个人的魂魄。是一个‘人’的。”   江天脸上稍微冷了冷,垂眸凝思,轻声道:“依你看,多出来的魂魄,是谁的手法?”   “在下不敢断言,只是看手法和符咒,像是鬼王虚若无的手段。”   江天轻轻哼了一声,伸手接过被弄昏的黑猫,抚摸了两下缎子似的皮毛,却笑道:“我知道了,多谢你。来试试看魂魄被动了手脚的黑猫煮出来的菜,是不是还那么好吃。”   鬼王虚若无,哼,我就知道是哥哥动的手脚,肯定是用来当摄像头的。我就知道没有人能在他眼皮下面对我的猫动手脚。   圆通大师颇为尴尬,他可不是降龙罗汉这样的酒肉和尚,他不喝酒不吃肉……   江天架起香浓劲道的豆腐干咬了一小口,带着愉快的微笑满意的点点头,多个魂魄没影响厨艺。   济癫的真身抓着软滑香嫩的雏鸡大吃大嚼,他不得不承认,江家秘传菜系真的很棒。   赢坚还颇为谨慎的试了试黑猫端过来的酒肉里是否有毒,然后开始吃。   江天吃完了这三块豆腐干三个鸡蛋,抹抹嘴巴,掏出怀表来看了看时间,起身道:“我该走了。约好了去看一位朋友。二位,有空时候咱们在聚,可别告诉江老爷我在这儿。”   圆通大师看他们基本上都吃完了,又看到她掏出怀表,忍不住好奇:“在这里看表有意义吗?”我们是在平行空间里,别说是看表了,就连看日历也和另一个平行空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啊。   江天拎着金色的表链晃了晃,笑道:“黑暗议会出品,以十三氏族的绒羽为齿轮,以精灵的头发练就指针,可以查看不同空间的时间进程。”是的,是我哥哥给我的~   大家一起准备目送土豪江三姑奶奶……   江天从体内抽出神霄真王十字天经雷雌剑,指天一划,叫道:“鬼子母神,来接替我的位置。”   江隐连忙借着她破开空间壁垒之力,化作流光飞了进来。有些羡慕的看着三妹手里的剑,江天手里的雷雌剑,江翰手里的雷雄剑,是一对天界法宝。如果江天没有这把剑,她要破开空间壁垒会非常非常不容易,纵然江隐早生了千年,却也不能像江天这样轻而易举的到另一个空间里。   江天开开心心的到了陆小凤世界,非常愉快的发现哥哥已经离开了,她等着看虽然还没有成为剑仙但已经是一个成功的、强大的修真者的西门吹雪怎样完虐还没能踏入修真之路的叶孤城。   而江翰却在他那间大的吓人、堆满了珍贵文献、龟甲兽骨、金册玉简的的书房里,不是很愿意的穿着华美而累赘的长袍,露出一种彬彬有礼的微笑,说:“封兄,来的突兀,恕江某款待不周。”   封家主,那位须发皆白,瘦的有种神仙风骨的老人,像是一条毒蛇似的盯着这位年轻优雅美若莲花的江家家主:“江贤弟,你我两家虽然少有摩擦,可其中尺度一向把握的很好。”   江翰露出一个漂亮而娇嫩的微笑:“是啊。”   “江贤弟。”封家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上的法力化作威压席卷而出:“恒春门能带来的人脉、利益不小,不值得你我翻脸。”   恒春门的张老掌门在位的时候,是个八面玲珑又不留痕迹的女人,仗势和魔界的联系以及谁都不得罪、不站位的原则,恒春门并没有依附于任何人。   虽然江家、封家还有霍家、韩家四大家族对恒春门代表的人脉关系垂涎三尺,却不能兴无名之师。   江翰云淡风轻的说道:“封家支持冷唯别杀师□□,这无可非议,可江家支持张嫣然替母报仇……”   “这当然没什么!”封家主咬紧牙关,近乎怒发冲冠,眼中出现了血丝:“可是封家子弟在……”我苦心培养的第二代接班人,我儿子之后最强有力的孙辈,我最喜欢的孩子封佛儿独自追踪冷唯别的下落,看她是否忠诚。   他们说话的时候都不愿意说的太全,因为他们所做的事情都不符合正道的立场。   江翰道:“世界到处都有危险。”   “区区一个武侠世界,就算令妹给西门吹雪一套青莲剑法,短时间内他没有能力灭佛儿魂魄!”   江翰微微挑眉,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平和,可实际上他是很急迫的。封佛儿被他抓住之后抽出灵魂注入了江天的黑猫身体里,因为他知道妹妹离不开这只多才多艺的黑猫,而妹妹的行踪隐秘难以找到。江府的少数人知道封佛儿魂魄的下落,但他们却不知道这只黑猫的位置,江天带着黑猫,她却不知道其中有个灵魂——这样藏着十分安全。   唯一的小问题是——江天藏的太好,封家主来的太快。   “武林人确实伤不得修真世家的得意弟子,可是武侠世界也并不是只有武林人。”   “是的,的确不只是武林人。”封家主压低声音,怒气蓬勃,衣袍无风自动,惊涛骇浪般的威压逼的房外的江家弟子都不得不退避开,以免被伤到内脏。可是江老爷却依旧那么娴静优雅的站在封家主对面,一副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的样子。   “还有你的妹妹,江天。”   江翰摆出一副非常无害的、非常关切的样子问:“三妹怎么了?她离家出走,很久没有音信了。”   封家主被气的恨不得抬手一个□□劈碎了这个装嫩的混蛋,咬紧牙关忍住怒气:“我不与你胡搅蛮缠,一月之内把我孙儿的魂魄送回来,否则……你江翰做的那些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江翰微微一笑:“我也很了解你。”你所做的那些丑事,放高利贷、操纵战争、收钱报批罪犯,追杀妖魔让他们拿钱和天材地宝抵命,我都很清楚。   封家主逼上前一步,眼中煞气如火燃烧:“封佛儿若死,老夫不惜入魔,也会为爱孙复仇。”   是的,封家主非常不在乎江翰把自己的事揭露出来。因为江翰在天庭有职位,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阴私之事(勒索灵魂、徇私舞弊、只要给钱和为其效力就准许本该阴阳两隔的魂魄回去看家人和复仇、就连投胎时也接受贿赂——并不是纸钱,而是财运。)会受天条惩处。天条是非常严格、绝不会因为家世背景就放宽松惩罚的,江翰所做的事情会让他被打入地狱,牵连他的父亲和妹妹们声誉扫地。   而封家主却只是修真界世家家主,不担任天庭职位、并不受天条管辖之内,他做的那些事只要一力承担下来,封家不会受影响,而他本人只要由天界封家传下谕令逐出门墙,封家的名声反而会很好。至于他本人的下场,呵,仙界有一个封家,魔界也有一个,他只要去魔界躲着就好了。   封家主冷冷的看了一眼江翰,走出了书房,呼啸着驾云而起,消失无踪。   大门敞开着,门外,江家弟子无声的在书房外的汉白玉广场上聚齐。   江翰猛地一挥手,推倒了书房放着账册的十几个书架。又对着他书房顶端,那副照着勾陈大帝亲书‘龙翰凤翼’的匾额抬手一个□□。   江翰身上的气息有些恼怒,又有些无力的低落……他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拦住封家主和仙界封家联系。而封佛儿是在帮助恒春门冷唯别时遇到了支持恒春门张嫣然的江家,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   江翰整理了心情,淡淡的走到书房门口,看着那些目睹自己在书房中泄愤,却面无表情的弟子。把能够容纳万人起居的广场占了七七八八的弟子们,满意的点点头,道:“众弟子听令。”   整齐划一,山呼海啸:“有!”这声音在整座山峰回荡。   “从即日起,尔等散布消息,江老爷重伤,急召三姑奶奶回府继任。”   虽然很多时候都不理解老爷的命令,但常年的经验让他们只能说出一句话:“是!”   “诸位……”江翰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他了解封家主,这老东西虽然是仙界封家后裔,可狠辣决绝、不择手段也要斩草除根的手法却更像魔界封家的后裔。江翰平静的声音传进数千人耳中,他说:“我若有不测,尔等要敬重江天,为她之马首是瞻。三妹姓好韬光养晦,这些年来少有锋芒,但她称得起江家。你们不可怀疑她,不得以佐辅之名要挟她。”   “是!”   “江卓。”   “孩儿在。”   “具体事情你清楚,等三妹回来了,你向她解释。”   “是,义父。”   “我要去天庭面君,尔等恪守职责,不得有误。”   “是!”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案看起来是不是吸引人一点了? ☆、第二十二章   仙凡督察官上官断,周慎简重,凡事依法而行,铁面无私。不管对方有多大权势,给他多少好处,只要不符合‘巡检司规督察部’的条例中任何细枝末节的一条,一律不给上天用的符文。   西北黄土高坡上,有一棵很老的枯树里住着这位仙凡督察官。   很多人都知道他住在这里,很多人都知道通过他可以上天界一行,很多人都不敢见他。   江翰这次舍弃了那全副仪仗,亲自驾云,急匆匆的赶过来。按落云头见了上官断,还没说话。   上官断冷着脸,劈头盖脸道:“前两天江天来找我了!你不是说抓她不着吗?我看她大刺刺的满天乱飞!一点都没收到江府子弟的干扰!丝毫不避人!”   江翰心里头气急败坏:“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上官断冷着一张木头脸:“明知故问,仙凡督察官和阴阳督察官之间无政务不得往来!”   江翰哪有闲心跟他掰扯道理,更何况上官断说的是真的……他急的脸色微红,问:“三妹去哪儿了?”   “向西去了。”   话音未落,江翰的身影已经冲向远方,已经消失不见。   我知道三妹去哪儿了!她居然去找了她最不喜欢的大姐那儿!我虽然安排了人在哪儿把守,但我早该想到他们或许发现不了三妹的行踪。   江翰很久没有驾云了,更没有用驾云飙出这么快的速度——要知道,他为了彰显身份总是带着浩浩荡荡的鬼侍、兵卒,前面立回避牌后面跟着捧灯侍女,走的不急不慢,显示出鲜有人比威严和权势。   现在竟然因为一时不慎,落魄到需要亲自驾云、亲自去找人的程度。   路上他看着下方的凡人城镇闪电般的从自己脚下掠过,忽然想明白为什么江天没有像原先那样出去玩两天就回家:她要么是找到好玩的事了,要么是害怕我生气,不想和我吵架。虽然我们经常玩偷酒的游戏,我也偷偷用这种方法测试她的道法进步……可是那些酒并没有百年无字酒这样珍贵。   也明白江天为什么时隔数月之后还没发现封佛儿的魂魄:因为江天对于黑猫有种莫名其妙的放任和轻信,而且她虽然道法不弱,却不是很擅长魂魄类的事情……就算她发现了,也会猜到是我动的手脚,三妹和我的关系可没有夏洛克和他哥哥那么恶劣。   等江翰风驰电掣般来到大雷音寺外,降龙罗汉非常好心的等在门口:“江施主,令妹已经离开了。”他掐算出来江老爷要来这里找妹妹,有因为喝过他不少酒,所以说一声。   江翰掌心微微有些湿润,却克制住了激动的心情,风度翩翩的还礼:“尊者,江天离开多久了?”   降龙尊者说:“她欠一个人一坛百年无字酒,所以尽量隐匿行踪,不被人发现。”   “我知道。”江翰额头暴起青筋,勉强克制着道:“三妹语焉不详,尊者一定是误会了,偷酒是三妹和我之间的小游戏,也是对她法力的考试。现在我有急事找她,生死攸关。”   降龙尊者沉默片刻,道:“她带着你给她的怀表,‘黑暗议会出品,以十三氏族的绒羽为齿轮,以精灵的头发练就指针,可以查看不同空间的时间进程’那个。”   “多谢尊者!”江翰一礼,转身踏上云头,赶紧再往自家府邸赶,此时他深恨自己身边没带着飞剑,雷雄剑也放到第十九层地狱淬炼幽冥之火……在同等法力的前提下,御剑飞行比驾云能快23%,这是他做过仔细研究的。   江翰虽然自认不是妹控,只是关心妹妹疼爱妹妹的好哥哥,但江天那副没心没肺、信口开河又贪杯的毛病总是让他放心不下。所以他的雷雄剑能和江天的雷雌剑有感应,而江天随身带着、经过特殊手法处理、能查看三界不同日期的金怀表里,他也顺手放了个仙界的定位系统。   可惜的是能显示方位、坐标和所在地信息以及周边声音的罗盘,因为几乎用不上被放在书房里了。   江翰总觉得在袖子里揣一堆东西特别没品位,并且和江天谈过很多次,但江天依旧带着她认为自己必备的东西,而江翰在这儿一边懊恼自己没带雷雄剑一边懊恼自己没带和怀表对应的罗盘。   …………   京城有一家老字号点心铺,叫做合芳斋。前院热闹的很,生意兴隆,后院却安静素雅,不闻人声。   江天坐在花亭里,坐在西门吹雪对面吃着裹了一层砂糖的开口笑。她穿的还是那身衣服,只是给自己加了一个修道之人出现在凡间时通常会用的能让自己不被人注意的符咒,说是符咒其实也不恰当,只是用法力布在周围模糊存在感。随便吃了两个,,就说:“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西门吹雪脸上没有表情,一动不动的看着江天,但是很明显的表现出了两个问号。   江天好整以暇的翘着二郎腿,端起一杯酒:“你能否成仙,现在我还不能下定论,但不老不死以你现在的修行是没跑的。你要怎么向别人解释?”   “我从不解释。”   “啊哈~我知道,你能和叶孤城闹到太和殿顶上去,你是没什么好怕的。”江天笑嘻嘻的说:“可是你又不信道教,如果是道门子弟活的很长很长,别人至多说他修道有成。可你是武林中人,最好当心一点,免得有人传一些恐怖的谣言,眼红你长生不老的秘诀。西门吹雪,你的剑法举世无双,但你杀不尽天下人,也斩不断贪欲。”   西门吹雪沉默了一下:“愿听高论。”他真不愿意被一代一代的皇帝威逼利诱套取长生不老的秘诀……要是来个兵围万梅山庄,难道自己得去杀了皇帝改朝换代不成?太麻烦。   “别人怎么干我不清楚,江家一向是代代相传,譬如说……在凡人眼里我是我自己的第七八代重孙女,我哥哥岁数比我大,他是他自己第三十几代的嫡长继承人。出门时候用幻术,每隔七八十年换个名字就好了~”   西门吹雪心里默默的说:还是很麻烦,不出门最简单了。   江天拍拍手上的糖沫:“要不是现在你以真剑仙的实力对上没修御剑之术的叶孤城,我也不会说这些闹心的事。江某还有个好建议~不如你成为江府的人,怎么样?我派人把所有的事,包括在万梅山庄中选择优秀的人才培养其修行,让朝廷不注意你等等,都为你安排妥当,一点都不让你费心。”   西门吹雪挑眉:“江府?我若说不呢?”你送我青莲剑谱,是为了招揽我?我岂会为人所用?   “你想的太多了。”江天看穿了他的想法,很诚恳的说:“若是招揽,我会拿出半部青莲剑谱吊着你的胃口,你如此理解的理解剑道,一定会为了得到青莲剑谱付出些什么。不是么?”   西门吹雪有点手痒。   “所谓招揽呢,其实不用你做什么,江府也绝不会在你没有需要的时候干扰你。”江天露出一丝带着回忆的微笑:“或许只有一件事需要麻烦到你,江家是名门望族,可是名门望族这种玩意一向不少,我家和别人家发生利益冲突的时候,通常会双方各出一人来代表两家的最强势力决战。”   “只要你答应下来,在修真界内的府邸江府为你准备,炼制宝剑用的奇珍异宝江府奉送,你的喜好全部照办,哪怕是要雪景四时不化红梅常开也行。而且江府清净的很,绝不会有闲杂人等干扰你。”   江天心说:嘿嘿,别人家这种事都由子孙或供奉、长老出面,只有我家……虽然势力不小,人手不少,可都是些庸庸碌碌的废物,欺负欺负普通修真者还行,碰上两家族顶级实力决战的时候,得我上!如果我不行就得我哥哥上!这实在是太辛苦,又太丢脸了。我看西门吹雪的资质如此只好,大概百年之后就能超过我,和哥哥的水准齐平……天才总是这么令人嫉妒,更何况他还专精一门不顾一切。   这无所谓,他越强越好,要炼制宝剑的天材地宝我可以给他出,只要别再每次击败对手之后听着他们说什么‘江家只有兄妹两个’、‘江家人口凋零’、‘江家少有高手’就行。真难听。   西门吹雪想了想,道:“决战……只要不是背信弃义就可以。”嗯……除了练剑之外不想干别的。所有需要都有人准备、不用自己去找天材地宝、天气也也有人调节、偶尔还可以和高手对决,这样可以专心练剑,这个女人看起来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不错。   江天微汗,却道:“好,就此说定了。”呃……哥哥不常干背信弃义的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西门庄主常年宅在万梅山庄里实在是太幸福了! ☆、第二十三章   江天实在闲的没事干,去蛇王哪儿看了一眼……噢!老人家成功的为妻子和孩子报仇了!正在非常开心的……继续躺在屋里假装病弱,只不过他是在京城的屋子里,等着看月圆之夜紫禁之巅呢。   陆小凤身边总有漂亮妞,妞们对他的态度总是抱有目的,这就是主角光环。   江天飘去转了一圈,很豪迈的打包了一锅蛇羹,破开虚空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她对这些蛇羹送给谁是计划的很好的,只不过现在不能用家族势力……要让她自己去送那是休想。召来几个孤魂野鬼,吩咐道:“你们都很想入轮回重新转世投胎把?把这几样东西送到我制定的人手里,赏你们转世投胎。”   孤魂野鬼当然很想摆脱这种现状,况且在灵力压迫下哪敢拒绝。   “昆仑派第六代首座。御木神教教主阿白。蜀山派匆匆子。韩府三老爷长孙韩谦。千洞山灵蛛母。云冈二仙,莫琴和哥玉兰。南林禅寺护法夜叉王的夫人。统领牛头马面的地府教头叶万钧。”江天抖抖袖子,道:“我在你们身上留下印记,旁人就知道你们是我江三姑娘派去送东西的。”   江天认识的朋友里吃肉的、还能吃蛇的只有这些。   江天留了一碗,拿去送给济癫。众孤魂野鬼们一边咋舌与收到东西的这些人非同凡响,一边接过施了符咒,既保温又保鲜而且一般人打不开的碗飞奔而去……成与不成另说,别在这位女仙面前呆着。   “啧……黑猫体内的魂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封个魂魄进去也不能跨越空间来监视我啊。哥哥不应该干这种蠢事才对,难不成他是在藏什么人的魂魄?”   回首南望,江天嘀咕道:“我去问问?可无字酒还没喝多少,被没收了怎么办。这么好的酒,如果没碰上盛事、决斗、忽喜忽惊令人动容的事,不适合拿出来喝。”   与此同时,江流儿努力的长大长大再长大,准备去西行取经……虽然还有几年才行,他就只好努力的喂猴子,希望能感化齐天大圣陪着自己去取经。   大姐姐鬼子母神江隐一边不爽的看着降龙尊者胡吃海喝,一边忍气吞声不敢说他不对。   黑猫体内的灵魂封佛儿正在努力的运转灵力冲破封印,他虽然还没想起来自己是谁,但已经确定了在这具身体里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另一个灵魂,一个猫的灵魂。   封佛儿心说:我是人?我是猫?这具身体是我的或不是我的?用起来真的很顺手,翻墙爬树、颠仨炒俩、呼喝百兽也没有任何不适应,可能这就是我的身体。   嗯……喵呜!我的身体里为什么会有另一个猫的魂魄!她来抢我的身体吗?可恨可恨!踢出去!   江天正准备回去继续等着看紫禁之巅一剑飞仙……的叶孤城和南王篡权。并且在心里盘算好,准备为了庆祝这一重大场景和期待变成剑仙的西门吹雪能不能赶在陆小凤之前发现真叶孤城的下落,她准备拿一杯无字酒出来喝。   忽然有个在这布置下监控方圆五百里的江府弟子感受到了三个奶奶的气息,连忙御剑过去。   江天定睛一看,是江府弟子。他生恐像其他几个人似的,和江天擦肩而过,又深知自己的法力不如她抢,没法拦下来再细说,只得高喊:“留步!老爷重伤!三姑奶奶!”   江天不得不停下准备离开的步伐,反向冲着来着飞过去,她御剑如流光,猛地一伸手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急迫的问道:“哥哥他怎么了!你如实说来!”哥哥他不会用这种事骗我,一定是真的。   什么人能伤到哥哥?是仙人?是妖魔?还是有利益冲突的世家大派设计害他?   江府弟子名字上都冠有江字,有些是本来没名姓后来修炼有成有本事又能干就得到江翰赐名,有些则是立下功劳被收入江府名下,则是在原先的姓名前冠以江姓。这人名叫江席,也不敢挣脱江天抓住自己的手,赶紧说:“老爷请您尽快回去,或许您得继承家主之位。”   江天的桃花眼瞬间红了眼圈,叫骂了一声:“他妈的!”随即像流星一样飞快的冲向江府。   下方的山川河流像快放电影一样飞快的滑过,江天忽然觉得心口的肉猛地一跳,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她将肉身一抖脱了下来,元婴融进雷雌剑中身化闪电,可心中那种不妙的感觉却越来越强。   ……………   封家主在说出来那句话的时候就想好了,他才不会真给江翰一个月的时间,凭着江翰的头脑,一个月时间足够他消灭一切证据颠倒黑白混淆视听,连天帝都能蒙骗过去。   封家主只是从江老爷的表情看出来现在封佛儿的灵魂不在他手里,他只是要逼出来灵魂的下落。   无论那个人是谁,他都可以通过威逼利诱的手段,把自己的儿子之后继任家主之位的人弄回来。   可是他听到江翰只是派人加进去找离家几日的妹妹……封家主疑惑了,他一向轻视‘好吃懒做’的江天。自己静静的思考,难道封佛儿的灵魂已经被他杀了?难道江翰这个老对手、老朋友真的准备被擒上天,已经做好了传位的准备?   封家主虽然对孙儿的死还有江翰即将上天受审而悲哀,但他更高兴于继任江府家主之位的是江天。是江天啊!不是大姑娘鬼子母神!不是二姑娘魔界太子之妻!是文不成武不就的江天啊!   吞并江府指日可待!   虽然他疑惑与为什么江翰会连着出两个昏招:杀了封佛儿、选择江天即位。   但这点疑惑一点都不耽误封家主通过法宝镜和仙界沟通,他说:“祖母,孙儿收服了恒春门的冷唯别,暗中给了她一点帮助,她杀师夺位已经基本上控制了恒春门。但冷唯别的师父有个女儿,也在恒春门中,叫张嫣然,她和江府的三姑娘是朋友。”   镜子中出现的年轻的、花容月貌的女仙点点头:“嗯。挺有意思。等一下,江府的三丫头?那不是方侯的干闺女吗?她居然和魔道恒春门的人交朋友?真不愧是止归的义女。继续说。”   封家主暗中一惊,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方侯和江府关系不算太好,只是单喜欢江天而已。他恭恭敬敬的如实说道:“冷唯别已经炼化了赤欲丹,江天不能力敌,就把张嫣然引荐给了江家主江翰。”   “江翰……”女仙用手敲着桌子,面沉似水:“受封阴阳督察官,阴间伯翰鬼王,专司阴阳沟通之事,位与十殿阎君平齐。魔界第六层天罗睺殿前第一女魔王图祭之子,父亲是勾陈大帝驾前江铁仙。长妹西天如来处受封鬼子母神,二妹嫁为魔界王子妃。”   “是。”封家主静候祖母想完之后,才谨慎的开口:“当时冷唯别要去平行空间里猎取男子元阳以助修炼,孙儿派您的玄孙封佛儿去相助,然后冷唯别身死,张嫣然炼化赤欲丹,封佛儿消失不见。他本是孙儿选定的下下任继承者。孙儿想请祖母代孙儿向天奏表,把江翰告下来,为封佛儿复仇。孙儿已经整理了江翰所有不轨之事,罗列了十大罪状。”   女仙沉吟片刻:“哦,封佛儿这个名字不太好,有空你给他改一下。”   “祖母……”封家主有点想哭:“我两次上门威逼,江翰都没送还,他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   女仙掐指一算,道:“没死,此事还和江天有关,你以后给我玄孙改名叫封久吧。”   “是,谨遵祖母之命。”   女仙很满意的点点头,训示道:“你还是太年轻,思虑不足,私心太重啊。仙界魔界你都混不下去,先在傻乎乎的修真界呆着吧。既然封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就不能把事情做绝,须知一朝行差踏错就满盘皆输。”   封家主争辩道:“江翰不法之事甚多”   女仙打断他:“江翰不干净,哼,你干净?你看着江天百事不管就知道胡吃闷睡,你怎么没看见她手上干干净净的,没有阴私事呢?你要把江家搞下去只能解决一个江翰,江天她任你怎么查也无罪,可她若要搞封家,整个封家都没得跑。你自己小心吧。”   天庭四日一朝,众仙舞拜毕,封祖母出列启奏:“臣有本奏。”   奏本呈上去一看:修真界封家的嫡孙和阴阳督察官江翰去了同一个平行空间,然后江翰帮助恒春门掌门之女报了杀母之仇,杀死了恒春门现任掌门。但封家嫡孙却消失无踪,或许是被误伤,请派仙官宣召江翰上天。   封祖母想的很好:这样既然不会和江家彻底撕破脸,而江天不知道天上的情况只知道哥哥被抓上天,会飞快的找出来封久的魂魄,非常好。剩下的看具体情况再定夺。   “准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江府依山而建,山顶上是江老爷的书房殿阁,山腰上是三姑奶奶的居所,名叫凤凰台莫愁湖。   莫愁湖可不是用法力造出来的湖,那样反倒对风水不利。莫愁湖是天生天就的不枯泉积累下来的大湖,虽然整座山都被江老爷占住了,但他拦不住泉水往山下流淌成小河。   莫愁湖水系露在地表流淌成小河,从山下江家禁制之外又绵延了很远,伴着麦田,浇灌稻香。   小河的尽头是汇入大河,大河的尽头是大海。   山脉也是一样的,山脉在地平线以上在凡人眼里叫做山川,在地平线以下在修道之人和风水先生眼中叫做龙脉、灵脉。   前方山势险要,悬崕峭壁,前是平原地区,后面在越过几座山坡就是江府山之所在。   当年江翰选定住址的时候看了很多地方,才选定了现在的地址,就站在这座高耸入云又人迹罕至虎豹成群的险峻山峰之上:“二位贤妹,此处山势叠浪,天成屏障,既利布阵又易埋伏,就叫屏山吧。”   鬼子母神说:“阿弥陀佛,我不回来住。”   未来的魔界王子妃:“盖好一点,我出嫁的时候你要摆流水宴的。”   由于江天当时距离出生还有挺长时间,所以她没见过房子建成之前的山,可是她知道自家府邸所在山峰之外那一前一右两座高山,是江府弟子的居所,也是江府屯兵之处。   这是只有江府弟子才知道的秘密,大部分修真者都以为这两座高山只是江府的哨岗。   江天行至此处,发现整座屏山万籁俱寂,竟然没有了往日那些或明或暗深深隐藏的气息。看来这山上的千多人,都被哥哥调派走了……情况紧急。   但江天还是小小的松了口气,因为哥哥还能在这儿调兵遣将,或许还有时间。   她并没有驻足,飞过这座已经没有江府弟子停留……不!还有三十六个人留在这里。   其中十二个人用一种特殊的阵型,脚踏飞剑迎了上来:“三姑奶奶,老爷命弟子江仲玉等护送您。”   江天微微顿住脚步,阴沉着一张脸,非常不爽的道:“滚开。老子用不着你们护送。”   几人对视了一眼,缓缓靠近,江仲玉哀求道:“三姑奶奶,别让弟子难做。”   江天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滑过,眼神微动,无可奈何的哼了一声:“好吧。”说罢,她催动脚下飞剑,继续飞快向前赶,手中却在护体宝光的掩盖下,运用法力,催生了一枚龙雷。   哥哥绝不会派人来‘护送’我,就算他派人来迎接我也不会派这几个我不是的末等弟子,更何况以我的速度就算哥哥得知我赶回来,也来不及下命令让他们护送我。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江天已经做好了速战速决的准备。   这十二人对于一向油盐不进的江天竟然这么容易说话,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不敢置信,随即带着古怪的喜意御剑飞过去,试着众星捧月般把江天环绕其中。   江天在他们即将合围的时候,忽然猛地加大了法力,速度突然加快的时候打乱他们的阵脚。   为首的江仲玉忍不住高呼道:“三姑奶奶慢行!”   这句话让江天确定了她的猜想,一抖手把龙雷劈面打了过去,江仲玉只听到一声如龙吟的轰隆轰的声,随即他和他身边的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在打出龙雷的一瞬间,江天举手掐诀,全力催动雷雌剑,短短胖胖的墨绿色玉剑化作无数电光,在刺眼的白光中一瞬间剿灭了其余九个人的肉身。   只留下十二个受损的元婴灵魂,茫然惊恐的左右四顾。   “蠢货!”和龙雷同时出现的是一声咆哮,在江天即将越过屏山高峰的时候,猛地升起了二十四个人,将她真真正正的团团围住。江家弟子的服色是青灰色,而这些人的服色确实黑底红龙纹。   这里是江家的壁垒,可现在却是封家的人在此埋伏江家的主人。江天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难看,她那双桃花眼眯成一线,鼻子抽动了一下,挥手收起这十二个元婴,踏在空中,咄咄逼人的吼道:“封家的人,滚出去还是死你TM的自选!”   江天看到对方准备开口,就又一次抬手掐诀,要催动雷雌剑。   吓得对方二十四人连忙收起法宝飞剑一起稽首表示没有恶意,为首一人,一个年轻俊朗的少年,封佛儿也就是现在的封久的堂弟封玄,连忙道:“三姑奶奶高抬贵手!玄有话要……”   江天趁他说话的一瞬间已经身化流光冲向少年身旁的空隙似乎马上就要离开了,所有人都掏出了法宝飞剑准备出手逼得她回身缠斗,完成家主的吩咐拖延住时间。   可是江天却在冲向少年的一刹那停住脚步,白色雷光乍现,她一把攥住了封玄的元婴,伴随着一大串在封家人耳中又恶毒又猖狂的大笑,远遁而去。   他们并不是来不及拦截江天,只是……她一手抓着封玄的元婴,却撤去了护身宝光。   任何人都没资格下命令让其他人不要顾忌封玄会不会魂飞魄散,尽管把她留下来,所以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传闻中这位‘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三姑奶奶在刹那间识破了他们买通江府弟子设下的埋伏,又这么果敢的下了决定、这样快速的绞杀了封玄。   可他们还是很好的完成了任务,江天回到江府直奔书房,在哪儿聚集着数千人,而空中却有数位仙将挟持着江老爷的双臂,正要通过天空上那片白光回到仙界。   “到时候了!”江翰穿着一身素衣、乌黑如墨的长发披散,他纤细修长的身材和精致秀气的容貌在这样衬托下越发的娇媚和迷人,可是任何人都不能忽视他脸上那刚毅沉稳的气质,和那花瓣儿似的口中传出的沉稳而平淡的声音:“江天权代家主,三妹,你不能轻松自在了。”   他的眼神在江天手中依旧抓着的封玄元婴身上滑过,露出微微一丝笑意:封家主还是没忍住,他派人袭击了三妹,很好,这下在陛下面前不只是我的事了。   江天近乎凄厉的高呼:“我懂!”她脸上再也没有那种似醒非醒的懒洋洋和一切都无所谓的飘渺自在,一种从未在江天脸上出现的精干和刚毅完全显示出她真是江家人。   素衣、披发……这样的打扮已经足矣让江天明白了很多信息,只有囚犯才会被迫脱去外衣或朝服,只有罪人和去请罪的人才会披头散发。   我懂……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我经受了足够的教育,懂得足够多的事,还有很多得力的弟子辅佐我。对不起,哥哥,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我不知道会发生这么大的事。   江天近乎僵硬的站在空中看着天空中那片白光散去,而为首的仙将最后对她做了个隐晦的手势……她认得这个人,原先是义母的干儿子章华,后来娶了义母的女儿,自己得叫她一声哥哥。   他的意思是,事情并非陷入绝境。   江天脸上那种轻飘飘的敷衍推诿已经被扔到了爪哇国,她按落云头,站在书房门前,看着下面数千双狐疑和期待的目光,感受着他们悲愤的心情,阴沉着脸开口,她没有再说平日里那些胡诌八扯的话,而是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即日起,天权代家主一职。望诸君与天同心,早日迎回家主。”   或许是因为她陡然而变的气势,或许是因为她坚定洪亮的声音,气氛稍缓。   江天片刻都没有沉吟,毫不犹豫的喝令:“今日执戎教头何在?点两队人,去屏山搜捕封家弟子共二十三人,活要见人死要见魂。”   众人一瞬间就懂了,三姑奶奶手上为什么会抓着封玄的元婴、以及三姑奶奶为什么来晚了。一定是封玄带队阻拦!   执戎教头现在的表情好像不用蘸酱油就能把那二十三人都吃了:“得令!”   江天站在高台之上,俯视数千人,下意识的捏了捏封玄的魂魄:“刑堂堂主何在!”   一位俊美娇弱胜似江翰的少年越众而出,下拜道:“弟子江邢在!”   江天的表情微微有些狰狞,一抖手放出来江仲玉等十二个灵魂,冷冷道:“这些贼子背主忘恩,配合封家弟子险些布下太乙周天阵法围困我。我要一切有用的资料,这十二人生死不论。”   是的,江天的意思就是你可以用妖法邪法直接读取他们的记忆,一旦有所抵抗就摧毁他们的灵魂,我只要他们记忆中真实的有价值的东西。她冷冷的看着这些跪叩哭求饶命人,挥挥手。   江卓用一种奇异的眼神望着江天,他从没想到这位看起来非常不负责的三姑也有这样条理分明、聪明敏锐的时候。   江邢露出一个血淋淋的微笑,一抖手收起哭号哀求的江仲玉等人,躬身道:“弟子告退。”   江天点点头,拿着封玄的手已经用法力禁锢住他,江天却柔和下来一些:“萱姑娘何在?”   一位端庄温柔而惊艳的大美人出列,万福道:“妾身在。”   “老爷凡间的生意你尽管继续做下去,一切如常,不要显出惊惶来。”   “妾身遵命。”   江天又道:“江南宁,老爷在阴阳两界的生意立刻……”她稍微犹豫了一下,道:“不用停止,但不要像过去那样在送阴人去阳间见亲属的时候那样刻薄勒索,把价格改成和账目一样只有微薄的利润,尽快安排出过大价钱的人去投胎轮回。我希望你能完全做到这一点。”   “是,弟子不敢欺瞒权家主。”   江天又吩咐了几句,关于怎样运用江家附庸的事,然后她又说:“我从不管,还有什么没想到、没提到的?诸君既有辅佐之职,万勿有所隐瞒。”   众人都说没什么可说的,原先的卓先生现在的江卓却出列道:“义父曾有吩咐,命侄儿转告三姑母。”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5 章   众人本来对老爷的离去抱有一种恐惧和迷茫,对于这位向来万事不沾身的三姑奶奶权且代家主之职后会怎么做,能不能做好很没信心。但江天简单、明确、坚定的话给了他们信心。   随着一连串稳、准、狠并且聪明正确的命令之后,众江家弟子都已经心服口服。   卓先生现在的江卓却出列道:“义父曾有吩咐命侄儿转告三姑母。”   “你叫我什么?”江天的目光终于落在江卓身上,狐疑的在他身上从头到脚的转了一圈:“我尚不知老爷何时收了一位……义子。”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面无表情的挑了挑眉。   江天虽然一向叫人觉得任性又不成器,但她沉下来来样子,配合着她毫不遮掩冲天而起的法力所带来的威压,还真叫人心生尊敬。   江卓正要说话,忽然看到三姑奶奶的目光离了自己身上,她凝视着远方,执戎教头带着一队剑光离开了屏山,从三姑奶奶凝神远眺时露出的那一丝细微的冷笑来看,似乎执戎教头有所收获。   按理来说执戎教头为表尊重,要在山脚下按落剑光,然后步行上山,当然会用一点缩地成寸。   江天却轻声开口,她的声音不大,却因为那雄厚的法力清清楚楚的传到在场每一个人耳朵里:“事急从权,执戎教头带人过来就是,不必落地。”   众目所见,远处那一串御剑的光芒刚刚向下拉出来一个即将降落的弧形,就又向上拉升。   执戎教头带着江家一百名执戎弟子落在广场上,他上前一步,身上的灵甲轻轻晃动发出好听的铁叶子摩擦声,他沉声道:“启禀权家主,生擒二十人,元婴三人。”   “很好。”江天道:“压去牢房严加看守,不得有误。”   “是!”执戎教头命人押着这二十三个封家弟子去牢房,自己则继续留在这里随时待命。   江天又对跃跃欲试的刑堂堂主露出一个会意的微笑:“江邢,不要急,我会让你去劝他们。你留下来,有些事还没说完。”   江邢那娇弱而美艳的瓜子脸上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谢三姑奶奶。”   江天觉得有点恶寒,赶紧移开目光,道:“散了吧。我就留在书房里,无论大小事务只要你们认为紧急,立刻向我通禀,任何人不得阻拦。”   “遵命。”   江天站在高台上,听着下面声如雷震的呼喝声,听出他们的信心和干劲都十足,满意点点头:“诸君同我一起努力,早日迎回老爷。”虽然其实是为老爷脱罪,但这么说吉利。   “谨遵三姑奶奶教诲。”   “江邢,江卓跟我来。派个人去凤凰台把丫鬟们叫过来。”说罢,江天一转身大步走进宫殿般的书房中,毫不迟疑的走到那等同于龙书案的大桌案后,坐在沉香描金百蝠椅上。   她坐下来的时候,身上还穿着离家出走时穿着的芝蚕丝赤色暗绣裳、乌云锦百褶裙,是的她这么长时间来就没有换衣服。但在坐下来的一瞬间,就把身上的衣裳变成了大红团花抹胸配大红灵芝纹百褶裙,外面罩着一件素白地滚金丝菱形花纹的褙子,褙子两襟用一颗镶金珍珠扣相连。   在素白金菱形的褙子下面,透露出那一抹血一样的鲜红,映衬着江天冰肌玉肤似乎也带着一抹微红,很健康的肤色上丝毫不见忧虑哀愁。   那双桃花眼虽然没有笑,带着煞气,却还是很美。   这身衣服看起来华美、张扬、霸气十足、充满了蓬勃朝气又不艳俗。   宽大的棕色沉香木宝座衬托着她有些娇小,可气势却不弱。   江天挥挥手,在桌案对面出现了两把太师椅,她言简意赅的说:“坐。江卓先说。”   “是。”江卓刚坐下,又起身回话道:“回三姑,事情因恒春门而起。恒春门虽是魔道中的门派,但其修行方式……”他斟酌了一下,把恒春门睡遍仙魔人鬼且不论男女及飞禽走兽的修行方式,用一种非常艰难的表情说:“广结缘法,三界之内皆有朋。”   江天忍不住笑了:“哈哈哈,你替恒春门遮掩什么,说的这样好听。我知道只要掌握住恒春门,就可以和那些隐士高人、历劫仙家、敌对势力有入手之处,修真界中无论仙妖魔鬼都有几分亲近之意。除了咱们江府之外,差不多的人家都对恒春门垂涎三尺。”   “三姑说的极是,恒春门之人脉势力,堪称价值□□。只不过恒春门老掌门八面圆滑,处处受人庇护,义父不能兴无名之师威逼她。”江卓谦恭而温柔的说:“三年前,老掌门二弟子冷唯别暗中投靠封家,得封家相助,杀师夺宝,三年后炼化赤欲丹自立为掌门,一力降服门人。”   江邢起身恭立,补充道:“恒春门中受老掌门深恩者甚多,少部分门人奋起反击,重伤冷唯别后,被封家派人诛杀。余者假意归顺冷唯别,意欲保住张嫣然,寻觅依靠以图后计。”   “原来如此。”江天微微颔首道:“张老掌门的独生女儿张嫣然与我相识,我偶然得知她孤立无援,又知道老爷对恒春门早就垂涎三尺,故而将她引荐给老爷。竟不知其中有封家作祟。”   江卓道:“不仅三姑不知,就连张嫣然也毫不知情。封家身为仙家后裔,不能明目张胆的相助魔门中人□□杀师,否则……”   江天秒懂,微微挑眉,拢了拢袖口:“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卓道:“义父亲去教授张嫣然杀冷唯别之计,又出手夺去掌门法宝赤欲丹,在冷唯别即将授首时封家封佛儿偷袭救走冷唯别。义父本无心去追,但冷唯别已经完全炼化了赤欲丹,如果冷唯别不死,张嫣然就无法炼化赤欲丹,无法炼化赤欲丹她就无法凭借掌门信物名正言顺的继任。”   江天歪在椅子上坐着,手肘放在扶手上,摸了摸下巴,看着站着的江卓和说完话又坐下的江邢,道:“既如此,老爷一定会去杀冷唯别。”她轻蔑的笑了笑:“难道封佛儿自诩可以敌得过江老爷吗?就连封家主都不行。”   江邢露出了一副很骄傲的样子,他本来对不太熟悉的三姑奶奶权代家主职位有些担忧,就连她发号施令也没能让他放心,可是到现在听见她对老爷如此有信心,又有耐心去了解实情,就有些放心了。   “封佛儿本打算护着冷唯别逃回封家大宅,以图后计,他隐匿行藏丝毫不露破绽,但冷唯别犯了蠢留下痕迹,老爷追过去一场大战,绞杀了冷唯别的肉身将她魂魄捉走留待后用,封佛儿在试图夺取冷唯别肉身的时候,出言不逊,被老爷擒住。”   江天不动声色的挑眉:“这样说来,冷唯别魂魄尚在?”   “是。”   江天慢慢露出一个贪婪的微笑:“冷唯别的魂魄尚在,就留有封家和魔门勾结罔顾人伦的证据。”   江卓江邢齐声道:“是。”   江天笑了两声,又道:“然后呢?”   江卓道:“封佛儿被他抓住之后抽出灵魂注入了黑猫身体里,义父他知道三姑您离不开这只多才多艺的黑猫,而且三姑您的行踪隐秘难以找到。江府的少数人知道封佛儿魂魄的下落,但他们却不知道这只黑猫的位置,三姑您带着黑猫,她却不知道其中有个灵魂——这样藏着十分安全。”   江天微微有些疑惑:“可是,老爷扣留封佛儿的灵魂,是何用意?”   江卓微汗:“义父想以此封佛儿的灵魂和封家勾结魔门的证据,要挟封家主让出一些利益。”   江天完全明白了,被她叫做丰胸的封家主他了解,老东西看起来冷静自若其实内在很疯狂而且做事容易不计代价又护短。她无奈的笑了笑:“封家主是因为封佛儿在江府受了委屈、还是因为老爷开价太高所以翻脸,告上天庭?”   江卓大汗:“三姑英明。可是封家主没那么有耐心,封佛儿被擒四天之后就来书房问罪,说是给老爷一个月时间交出封佛儿,可回去之后这才一天,仙将就来了。”   江天低声道:“哥哥他总是以己度人,丰胸那家伙可没有什么耐心啊。”她心中打定主意,先去把黑猫带回来,然后用法宝联络爹爹,问问哥哥是被封家用什么罪名告下来的。仙界的封家家主似乎很冷静很理智,希望她知道事情还没到山穷水尽,别把两边撕破脸。   什么事啊!虽然不算小题大做,可也够没耐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看懂了吧?其实事儿挺大,但这个就如同是战俘可以花钱赎回来,但是封家主急性子。   自己想了几天就认定江翰已经把最喜欢的孙子杀掉了……   所以之前封家奶奶教导他不要太急躁。    ☆、第二十六章   江府整座山上都被禁制笼罩,禁止破开空间,禁止瞬移。   江天想了想,黑猫被自己丢在江流儿和降龙罗汉哪儿了,她只能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禁制之外,也就是屏山之外,用雷雌剑破开空间,冲进这个平行空间中。   黑猫当时正在厨房,应降龙罗汉的要求准备四干四鲜四果品四冷荤四热荤并熏鸡烤鸭酱牛肉红烧猪头,有点郁闷的烤烙拌揉、煎炒烹炸,喃喃道:“主人是不是又把我忘了啊……怎么还不来……”   一旁的八仙桌上满满的摆着十几个盘子,盘子摞盘子,香气扑鼻。   “好乖的阿喵,还想着我!”江天一把揪住一身油烟味儿的黑猫后脖子上的皮,扯开抹胸往怀里一揣,高呼道:“济癫!自己过来做菜哦!”说罢,她就准备赶紧再一次破开空间,离开这里。   黑猫被突然出现的主人弄的晕头转向,只来得及喊道:“什么都不用动这根柴火烧完烧猪头就做好了还差一点葱花你自己放等到柴火烧完要赶紧出锅要不然会有铁锈……”   降龙罗汉听见这两句话,连忙用纵地金光法,一道金光来到厨房:“你干嘛去?”   “家里有事。”江天急匆匆的只说了这一句话,就阴着脸飞也似的弄出一道缝隙,挤了出去。   降龙罗汉摸摸自己的光头,有些疑惑。最可疑的是她穿的好漂亮,好合乎身份,这可真奇怪。   回去之后,书房中凤凰台的四名侍女已经过来,还把江天喜欢的竹榻也带了过来。侍女们也知道府中出事了,一个个低眉敛目的站在书房门口,不敢多话,静等吩咐。   江天坐在竹榻上,从怀里掏出来一身油烟味胡子上还有点酱油的黑猫,半真半假的呵斥道:“你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她倒不觉得黑猫去给降龙罗汉做饭有何不妙,只是……你到底是谁?   黑猫闻言一惊,瞪着一双金丝琥珀色的大眼睛,清澈又恭顺的抬起头:“主人,我是你的猫啊。”   现在是封久控制着黑猫的身体,他心里头确实有些奇怪,这个问题击中了他许久以来的疑惑,我到底是谁?我看起来是一只猫,可我觉得我是个人……直觉告诉自己不要说实话。   在那些恍惚的混乱的记忆中,似乎主人虽然油盐不进可以称得上不听人话,对自己也不是很疼爱,但自己过去几次犯错的时候,只要可怜巴巴的求饶……主人就会温柔起来。   黑猫的神态越发楚楚可怜,那副因为恐惧而稍稍有些颤抖的小摸样令人怜爱,他的耳朵垂了下来,毛茸茸的头埋在两爪之间:“主人,您生气了?”   江天险些爆粗口:妈的,萌死老子了。   要按原先肯定把黑猫抓起来一顿揉,可现在她心里头记挂的是江卓所说封久魂魄的事,还是克制住了情绪,吩咐四名侍女道:“去凤凰台温泉,服侍我沐浴。给黑猫也洗洗。”   “是。”侍女小温没敢贫嘴,乖乖的躬身道:“姑奶奶,您要穿那套衣服?戴什么首饰?”   江天微微沉吟了一下:“把我从仙界带下来的服饰拿过来。”   “是。”小温心知,姑奶奶从仙界带下来的那些服饰,纹样质地华美高贵,七彩霞光美轮美奂,仙气四溢,任何修真界的衣服都会被那些服饰比的一文不值。姑奶奶穿上那些衣服的时候,明媚夺目,叫人一见之下不得不心生仰慕。可姑奶奶一向不喜欢穿,觉得和修真界格格不入,现在却要拿出来了。   江天裹着浴巾坐在用美玉修葺的温泉池中,拿出一柄铜镜,把镜子扔进水里,再捞出来,再扔进水里,再捞出来,再扔进水里,又一次捞出来的时候,镜子中出现了一位留着三缕长髯的中年仙人。   镜子自动延展开,变成一面墙一样的水镜……   这位中年仙人容貌清奇,相貌端正,真和画上的真仙相似,宠溺的笑着:“妮儿,泥弄啥嘞?”   江天一头砸进水面中,带着一脸水抬起头狼狈道:“祖宗哎!您就不能正经点吗?”   “窝似你老汉!”   江天跪坐的半起身,让胸部浮出水面之外,一把勾住浴巾的边缘,威胁道:“好好说话!要不然……”   “好好好,爹怕了你了。”中年仙人狼狈的双手捂住眼睛:“为什么我的乖宝这么没有幽默感……”   如果江天面前的不是水镜她肯定一个掌心雷就轰过去了,阴沉着脸问:“爹,哥哥的事怎么样了。封仙子用什么名义弹劾哥哥?”   江爹捋了捋胡子,微微一笑的样子还是那么超凡入圣:“不用担心,封家妹子跟我打过招呼了,修真界封家的嫡孙和阴阳督察官江翰去了同一个平行空间,然后江翰帮助恒春门掌门之女报了杀母之仇,杀死了恒春门现任掌门。但封家嫡孙却消失无踪,或许是被误伤,请派仙官宣召江翰上天。”   江天脸色稍缓,哼了一声:“算她识相,没按照封家主那个老家伙的意思去奏明天帝。”   “哎呀。”江爹很和气的笑着:“你不要这么傲气嘛,这可是封家妹子帮咱们江家呢。”   江天又哼了一声:“她对孙儿管教无法,教出来一个没头苍蝇,还不许我说几句?封佛儿消失才几天?不过四五天而已,封家主又是冲到江府来问罪,又是请祖母弹劾。一点耐性也没有。”   “乖宝别生气~”江爹笑嘻嘻的甩了甩长长的月白色朝服袖子:“哎呀,你也知道,翰儿是仙官,哪怕他身在修真界也得按照仙界的标准来做人做事,犯了错也会按照天条来管他,要想不被管的那么严格就只有辞官,可是他又不愿意。阴阳督察官的身份能带来无数利益,他做的那些违背天条的事情也能带来无数利益,可惜人活一时不可能只占便宜不吃亏。现在这也算个小小的警戒嘛。”   “屁嘞。”江天很不爽的双手抱胸,生闷气:“我又不是仙人,我才不管什么天条,反正哥哥如果性命堪忧或是要被打入地狱、打入轮回,那我也不介意把封家彻底解决了,然后去陪我娘。反正我娘哪儿可不管什么善恶道德,根本没人管。”   修真界是怎样厮杀陷害都没有法律的,可是仙界不同……哥哥虽然身在修真界,却因为有仙职,做事的对错与否要按照天条来判断。可天条繁琐仔细,而修真界……杀人都未必偿命啊。   江爹非常温和甚至于是平静的说:“乖宝……别闹好么?你只要把封佛儿还给封家……如果他还活着。然后事情就平息了,等翰儿回去之后你劝一劝他以后不要再这样唯利是图,然后就没事了。”   江天脸色不太好看的挑挑眉:“爹,我当然很希望之后就没事了……可您最好别忘了我身上有魔王的血统……”她有点阴森森的凑近水镜:“我希望您能为我哥哥尽力做点什么,而不是那副黄老的垂拱而治、无为而治。我知道您一向不对我们负责,但是我现在管着江府的一切事物,没时间上天去为哥哥打点求人,我希望您能在无关紧要的时候稍微的帮他说句话。”   她还记得自己小时候虽然留在天界,却没怎么被父亲照顾、管教过,而是到处疯跑,倒不如义母教的管的照顾的多。后来据哥哥说,在哥哥小时候父亲也很早就撒手,不管不问。   父亲……过于修道,舍弃七情六欲了。父亲心里大概只有两个人,一位是陛下,另一位是母亲,除此之外他没有至交好友,对儿女也不甚上心,只是口头叫的甜。虽然生性诙谐,却并不是重感情的人。   江爹还是笑呵呵的说:“好吧,好吧,我尽量,不过以陛下之英明……不一定会听我说话。”   江天哼了一声,就当没听见他说的话,道:“阴阳督察官的职位我希望也能给哥哥保留。”   江爹笑呵呵的说:“哈哈,乖宝,别再泡温泉了,小心泡时间长了头昏。”   江天伸出手,她的手穿过那片叫人觉得身临其境的水镜,抓住了那面铜镜,压进水中。再拿出镜子的时候,她还是颇为谨慎的输入法力,片刻之后,镜子中出现了一片黑暗,一个豪迈而沙哑,带着喝令千军味道的女人声音响起:“谁!”   “义母,是小天。”   “哦……”方依土低沉的笑了起来:“我和你干娘戏水呢,有事尽管说吧,见面就不方便了。”   江天猜义母手里的镜子是被反扣着放置,她刚要说话,镜子中传来另一个温柔细心又干练的声音:“天儿要问的是你哥哥的事吧?止归刚去叩见了昊天上帝和勾陈大帝,你哥哥的不要紧。虽说他做的那些买卖灵魂、徇私枉法、操纵凡人等等以天规来说,早就罚无可罚了,但陛下说他虽有仙职,毕竟数千年都留在凡间,不说是入乡随俗也算是法无可谅情有可原,况且首告他的封家也被人弹劾了。”   “太好了,谢谢义母!”江天惊喜道:“是谁这么好?弹劾了封家……一定是义母疼我。”   方依土低低的笑了起来,她沙哑的声音笑起来的时候很像个男人……确实那种豪气干云的男人,她道:“知道了就别耽搁我们夫妻的事儿。等你哥哥回家之后,你上天来一趟,我听说你认识了一位出色的剑客,剑法之精妙灵巧举世无双……他什么时候能成仙?我倒想和他比试比试。”   干娘翟烟儿低声道:“可我想先去看看带着金蝉子记忆的江流儿,和齐天大圣关系融洽与否……止归,不是和斗战胜佛关系‘不错’吗?何不请他一同去赏玩这盛事?”   方依土沉默片刻,突然随着一声响亮的亲吻声,之后是哈哈大笑:“好好好,娘子真是我的解语花!”   江天暴汗…… 作者有话要说:  方依土(女),夫人翟烟儿(女),出处为    ☆、第 27 章   “听说此事由封佛儿全权负责,封家主很提携这个父母双亡的三子长孙。”   “封家主既要封佛儿完好无损的回家去,还要从咱们江府勒索一大笔钱财,逼老爷退让。”   “封佛儿的性子温和,虽然干练却不喜欢把事情做绝,封家主虽然嫌其他有些妇人之仁,却还是很喜欢他。据说他极其唠叨,但通常在外人面前不显露,在封家主面前也不多话,只是独处时话多。”   江天面色阴沉的坐在深到肩膀的全玉堆砌的温泉中,脑海中盘算着江家和封家的恩怨。   干娘给自己一个放心的答案,以义母和干娘的可信度来说,现在需要担心的不是哥哥上天受审的结果,也不需要太多的去想这件事。现在需要想想,怎样给封家主一个狠狠的教训,杀鸡儆猴……   江天坐在温泉中,用她曾经显露在人前的最优雅的姿态,身上却散发出最凶恶和咄咄逼人的气息。   在不远处,十米开外的地方,侍女小贤和小慧跪坐在地上,用柔软而昂贵的仔仔细细的给黑猫搽干净身体……黑猫的毛发胡乱的蓬松着,将是一只被揉乱的毛球。他身上散发着干净的,猫的味道。   虽然猫咪通常不需要洗澡,它们只要自己舔一舔就干净了。   可是江天想知道封佛儿现在的状态……她已经偷偷下令,命小贤小慧不只是给它搽身子,还要对这只母猫的肉体做些什么,是的,她命令小贤小慧给黑猫一个‘指检’和一个‘体内按摩’。   这种对于黑猫来说很喜欢的事,对于一个……成年的、男修真者来说绝对是不可忍受的羞辱。   可是黑猫随着身体的反应很诚实的:“喵~~喵呜~~~~~喵嗷~~~~嗯喵唔~~~~喵哇~~”   江天现在的心情真适合好好的喝一杯。她知道封家主要的是什么,是孙子的安然无恙,既然他现在安然无恙,那么只要让封家主看到这一点就好了,至于其他的……呵呵。   无论是作为人质还是作为要挟把柄,江天要的都只有三样:哥哥安然回归、恒春门的依附、再额外从封家主手里挖出来一块血肉淋漓的利益。   江天对于究竟从何处下手,陷入的沉思中。   小温小柔两名侍女原先和江天什么话都敢说,嬉笑打闹肆无忌惮,但现在却不敢了。   江天身上那股强大法力的威压,她冰冷而明锐煞气腾腾的眼神,足可以压制住大多数正常人。   小温匆匆忙忙的进来,道:“姑奶奶,封家主又一次闯进来了,他向着凤凰台过来了。”   并不是江府弟子拦不住封家主,而是老爷有命令不让拦,江天并没有改变这命令。   话音未落,封家主愤怒又急迫的声音响彻凤凰台:“江天!别躲起来不敢见我!别以为你躲在闺房里我就不敢进去!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再不把我孙子送出来我就和你没完!”   由于还不明确自己是人而不是猫的黑猫,正在毫无心理压力的享受‘体内按摩’,听见这个老人愤怒的声音时突然感觉浑身一震:这个老人的声音,好耳熟,好亲切。   江天冰冷带着讥讽的声音淡淡的传了出去:“江某并没有拦阻你,丰胸大可以闯进来,和我面对面的谈一谈。”这话说到最后的时候,她身上的杀气几乎都逼退了水面,以自己为圆心,让水面陷了下去。她的手里已经握住神霄真王十字天经雷雌剑,就等封家主一进来,立刻痛下杀手。   女孩子在沐浴的时候如果有人闯进来,杀掉那个人,错误绝不在女孩身上。   巨大的一声砰,是破门而入的声音……   江天脸上几乎露出了微笑,可是声音戛然而止,她能感觉到封家主停住了脚步。   江天现在所在的位置,和封家主破开的大门还有好几道门——封家主之破了凤凰台上宫殿的大门,进去之后是花厅,过了花厅的影壁墙后走过短短的走廊就能进到大厅,大厅之后是书房,书房后是卧房,卧房的一侧是温泉室。   也就是封家主如果要冲进温泉室来,那最起码要在破六七道门。   可是封家主站在凤凰台的花厅里,看着四周围盛开的百花和浓郁扑鼻的花香,忽然锐气顿失,他忽然想起来一些过去的事……譬如江天这娘们从不按常理出牌,譬如她不仅不听人话还不干人事,又极其狂傲容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猖狂无礼,经常不动脑子就干事,根本不懂权衡利弊,不知忍耐。   把丫弄不爽了,倒霉的还是我孙子……   封家主咬了咬牙,想起江天过去代表江家和司徒家决战定生意的事来,当时说好的双方绝不毁对方魂魄,可江天一战而胜,司徒家的嗣子一战而败。司徒家的家主脸上挂不住倚老卖老的数落她年轻气盛不动做人……江天一挑眉抽出刀,把司徒家主的儿子并且已经是内定的下一任家主的三魂七魄削去了一魂二魄,再不能修炼成人,只能入畜生道轮回,司徒家主一翻脸就被她和江翰力斩于剑下。   封家主想到这里有点心冷,咋就因为江天最近三四百年安稳下来就把她看低了。   想起司徒家在那之后一蹶不振,被几大家族吞并,司徒家子弟各奔东西自求生路,封家主眼前简直都出现了自己呼呼呼的冲进去,然后江天一剑把封久干掉,再冲过来和自己决战的样子。   要是江翰在这儿,他知道息事宁人,知道忍耐和化解,他妹可不知道!他妹的!   他整了整衣服,咳了一声,用法力把声音送进去:“江贤妹,为兄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江天用法力非常清晰的让他听见了自己惋惜的长叹:“唉……你我通家之好,何不进来叙话?”   封家主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妈的!咕嘟咕嘟的温泉!贼娘们!老子要是进去叙话了,你不单理由充足的斩了老子,还得坏了我的名声,然后扯什么我意图不轨去威逼封家。   “男女有别。”封家主的声音听起来僵硬的像个死人,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在这等贤妹,等多久都行。”   江天当时就把脸沉下去了,老贼秃,真他妈机灵。   既然坑不成他,还这么浪费时间就没意思了。江天挥挥手在屋中布下禁制,让外面人听不见屋内的声音,哗啦一声从水里站了起来,水珠不停的从她白皙丰盈的身体上滚落,被浴巾报国的身体凹凸有致,她吩咐道:“更衣,把黑猫拿过来。”   四名丫鬟,小温小柔捧着一摞衣裳,小贤拿着浴巾,小慧抱着黑猫赶紧围过来。   今天没给江天涂抹那么多的东西,丫鬟们也知道轻重缓急,不敢耽搁三姑奶奶的时间。   江天坐在绣墩上,披着浴衣,梗着脖子任由小温小柔在自己头皮上拉拉扯扯绕来绕去,却对趴在脚旁的黑猫道:“小崽子,你也甭瞒我了,你心里头有疑惑,是不是?”   黑猫体内的封久控制着猫的身体,乖乖的低下头:“是的,主人。”   江天神色复杂的看了他几眼,叹了口气:“你乖乖听话,主人不会害你。主人会把你应得的东西给你。”我留着封久当然没用,更何况我还想要我可爱的小黑猫呢。   “谢谢主人。”封久不想这么干,可黑猫的身体记忆让他迈动小腿,过来在江天脚上蹭了蹭肚子。   江天沉默下来,开始思考怎样解决‘要文斗不要武斗’状态下的封家主,她想了三分钟,险些去掀桌。说起来真不好意思,她江天奉行的一向是‘以一力破十慧’,谈判真不是她的长项。   黑猫看她脸色不太好,在暗暗咬牙,小心翼翼的问:“主人,您生气了吗?”   “当然。”江天气呼呼的哼了一声,伸展双臂让小温小慧服侍自己穿上大氅。   丫鬟也不敢劝,只是到最后伺候江天穿鞋的时候,才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说:“姑奶奶,您莫恼。”   “嗯?”   “老爷说您任风吹雨打,自岿然不动。任谁都不能改变您的心意……”小慧见姑奶奶脸色稍缓,连忙扬起个笑脸:“姑奶奶您道法高强,只要咬定一件事,任谁软硬兼施也不管用。您肯定能成。”   江天忽然有些好奇的低头看着这个伺候了自己几百年的丫鬟,道:“这话是别人教你的,还是你自己想说的?”   小慧低下头,有些忐忑的说:“是小婢自己想说的,小婢私下猜测,姑奶奶是为了老爷的事……”   “很好。”江天又问:“你现在修炼到何种境界?”   “小婢结丹百年,但还没有练出元婴。”   江天微微颔首,又看了她一眼,看到这小丫鬟低着头跪坐在地上,粉嫩嫩的小拳头攥着,身子微微有些发抖。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小慧,莫怕,我要提拔你。”   封家主就站在花厅里,因为主人家不下令没人会开大厅门迎接他,而花厅却是下人往来暂坐的地方,他要想不失身份就只能站着。他已经做好了等一整天的准备。   忽然大厅的门打开了,一个一点诚意都没有,带着嘲笑的女人声音响起:“呦,我来迟了,丰胸没等急吧?”   封家主根本不指望她能走出来迎接自己,只好自己走了进去。   江天的眼神叫人发冷,可她心里在嘲笑:我就知道,横的怕狠的,你倒敢在我哥哥面前咆哮,在我面前多吱一声你试试,封佛儿封玄两个孙子都在我手里。   封家主一进屋,还没开口就是一愣,十一把椅子分扇形摆开,正对着大门口的是一把金交椅,上面坐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封家主定睛一看,这娘们是江天。头梳五龙缠凤美人髻,身披日月龙凤逍遥氅,穿一条百褶莲花裙,翘着二郎腿,随着腿的抖动,鞋尖儿上的绒球一晃一晃。   江天左手边有个侧身坐着的人,那个人专注的看着江天,在封家主的位置只能看见他宽大的衣袍下那盈盈一握的劲瘦小腰,松松束在脑后的黑发婉转的流淌到地上,还有俊美高挺的鼻梁。   封家主越看这个人,越觉得眼熟,身上的气息虽然有几分妖气,却也十分熟悉。   江天学着干娘试图摆出一副妩媚高贵的样子,可惜她有点僵硬的嘴角和看着封家主的斜眼只表现出了高傲,她道:“我才回家不到一个时辰,封兄来的好快。”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8 章   封家主猛一眼看过去,以为那个衣衫不整、打扮出格的年轻男子是江天的男宠,可过了不到一秒钟,他发现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分明是自己的孙子,在封女仙的命令下刚刚改名的封久。   封家主怒道:“江天,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孙子当什么了!   江天微微一笑却不答话,伸出一只十指纤纤玉笋红的素手要去摸他,男子连忙低下头,把柔滑细润的头顶递到她手下,江天揉乱了他头顶那乌黑而温顺的长发,斜眼看着封家主:“乖。”   封家主嗔目欲裂,想要上前,又唯恐江天借故发飙,若不开口说话,又怕自己被活活气爆。只好压了又压,忍了又忍,咳了一声提醒江天‘别摸了,听我说’。   江天却忽然干脆利落的说:“老子也懒得废话了,丰胸你听着,我哥哥要是回来了,封佛儿、封玄两个的魂魄我原样送还,我哥哥要是有麻烦事,我保证你眼前的麻烦比他还大。”   封家主大惊失色:“玄儿也被你抓住了?”   江天一挑下巴,一脸的‘天老大我老二’:“是啊,咋地?”她往椅子里一趟,往下一出溜,再把左腿的脚踝搭在右腿膝盖上,撇着嘴,漫不经心的玩着拂尘,真是一副……地主恶霸样。   江天也算想开了,凭着自己这副德行是装不成哥哥那样温文尔雅高贵君子,穿龙袍也不像太子,我江天穿的再怎么淑女也带着一股爷们气,索性就装个混蛋。   封家主气的手抖,可江天这副德行还真符合他的猜测,他忍气吞声的说:“好好好,我这就回去联系。可你别以为我怕你,你要是敢背地里折磨我的两个孙子,老夫决不罢休。”   椅子十分光滑又上了很多道大漆,而江天身上的衣裳有都是仙界出品,更是轻薄滑软,江天一不注意就已经往下出溜到快要算是平躺的程度了,她也不好挣扎着往起来爬,只好抖抖拂尘,拉长调子:“丰胸一路走好~”   封家主说:“照顾好他们。封佛儿现在改名叫封久了,是我祖母的命令。”然后真就走了。   江天愣了两秒钟,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对灵魂依然被黑猫的身体控制住,尚未完全恢复记忆和精神状态的封……久吩咐道:“你就在这儿安心修炼,我不会伤到你。”   由于听见封家主的声音而越发怀疑自己身份的被封印了法力和记忆的封久乖乖点头:“是,主人。”   江天前脚一走,后脚他就露出乖巧可爱的表情,皱起秀气的眉毛,瞪大圆圆的琥珀色眼睛,问:“小贤姐姐,我是不是生病了?感觉……好难受哦……”   其实知道内幕的小贤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单纯,江翰岂会放一个笨蛋在三妹身边?她只是同样露出心疼的表情,急迫的问:“怎么了?我去请江邢哥哥过来给你看看?别怕,江邢哥哥虽然是刑堂堂主,但他的医术也很高超。你要是生病了,姑奶奶回很生气的。”   封久往地下一趴,江天给他施的变成人的法术被他自己破开,又恢复了一只小黑猫。灵巧的跳上一旁的椅子,蜷缩成一团,开始吞吐内丹,不再说话。   江天又去书房中落座,传众弟子进来,但凡看见她的人都觉得她这副打扮叫人眼前一亮——这才是江家三姑奶奶的气魄。   众人纷纷施礼,江天脸上不冷不热,盘腿坐在沉香木宝座上,端着一碗酒,一仰脖把酒都倒进嘴里,擦擦嘴,道:“诸位,封家主来的事,你们都听见了吧?”   她坐在书案后,书房内外站的都是江家有头有脸的管事弟子。   “是,弟子等都听见了,也都看见了。”   “姑奶奶有大将之风,单凭气势就逼退了他。”   “弟子没阻拦封家主是事出有因……”   “老爷曾有吩咐,不许我们阻拦。”   江天挥挥手:“甭说那些没用了。说句实话让我听听,嗯?”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后,江卓试探性的开口:“回三姑,侄儿猜,封家主虽然行事肆无忌惮,毕竟还有节制,但三姑您与他不同。常言说得好,穷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江天一口酒险些喷出来,面目扭曲的边咳边笑,头上五只凤钗的凤口中含着的珠串随之摇晃,一时间珠光宝气夺人眼目,再加上那日月龙凤逍遥氅的华贵高雅,还真显得她没那么随随便便了。   “江卓,江卓,哈哈哈哈咳咳……你还真是个妙人!”江天指着他的手微微颤抖:“这话除了你,再没人敢当我面说了。”   江卓躬身道:“三姑……您别生气。”   “我没生气。”江天咯咯的笑了起来:“只不过你实在是太有趣了,哈哈哈哈哈。”笑够了,她又端起酒碗,晃了晃,碗中又出现了满满一大碗琥珀红的、甜香挂壁的美酒,舒舒服服的喝了一大口:“封家主老老实实的走了,这可不死无缘无故的。江邢,你去牢房中把封玄提出来,好好问问他。”   江邢躬身道:“是,三姑奶奶。弟子应该问些什么?”   江天想了想,没想出来个条理来,一本正经的掩饰尴尬道:“你自己说说看。”   “是。”江邢还是那副娇弱大美人模样:“弟子这些天对其余封家普通弟子进行讯问,他们只是听命行事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但目前确定的有四点,很重要。”   江天放下酒碗,端端正正的坐着,也严肃起来,问道:“请讲。”   江邢对她能正经起来微微有些诧异,心里头却很开心,觉得很受尊重,这半日来拼尽手段的严刑拷打耗费了他不少的法力心力,本以为三姑奶奶会继续那么一脸不正经没正形的听着,现在看她这样尊重自己的成果和信任自己说重要就真的重要……   他低下头,道:“第一,封家主直接告诉封玄去屏山埋伏您,而进入江府的路途有四面八方,他能料定您从屏山而不是障山回来,您的行踪……”   江天的脸色不太好看,却点点头:“说得好。”   “第二,封玄到了屏山之后并没有犹豫躲避,而是直接进入特定地方埋伏起来,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却也没有让他们隐遁身形。”他看江天的脸色似乎有点不以为然,加重语气道:“三姑奶奶可知,屏山中驻守的弟子是在老爷叮嘱身后事时才全部离开驻地。从他们离开到封玄到来,不超过三分钟。而从封玄埋伏下来,再到三姑奶奶您回来,同样不超过三分钟。这时间之掌握……”   江天点点头,默默的补了一句:除非有法力高强的人向封家主透风报信,否则绝对来不及。   不仅江天气的快要说不出话来,其他人同样为止动怒,又深感颜面无光。   “第三,封家弟子说,封玄在进入空无一人的屏山之后过于开心,说漏了一句话。”   江天探身道:“他说的什么?”和她一起说这句话的,有不少人。   江邢恭恭敬敬的低下头,说话的声音却咬牙切齿:“他说只要拖住您,拖到十点五十八分,就可以逃走了。换言之,封家人可以确定带走老爷的仙将会在十点五十八分和老爷一起离开凡间界。”   江天气的一拍桌子,怒发冲冠,脸色难看的要死,咬着牙从牙缝挤出来一句话:“第四是什么!”   江邢道:“第四,封家派人着手去偷取封佛儿的魂魄,弟子希望他还没有的手。”   “他没有得手。”江天把一口银牙磨的吱嘎吱噶直响,气的恨不得拔剑杀人,忽然冷笑三声:“呵呵呵,江邢,你去告诉封玄,封家主已经用帮我哥哥回来和掏钱把封佛儿换回去了,但他封玄留在我手里,给我泄愤用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让他相信这一点。把他知道的所有封家机密都榨出来!”   “是,弟子这就去办。”江邢应声,稽首之后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江天看着乌压压一旁的众人,露出个狞笑:“诸位,说句不好听的现在封家主投鼠忌器,现在该是咱们齐心协力,从封家身上割肉的时候了。可得赶快,按约定哥哥回来的时候我就得把封佛儿封玄送回去,到那时候他就会反抗了。”   众人露出惊喜的表情,一方面是为了家主就要回来了,另一个方面则是为了狠狠咬封家一口。   萱姑娘:“三姑奶奶,封家在期货市场里的代理公司是…封家炒黄金的价格区间和地区是…封家在非洲倒卖血钻和雇佣军名称…封家走私非法劳工给魔修练功的具体地址是…封家的杀手店……”   江南宁:“三姑奶奶,封家收集孤魂野鬼的魂魄售给魔修鬼修的…封家出售法宝灵丹灵兽的店铺一共二十八家…封家专供修真界的杀手店地址和大概情况…封家置女闾三千……”   “封家培养死士的地址和方法是……封家五行旗的内幕是……封家主长子与次子不合内幕……”   江天道:“咱们江家的店,开启防御阵法,你们不必留守在山上,全都给我去搞封家。不要有后顾之忧,若有人来犯你们不在这里我才好施展剑法。”   “怎么搞?”   “打、砸、抢。”江天一脸愤恨的说:“不要波及无辜,不要灭太多的魂魄。剩下的,哼,期权期货给我强行转到封家名下,金库搬空、血钻抢光、雇佣军杀光、孤魂野鬼的魂魄注入灵力扔到封家大宅附近去,法宝灵丹灵兽给我一个不留的全都搬回来,那三千美妓也给我抢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上写出来存存稿箱结果忘了设时间…… ☆、第 29 章   江卓到最后看别人都不说话了,才犹犹豫豫的说道:“三姑,侄儿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江天端起酒碗来喝了半碗,喜滋滋的白了他一眼:“乖,有什么话尽管说。”她虽然算数不好,可大概上算了一下,只要封家没料到自己会去抢掠,那最起码也是一笔巨额收入~兴许还能有惊喜。   江家几千弟子收到了去抢掠的命令,个个欢欣鼓舞,摩拳擦掌的分为数十队出发了。   书房里站着的人不多了,但江邢分出一个分身留在这里,他的分身没有任何战斗力,又一触即溃,只是为了留在这里随时接受权家主的命令而已。萱姑娘和江南宁两位女管家也留在这里。   江卓微微低了低头,道:“封家主的子孙众多,但能成大事,但得起重担的人却没有几个。”   江天微微颔首:“这话不假,所谓第八代首座之下第一人,自号八极道人的封玄,在我手下未及一合就被毁去肉身。看来除了志大才疏之外,还有些目空一切的毛病。”   “三姑您是依仗法宝是仙器,才有这么大的威力。”江卓道:“封玄其人的本事其实不小,侄儿尚未拜在义父门下时,曾因不肯依附封家,与其斗过一日一夜,毁去八百亩田野,皆重伤。”   江天这才挑眉露出几分惊讶:“那是几年前的事?那时你修行如何?”   “那是十年前,侄儿的修行和现在相差无几。”江卓道:“以封玄之道法、法宝,本可以将侄儿杀死,但其过于目中无人,故而屡屡被我发现破绽,以巧获胜。”他顿了顿,道:“封玄之下,再无出色人才,勇猛者少智谋,奇巧者无容耐,仁义者无刚烈,多都是些容不得异己声音,有各自以道义自居的人。只有一名旁系弟子,城府权谋道法俱佳。”   江天挑眉,她面前放着一碗酒,歪着身子坐在宝座上,靠在左边的扶手上,静等下文。   江卓微微笑着,道:“那名旁系弟子名叫封小楼,与侄儿私交甚好,并有意叛出令他怀才不遇的封家,令投明主。这种事自然要有投名状,侄儿对封家内部恩怨,现在也有些深入的了解。”   啧啧啧,另投明主的投名状都已经被你搞到手了……封家内部恩怨挺多,小到鸡毛蒜皮,大到封家主第三子夫妻的死因,都是内部恩怨。嗯,城府权谋道法俱佳?   “你确定不是诱饵?”   江卓欠身,道:“封小楼与我以天道为名立誓。”   以天道为名立誓:双方各自发誓要为对方做的事,撮土为香祭拜天地,聚合灵气形成合同,而天道是中间人和监督人。哪一方做不到答应为对方做的事,就会死,哪怕是仙人也不例外。   江南宁和萱姑娘对视了一眼,心说这江卓看起来老实本分,倒还真是不显山不漏水,莫名其妙的成了老爷的义子,现在又和封家的人‘私交甚好’,还定了‘天道为名立誓’,这两件事等老爷回来一定得告诉老爷。江卓其人是好是坏说不准,可什么事都不能瞒住老爷。   “很好。江卓,你真是太能干了。”江天非常诚恳的夸奖:“整理出来拿给我看,我瞧瞧是赖给封佛儿叛变还是说封玄叛变呢……噢,仙界封家的当家人把封佛儿改名封久了,似乎可以做文章。”   江卓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大喜,他简直都快笑开花了:“恭喜三姑,贺喜三姑。”   江天眨巴眨巴桃花眼,努力动脑子想了想,也没想明白:“喜从何来?”   江卓开心的苍白的小脸蛋都变得红扑扑的:“侄儿本想劝三姑无论如何也要把封佛儿或扣留,或下禁制、或下毒药,绝不能让他顺利回去,不能让他日后接管封家。只是那样一来,难免有人说我江府出尔反尔,侄儿本想令封小楼鼓动封家弟子内乱拖延时间,既然有此事,就方便多了。”   江天明亮的大眼睛眨呀眨,心里头一片混沌,心说我特么这不是呆萌这是死蠢啊:“计将安出?”   江邢的分身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众人一起在哪儿回忆封小楼是封家那一代的人。   “请三姑下令,令恒春门人密传消息于八大世家十大派并一百门,封家弟子封久爱慕江三姑奶奶,以至于舍家弃业,宁为三姑奶奶之犬马,也要常随三姑奶奶左右。”江卓兴奋不已:“而且要快!”   妈的!还是没听懂,让恒春门人说封佛儿要留下来,可他又不会真留下来,到时候封家主来要人的时候,我要是还不给,我倒是吃不了什么亏,可咱家和封家打起来势必两败俱伤。我只是代管江府而已,不能让哥哥回来之后发现江府的人手损失了几成啊。“这是何意?”   江卓也发现三姑她没听懂,在强做镇定,可三姑只要肯追问就行,我肯定能给三姑讲明白。   他假装没发现:“封家主不会吧封佛儿改名的事说出太快。恒春门人秘传消息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床第之间假装说漏嘴,八大世家中除了江家封家的另外六家家主可不笨,绝对会去向封家主旁敲侧击。而封家主向来不够机敏,而且急于把我义父请回来,不会立刻就反应过来封久之名泄露的原因。”   “但华、王、赵、李、杨、太史六家家主都有些好猜度的小毛病,只要封家主说出来封久就是封佛儿,而封佛儿又有些时日未归,他们就会认为封佛儿爱慕三姑您,几近成狂。”   江天问的都有点心虚了:“这又有什么用?”   三姑奶奶没听懂是因为她很少弄权相争,江邢只管刑堂的事不参与太多的事,也没听懂。萱姑娘和江南宁又对视一眼,两人脸色都不太好。她们经营的时间更长,人脉更多,却没收服过封家嫡系弟子。她们知道封佛儿如果不能继承封家家主的位置,就再好不过了,只不过是从支持封家主其他儿子的方面下手。现在和江卓同时听见了这个消息,竟然要等到江卓解释半天才想明白。   不仅两位姑娘脸色不太好,其他人的脸色也有几分复杂。要知道江天只要负责听取建议、选择采纳或是不采纳,把好舵就行,可他们得靠着不断出谋划策和成绩来争取自己的身份地位。   “封家毕竟不只是封家主的封家,封佛儿虽然样样出色,毕竟父母双亡无人扶持,若是修真界中都传言其不堪大用,封家主就算有心拨乱反正,也难以力排众议。承嗣家主,不同于寻常事。”   江卓道:“而六家家主虽然眼界小些,又好内斗,却并非庸碌无为之人,他们也知道封家第八代只有封佛儿可堪大用,若是把他压的不得翻身,那么封家主飞升之后,封家必定祸起萧墙,就可以趁机吞并。”   哦哦哦哦,原来是造谣让封佛儿被封家全体排挤,这是好办,我听说他本身就只有封家主照顾,其他的叔伯们都很嫉妒他呢。六家家主还真是这种落井下石的人呐,这事肯定能成。江天捏着下巴两眼放光:“封佛儿要是被家族排挤,心灰意冷之下,投靠江府也未可知~~~~~最起码不会回到封家借势成强敌。”   江卓:“呵呵。三姑,您请下命令。”   江天一伸手拿起龙须笔,舔饱乌云墨,在雪宣花筏上写了两行命令,又拿起‘家主印信’,蘸了蘸朱砂盖了上去。再从袖子里掏啊掏,掏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换衣服之后没把袖子里东西揣起来:“啧,小慧!去把我随身带的那几个荷包拿过来。”   跟过来伺候江天的丫鬟急忙碎步上前,从怀里掏出几个荷包,万福道:“三姑奶奶,小婢恐怕三姑奶奶随身携带的乾坤袋中有宝物,自作主张把东西已经带过来了。若有冒犯,请三姑奶奶降罪。”   江天赞许的点点头:“你做的很好。”她抽出其中一个荷包,抖了抖,倒出来一堆印章,挑了个江三娘的私印盖在上面,这才收在信封里,又在上面盖了火漆花押,递给江卓道:“吩咐可靠人送到张嫣然手里。”   江卓道:“侄儿想亲自去一趟,可不可以。”   江天点点头:“早些回来。”   “是,三姑。”   “去吧。”   “侄儿告退。”   江卓前脚刚刚离开,后脚萱姑娘就斟酌着开口:“三姑奶奶,您是不是太信任江卓了?那个天道立誓的内容您都不曾问,封小楼毕竟是封家主的亲侄子,虽然他父亲争权不成被封家主流放,可封家主这些年来也没亏待封小楼。相比较之下,江卓可是几年前刚成为老爷的义子,毕竟生疏。”   江天右手托腮,微微一笑:“老爷既然信任江卓,肯收他为义子,我怎么能怀疑老爷的决定?”   “可他心思机敏过人,恐怕难以掌控。”   江天嘿嘿一笑:“萱萱,你管的是修真者在凡间的势力所有情报,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江卓的职责是侍奉老爷,与你的工作全不干扰。你可用不着有压力。”   “这话说的不对!”一个沙哑又铿锵有力的女人声音忽然从四面八方响起,那强硬的命令式的语气明显是针对江天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0 章   “这话说的不对!”一个沙哑又铿锵有力却又带着一点女人感觉壮年人的声音忽然从四面八方响起,那强硬的命令式的语气明显是针对江天刚刚说完的那句话。   在场的江府弟子有耐性的暗中警惕,而稍微没耐心的就已经祭起法宝。   还没等别人喝问,江天一挑眉:“我这话那里说的不对?”   那个声音低吼道:“自己动脑子!”这声音震慑人心,吼的在场众人手里一软。   另一个听起来温柔却干练锐利的女人声音说道:“你身为家主,理应开言纳谏,这女子若是没做好她自己的工作,你就罢黜她。她若做好了本职工作,说这些话无论是嫉贤妒能还是谨小慎微,你都改想一想,听一听。你若只许别人说自己想听的,岂不是昏君?你用人不疑固然不错,但这女子精勤操劳,难道只因为说了你不爱听的话,怀疑了你相信的人,就连说句话都不让了?”   萱姑娘和江南宁方才被三姑奶奶那番话臊的满脸通红,心里头也暗暗的生气,只觉得颜面无光。听着这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声音把三姑奶奶一通数落,才觉得心中爽快,可又为这人竟敢这样嚣张的数落三姑奶奶,而生气。   站在这里的没有蠢人,除了萱姑娘和江南宁忽喜忽怒,有些迟钝,余者都看出来江天的态度似乎很敬重这个说话的人——她都没有提剑破口大骂哎!   如果是不认识人的早就什么都不顾的打过去了!   江天低低道:“世事两难全……我又不真是家主,别要求那么高嘛。”   “厚此薄彼并非大丈夫之所为。”随着声音,一个身材高大健壮,容貌英挺而威严的女人从虚空中走了出来,她穿着天庭的朝服。她目光所视之处,竟叫人感觉有种帝王威严,令人俯首。   纯白色的绸裙上有银丝绣的花纹,走动间光华流转,宽袖的薄绸上衫是朝阳一样的金红色,用同色的仙绣着祥云灵芝一类的花样,真真是美若云霓。这套衣裳上外罩一件杏黄色氅衣,上绣些吉祥如意的纹样,头饰则是四只金花簪,一只玉掩心,这样装扮起来,凭空多了几分神仙气度。   跟在她身后的女人带着盈盈笑意,温暖柔和,一身红衣红裙,压金边绣金线,绣的是五彩团花纹。   江天上前几步,万福下拜:“义母,您和干娘此来有要事吗?”   “有。”英俊而威严的方依土看着站在自己身边又落后一步的翟烟儿,眼中满是爱恋,翟烟儿一副温柔乖顺的模样,很本分的低着头,标标致致的一位贤妻良母。方依土刻意用自己近似男人的声音深情的缓缓道:“方某欠娘子好几个蜜月。”就是喜欢看娘子脸红红的样子。   她那种低沉、沙哑又骄傲而强横的语气震颤着每一个人的心弦,江天脸都红了。她羞愧的左右一看,江南宁小慧萱姑娘还有两个男的同样红透了脸,江卓的身子也微微一抖,这才松了口气。   别说是世间男子,就算是天上的男仙,又有几个像义母方依土这样坚韧刚毅,威严又仗义?   自从那年义母干娘二人随着天帝陛下下凡历劫归来,义母还是那样酷似男子的容貌和声音,却比过去加倍的吸引女孩子注意。就连江天也总是免不了心弦乱颤……   江天倒不是暗恋义母,就是被帅晕。   江天用力干咳了几声:“咳咳咳咳咳!这二位是我的义母和干娘,是仙人。没事了都去忙吧。”   众人也觉得失态,不仅失态还有点动情,赶紧躲回去念清心咒,可不能在仙人面前给江府丢脸。   翟烟儿忽然温温柔柔的开口:“小天,我看你面上红鸾星动,好事将近啊~主公,你看呢?”   江天瞪大眼睛:“修真界里我唯一看着还行的男人是我哥!”   方依土断然拒绝道:“娘子别为难我,我可不会看相。”她左右看了看,走到小慧面前,接过小丫鬟手里的酒提盛了一大勺酒,一口喝干。   抹抹嘴:“酒还行。我给你带了几坛子酒,是兄弟们酿的。”她对小慧吩咐道:“丫头,去准备点下酒菜。”又喝了一大勺:“小天,我给你讲讲怎么当大哥。”   翟烟儿对江天笑吟吟的说:“你可得好好听听,当年江湖绿林里那些个女侠们,都爱慕方大哥,爱的不行呢,可把少侠们嫉妒死了。后来知道她是女人,就都喜欢她,这可不容易做到。”   “别胡说,我要讲的不是这个。”方依土顿了顿,又道:“听江翰说你最近和魔道恒春门的新掌门关系不错,她能当上掌门也是因为你大力扶持……”   江天有些心虚的乐了两声,在义母似笑非笑的注视下息声:“没有的事。”   一只修长细嫩的柔夷,套着一只很粗的银白色圆镯,轻轻搭在江天肩上,那纤细的手腕被覆盖在柔软的红色丝绸下,翟烟儿的声音温柔而亲昵,带着些疼爱道:“我们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只是主公怕你不是出于本心,而是因为看到主公和我恩爱千年,所以才选了女人。”   江天在翟烟儿疼爱的目光下更觉心虚,面无表情的说:“我可不想跟你们一样腻歪。”   方依土笑呵呵的满屋子乱转,发现没什么有趣的东西,就走到书案后大马金刀的一坐,拿着江天丢在桌子上的十几枚印章,点评道:“‘凤凰台主’‘仙魔一色’这两个还算好,可是‘好酒’、‘酒’、‘我醉欲眠卿且去’、‘能饮一杯无 ’、‘人生几何’‘举杯邀明月’这些闲章……”   她看了一眼江天,啧啧道:“真是太有意思 。把这个‘老子要睡你滚粗’和‘嫦娥来陪哥喝’给我。”   翟烟儿为之气结。   江天愣了三秒钟,气的直翻白眼:“那都是太白的诗啊!太白要是听见您这么说他会拔剑的。”   方依土摆弄着两枚白玉印章,答非所问:“我下凡之前把你爹揍了一顿。”   江天一挑眉,喜笑颜开,干脆利落的说:“义母能瞧上我的东西是给我面子,看上什么尽管拿走。”   方依土发出一阵低沉的愉快的……叫人脸红心跳的笑声,她把两枚印章递给翟烟儿:“娘子帮我收着。小天,我们去看金蝉子的西游之旅,你忙完了就过去找我喝酒,把菜带上,别让你干娘辛苦。”   她站起来过去搂着翟烟儿的腰:“说实话,金蝉子除了温柔细心之外神通也不弱呢。”说罢,消失。   这时候江卓正好从恒春门回来,站在门外道:“江卓有事回禀。”   “进来。”   江卓进来先是站在门口一稽首,然后才上前:“回三姑,一切细节都对张嫣然交待好了,她已用掌门秘法下令恒春门人一百二十九人尽数依令行事,还说等到事情办完之后,就来拜见三姑。”   “很好。”江天顿了顿,缓缓走到宝座前,缓缓落座,沉声:“你帮我办件事。”   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义母指自己做的不对的是什么事……不过呢,义母总有一种其他人难以匹敌的众望所归,又总能叫人心悦诚服。本来以为是气场问题,难道是义母有特殊的作法吗?   没觉得啊,她做的都是很普通的、别人也会做的事。什么分赃啊、比武啊、喝酒啊、   江卓也不问是什么事,躬身道:“单凭三姑吩咐,侄儿必定办到。”   江天还是喜欢他这种态度:“不是什么大事。你去西天大雷音寺通过我大姐姐,告诉她,我要你去金蝉子西行之路送一件东西,她就会给你那地方的灵标。你进去之后,找我义母方孝侯,把东西给她。”   “是。”   “小慧,把东西呈上来。”   小慧已经去厨房督促别人做了好几桌丰盛的宴席,装在能隔绝时空的捧盒里,送到江天面前。   江天掀开来看了一眼,捧盒里虽说称不上纳须弥于芥子,装的也不少,微微摇头:“加上炸蚕豆、炸小黄鱼、炸肉饼和炸春卷。把鸭子肉粥换成八宝粥,多装几样炸食、还有甜软的小点心。”   “是。”小丫鬟双手捧着捧盒,屈膝道:“小婢,这就去换过。”   江卓忽然道:“三姑,侄儿跟小慧一起去厨房,去看看还有什么适宜奉与仙人的美食。”   江天头也不抬的说:“去吧。方孝侯喜欢五香的炸食,方侯夫人喜欢香甜绵软的甜食。”   可看着江卓和小慧一前一后的背影,她却觉得不太舒服——小慧是自己贴身的丫鬟,他二人一起去,是江卓要问些什么事,还是小慧要被威逼利诱?   江卓若是想知道自己的喜好,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从丫鬟身上下手……正好试试小慧是不是忠仆。   不过她也没能想几秒,这时候外面已经报来:“启禀三姑奶奶,已经小有成就了。”   江天就很愉快的扔下笔出去看看,听一队一队的人报账:“启禀三姑奶奶,共抢四百一十九家店,获金砖、金条、金币十七吨,黄金首饰二十六麻袋,黄金器皿一千余件。”   “启禀三姑奶奶,共抢:钻石半斤,蓝宝石两斤,红宝石一斤,其他杂色宝石六斤,精品两匣。”   “启禀三姑奶奶,共抢:黄种人三千余人、白种人三千余人、黑、棕种人一万余人。”   “启禀三姑奶奶,共抢:杀手魂魄三百余。”   “启禀三姑奶奶,封家在人间代理公司的期货、期权、股票抢来了一半,转到老爷账上了。”   过了几分钟,另一批人也回来了。   江天站在书房门口高高的白玉台阶上,看着面前巨大的汉白玉广场上那些臣服恭谨的人。   感觉压力山大。   “启禀三姑奶奶,共获:封家密炼飞剑一百余把,仙玉七十三块。各色普通灵丹八百九十瓶,高等灵丹三十五瓶。普通法宝四十麻袋,高等法宝两箱。灵兽魂魄一千余条,各等灵兽一万余只。”   “启禀三姑奶奶,共获:孤魂野鬼魂魄一千余万、怨鬼万余、厉鬼七千三百余、恶鬼八千余。”   “启禀三姑奶奶,共获封家修真杀手交易记录二十余册、封家修真杀手金丹六十枚,封家修真杀手元婴十六个,封家秘制暗器、毒药、阵法、机关不计其数。”   “启禀三姑奶奶,封家女闾三千,尽数擒获。”   江天很愉快的点点头:“很好,诸位幸苦了。全部入库封存,等老爷回府再论功行赏。”   众弟子拜服,都觉得江天做得好。因为现在如果已经分赏了众人的辛劳,那样开心不对不开心也不对,开心就对不起尚未自由的老爷,不开心对不起三姑奶奶。等到老爷回来,再把东西拿出来一成来分赏众人,那才叫双喜临门、普天同庆呢。   江天居高临下的望着众人,缓慢的巡视,严肃的道:“此行是否顺利?封家是否有准备?”   众弟子仔细想了想,都说:“十分顺利,封家毫无准备。”   “封家只是按照日常的警戒,没有特殊的准备。”   “封家哪能料到我们会干这种事。”说这话的,是个又喜欢干坏事又以道德自居的人。   江天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又问:“和不相干的人起冲突了吗?”   “三姑奶奶放心,弟子先清场后动手的,其他人都都很配合的离开封家店铺,去看热闹。”   “弟子去的是金店,华家的十三小姐当时在挑选钻石,得知江府去打劫的时候……华十三小姐也打劫了她看上的几颗钻石,还命弟子替她跟三姑奶奶说,请三姑奶奶正式即位的时候请她观礼。”   江天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又有人道:“弟子去的是法宝店,店里有个偷东西还攫夺精元的邋遢老头,是个道法高强的魔修,险些与我们动起手来。当时他掠取了一名随行弟子的记忆,得知是三姑奶奶掌权,就离开了。”   江天皱了皱眉:“他是不是很衰老,脸上的皱纹特别多,鹰钩鼻子,眼袋特别大,半秃的长头发。”   “是,和您说的一模一样。”这人挥挥手,放出一个标准的欧洲老巫婆模样的男人。   江天没说话,心说:欠我酒的老家伙,总是跑的那么快。那天有空了我就去追债,哼。酿的那么好的百血酒,就是不给我喝,还说什么对我修行不利……老子身上有魔王的血脉,喝点百血酒有什么不利的。   说话间,有专司信件往来的江家弟子匆匆走过来,深深稽首:“三姑奶奶,有不少信笺。”   江天就会书房了,拿过来看了看,修真界八大家族十大门派里,除了自己的江家和敌对的封家之外,个个有信来询问情况,她随手拆了几封信看,写的不外乎是对江翰被带上天‘问话’的担忧,只不过这担忧有真有假有诅咒,还有就是对自己的劝勉鼓励,却都有些绵里藏针的试探之意。   “看来他们还不知道天上的事……却也有可能是装的。”江天抖了抖手里的信,看太史家家主的第二页信,剑眉微皱,喃喃:“这帮老东西,最不是东西,倒要想法子坑他们一次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1 章   八大家族中除了自己家和封家、十大门派的掌门全都来信询问,旁敲侧击的想知道江翰还回不回来,跟想知道现在掌权的江天除了道法精妙下手狠辣之外,掌管家族能不能做好。   江天已经写信给嫂子,告诉她晚点回来,等哥哥的事定下来再回来,免得有危险。   至于六个家族的家主、十个门派的掌门那些旁敲侧击暗怀鬼胎的信,她倒是不急着回信。   江卓走在前面,小慧捧着雕漆捧盒走在后面,二人一前一后的走过来。江卓深深稽首,小慧捧着盒子屈膝万福。“三姑,东西从新准备过了,请您过目。”“三姑奶奶,按您的吩咐删改了些。”   江天仔细看了看,里面有不少好吃的炸食,还有甜软的奶黄包、各色豆馅儿点心、炸蜜果之类。除了这两样分别给两人的口味之外,还有些清淡爽口的小菜、并三个漂亮的果盘。   “很好。”江天刚要再说什么,司信件的弟子拿了一些书信过来,一礼之后站起身来,把装着几十个信封的兰花纹黑色漆盘托在江天面前,低声道:“三姑奶奶,这是各小门派的信。”又把一个菱形纹藤编筐举起来:“这是散修的信件。其中有些是老爷的朋友,有些应该是您的朋友。”   江天只好言简意赅的说:“江卓,去送东西吧。”江卓也不多言,施礼之后接过捧盒快步离开。   小慧低眉垂眸乖乖的遵礼而行,退到三姑奶奶身边,没有吩咐就不多行一步。   江天开始拆看这些信件,一边看一边问:“老爷跟我说过你,他不少书信是你代笔。”   这人是个中年人模样,容貌平平还有点丑陋,修行也很一般。低着头说:“是。”   江天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江江……江壶。”   江天心中差异,这人居然是个磕巴,难怪文笔那么好。她却没听出来是那个字:“江湖?”   “茶壶壶壶的壶。”   门外弟子无不低头看地,小慧   “哦。”江天忍笑忍的咬到舌头了。这人可能是全修真界唯一一个磕巴啦!太好笑了!不能笑。她看完信,递给他:“你替我写回信吧,就按老爷平常的口吻写,哦,写的更强硬一点。”   “是。”   江天开始看下一封,忍不住逗他说话:“这个茶壶的壶字是谁给你取的?”   茶壶,哦不是,江壶往外蹦字:“爷。”   江天实在是太坏,又问:“为什么?”   “茶壶里煮煮煮煮,煮饺子。倒不不不不不出来来。”   江天偷偷用内功封住的脸上肌肉的穴道,藏在桌子下的手赶紧掐诀,敢在笑的肚子痛之前做好了掩饰,脸上照样面色如常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还,谐音音音音浆糊糊……说话。”   江天也只能深深点头了,把信件留下几封亲自回信,剩下的则教由江壶代劳。   江壶伸手道:“三姑姑姑姑……”   江天听他‘咕咕咕咕咕’的叫,下意识的想起来了鸽子,差点给他一把苞谷碴子,连忙道:“直接说事就行了,从今往后不用尊称。”   江壶一抖搂手,干脆利落的吐出两个字来:“字体。”   江天就懂了,原来浆糊君不仅负责代写书信,就连字体也一并按照家主的笔体写出来。连忙吩咐道:“小慧,去凤凰台把我原先抄的书拿两本过来。”   小慧去不多时,和小温一起回来,小温抢先道:“启禀三姑奶奶,您的水镜刚才大放华光。”说罢,将那柄刚刚她在温泉池里用来聊天的镜子奉在江天面前。   小慧见三姑奶奶沉吟不语,也托着两只画轴上前道:“回三姑奶奶,小婢拿了《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和《代李敬业传檄天下文》。”一篇草书一篇楷书。   江天点点头,递给了江壶。浆糊君深施一礼,捧着画轴拎着一筐书信,缓步而去。   江天一拂袖书房的大门砰的一声自动关上,她把八宝鎏金镜往空中一扔,镜子抖出一片金光,金光渐渐隐去,出现了一间屋子,条案上摆着条屏、宝剑、一只白玉葫芦瓶里插着一把拂尘,看着古朴的装饰和简单的气质,真是个神仙人家。   “爹?您有事找我?”   江爹还是那样清瘦飘逸的仙人姿态,可是眉宇间却有些焦躁,从一旁走过来坐在太师椅上,那姿态看起来……似乎身上有些酸痛。江爹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低着头沉吟。   江天心中简直是喜不自胜,脸上还淡淡的问:“有事没事?我刚刚掌大权,忙的只恨不会□□术。”   江爹又叹了口气:“方才忠孝侯来找我,很客气的说我是她的前辈,要请教道法。”   江天赶紧又一次封住了自己面部表情以免笑出声来,点点头:“确实啊,您成仙的日子早几百年。”   “别跟我装傻!”江爹微怒,又压下心火:“乖宝,你跟爹爹说实话,你对方侯说什么了?还是你哥哥对我不满?方侯从天牢出来之后就来找我了……她是怎样的武功!我有多好的武功?这样拐弯抹角的来打我,还下手狠辣……你爹差点被打到要去求老君的仙丹!”   江天想了想,道:“你也知道,方侯最护着自己家人,哪怕是刚成仙不久也要费尽心力帮着兄弟修仙长生,她最看不惯那些对自己家人不管不顾的人。虽说有天条里没规定必须要这么做,做那些事没有什么利益,天条之下还有道义所在,人活一世总要有些情义恩爱才好。这只是个小小的不满嘛。”   江爹姿容俊雅,分明就是画中仙,可是气的被噎着,愣了半天,心说,这话神耳熟。   “爹啊,您想开点,您但凡能像是寻常父亲那样关心孩子,我们也不用您操多少心,您也不会被人说薄情。至于我呢,自古道长兄如父,江翰对我可比您对我更关心负责。孔子不常说以德报德嘛,现在哥哥有些小小的、不算违法的麻烦,我又怎么能劝哥哥忍气吞声的忍了。别人赚不到钱就说我们唯利是图,那是他们口酸,也是常理,可我要是那么说就是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江天嘿嘿一笑:“我在江府百事不管,住着凤凰台占着莫愁湖,吃喝穿戴都和仙界一样,出门去亮出身份来无不叹服,这些年享尽了哥哥辛苦赚来的荣华富贵,回报哥哥也是人性使然。”   江爹气的直翻白眼,还说不出什么来——   江天这还真是孝悌之道的悌,再加上自己确实不管她……   她又算是被他哥哥养的这样文武双全,帮江翰不管怎么干都是个好妹妹。   江天看老爹被气的似乎要死,又再接再厉的挤出一个微笑:“爹爹,府中近日来为了哥哥的事,有些周转不开,该进奉给您的……最近十年就不进奉了,行不行?”   江爹气的胡乱一点头,道:“行!一百年都不要了!你再别来烦我!”   “写个条,给我哥哥让他带下来给我。”   江爹气呼呼的点点头,一抖手收了那边的镜子。江天面前的那片水镜抖动了几下,猛地崩裂开来,又变回一只铜镜,往地下落去。她一勾手,用法力把镜子取回来。   江天拍着桌子哈哈大笑,痛快至极的吩咐道:“去给我炒俩菜,拌一盘皮蛋不要蛋清,在来一个黑森林蛋糕。哈哈哈哈哈!我找你帮忙你不敢也就算了,还给我泄气!拿着哥哥赚的钱,还装什么正人君子说他挣钱的方法不对活该被抓,你要么就别要钱说这话算你正经,要钱了却连在陛下面前说句好话、哪怕是以进为退的给他求情都不干!这下子才叫痛快!不过还是义母干的事最痛快!哈哈哈哈!”   她乐了一通,才挥挥手打开书房大门——为了让来回事的弟子不用费事,也为了眼前开阔一些。要不然屋子里除了竹简、玉简、龟甲之外就是一册册一摞摞的书,太憋闷了。   江壶又拎着一筐信进来,恭恭敬敬的问:“检,检查?”   江天赶紧收敛脸上的开心,摆出一副忧心操劳的表情,以免他觉得自己如何如何……   检查之后,自然是万事齐备,江壶为老爷写了多少年的书信,怎么会有纰漏。   酒菜刚刚齐备,江天甩掉了绣鞋,一腿垂着一腿蜷起踩在宝座上的臀部边上,这是一种很俗气的坐姿,可是她心情好,谁管得了她?江天专门为此事把那坛珍藏的只喝了三两次的无字酒拿出来,从哥哥的百宝阁里翻出来了一个小小的白玉斗,容量大概是一两。斗形的玉杯很可爱,也很珍贵,亲手倒一杯酒,碧绿的酒液映衬着洁白无瑕的杯子,令人垂涎欲滴。   江天小小的抿了一口,咂咂嘴,简直有种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爽感。   可这却没有当面明明白白的把江爹讽刺一顿来的爽!一直以来,江爹都是那样……比斗输了,是你怎么能打架!比斗赢了,是你怎么能不谦和容让!游手好闲,是不好好修行!好好修行,是争强好胜!和干娘穿的一样男子汉,是不分男女!打扮的娇俏可爱,是无心修道!   虽然江天自从被爹爹气哭之后被义母抽了一顿,义母勒令:“甭孝顺他,直接气回去、说不过就打、打不过就好好练功然后再打!不许怂!不许忍让!”在那之后就不怎么憋气了,渐渐江爹也就懂得了不要给别人添堵的道理。这次可是时隔百年之后,江爹又勾起她的童年回忆了,真是不爽。   完全不能理解身为女魔王的母亲放着仙魔两界的众多才俊弃之不理,为啥看上这么个又不会说话、道法又不好,除了特别会气人之外感觉没啥优点的男人。同样不能理解勾陈大帝究竟为什么把这么个货色——虽然用这个词说自己生父不太合适——放在身边,据说他在凡间是直言不讳的谏官?   还没喝完半杯,江卓就回来了,启禀道:“三姑,东西已经送到了。方仙人很满意。”   江天就那么土锤的用一个掉价的姿势坐在沉香木宝座上,把几个盘子摆在龙书案上,双手捧着个小玉杯吸溜吸溜的喝着酒,抬起头来,舔舔嘴唇道:“很好,你辛苦了。”   “这都是侄儿该做的。”   江天想了想,忽然想起来刚才自己一闪而逝的一个念头,问道:“江卓,你在我这儿我固然高兴,会不会耽误你长乐宫的事?”   江卓微笑躬身回话:“长乐宫非是侄儿私产,而是江府的产业。侄儿得以在此侍奉三姑,是侄儿的荣幸,说来惭愧,侄儿不是全都在这里侍奉您。另有一魂一魄留在长乐宫中理事。   江天捧着脸想了想,惊讶道:“你会分……身术?”   我滴隔天啊!我都不会分……身术!要知道,真正的分术是那种一分为二之后,就连心智内丹都完全复制,就算和本体相隔千里也不干扰的。   “侄儿本是鬼修,得蒙义父庇护方有存身之所。敢不尽心竭力以报义父。”   江天抬眼一看,江卓说这话的时候眸正神清,完全不避讳自己的眼神,观其心性这说的也是真话。她都有点感动了,吩咐小慧去拿个二钱的小酒盅,从怀里掏出无字酒的小酒坛,给他倒了一杯清凉殿出品限量版蟠桃灵根无字酒,倒出来之后又有点心疼,用手挡着,拿法力又吸回去一点。   假装自己没干这么鸡贼的事,江天道:“过来,陪三姑喝一杯。”   江卓淡定的走过来,淡定的谢座,小酒盅里那一丁点的酒他一口就闷了,还没来得及腹诽三姑实在小气,忽然觉得……灵台清明,心中豁然开朗,仿佛七窍九孔都顺畅了——这个比喻有点恶心。   江卓惊呼:“这是?”   江天笑嘻嘻的举杯:“无字酒。”   江卓倒身下拜:“多谢三姑。侄儿要回去闭关了。”   三姑小气,一点都不,能给一小杯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肉大的丁号写的太萌…… ☆、第 32 章   话说江天不过理事一日,就发现众人流水灯似的往来回禀,弄的她有些烦躁——倒不是处理不来,只是这事情太多了,还都不能耽搁。   江天一杯无字酒都没慢慢品完,就忽然想起屏山障山的屯兵之地自己还没有过问,连忙传来今日执戎教头:“屏山障山里是否从新安排好了?封玄进入过,山中大阵是否更改了?”   执戎教头连忙回禀:“三千弟子分作两军驻守两座山,而山中大阵之转变之法只有老爷才知道。”   江天挑眉,颇为得意的笑了起来,一双桃花眼弯弯:“这话是谁说的?”她从袖子里抽出拂尘来,手抚麈尾,站起身来扬了扬下巴:“姑奶奶今日也要露一手了。”   执戎教头大喜过望,连忙一抱拳:“是!”   江天端起白玉斗,把那翠绿色的酒液全都倒进嘴里,又伸舌头把杯子里残余的几滴酒液都舔进嘴巴里,才抿着嘴往门外走。   执戎教头等她走在前头,才落后两步,微微躬身跟随。   五龙缠凤美人髻上凤口含珠大放光华,随着步履微微摇动。仙气四溢的日月龙凤逍遥氅上,若是凝神细看那日月,真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见到了真正的太阳太阴,旁边还有云彩星斗流动呢,那一龙一凤也栩栩如生,似乎还随着步履轻轻抖动鳞甲美羽。那条百褶莲花裙虽然不出彩,却也是无缝天衣,行走间如风吹荷花,纵然昂首阔步,也只是狂风吹拂香荷,别有美丽。   从远处看来,这身衣服华彩闪烁,凤舞龙飞,兼有一团模糊不清、神秘高贵的仙气相托。   这还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江天容貌虽美、修行虽好,没有这身衣服也只是个爽朗任性的女子,可没这么仙灵之气,十足飘逸。   一旁匆匆忙忙走过来一个少年,华裳炫目,丰采都雅,虽然是快步走路,却依旧平稳端庄,来到近前拦住江天深施一礼,从袖里乾坤里抽出一盒信:“弟子江信,拜见三姑奶奶。弟子奉江壶师命前来报告,王、赵、李、杨、太史众家主,及昆仑派、蜀山派、太微派、清凉殿、武穆派、文正派、天师派七派掌门下帖询问可否前来拜望三姑奶奶,师父请三姑奶奶示下。”   江天微微一沉吟,伸出纤纤素手,翻了翻信件,脸色有点阴沉:“让他们三个时辰之后来。”   “是。”   江天忽然微微冷笑起来,她心说我江府与这些派系平素无什么来往,只是面子人情罢了,这时候都赶过来‘拜望’,定然是封家在后面捣鬼——我可知道,这些派都有姓封的弟子。她冷声道:“就这样。让江壶写吧。把来者的名单送过来。”   信件的流程是这样的‘问能否来拜访(谦称恳请)’——‘邀请对方前来做客并附上时间地点(谦恭,扫榻相待)’——‘回信表示从命,再附上(谦称)来访携小仆几人’必然写上是亲身来此还是弟子代替——然后双方准备,宴席乐舞OR礼物车马。   而不告而至,是没规矩的小门小户干出来的事。   “是。弟子告退。”江信看三姑奶奶脸色不虞,连忙深施一礼,稳步离开。   江天对执戎教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转身用法力叫来在书房两侧的楼阁处理事务的江南宁、萱姑娘,大马金刀的往沉香木宝座上端坐,吩咐道:“五位家主并七位掌门要来拜望我。”   二位姑娘对视一眼,疑惑道:“三姑奶奶,这其中固然有鬼,可叫我们来……”   江天道:“呵呵,我要是问些鸡鸣狗盗之徒的信息,是难为你们。可这几个人的好恶,你们应该了若指掌吧?他们喜欢什么颜色、爱什么花朵、好什么口味、喜欢什么菜肴、什么样的女人……都写出来给我,尤其是那些密不见人的喜好。”   二位情报部门的‘管家’连忙很兴奋的去翻资料——倒不是记不住,而是唯恐记错。   她们懂江天的意思,就是要让那每人不同又彻底称心如意的款待当警告——江家知道你的秘密。   江天又问道:“过去为老爷安排宴饮是谁的工作?”那人叫什么来着?   门口忽然有一名壮汉站了出来,虽然是低声说话,却依旧声如雷震:“弟子江禺在此听令。”   “在莫愁湖边开宴,给你两个时辰准备。”江天对他上下打量,道:“等萱姑娘和南宁把东西写好,你按照上面所写的准备宴席,要满足每个人的喜好。”   壮汉闷闷的说:“回三姑奶奶,府中没有待客用的婢妾。”   咱们这儿没有陪酒的小娘们。   江天微微一笑:“众弟子方抢来的三千女闾,你可以随意择选。”   刚抢来一批,随便安排。   “遵命,弟子定不负三姑奶奶重托。”   江天笑着嘉勉道:“老爷既然对你信任有加,想必是极其可靠干练的,有什么需要只管去府库中调用,反正金银器物用完之后还能留待下次。”   “是。”   江天又吩咐小柔小慧:“你们回去,把黑猫化为人形,把他洗刷干净打扮出彩。劝他老老实实的从了我……”话没说完她就顿住了,不仅低头恭敬听吩咐的两名侍女差异的抬起头,就连在门外待命的众弟子也不由得交头接耳。江天脸上红了一红,假装死猪不怕开水烫:“若不然不仅他自自身难保,便是他那可怜的老祖父,也会一生幸苦付之东流。”   两个丫鬟僵硬的万福:“是。三姑奶奶。”   干完这些事,江天赶紧去屏山障山把太阴炼形阵和真水炼形阵调换为离火炼气阵,八脉存神阵。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王、赵、李、杨、太史五位家主够是封家主的座上客。各自端着一碗中意的茶,互相询问,江天敢于在哥哥被天庭抓走之后还派人大肆抢掠封家的财产,究竟有什么依仗?她除了是仙魔混血之外,还有什么牛13的身份?   太史家主想了许久,道:“在下知道那泼妇的端底。”   众人大为诧异:“太史兄竟然如此见多识广?那泼妇究竟师从何门?”   封家主虽然从祖母口中得知了这件事,却还是装作第一次听见,因为他发现太史家主的表情看起来不是很支持自己,就像不动声色的看他态度。   “说起她师从之人,大大有名,是一位彪炳千古的悍将、悍妇。”太史家主面有得色:“千年之前,昊天上帝、金母娘娘下凡历劫,平九州定社稷造就了三百年江山太平,那时节昊天上帝转世为凡间仁王,早在天上时就选定了一位太子承嗣皇位。那位太子,便是千年之前的含冤而死的方帝姬,后来天上的忠孝侯,而太子妃便是当年方帝姬星驾后,殉主而死的翟氏,后来受金母敕封的侯夫人。”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知道。杨家主道:“老夫听说过忠孝侯的事,侯爷随驾下凡,做了一朝贤德人王,不知为何升霞之后依旧是忠孝侯,毫无寸进,却又不像失却圣宠的样子。”   封家主咬牙道:“贤弟却不知,方侯随驾为子嗣,升天之后依旧是女身本要受封公主,但自古以来明君山陵崩后都随勾陈大帝修行,故而昊天上帝与勾陈大帝僵持住了。方侯就辞谢了二位大帝,依旧领受高爵闲官,整日呼朋唤友,结党营私,与小人厮混。”   众人互相目视,却有些脸色古怪。仙界长辈传回来的信上,都说方侯是个洒脱随性、简朴自在、仗义大方又心胸豁达、恩怨分明的仙人。   尤以王家主、赵家主、李家主脸色更为精彩,他们在仙界的祖先常在聊天时说起‘为官事务稍有不通,多亏方侯派来方家大公子指点,方侯真是急公好义。’‘方侯府上的烤串好好吃’‘方侯指点了老夫的刀法,她可真强’‘你修行不畅的地方,为父请教了方侯,方侯专门替你问了武成王家二公子,事情是这样这样的……记得酿几坛好酒,成仙时带上天来,当面向方侯致谢。’   太史家主:“呵呵,封兄慎言。江天是方侯的义女。”   众人都为之一抖。   江天当时那种悍不畏死、牛皮糖似的一点一点把人家磨死的手段,说好听的是坚韧不拔,说难听点是油盐不进。众人都猜她看起来不成气候,却是江翰在培养的足可以接班之后才放出去撒欢的。   原以为就是仙魔的混种而已,两厢父母都不可靠,故而性情古怪,原来背后更有靠山。   妈蛋……这次就连联手设套,把她杀掉都不行了。   一点都不想被仙人找上门来调查……   太史家主洋洋得意,他祖父亦是受过方侯恩惠的小仙,方侯的地位看起来没有实职不算什么,却在天帝面前能说话、也算是公主的好朋友。太史祖父既想报恩也想讨好方侯,自然要从据传说方侯很喜欢的义女身上下手。太史家主自以为自己把这事说出来,江天身份更尊贵些,许多威胁就没有了,方侯一定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很不厚道的把豪迈仙生戛然而止了……现在接上一点后续。   放心,三章之内就开始西游的副本…啊我的意思是平行空间。 ☆、第 33 章   翟烟儿微微皱眉,沉吟片刻,抬起头看向方依土,问道:“止归,你说小天怎么还不来?”   方依土打了个哈欠:“会来的。别急。”   翟烟儿道:“按理来说,在府中的只有江天,她的道法又那样高强,谁会与她争权绊住她的脚步?凡事皆有旧礼可循,只要按照江翰所做的照旧做,她也不用事必躬亲的忙。”   “是啊是啊。”方依土看江流儿用神通去大雷音寺拿了一套妙法莲华经,给齐天大圣读,读的这猴子故意打的呼噜震天,可猴子的呼噜声越高,江流儿用上佛门狮子吼的声音总能盖过呼噜声。这事情刚开始看着好玩,到后来就是互相比嗓门,也没啥意思了。于是笑了笑,开玩笑道:“说不准,她可能不愿意,或是不记得依旧礼行事。又或是有人要来试探她,又或是忙于争权夺利懒得过来。”   “不会的。”翟烟儿断然否决,她非常坚定的相信江天,道:“她不是那种人。”   方依土剑眉高挑,点点头:“我开玩笑的。”   翟烟儿有些犹豫的,柔声说:“止归,我想去帮帮她。”   “哈?”方依土大为惊讶,随即眼神中露出微微委屈:“这可是咱俩的蜜月!”   翟烟儿抿着嘴忍了又忍,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止归,小天她从小到大都没学过王侯的用人之术,天上的侯府如何管理她说懒得学,下凡之后江翰那一身本事,她一点耳濡目染都没有。就这么仓促担起重任,你就不怕她捅出什么大事来?”   方依土皱着眉头想了想,她皱眉的样子十分爷们,最终深深叹了口气:“一切都依娘子做主。”   她们刚离开了西游平行空间,就截获了几封在空中飞来飞去的玉简,里面写的都是同一件事——   “江家主含冤上天三小姐无奈代家主,封家主作恶多端店面被义士一锅端”   “封家主含恨告江翰,恶女子狠毒打砸抢”   “为富不仁江封二家捉对撕逼”。   方依土一抬手,把用法力困住翻阅的几封玉简放走,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好孩子。”   翟烟儿无奈道:“止归,她这样逞一时痛快,也不想想封家主要是再告江翰怎么办?”   “小天手里有封久。”   “那她要是做的太过分,或是封家内部不和,联合逼封家主放弃封久呢?”   方依土板着脸的时候颇为威严,她却露出了笑容,得意洋洋的晃了晃头,似乎很满意很骄傲:“封久就是封家干出魔门都不齿与做的丧尽天良败坏人伦的事——杀师□□的铁证。”   翟烟儿那双明眸中颇有些深沉,又道:“好,纵然现在封家不敢如何,可是等到封久回到封家之后,小天如何自保?”   方依土有些不明白:“她那般高强的道法,又有仙界法宝,如何不能自保?况且我正要借此机会历练她呢。她在决斗和喝酒之外的事上,只有些纸上谈兵的本事,却不会收买人心,最可恨还不肯学。这次让她见识见识江翰的成果,再让她看看她自己随意厮混的下场,就能毕其功于一役。”   翟烟儿这才露出一个和身上镶宝红衣一样明媚的笑容:“我还当止归你只教她道法,不管别的呢。”   “呃?方某是那种人吗?”   “嗯……”翟烟儿抿着嘴温柔明艳的笑了起来:“你总是粗心大意。”   …………   实际上封小楼正在积极鼓动堂叔、堂兄、堂弟们劝说封家主,别让那个办事不成连累家族又丢人又没面子的家伙回来。   封小楼可巴不得改名叫江小楼呢,自从他父亲被封家主解决掉之后……他活的就很尴尬卑微。   …………   莫愁湖边高搭芦棚,十三张檀木宝座上各铺设象牙席,每张宝座前放着一张镶玳瑁的小桌。现在还没开始宴饮,江天还没到,十二名娇俏美婢按照吩咐给五位家主、七位掌门分别送上了斗彩盖碗,以及配茶的:茶食刀切、杏仁佛手、香酥苹果、合意饼并八样干果蜜饯。   众人也不好干坐着,只好一脸嫌弃的端起盖碗来看了一眼,本来以为只是泡着绿茶或红茶的盖碗里,居然有——太史家主喜欢的苹果醋,杨家主喜欢的松针茶。   昆仑派掌门和武穆派掌门一向只喝天池寒泉,不喝茶,象征性的打开盖子沾沾唇的时候发现,哦哦哦真的是天池寒泉。   “这苹果醋滋味很正嘛,看来是北欧出品。”太史家主眉开眼笑的喝了一口,他最喜欢这种娘们唧唧的饮品,咂咂嘴,评点道:“里面有一点北欧神族的金苹果,味道层次丰富。”   负责安排一切调度壮汉——江禺穿了一身质地昂贵剪裁合体的长袍,非常客气的站在一旁。   杨家主叹了口气,刮了刮杯中飘着的松针,又喝了一口:“好松针,在山阴处生长的老松,嫩针,用茉莉花上晨露烹煮,。”   “松针茶简直是异端,与喝草帽有什么区别,苹果醋是娘们喝的。”王家主一脸威严的瞪着这两位,简直糟蹋‘饮品’这个词的,深沉而凝重的说:“蓝天玉叶才是人喝的东西。”   “这叫什么话!汀溪兰香才是好茶!”   “松针乃是炼丹之物,拿来泡茶也有仙气,尔等所爱俗物拍马不及!”   “你那兰香有什么好的,连几分茶味都没有。还是龙抬头母树上的雨前茶尚可入口。”   “尔等将梨山茶置于何处。”   “自带水果香或奶香的茶喝起来比苹果醋还不如!”   太史家主怒:“苹果醋怎么不好?什么叫比苹果醋还不如?”   江禺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众位家主本来就有点目中无人,他又穿了一身青灰色袍子站在一旁不说话,还真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   江天穿着一袭沉香色锦袍,腰间横庭玉,满头青丝拢成发髻,戴了一顶银丝善翼冠,正对着四盒戒指挑挑拣拣,头也不抬的问一旁脸色阴沉的封久:“我要你做的事,你都听明白了吗?”   封久闭目端坐,坚定而不失礼仪:“江天!要利用我去伤家主的心,这事我绝不能做。”   “哦?”江天用一种颇为意外的眼神看着他,有些惊讶的说:“你这样强项不屈,我会把你们封家参与魔道,封琳指使你帮魔道逆徒弑师□□的事,说出去哦~”封琳,封家主的名字。   封久又咬牙:“这不是封家做的事,这是我封佛儿自己要干!”   “呵呵~”   封久依旧闭目:“昨日我灵智被封,不得已受你控制,今日我愿以死相抗。”   江天微微一笑:“此时此刻,你的生死由不得你自己做主,还敢这样出言不逊?修道之人为求长生解脱,你如今已有元婴,十分不易,难道要为了封琳的事,把自己一生苦修毁于一旦吗?”   封久点点头,坦然道:“死有何惜。愿求一死以报家主养育之恩。”   “哦?”江天衣裳一抖,霍然起身,抬手一抖出现了元婴相交的雷雌剑,将这短短圆圆胖胖的短剑指着封久的丹田之处,手中微微涌出一点法力,雷雌剑端出现一股雷电,擦着封久的肌肤打转。   江天单手持剑,让剑尖缓缓逼近封久的,“你修行不浅,应该能感受到,只要我这剑尖在往前进两寸,你的肉身尽毁,往前进三寸,你的元婴消散。如何?”   封久猛地睁开眼睛,一双乌黑幽深的眼眸中只有坚定,毫无恐惧,沉声道:“恕难从命。”他的容貌虽然是个少年,上次江天见到的也只是个温顺而恭敬的男孩子,可是现在看他乌黑如墨的剑眉,沉沉的一双眼眸,通身昂然不屈的其实,坚定勇敢视死如归的样子,她第一次注意这个人。   平心而论,封久的事情做的不错,他能帮着冷唯别杀了张老掌门,就说明封久道心坚固的竟敌得过能激起七情六欲的天魔界法宝赤欲丹,已经很了不起。又能帮着冷唯别在短短时间内炼化强行夺主的赤欲丹……如果不是哥哥亲自出手,恐怕派江府弟子去,都不能敌得过赤欲丹和封久联手制敌。   封久也凝视着江天,江府三姑奶奶,很久以前他就听说江三娘的悍名,也曾见过江三和人交手,那一手舍生忘死、只攻不守、虽不灵妙却豪迈的刀法令他影响深刻。封久听说江府的名字时间不长,只听说有个伪娘权势很大,后来他才把有些人口中的‘伪娘’‘悍妇’对应到江翰江天兄妹身上。   其实她的样子并不丑,只是高傲而肆无忌惮的样子叫人觉得不爽,虽然她道法确实很高,但其他人可不想她那样轻狂。等到死到临头的时候,封久毫不畏惧的看着她,却发现这个女人其实很好看。眉宇间有几分高傲,可细论起来却不是仗势欺人,因为真刀真枪也没几个人打的过她。   那一双粗细始终的乌黑剑眉高挑,一双桃花眼居高临下的看着一切,鼻梁高挑,樱桃小口,红润丰盈而细嫩的肌肤。虽然桀骜不驯,却也算是真性情——谁让修真者中抡起单挑,至多能和她平手呢。   江天一抖手把雷雌剑收回体内,沉默良久,捻起一枚古朴的指环,戴在手指上,哼笑一声:“封琳那唯利是图的老东西,竟有如此坚毅的子孙,也不枉费他对你拳拳爱护之心。也罢,我不逼你。”   江天顿了顿,又道:“去把封玄接来。这件事,你封久不愿意做,封玄却愿意的很。”   封久耸然动容,惊呼道:“堂弟他!” 作者有话要说:  真不容易啊啊啊啊!身为男主角的封久总算是又一次出场了! ☆、第 34 章      五位家主,七位掌门在修真界,都是多一跺脚震的大地乱颤的主儿。从来都是别人恭恭敬敬的等他们接见,就算是江翰要和他们见面,也不敢耽搁这么久。   众人争执饮品的问题,正互相开玩笑的批判对方为异端——说是开玩笑,其实也未必,只不过这些看起来年轻可爱实际上老奸巨猾的老东西们从来都不说实话,究竟是真是假,没人看的穿。   王家主脸色渐渐不好看了,把盖碗往桌子上用力一放,道:“江三如此冷遇我等,实在欺人太甚!”   太史家主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小块点心,叹了口气道:“愚兄劝你一句,还是等等的好。这位三小姐向来伸手不让步,举手不留情。你倒是虚张声势的等着她挽留致歉,她老人家抬手就能把你捉起来。”   王家主怒道:“在诸位道友面前,她也敢如此放肆吗?”   众人用眼神表示:亲,她敢的,要不然封家主为啥不来啊。   武穆派掌门笑呵呵的说:“江三姐向来伸手五指令,拳手就要命。这里又是她的主场,别急。”   忽然看见凤凰台中有两名艳婢快步走来,只听的身上金铃声响,闻得香风扑面而来。艳婢到了近前只对江禺低声吩咐了一阵,就转身离开了。   江禺跟着艳婢一起离开,只不过艳婢是站在芦棚前面,看起来好像准备迎接三姑奶奶。而江禺则是绕到芦棚一侧,面色严肃崇敬的对着侍婢低声一连串的吩咐,随后又回来,高大黝黑的身量装壁画。   众人又等待了半刻,就看见六名容貌俏丽世间罕见的侍女、八名浓眉大眼精干可爱的少年簇拥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女子自然是江天,她还是那身沉香色的锦袍,却又是天界质地。容貌稍微做过修饰,天生的剑眉稍稍有些变化,除了她天生的桀骜不驯之外,还多了几分威严。桃花眼中的笑意一如昨日,清澈高傲,丝毫不遮掩她自己的天性,那种决不肯向任何人低头,不肯遵循约定俗成的俗礼的天性。   她穿着这身暗色的、昂贵的、似乎很沉稳的袍子,发髻用几只金簪挽住,外罩一只沉香色巾帼。穿成这样的女人,若不是老封君,也是那种谨慎老练的女人。可是江天穿着这身衣服,却丝毫没能挡住她张扬的性格,那股狂放不羁的气息透过衣服,叫每个人都瞧的清清楚楚。   江天身后站着个身材高挑修长、姿态优美端庄、纤腰一束、体态娇柔、脸上带着面具只露出精巧下巴的少年。   “有客来访,耽搁了一时。”江天的声音有种说不清的轻率、轻狂,笑吟吟的对着众人一抱拳,大踏步的走到给自己所预设的主座前,一撩衣裳就坐下了,翘着二郎腿,自己到了一杯酒,脸上是掩不住的愉悦:“劳众位久候,江天实感惭愧。江某罚酒三杯。”连喝了三杯,可算解了点馋。   众少年又簇拥着那名面具小佳人到了江天身边,另抬过来一桌一椅,只不过桌上没有镶螺钿,椅子也只是普普通通的胡桃木椅子。   江禺又神奇的消失了。   一群衣着暴露、身材妖娆、妆容浓艳的女人开始在江禺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上菜,每个人面前的桌子上都摆满了十几个官窑斗彩、堆漆贴金的小盘、小碟。   王家主此时气势全消,露出一抹老成练达的微笑,道:“三妹妹太客气了,你我两家通家之好,三妹妹家中有事,稍微来晚了些,难道为兄还能小肚鸡肠的,计较什么不成。”   杨家主忽然道:“列位高朋,有人与江三小姐真是通家之好,有人却是个左右逢源的两面派。”   王家主露出差异的表情:“杨兄这样咄咄逼人,难道你我之中有小人作祟不成?”   江天眼角抽抽了两下,要让她摆出一副富贵逼人的样子,那能行,好歹装备齐全况且装逼不算很难,可要让她和这帮老狐狸斗话、打机锋、挖掘对方言语中隐藏的深意。   江天只能说:滚你大爷的!术业有专攻,扯犊子是我哥的活!装成这样就快憋死我了!其实我刚才想把封久一脚踢到,揪着脖领子啪啪两巴掌:你爷爷欠我的没还,你丫替他还!你丫硬气归硬气,该还的还得还!要不是装……高雅之前要预演一下,早就踹翻你。   杨家主和王家主相斗了两句话,又若无其事的看着面前的菜,嗯嗯都是我最喜欢的!这个菜那个谁最讨厌了!再看看别人的菜,幸灾乐祸的想看见他们郁郁的样子,却发现每个人面前的菜都不同。   唯一的共同之处,就都是各人最喜欢的菜。就连浓淡、软硬都考虑到了。   江天在神游期间发泄了一下对封家这群破事的怨念,还有这样装13的不爽,有点带刺的说:“你们来的太快了!”   她说完这话差点咬着舌头,也不知怎么的就把这话说出去了……   “诸位再晚来几日,就是家兄来迎接各位,这样也好相谈。”她举起莲花金杯,直白的说::“江天诸事不懂,只懂喝酒。”   众人都赞道:“此乃成仙了道之根源也。”   太史家主捧道:“以天地为一朝,万期为须臾,日月为扃牖,八荒为庭衢。行无辙迹,居无室庐,幕天席地,纵意所如。止则操卮执瓢,动则挈口提壶,唯酒是务,焉知其馀。无思无虑,其乐陶陶,兀尔而醉,豁尔而醒。静听不闻雷霆之声,熟视不见太山之形,不觉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俯观万物之扰扰,如江汉之载浮萍。二豪侍侧,焉如蜾口之与螟蛉。”   江天向来担当的气‘不学无术’这四个字,吟诗作赋无一精通,可这篇骈文她还真听说过。这是晋朝酒仙刘伶的酒德颂,可喜欢了。   于是眉开眼笑的一举杯:“太史兄夸奖了。”   王家主故意保持在20岁的脸上露出了八卦的微笑,道:“江三妹妹,愚兄听说,江兄的事没那么简单。江三小姐,您一定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免得措手不及。”   众人都瞧出来了,老王和老封的关系真不错呢。   而老封和老江的关系可真不太好……或者说是突然变得不好了呢!   江三身边这个半张脸的美男子,虽然看不见容貌,却能看出来他身上的法力,是封家的法决。   “这是何处的传言?家兄不日将归,江某只是权且代劳,免生事端。”江天还真被吓了一跳,不过想想,在这老小子和义母之间,当然是义母的消息更准确、更可靠,这厮肯定是在诈我。   于是她往嘴里丢了一块切好的猪蹄,嚼了两口,促狭道:“王兄若不信,不如诸位同江某一起饮酒作乐,等我哥哥回来?到可以赌一赌,看谁先醉倒。”   李家主抚掌大笑:“甚好!”   昆仑派掌门却抚须而笑,道:“只怕主人翁暗中捣鬼,给我等混着上烈酒,自己却喝些薄酒。”   江天一挑眉,怒道:“我江天干得出这种事来吗?别的事上捣鬼倒有可能,若要我放着美酒不喝,去喝些寡淡无味的东西,真真令人痛不欲生!江某不把诸位杯中的美酒,换成白水,已是忍痛割爱!”   众人大笑。江天亦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江禺忽然上前请命:“寡酒难饮,请以歌舞助兴。”   众人都为之精神一振,江天暗中腹诽:这群死色鬼,早晚败坏在女人身上。   吩咐道:“我厌看歌舞,叫些红粉佳人过来与诸位道兄斟酒就是。”然后她对已经被江邢不知道用啥办法弄的投靠江府的封玄勾勾手,懒洋洋的说:“小久,过来斟酒。”   众人都懒得去看穿着或暴露、或保守、或时尚、或古典的二十几个美人,却都装着随意的好奇,却把锐利的眼神死死钉在‘小久’身上。暗中传音入密。   这是封府的人?这绝对是封家的诛魔决。   修行境界不低,可封家没有这个修行又叫九儿的弟子。   江三不是不好男色吗?怎么会养面首?   面首不面首的无所谓——这人是封家和江家翻脸的原因,还是封家翻脸之后给的赔礼?   赔礼?江家把老封在俗世的所有产业都抢了一遍,虽然封家的东西多在府库中,损失也不小。   难道这是老封把江翰告下——江三把封家抢了——江翰要回来——之后的和解联姻?   联姻个屁!那家联姻不是谨守礼教,谁会把联姻的人弄的更个面首似的,那是结仇!   或许江三对这事不爽,所以才这样落封家的面子呢。   呃……   不可能,江三要是真不爽,她能直接杀了这小子。你指望她委曲求全?顾全大局?醒醒吧。   江天摆出一副登徒浪子的模样,撩起封玄的一缕长发放在鼻端,嗅了嗅,一股喷鼻的花香,显然是凤凰台的味道。随口道:“小久是封家送来的赔礼,甚有妙处,只可惜过些日子就要送回去。”   众家主、众掌门含笑点头,摆出一副我们都有过这种事的表情。心说——   我勒个擦!封家送来的赔礼!老封你怂了还耸动我们来试探她干啥!   我勒个大擦!江三这厮虽然轻狂无礼,到底还是不慕名利的修真者,现在咋也变坏了?   然后……江天和他们真没什么话好说。她懂得只有两点——砍人(决斗、比斗、道法、武功相关)、喝酒。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谈谈怎么砍人是不合适的。   谈谈怎么喝酒……在座众人那个不是尝遍天下美酒的主儿。   江天只好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以免嘴巴里闲下来不开口不合适。   封玄倒也识趣,仗着没用真名没露脸,就配合摆出一副男宠的妖娆样,翘着兰花指给她倒酒,只要杯子一空就倒。   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笑声,江翰一身素白银纹的朝服。头戴镶玉银丝梁冠、银纹罗衣、白纱中单、银纹素白罗裳、云纹蔽膝——这是天庭散官的朝服,也是散仙的朝服。   比起方依土的朝服——四只金花簪一只玉掩心代替梁冠、暗绣祥云灵芝赤罗衣、白纱中单、银纹素白罗裳、吉祥如意杏黄色氅衣——江翰的朝服低了不只一个档次,但在修真界已是至高无上。   江翰站在云端,周身祥云环绕,秀美如女子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愉悦,修长高挑的身上穿着这样一套除了飘渺灵动之外还令人羡慕的两眼发红的‘散仙朝服’。   真是美若烟霞。   在座众人都是见惯了天下美色的人,可是在遥望间天边这位端立于云端,衣裳微微拂动的仙人时,都觉得心里怦然一动。   远远的,那挺拔如竹的身材、那纤腰广袖,那双温柔疼爱的眼睛叫人看的清清楚楚。江翰的声音温柔清澈,比起江天喝酒以至于有点沙哑的声音好听了无数倍,他笑吟吟道:“我早知如此。为兄三两日不在家中,贤妹定然要找一群狐朋狗友来喝酒。如今请来的虽是贵客,可你却还是这般贪杯。”   江天哈哈大笑:“来来来,这是你的接风酒,快来满饮三杯才是!”   她用眼神说: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江翰也回以眼神:幸苦了。我回来了。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可悲的封久啊……   这一章我写的阴谋……写清楚了吧?关于让封玄冒充‘久儿’这一点。    ☆、第 35 章   江翰回来之后还没来得及梳洗更衣,江天就站起身来,脚步踉跄的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笑到:“哥哥哪里去?快入座。”她把江翰按在自己的位置上,醉醺醺的夺过封玄手里的壶给他斟酒。   江翰笑了笑,众人都松开怀里妖艳的美姬(刚从封家抢来的女闾),本来对着江天的时候觉得这群小美人又软又甜又有女人味,可是江翰一回来,那张虽然不美艳但怎么看怎么叫人心如撞鹿的脸,和那双温柔内敛的眼神往自己身上笑吟吟的一扫视……   身边这小娘们算个屁。   江天斟酒,江翰便饮。江天又斟,江翰依旧一饮而尽。江天又斟,江翰微微一笑,仰脖饮尽。   江天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酒壶,身子歪了歪,封玄赶紧尽职尽责的过来扶住她。   江翰的眼神立刻就变得凌厉了,脸色一沉,道:“这是何人?”   江天半醉,眯着眼睛笑,靠在面具美少年怀里道:“封家送来的赔礼,哥哥若要就拿去吧。”   众家主:挖了个去!太重口味了!   众掌门:其中有鬼其中有鬼其中有鬼,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赔礼什么的,有很多种解释……但又漂亮又妖娆,盘靓条顺的赔礼,呵呵,都懂的。   江翰露出一点嫌恶的表情,微憷眉头:“敬谢不敏。三妹,你应该保重,把他检查一下再许近身。”   江天笑嘻嘻的一拉封玄的衣袖,伸手在他被勒的盈盈一握的小细腰上推了一把,推到江翰面前,她自己身子歪了歪,扶着王家主面前的桌子笑道:“哥哥尽管检查,我酒多了,告退。哈哈哈哈~”   她借故酒多,逃席去了。   这宴席就开在凤凰台旁的莫愁湖岸边,她回到所居之凤凰台处十分方便,回去之后就往客厅的软榻上一趟,枕着胳膊,半醉半醒的打盹。   过不多时,江翰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凤凰台的花厅中,凤凰台中花香扑鼻。亲信侍女只有四个,粗使的婢女仆妇到还有不少,见老爷出现连忙纷纷叩拜在地,低声称:“老爷万福。”   江翰推门入内室,一双妙目有些愧疚,凝视着软榻上的小妹妹,轻轻的压低声音道:“三妹。”   江天原本是仰面躺着,听他来了懒洋洋的转身侧躺,哼了一声:“你会弄的如此狼狈?”   江翰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那柔美的眉目更显美丽爽朗:“哈哈,常在江湖飘,岂有不挨刀?”   江天翻了个白眼,道:“我回来的时候,封玄带人在屏山阻拦我,那小子被我抓回来了,我一生气,派人把封家在凡间的店面抢掠了一通。”   江翰不以为意的笑笑:“谁家的好东西都藏在家里头,能拿出来卖的都不过尔尔。不要紧。”   “老疯子来找我算账,我趁着封佛儿的灵魂还在黑猫体内,灵智混沌……”江天笑的眉眼弯弯,一脸坏样:“我让他冒充我男宠。我知道哥哥的事儿因他而起,就像让他没脸做人。”   江翰微微一挑眉,刚要说什么,江天一瞪眼睛把他刚到唇边的话又瞪了回去。   她往江翰身边蹭了蹭:“然后这群老东西就来拜访我,本来是想让封久,哦,就是封佛儿,老疯子来找我的时候说漏嘴了,但是似乎知道这个消息的人还不多。封久清醒过来之后宁死不从,我想要是杀了他恐怕封家主又要发疯,只好让封玄来冒充封久。”   江翰微微皱了皱眉:“封玄真的叛逃了?”   “哦?难不成哥哥你早就预料到封玄这小子不厚道?”   江翰轻蔑的微微一笑:“他身为长房长孙,又父母双全,在封家主面前的地位却不如封佛儿。虽说位分因才干修行而定,封佛儿确实力压众人,但大多数人不肯服气,封玄也是其中之一。”   “啊……真是无聊啊……”江天懒洋洋的感慨了一声,又到:“反正他们俩身上的道法都是封家一脉,我就让封玄戴上面具,然后管他叫久儿。那些老家伙里面有几个大嘴巴的,肯定会把这事说出去,他们现在可不知道谁是封久。我倒要看看封佛儿会去之后改名封久,还怎么见人。”   江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那封玄既情愿投靠江家,你又为何这样逼迫封久?”   “封久是个难得人才呀~”   江翰心里酸溜溜的,淡淡道:“也不甚出奇。”   “在封家主之下的两辈人中是最好的。”江天在他手上蹭了蹭头发:“如果封家主升天之后继任的不是封久,剩下那群废物能把封家搞成什么样子,哥哥你最清楚了。封玄那厮太软骨头,我不喜欢。”   江天又道:“江卓那小子机敏诡诈人脉十足,虽然对咱们的时候不坏,可实在是稀奇。”   江翰微微颔首,笑了笑:“只要三妹开心就好,封玄如何处治无所谓,只是封久该放回去了。”   江天想了想:“再扣他几天,等到封家主再来找你要人的时候再送回去。显得我宠他~嘿嘿”   “那我就说帮他从塑肉身再送回封家。”   江天在软榻上滚动了一下,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抖擞精神跳了起来:“在府里忙了一天,我筋骨都硬了!哥哥你随意吧,我要出去玩了~再呆两天就烦死了~你平时还真不容易。”   江翰微微叹了口气,无奈的轻笑,一笑如春光普照大地,暖融融的:“去吧。”   江天万分欢喜的唤出雷雌剑,剑光遁去……她还急着去找义母,听听义母要说什么呢。   一口气冲到大雷音寺,问门口的护法神:“天界的方侯可在里面?”   护法神道:“方侯已经离开半日有余。”   江天抓着头想了想,心说:我义母会不会去找西门吹雪了?她老人家一向很喜欢比武。于是就过去看看,一不小心破开空间壁垒之后的落脚点在百花楼旁边,幸好她用了隐身诀,没有闹出什么‘从天而降一位仙人然后御剑离开’这种天条严禁出现的事。   万梅山庄中萧杀之气一如既往,只不过江天还没按落云头,忽然斜刺里一股凌冽、强韧、迅如雷电的剑气袭向她的咽喉。   这剑气来的太快。   江天甚至都没来得及握住收在体内刚刚召出的法宝——她只能在抬手劈出一道掌心雷逼退对方的同时,用意念让收在体内的拂尘突然从领口冒出来,顶住了剑气。   一个清冷甘冽的男人声音:“好!”   一个低沉沙哑而不甚满意的女人声音“笨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6 章   西门吹雪冷冷的说:“你来晚了。”   江天道:“家里有事。”   “什么事?”   “哥哥被擒,帮他脱罪回家。”   西门吹雪颇为惋惜和怀念的说:“紫禁一战……叶孤城不诚。”   江天点点头,心说我早就晓得了。没心没肺的说:“他就算诚于剑,也敌不过你。你以剑入道,修上称仙家剑道。”她不动声色的用法力检查他的身体,被一股冷冽的剑气顶住,她强行用力突破进去,大叫道:“西门吹雪你居然已经结金丹了!这他妈的才半年!没天理啊!”   西门吹雪只觉得一股狂躁的热流扑面而来,几乎同时就调用自己体内的法力向外抗击,可那股暖流还是冲破的封锁,顺着经脉涌遍全身,热的让他很不舒服。然后就听见江天大叫。   西门吹雪眉头微皱,江天这话似乎是夸赞却叫人不舒服,却还不至于拔剑。   方依土本来在笑呵呵的看着,突然一巴掌抽在她肩膀上,怒道:“说的什么话!怎么没天理了?”   江天简直是有点沮丧了,郁闷道:“义母啊!想我江天,乃是仙魔混血,虽然有一帮子小人说什么血脉不纯,可我修行起来比别人便捷许多。我生在魔界,长在仙界,受您老人家教导,吸收仙灵之气,不也用了好几年才结金丹嘛!这还算是很不错了!不是都说练武功的人因为运功方式成习惯,改修仙的时候更困难吗?他为啥这么容易啊!”   方依土微一沉吟,转向西门吹雪:“小天说的还真对,西门,你为何修行的如此顺利?”   西门吹雪虽然一向面无表情,却还是很像给这两个女人一个白眼,我修习剑法、修炼内功一向这么快,但究竟为什么,我从不想,想出来也无用,不如去练剑。   西门吹雪冷冷道:“问我?”他抛下这么两个字,就冷着脸去花园中练剑了。   方依土凝视他背影,沉声赞道:“君子养心莫善于诚,致诚则无它事矣。非至诚君子无以了道。”   西门吹雪觉得,难怪方仙人刀法如此精妙,也是同道中人。   江天仰头看天,喃喃道:“这句话仿佛在哪里见过。”   斜刺里伸出一只手,突然捏住了她的耳朵,翟烟儿笑呵呵的从江天身旁转了过来,手里捏着她耳朵不放,道:“荀子不苟——君子养心莫善于诚。致诚则无它事矣,唯仁之为守,唯义之为行。小天呀,你的资质不比别人差,只不过你用心比别人少得多。你看看我家主公,虽然好酒,可没耽搁练武读书,西门庄主除了练剑之外诸事不爱,你却除了喝酒之外诸事不爱。荀子很偏门吗?你竟然只觉得耳熟!”   方依土那威严而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江天自知理亏,看着她撒娇道:“好了嘛~干娘!我以后会好好学习的。义母啊,您不是说要给我讲怎么当大哥吗。为了跟着义母学习,我可是哥哥一回家就来了。”   方依土毫不留情的戳穿她:“因为你稍微走慢一点,江翰就要追问方某为何向江灵官讨教。”江翰肯定想知道你怎么挑唆我,挑唆到我去把你父亲暴揍一顿。你无话可答,所以才跑。   江天就当没听见,笑嘻嘻的说:“江南宁和萱姑娘质疑江卓,而我力挺江卓,这事哪里做错了?”   方依土沉着脸,杀气腾腾的瞪了她一眼,瞪的江天感觉一股威压扑面而来,她一开始还硬抗,到最后调动浑身法力开始借助雷雌剑的力量也实在扛不住,险些跪下来的时候,赶紧说:“我保证会努力学习!真的,绝对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了!我跟着义母好好修行,不偷懒了。”   方依土这才收回压迫她的法力,满意的说:“很好。”她挥挥手,空中出现一面水镜,回放了江天犯的错误。   【江卓前脚刚刚离开,后脚萱姑娘就斟酌着开口:“三姑奶奶,您是不是太信任江卓了?那个天道立誓的内容您都不曾问,封小楼毕竟是封家主的亲侄子,虽然他父亲争权不成被封家主流放,可封家主这些年来也没亏待封小楼。相比较之下,江卓可是几年前刚成为老爷的义子,毕竟生疏。”   江天右手托腮,微微一笑:“老爷既然信任江卓,肯收他为义子,我怎么能怀疑老爷的决定?”   “可他心思机敏过人,恐怕难以掌控。”   江天嘿嘿一笑:“萱萱,你管的是修真者在凡间的势力所有情报,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江卓的职责是侍奉老爷,与你的工作全不干扰。你可用不着有压力。”】   方依土沙哑的声音缓缓道:“知道哪儿错了吗?”   江天谨慎的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太清楚,我说的都是实话。”   方依土微微笑了笑:“年少轻狂啊。萱萱语出质疑,无论她用心如何,提醒你不要轻信别人对你没有坏处。而你却直接将她至于嫉贤妒能、越级做事、鼠肚鸡肠的定位。”   江天干笑两声,颇没底气的说:“没有吧……”   方依土脸上也看不出喜怒,只是平和而令人压力山大的问:“你不该问问江卓和封小楼天道立誓的内容吗?你不该质疑一下封小楼真的仅仅因为父仇就能背叛家族吗?你不怀疑江翰受江卓为义子是另有用意吗?幸好她侍奉的家主是江翰,如果家主是你,有志之士绝容不得这种侮辱。”   “哦……我这不是没担当过什么大任嘛……”   方依土哼了一声。   江天很自觉的认错:“我错了我不该找借口。”   方依土这才脸色稍缓:“一家之人,不要内斗。江翰这次能回来,其实侥幸,下次就未必了。就算他平安无事,等他成仙之后,江家产业要由你负责,你担负的起吗?”   江天捂脸:“不会吧……”可还真是差不多,大姐姐是出家人,二姐姐有夫家,哥哥又没有子嗣……   翟烟儿却道:“你别吓她,激励也不是这样来的。你说要教她,现在干嘛一个劲的恐吓。”   方依土想了想,无奈点点头:“被气糊涂了。小天,你要知道为王者,善用将帅,怎么好和别人争功?你要做的是众人各司其职,从不同角度帮你监控一切,让他们争着立功争着做到更好,不是偏信偏爱某一个人。你做的有失公允。就算是爱用心腹,你也应该知道,江卓不是你的心腹。”   “每个人都有私欲。”方依土眯起眼睛,过了很久幽幽叹了口气:“江翰不会害你,大部分江家人或许也不会害你,但这一切是要靠感情和利益来维系的。二者缺一不可。但现在他们手中的利益,是江翰给他们的,至于感情……你这样不着家,难道江府中的人会对你有深厚感情吗?他们敬重你,听从你的差遣,除了江翰告诉他们你是江家三姑奶奶,江翰让你权代家主之外,还有什么原因?没有。”   江天愣了半天,似乎有些暴躁的抓了抓头:“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些事……义母您的意思是让我树立威严吗?所有人都知道我的道法够好。”   方依土笑着摇摇头:“我是让你树立威信。除了道法好、和人决战的时候无往不利,你还有很多很好的品质。”   江天完全摆出一副脸大无脑的表情。   方依土深感挫败,嘀咕道:“难道这些年我真的什么都没教你吗?耳濡目染你也该学会点了!”她又说:“你在有机会的时候,让他们知道江府除了家主之外,三姑奶奶同样可信可靠、公平公正。以我的亲身体验来说,做臣子的不怕犯错被罚,怕的是不公允。怕君王偏听偏信。”   江天仿佛是明白点什么了:“义母,您的意思是让我在弟子们争着表现的时候不要偏向一方?”   “你在其位,某其政。行事不能不公允,决断不能不谨慎。”   “我应该按照明君的标准要求自己?”   “不……”方依土犹豫了一下,断然摇头:“家主和君王不一样。”   翟烟儿实在听不下去这段对话了,忍笑道:“主公,容我一言。”   方依土松了口气:“娘子请说。”   翟烟儿非常干脆利落的说:“小天,你记住,除了性格和爱好的细节之外,江翰怎么对待弟子,你就怎么对待他们,就行。江翰做的非常好,你不用改变性格,只要在该说话的时候说话,该奖赏的时候奖赏,就万无一失。”   江天非常明显的松了一大口气:“哦哦哦哦干娘您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她隐晦的看了眼义母。   “你太骄傲了,放不下身份地位,就学不会和人好好交朋友。”方依土揍了她一拳,惋惜的叹了口气,对翟烟儿道:“小天学武功快,练内功也快,修心也快,怎么就是学这些俗世人情学不会?”   翟烟儿气的手抖,浑身红裙都随之轻颤:“那你也犯不上把她的法力封印,再扔到那猴子面前去!”   …………   江天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飘在长安城的护城河里……没有法力!!!!!!!!!!   “他妈的幸好老子会游泳!”江天已经多日不爆粗口了,但现在怒冲心头,口无遮拦。   闭着眼睛扑腾上水面,在蛙泳和自由泳之间试了一下,还是狗刨更合适……   护城河并不是死水一潭啊!摔!这是会流动了河流啊!江天在发现法力全失自后就觉得自己手脚无力头昏脑胀,在勉强用不太标准的蛙泳扑腾到岸边之后,她已经被水流冲下去了几十米远。到岸边的时候到有好心人拽她上来,只是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有两名差人过来,气势汹汹的问:“小子,你为何落水?”   江天看看道路两旁聚齐了数百甲兵,并仪仗、宝扇、经幢等物,远处那人多的如同北京站春运现场,赶紧客客气气的操着方言说:“俺在看那边,不晓得咋就掉下去了。”没法力还装逼那就是傻逼。别人知道那边是啥我可不知道啊!乱称呼有时候会获罪的我见过这种历史案例。   年轻差人喝令道:“今日饶你一朝,一会陛下圣驾至此,尔不可再惹事端!”   江天抱拳作揖:“多谢多谢!”   一小时前——太宗设朝,聚集文武,写了取经文牒,用了通行宝印。唐王道:“御弟,今日是出行吉日。这是通关文牒。朕又有一个紫金钵盂,送你途中化斋而用。再选两个长行的从者,又银-的马一匹,送为远行脚力。你可就此行程。”玄奘大喜,即便谢了恩,领了物事,更无留滞之意。   长安城关外,唐王排驾,与多官同送至关外,只见洪福寺僧与诸徒将玄奘的冬夏衣服,俱送在关外相等。唐王见了,先教收拾行囊马匹,然后着官人执壶酌酒。   太宗举爵,又问曰:“御弟雅号甚称?”   玄奘道:“贫僧出家人,未敢称号。”太宗道:“当时菩萨说,西天有经三藏。御弟可指经取号,号作三藏何如?”玄奘又谢恩,接了御酒道:“陛下,酒乃僧家头一戒,贫僧自为人,不会饮酒。”   太宗道:“今日之行,比他事不同。此乃素酒,只饮此一杯,以尽朕奉饯之意。”三藏不敢不受。接了酒,方待要饮,只见太宗低头,将御指拾一撮尘土,弹入酒中。   三藏不解其意,太宗笑道:“御弟呵,这一去,到西天,几时可回?”三藏道:“只在三年,径回上国。”太宗道:“日久年深,山遥路远,御弟可进此酒:宁恋本乡一捻土,莫爱他乡万两金。”   三藏方悟捻土之意,复谢恩饮尽,辞谢出关而去。唐王驾回。   江天——呆!她一开始就知道这是御弟哥哥开始取经……但是唐三藏出去之后我干啥啊!我没有户籍也没有站住证啊!我知道唐朝对路引和证件要求的不比现在少……   江天左右看了看,又往身上看了看,嗯,我就说仿佛多了点啥呢!原来是变成男人了。这下可以去当个游侠儿啥的……妈蛋身为半仙我居然不懂周易,要不然可以靠算卦糊口嘛!   江天想了想,做工作还真觉得累,坑蒙拐骗觉得丢人,干脆咱也取经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我主要是想怎么才能把江天那么惫懒又不思上进不守规矩还没有好奇心的家伙塞进西游里…这样的女主简直比废柴还不好写啊!卡文了!我咋就没让她稍微勤劳点、有点好奇心或者勤学上进呢?   这下可以恢复日更了嘿嘿…… ☆、第 37 章   书接上回。虽然丹田被封了还有点内功的江天趴在树上想了想,妈蛋现在不能买马,要不然过关隘的时候肯定得被检查路引。她颇为怨念,这地方咋就没在桥墩子上写着办证138******呢!   她啃了一口火烧——这个不是偷的,只不过买火烧的钱是偷的。   三藏法师带着两名从人到了法门寺,众僧们灯下议论佛门定旨,上西天取经的原由。有的说水远山高,有的说路多虎豹,有的说峻岭陡崖难度,有的说毒魔恶怪难降。三藏钳口不言,但以手指自心,点头几度。众僧们莫解其意,合掌请问道:“法师指心点头者,何也?”   三藏答曰:“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我弟子曾在化生寺对佛设下洪誓大愿,不由我不尽此心。这一去,定要到西天,见佛求经,使我们法轮回转。”众僧闻得此言,人人称羡,个个宣扬,都叫一声“忠心赤胆大阐法师”,夸赞不尽,请师入榻安寐。   江天用纵地金光法跟着三藏法师徒步来到这里,在打工干零活赚点钱买酒和偷钱买酒那个更丢人之间犹豫了一整天,最后因为失去法力不能辟谷而肚子咕咕叫,才很无奈的嘀咕着:“喝毛酒啊干脆戒了算了!妈蛋我居然会饿!自打十岁之后,除了下酒之外我都不吃东西了。”翻进法门寺的墙——   三藏法师正在盘膝打坐,忽然睁开眼睛,他用法眼清清楚楚的看着这个夜班翻墙的少年郎,直奔厨房准备找点啥吃的,结果除了几盆正在发的面之外没有任何熟食。又翻了半天,郁闷的从坛子里捞了个咸菜疙瘩咔嚓咔嚓的啃着,嘀咕着:“不能生火做饭啊会被人发现,好饿。”叼着咸菜翻墙出去。   三藏法师微微一笑,继续打坐。   找了个附近的富人家里头,偷了一吊钱,,到夜市上花五文钱买了一碗汤饼,就这自带的咸菜吃。又有三文钱两个的大火烧,买了二十个请店家用油纸包起来十九个,又把啃剩下的大半个咸菜上的口水擦了擦,也求店家帮忙切成片塞进包里。吃了每包起来的烧饼和两片咸菜。她就随便找了个树林,叼着火烧包爬上大树杈打坐练功,然后睡觉。   江天这一晚上数次差点一翻身掉下去——幸亏她原先武功练得好,后来法力高强之后虽然懈怠练武,但身体的灵巧和力气都没有退化,堪堪抱住树干把自己拽回去了。睡到半夜,愣是被渴醒了。   只觉口干舌燥,舔着干裂的嘴唇,嘀咕着道:“有吃喝拉撒睡真麻烦。”找了个小河,估摸现在这年头只要上游没有炼丹的就没啥化学污染,闻了闻水的味道也还新鲜,水流也很快,于是趴在岸边一通猛喝。爬起来擦擦嘴,跑回树上继续睡觉。   早又是竹敲残月落,鸡唱晓云生。那众僧起来,收拾茶水早斋。   玄奘斋毕,那二从者整顿了鞍马,促趱行程。   天光大亮,她也醒了,在跳下树的时候很高兴的发现了一颗黄精,挖出来去河边洗洗,生吃。黄精是中药,也是仙家道门辟谷时所服的灵药。吃了黄精咸菜火烧,她忽然发现自己缺一把刀。法宝虽然还在体内,却没有法力不能用。马上就要从新修炼出来一点点法力,可以用一点小法术……譬如偷钱不用翻墙的五鬼搬运法啥的。   练了两套拳法、一套身法,江天忧虑:“那个啥……我到哪儿去偷一把刀呢?还得是好刀才行啊。要能凑够唤出法宝的法力,还差老远了。”   三藏出了山门,辞别众僧。众僧不忍分别,直送有十里之遥,噙泪而返,三藏遂直西前进。正是那季秋天气。但见——   数村木落芦花碎,几树枫杨红叶坠。路途烟雨故人稀,黄菊丽,山骨细,水寒荷破人憔悴。白灊红蓼霜天雪,落霞孤鹜长空坠。依稀黯淡野云飞,玄鸟去,宾鸿至,嘹嘹呖呖声宵碎。   师徒们行了数日,到了巩州城(江天跟在后面用轻功)。早有巩州合属官吏人等,迎接入城中。安歇一夜,次早出城前去。一路饥餐渴饮,夜住晓行,两三日,又至河州卫。此乃是大唐的山河边界。早有镇边的总兵与本处僧道,闻得是钦差御弟法师上西方见佛,无不恭敬,接至里面供给了,着僧纲请往福原寺安歇。本寺僧人,一一参见,安排晚斋。斋毕,吩咐二从者饱喂马匹,天明便行。   三藏法师暗中思量,一路尾随自己的那名少年到底是何用意?难道也是为了‘吃唐三藏能长生不老’而来?可那分明是个修道之人。若说是暗中保护……她的神通也太弱了,就连辟谷都不会,只会些拳脚功夫,谈何保护贫僧。及鸡鸣三遍,随唤从者,却又惊动寺僧,整治茶汤斋供。   江天也溜进河州卫了,准备在此花钱补充了一下火烧储备,但这里只有馕。于是甜的馕和咸酥的油馕各来一摞,就着滚烫的奶茶一顿大吃。到了晚间夜风很冷,江天寻了个避风的地方打坐,努力修炼。她这几日除了暗中追着三藏法师和吃饭睡觉之外,所有的休息的时间都用来修炼了。简直就像把这几百年的懈怠掉的功课拼命补课,不补课会死的好不好!   江天心知前方就是无数的妖魔鬼怪,以她全盛时的修行也……大部分都打不过。   别笑!齐天大圣都能数次吃瘪被迫去搬救兵,江天只是个修真者又不是仙人,能如何?她瞧瞧自己现在的肉身……妈蛋连用美貌暂缓被杀的机会都没有,再瞧瞧丹田里明明很强大就是用不了的金丹……老子现在也算是个小号唐僧了!摔!打吃唐僧长生不老主意的妖精肯定拿我当餐前开胃小菜。   义母您为了逼我上进也太狠了OTZ……现在已经能用一点五鬼搬运法、障眼法之类的小法术了但是这没啥用啊!   江天叹气,心说:我跟着唐僧,好歹不用再偷钱,虽然跟着和尚化缘没多有面子……说不定齐天大圣还能有什么办法帮我解开封印,最起码被抓走要被吃的时候能有个人来救我!这样过些年我还能自己破开对内丹的封印,冲回去问问义母到底为啥下这狠手。大唐境内也有妖精了TVT我闻到他的味道了,要是留在本土保准被吃,不是清蒸就是红烧。   “嗯……总兵府库中有宝刀的味道,俺去借一把。”做贼这种丢脸事,一回生二回熟。   三藏法师斋毕,出离边界。一行三人,连马四口,迎着清霜,看着明月,行有数十里远近,见一山岭,只得拨草寻路,说不尽崎岖难走,又恐怕错了路径。正疑思之间,忽然失足,三人连马都跌落坑坎之中。三藏却不心慌,从者胆战心惊。却才悚惧,又闻得里面哮吼高呼,叫:“拿将来,拿将来!”只见狂风滚滚,拥出五六十个妖邪,将三藏、从者揪了上去。从者战战兢兢的,偷眼观看,上面坐的那魔王,十分凶恶,真个是——   雄威身凛凛,猛气貌堂堂。电目飞光艳,雷声振四方。   锯牙舒口外,凿齿露腮旁。锦绣围身体,文斑裹脊梁。   钢须稀见肉,钩爪利如霜。东海黄公惧,南山白额王。   唬得二从者魂飞魄散骨软筋麻。魔王喝令绑了,众妖一齐将三人用绳索绑缚。   江天远远看见了,十分心急,下意识的把金蝉子转世的江流儿当成原着里那个软软弱弱的胖和尚了。她照旧暗中跟着被捆成粽子的唐长老,准备见机行事,好歹唐僧不能死。   妖精正要安排吞食,只听得外面喧哗,有人来报:“熊山君与特处士二位来也。”   前走的是一条黑汉,那后边来的是一条胖汉,这两个摇摇摆摆走入里面,慌得那魔王奔出迎接。熊山君道:“寅将军,一向得意,可贺,可贺!”   特处士道:“寅将军丰姿胜常,真可喜,真可喜!”魔王道:“二公连日如何?”山君道:“惟守素耳。”处士道:“惟随时耳。”三个叙罢,各坐谈笑。   只见那从者绑得痛切悲啼,那黑汉道:“此三者何来?”魔王道:“自送上门来者。”处士笑云:“可能待客否?”魔王道:“奉承,奉承!”山君道:“不可尽用,食其二,留其一可也。”   魔王领诺,即呼左右,要将二从者剖腹剜心。   三藏法师却突然朗声道:“且慢!勿伤他二人,贫僧一人足以果腹。”   给自己身上施了个障眼法变作小妖的江天差点一头撞在身旁小妖身上,心说:“你还真是个和尚……你学佛祖割肉饲鹰干毛啊!你的任务是去取经啊!把我引荐给齐天大圣啊!”拔刀准备杀妖怪。   金蝉子瞥了他(江天的肉体变成男人了)一眼,却把江天定住了。   魔王哈哈大笑:“好个呆头木鱼,不知其滋味如何,吃罢你,再吃他二人。左右,置办起来。”众妖上前剖腹剜心,剁碎其尸,将首级与心肝奉献二客,将四肢自食,其余骨肉,分给各妖。   黑汉又道:“未足也。”   丢在地上的白骨忽然又活活长出来一个唐三藏来,法师笑道:“施主,贫僧尚在,但请食之。”   这仨妖精差点喊出来:有妖怪!   被三藏法师定住的伪小妖怪、伪单蠢少年、真吓晕头少女江天差点一口血吐出来,她这才知道这地方不是真正的西游之旅啊……   是鬼子母神和迦楼罗神打赌,自己帮忙弄出来的有慧眼法眼有神通的带着金蝉子记忆的江流儿所在的西游之旅啊!   魔王哇呀呀爆叫:“好贼子,竟敢在吾面前卖弄。小的们,将他好生剁碎,摆布整齐再端上来!”   江天翻白眼:死蠢的妖怪。人家用了幻术你看不出来就说明人家道行比你高,傻13。   三藏法师任由小妖怪把自己切好装盘,对江天传音道:“看施主修行正派,敢情施主相助。”   江天大喜过望,用那一点法力传音:“单凭圣僧吩咐,小人愿效犬马之劳。”   三藏法师传音道:“烦请施主将二从人领出去,他二人受惊过度,不可久留。此处贫僧足可料理。”   江天刚一同意,忽然身上一松,又能动弹了。她定睛一看,自己身上和两名从人身上都用了障眼法,叫人瞧不见,就上前一挥刀砍断困住二从人的绳子,双手拎着在御弟哥哥第一次被剁碎就吓到失禁昏厥的二人,大步走了出去。   拎着二人走出十余里去,才把他俩丢在树下,江天蹲在一旁呼哧呼哧的喘了半天,沾口水在二人额头画了个清心符,又念了几遍定神咒,二人渐渐安稳下来,却还没醒。江天转身要去找点水啥的,一回头就看见三藏法师悠然自得的牵着白马,信步在荆棘丛中走来,那轻松愉快的样子真好像吃饱了遛弯,谁能想到他刚让几个妖魔吃饱……   给跪了!金蝉子风范果然令人神往!不愧是能让镇元大仙念念不忘的高僧!   江天赶上前去,深深一礼(这倒没什么,她去大雷音寺见菩萨罗汉的时候总是要施礼的,更何况……金蝉子这种戏耍妖魔的手法实在有趣,神通的确高强。),恭恭敬敬的说:“小人江田,自幼在屏山修道,奉母命下山游历,一时好奇便偷偷跟随圣僧。近见圣僧遇妖魔,本欲降妖除魔,不了圣僧神通广大,亲自点化妖魔。小人敬佩圣僧风度,愿牵马坠镫,追随圣僧西行取经。”   金蝉子笑呵呵的听他说完,微微收敛了笑意,说:“五戒乃是杀盗淫妄酒,施主勿以恶小而为之。”   江天脸都红了,垂首:“是,小人再不敢犯。”妈蛋别的都没事就是偷钱被发现了。   金蝉子很高兴的点点头,道:“好,那贫僧便在此谢过施主。”他双手合十,对江天一礼。   江天慌忙还礼,又道:“这二人只是凡人,此去西天甚多险难,恐他二人姓名不保。”   金蝉子道:“贫僧亦如此思量。”于是他去唤醒了二人,安抚了痛哭的二从人,开包裹拿出来二人的官凭路引,又各自付与白银十两,分别写下一封书信给这二人护身,遣回大唐去了。   见二人走远,金蝉子又道:“江施主,你这刀若多留一日,恐要害一孝子性命,可否割爱,贫僧施神通将它送回原处?施主不必担忧,熊山君已皈依我佛,再不造杀业,他手中那柄宝刀到可赠与施主,做防身之用。”他有神通,知道她偷了这刀,看守府库的人就要被治罪了。   江天更觉不好意思:“单凭圣僧吩咐,小人莫敢不从。” 作者有话要说:  带有原先的记忆又有神通的三藏法师就被称之为金蝉子了~因为他本来就是~   虽然我非常非常不喜欢西游记里那个老冤枉猴子的白胖和尚……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承认,他很勇敢,真的,西行之路能坚持到底真不容易,九九八十一难要搁我身上,我早就怂了。   顺便说,玄奘法师本人有大智大勇,很有智慧又文采斐然,体力还很棒,学习能力超强,口才好,看完大唐西域记我就是他的脑残粉,不是那个和尚都敢为了学习正法就敢冒着生命危险偷渡边境,再学会印度语然后再冒着被治罪的危险回来传法。白胖和尚和玄奘法师在我心里是两个不同的人。我觉得真正的玄奘法师更像孙悟空。 ☆、第 38 章   江天替二从人抗了行李,跟着金蝉子往前走,行不多远前面有两只猛虎咆哮,后边有几条长蛇盘绕。左有毒虫,右有怪兽,金蝉子倒是浑然无惧,无奈那马腰软蹄弯,即便跪下,伏倒在地,打又打不起,牵又牵不动。   江天放下行李抽出金蝉子从熊山君哪儿给她要来的宝刀,就要上前将那猛虎一刀剁为两半。   金蝉子高喝一声:“勿范杀戒!”   江天顿觉烦躁——是很尊敬金蝉子啦,但是最讨厌别人管我!   不过还是把刀一收,聚浑身内力于掌,估摸着这力度活活打死个人也没问题,于是一巴掌揍下去,这老虎骨断筋折,痛的连声大吼。   她把另一只老虎一脚踢开,方觉这些日子的郁闷之气顺了些。   随后遇见了山中的猎户,姓刘名伯钦,绰号镇山太保的家里,刘母请唐长老为刘父周年祭做些法事,她混了顿黄粱粟米饭、干菜的素斋。江天跟着唐长老在刘伯钦的带领下参观了他的粮食储备——十来只肥鹿,一大群黄獐。伯钦道:“似你那长安城中人家,有钱的集财宝,有庄的集聚稻粮。我们这打猎的,只得聚养些野兽,备天阴耳。”他两个说话闲行,又与江天谈论武功,不觉黄昏,复转前宅安歇。   江天躺在床上,真怀念哥哥在自己二百一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送的生日礼物,一盒口味不同的酒石。只要丢在水里,水就会变成酒,而含在嘴里的时候更是爽爆了!可惜这东西没随身带着。   次早,那合家老小都起来,就整素斋,管待长老,请开启念经。这长老净了手,同太保家堂前拈了香,拜了家堂。三藏方敲响木鱼,先念了净口业的真言,又念了净身心的神咒,然后开《度亡经》一卷。诵毕,伯钦又请写荐亡疏一道,再开念《金刚经》、《观音经》,一一朗音高诵。   诵毕,吃了午斋,又念《法华经》、《弥陀经》。各诵几卷,又念一卷《孔雀经》,及谈洗业的故事,早又天晚。献过了种种香火,化了众神纸马,烧了荐亡文疏。   江天端端正正的听了一天,以金蝉子之修心修佛的水准,读出经来是十分好听的。如果是凡夫俗子满心的杂念来读,那就不堪入耳了。   佛事已毕,又各安寝。唐三藏打坐念佛,江天打坐运功修炼。   当夜晚间刘母及刘伯钦夫妻都梦见了刘父回来托梦,言说被超度去富贵人家投胎之事。阖家大喜,要谢长老,长老分文不取,又把银钱付于‘江田’代管,她瞧了眼金蝉子的脸色,没要。背着自己的小包裹,拎着自己的大刀,又替遣送两名从人的唐僧扛了行李,就上路了。   刘伯钦送唐长老并江兄弟到了两界山之上,就要洒泪分别了。正在那叮咛拜别之际,只听得山脚下叫喊如雷道:“我师父来也,我师父来也!”   江天眼睛一亮,刘伯钦介绍道:“这山旧名五行山,因我大唐王征西定国,改名两界山。先年间曾闻得老人家说:‘王莽篡汉之时,天降此山,下压着一个神猴,不怕寒暑,不吃饮食,自有土神监押,教他饥餐铁丸,渴饮铜汁。自昔到今,冻饿不死。’这叫必定是他。长老莫怕,我们下山去看来。”   众人又下去看,行不数里,只见那石匣之间,果有一猴,露着头,伸着手,乱招手道:“师父,你怎么此时才来?来得好,来得好!救我出来,我保你上西天去也!”   唐长老笑着点头道:“好。”双方都认识。   孙大圣在金蝉子诞生之后这十数年间,没少被揪着耳朵塞了一嘴的桃儿被逼听他讲经。   原先他是不信这有点神通的小和尚能救自己出来,只觉得他来的时候只知道讲经十分烦人,不来的时候又寂寞的很,前些日子听了观音菩萨一番话,才知道这小秃头原先说的什么‘跟贫僧去西天取经就能逃出此处’‘你当我徒弟陪我去西天取经吧~我会对你好的。’是真话。   江天倒是完全不怕,走上前来,与他拔去了鬓边草,颔下莎,低声道:“大圣爷,久违啊。”   孙大圣这几百年都没见过几个活人,对于十几年前命婢女给他送过果子的道人自然记的清楚,压在石头下还呲牙:“承蒙你送果子吃。只是你变个男人要骗我师父甚么?”   江天干笑两声,压低声音道:“贪杯好酒懒怠修行,被义母封住法力赶下山。”   孙大圣这才转怒为喜:“原来如此,我还当你要诓骗我师父。我要保他取经,做个徒弟,你若敢骗我师傅,金箍棒下可不留情。”   江天接着给他拔草,低声商量道:“我敬佩圣僧向佛之心坚定,想尽微薄之力。”   那边唐长老仰头往上看了看,道:“这山顶上有我佛如来的金字压帖。贫僧上山去将帖儿揭起。”   刘伯钦还真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再三劝阻之后,只得呼唤家僮,牵了马匹。他却扶着三藏,复上高山,攀藤附葛,只行到那极巅之处,果然见金光万道,瑞气千条,有块四方大石,石上贴着一封皮,却是“唵嘛呢叭咪吽”六个金字。   金蝉子摘了金字压帖,又领着刘伯钦一行人回东下山,走了十来里左右,刘伯钦却摸不清头脑,也不好多言什么。江天从后头踏在半人高的蓬松草浪上,飞也似的追上来,刚一落地就笑着对金蝉子拱手道:“恭喜圣僧,贺喜圣僧,今日收下这位高徒,西行之路无忧也。”   金蝉子笑而不语。看来这位江施主……知道也不少呵。   忽听一声响亮,真个是地裂山崩。众人尽皆悚惧,只见那猴早到了三藏的马前,赤淋淋跪下,道声:“师父,我出来也!”对三藏拜了四拜,急起身,与伯钦唱个大喏道:“有劳大哥送我师父。”对江天道:“承兄弟替我脸上薅草。”   谢毕,就去收拾行李,扣背马匹。那马见了他,腰软蹄矬,战兢兢的立站不住。盖因那猴原是弼马温,在天上看养龙马的,有些法则,故此凡马见他害怕。   在场三人都觉得刘伯钦在场说话甚是不便,金蝉子送别了他。孙大圣牵着马,马上坐着唐三藏,江天实在懒得走路,把好容易弄出来的那点法力给自己使了个轻身诀,在荒草尖上飘着。   孙大圣忍不住一脸喜色,道:“师父,这位小娘子的身家来路,您可清楚?”   金蝉子一愣:“小娘子?”他现在的神通压制江天完全没问题,可看不透方依土那一层一层的禁制和幻术。也就是孙大圣的火眼金睛叫人讨厌。   孙大圣看师父不清楚这事儿,就一手担着行李,一手抽出棒子对着在一旁轻飘飘的离地半米高飘着的江天晃了晃,喝道:“下来走路!我都在走路,你飘什么!”   江天泪目……打不过!郁闷的下来走路。她真不喜欢持续不断的迈动腿脚。   孙大圣又左右看看,叫道:“此处怎没个虎豹之类,来送衣服与我!”又掩着身子,指江天:“你这小娘子,当年与降龙罗汉一处吃酒,竟不去与我师父见礼。今日俺老孙赤淋淋的,也不知回避!”   江天丢给他一个白眼,气呼呼的道:“大圣不必腼腆。江某活了许多年岁,何物没见过?”有往他毛茸茸的□□瞥了一眼,道:“我义母把我变成的男人的时候没偷工减料,啥都全活。”   孙悟空顿觉没那么需要回避了,哦,你也有啊,那就好了。他虽然是个猴子,可在菩提老祖哪儿学道数年,也知道些男女之别,不穿裤子真有点不好意思。   金蝉子正在翻包裹,忍不住笑着摆手:“乖徒儿,不必计较这些闲礼,见与不见有何关系。”他还没翻出来一件稍微短点的衣服,就见一只猛虎,咆哮剪尾而来。   孙悟空放下行李和江天一起往上扑。孙悟空欢喜道:“你莫插手,他是送衣服与我的。”   江天便退回去,趁金蝉子不注意,一脚碾死一条蜈蚣。   孙悟空耳朵里拔出一个针儿,迎着风,幌一幌,原来是个碗来粗细一条铁棒。他拿在手中,笑道:“这宝贝,五百余年不曾用着他,今日拿出来挣件衣服儿穿穿。”你看他拽开步,迎着猛虎,道声:“业畜,那里去!”那只虎蹲着身,伏在尘埃,动也不敢动动。却被他照头一棒,就打的脑浆迸万点桃红,牙齿喷几珠玉块。   行者拖将虎来道:“师父略坐一坐,等我脱下他的衣服来,穿了走路。”   江天忍不住道:“大圣你会扒皮吗?你不是吃素吗?”   好猴王,把毫毛拔下一根,吹口仙气,叫:“变!”变作一把牛耳尖刀,从那虎腹上挑开皮,往下一剥,剥下个囫囵皮来,剁去了爪甲,割下头来,割个四四方方一块虎皮,对着江天抖了抖:“这皮如何?”   江天不得不夸:“完好无损,薄厚均匀,没带血肉,大圣好手艺。”然后开始翻包,她包里只有一套衣服、一包馕、半吊铜钱还有三根丝绦。挑了根棕色的递过去:“不是我做的。”她这可是实话,虽然三根编出来的丝绦都……很丑。但是江天才没时间弄这费心的玩意,而且她不会。   是她捡的……在去偷铜钱的时候顺便从那家小姐房外的地上捡的。   孙悟空得意洋洋,量了一量道:“阔了些儿,一幅可作两幅。”拿过刀来,又裁为两幅。收起一幅,把一幅围在腰间,接过丝绦,紧紧束定,遮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裸奔的猴子,男身女心的女主,骑白马的唐僧。 ☆、第 39 章   当夜晚间宿在一户人家里,接机沐浴,行者又有眼色,见师父洗浴,脱下一件白布短小直裰未穿,他即扯过来披在身上,却将那虎皮脱下,联接一处,打一个马面样的折子。   孙悟空在灯下自去把虎皮裙缝出来,江天凑过去夸:“针脚细密整齐,大圣好手艺。”她真有点郁闷了,打不过孙悟空这可以理解,人家天生石猴师出名门,能大闹天宫那必定不是寻常猴子。可这是为啥啊!为啥自己也学过女红刺绣,可缝东西的手法却不如一只猴子!!!幸好他没说‘你是女人,你来给我缝’,要不然就够丢脸了。   等孙悟空缝完了虎皮裙,围在腰间,勒了丝绦,走到师父面前道:“老孙今日这等打扮,比昨日如何?”三藏道:“好,好,好!这等样,才象个行者。”三藏笑道:“你不嫌残旧,那件直裰儿,你就穿了罢。”悟空唱个喏道:“承赐,承赐!”   江天把针借过来,在灯上烧了烧,脱下鞋袜,上炕把腿扳起来,脚心朝上对着眼前,一脸阴沉的挑脚上的水泡。   孙悟空嘲笑道:“小娘子,你也太细皮嫩肉了!”   江天沉着脸发怒——但以她这种坐在榻上,一腿折叠屈膝,另一只脚放在那高高的膝盖上,形成一个诡异的倒4字形状的姿势,真没威慑力,虽然她本来就没有威慑力。“江某数百年不曾走路,娇嫩点又能咋滴!真讨厌,被你逼的亲自走了这几十里路,明天你再晃棒子我也要御风。”   御风,比驾云的档次低很多很多也慢很多很多,属于入门小妖怪也会的行动方式,但省力。   孙悟空乐了半天。金蝉子在一旁打坐念佛,根本没听他们在这里唧唧歪歪。   江天阴沉着脸挑完两只脚上的六七个水泡,把里面的清水挤出来,往上吐了口唾沫揉了揉,穿上袜子也不洗手就开始打坐。疼倒不是很疼,修道之人那个没点耐力,只是很不爽啦。   她丹田里的金丹一如既往的坚挺,又大又圆又实在,只可惜金丹外面被下了层层叠叠的封印,江天现在是看得见摸不着。虽然知道金丹在自己肚子里,可除了返观内视的时候,其他时候根本感觉不到,也用不了金丹的力量。气的她恨不得额抓心挠肝,可惜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修行运功。   孙悟空躺着睡不着——他左边看看,一个和尚在哪儿打坐。   右边看看,一个实际上是女人但肉身是男人的女人在哪儿打坐。这场景好眼熟,当年在灵台方寸山,斜月三心洞修炼的时候,仿佛是其他人在哪儿睡觉,俺老孙跑出去练功来着。唔……这个师父虽然不错,可还是那个师父更好。   次日清晨,用罢素斋,赶路登程。金蝉子骑着白马,孙悟空担着行李,江天扛着她自己的小行李包拎着八宝驼龙刀——是的她那把能变成各种兵器的法宝拂尘还在体内,就是用不了。   江天掏了半天袖子才想起来……妈蛋!金丹被封印之后袖里乾坤里的东西也拿不出来了!这都好多天了,还没习惯呢!她泪眼汪汪的往袖子里看,自己袖里乾坤里放了不少好东西呢!吃喝穿戴用,都有。我的酒啊!我的衣服啊!我的肉啊!   她忽然道:“圣僧,大圣,江某去练趟刀法,一会就追上来。”出门的时候因为在别人家门口练刀法不方便,而她现在的身体没有了法力滋养,如果不每天坚持练武,就会渐渐退化。   随处都是深山老林,找个稍微开阔点的地方,抽出熊山君的刀仔细了看:这口刀,刀尖儿刀背儿刀盘儿刀刃儿刀光闪闪耀眼迷人。飘飘如瑞雪,滚滚赛乌云。   江天看到好刀的时候,心情好一点了。使出一套义母亲传刀法,有赞:   一口单刀把腰拦,崩砍劈剁护两肩。泰山压顶搂头剁,进步撩阴取连环。   劈面刀分心就刺,反背刀扑奔脖前,抽刀式令人发惊,追命刀神鬼难缠。   然后御风追上师徒二人,继续前行。三藏骑马,行者引路,不觉饥餐渴饮,夜宿晓行,又值初冬时候。但见那——   霜凋红叶千林瘦,岭上几株松柏秀。未开梅蕊散香幽,暖短昼,小春候,菊残荷尽山茶茂。  寒桥古树争枝斗,曲涧涓涓泉水溜。淡云欲雪满天浮,朔风骤,牵衣袖,向晚寒威人怎受?   师徒们正走多时,忽见路旁唿哨一声,闯出六个人来,各执长枪短剑,利刃强弓,大咤一声道:“那和尚,那里走!赶早留下马匹,放下行李,饶你性命过去!”   孙悟空上前去调侃戏耍了两句,金蝉子十分放心的闭目念佛,孙悟空还没动手,那山贼一眼瞧见江天怀里抱着的八宝驼龙刀,纯金刀鞘,上镶八宝,顿时口水横流,要过来抢。   江天身影一闪,掠过六贼之间,再看时六山贼人头落地。她甩了甩刀上的血,有点气急败坏:“就算虎落平阳被犬欺,老子用不了法术,特么武功还在!真真气煞我也!”   孙悟空忍不住抓耳挠腮的乐:“我要杀他们,却被你抢先了,罚你做东道请吃桃子!”   江天心头怒火稍平,又觉得后悔,偷眼看唐僧的脸色如何。   金蝉子滚鞍下马,一脸凝重的给六贼做了超拔法事,诵了几遍《往生咒》《度亡经》一卷。诵毕,写了一道荐亡疏烧化。才很和气的对江天说:“江施主,待到西天,朝见我佛如来,定能为你破除封印,重归仙类,切莫心急。杀人越多,与你道门修行亦不利。”   江天叹服,低头称是。   (这段本来应该出现金箍和紧箍咒的,但是现在完全不需要~)   行经数日,正是那腊月寒天,朔风凛凛,滑冻凌凌,去的是些悬崖峭壁崎岖路,迭岭层峦险峻山。三藏在马上,遥闻唿喇喇水声聒耳,回头叫:“悟空,是那里水响?”行者道:“我记得此处叫做蛇盘山鹰愁涧,想必是涧里水响。”说不了,马到涧边,三藏勒缰观看,但见——   涓涓寒脉穿云过,湛湛清波映日红。声摇夜雨闻幽谷,彩发朝霞眩太空。   千仞浪飞喷碎玉,一泓水响吼清风。流归万顷烟波去,鸥鹭相忘没钓逢。   江天抽抽鼻子,闻见鱼味儿了!她就爱喝一口熬鱼熬到的肉都散进肉汤里的奶白鱼汤,虽然吃点烧饼还有粗面馕也不算难以入口,可还是忍不住想起莫愁湖里那尺长大鲤鱼,熬出来的香汤。   对,用葱油炸鱼,炸完之后再煮,多加佐料,煮的稀碎软烂,咕嘟咕嘟一大碗喝下去呦……   可惜这地方不仅是江天馋鱼汤馋的要疯,还有一只馋走兽馋的要疯的龙。   师徒两个正然看处,只见那涧当中响一声,钻出一条龙来,推波掀浪,撺出崖山,就抢长老。   慌得个行者丢了行李,把师父抱下马来,回头便走。江天自然乖觉,按早就御风飘回山上去。那条龙就赶不上,把他的白马连鞍辔一口吞下肚去,依然伏水潜踪。   金蝉子站在高处凝视良久,叹了口气:“惜哉,贫僧未有降龙之力。”   对,他打不过一条龙。   行者把师父送在那高阜上坐了,却来牵马挑担,止存得一担行李,不见了马匹。他将行李担送到师父面前道:“师父,那孽龙也不见踪影,只是惊走我的马了。”   三藏道:“我们的马是那龙吃了。”   行者那忍得住暴燥,发声喊道:“师父你坐着,坐着!等老孙去寻着那厮,教他还我马匹便了。”   三藏坐在石崖之上,吩咐行者仔细,行者道:“只管宽心。”   好猴王,束一束绵布直裰,撩起虎皮裙子,揝着金箍铁棒,抖擞精神,径临涧壑,半云半雾的,在那水面上,高叫道:“泼泥鳅,还我马来,还我马来!”   那龙被骂了两句,按不住心中火发,急纵身跃浪翻波,跳将上来道:“是那个敢在这里海口伤吾?”行者见了他,大咤一声“休走!还我马来!”轮着棍,劈头就打。那条龙张牙舞爪来抓。他两个在涧边前这一场赌斗,果是骁雄。但见那——   龙舒利爪,猴举金箍。那个须垂白玉线,这个眼幌赤金灯。那个须下明珠喷彩雾,这个手中铁棒舞狂风。那个是迷爷娘的业子,这个是欺天将的妖精。他两个都因有难遭磨折,今要成功各显能。   来来往往,战罢多时,盘旋良久,那条龙力软筋麻,不能抵敌,打一个转身。又撺于水内,深潜涧底,再不出头,被猴王骂詈不绝,他也只推耳聋。   江天看的都快犯花痴了,禁不住暗赞道:好个猴王,好神威,不妄称齐天大圣,啥时候我也能这么厉害~~~   金蝉子在那边闲来无事,唤出山神土地来说话,双方见礼之后,二神说:“观音菩萨因为寻访取经人去,救了一条玉龙,送他在此,教他等候那取经人,不许为非作歹。他只是饥了时,上岸来扑些鸟鹊吃,或是捉些獐鹿食用。”   这猴王拽开步,跳到涧边,使出那翻江搅海的神通,把一条鹰愁陡涧彻底澄清的水,搅得似那九曲黄河泛涨的波。那孽龙在于深涧中,坐卧不宁,心中思想道:“这才是福无双降,祸不单行。我才脱了天条死难,不上一年,在此随缘度日,又撞着这般个泼魔,他来害我!”   你看他越思越恼,受不得屈气,咬着牙,跳将出去,骂道:“你是那里来的泼魔,这等欺我!”行者道:“你莫管我那里不那里,你只还了马,我就饶你性命!”那龙道:“你的马是我吞下肚去,如何吐得出来!不还你,便待怎的!”行者道“不还马时看棍!只打杀你,偿了我马的性命便罢!”   金蝉子又问清楚了端底,转身叫道:“江施主,江施主?”   江天看齐天大圣舒展筋骨轮开棒子,打的好生炫目,她只看漫天棒影,叫人胆颤心寒。小白龙的厉爪长尾,竟完全不能近身,这一次比第一次还不持久,没撑住几分钟就化作一条水蛇逃走了。   金蝉子实在没办法,亲自起身过来拍拍他(反正现在是男身):“江施主。”   完全看入神的江天才反应过来,道:“啊?”   “烦劳江施主去喊一声,取经人在此,请玉龙出来相见。”   江天还沉浸在看孙悟空打架的巨爽中,嗯了一声,就往涧边儿走。   金头揭谛赶紧去通知观音菩萨:更新了!啊不,是取经人要收玉龙了,菩萨您来不?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0 章   菩萨到底面子大,不被请就不来。小白龙自己上了岸,见过师父,说过根由又顺便告了一桩“我腹中饥馁,果然吃了他的马匹。他倚着有些力量,将我斗得力怯而回,又骂得我闭门不敢出来,他更不曾提着一个取经的字样。”   唐僧温言宽慰,小白龙就要变马。   到底还是江天心细,一把拉住他袖子,笑呵呵的问:“龙王家的太子,有一句话江某不得不问。”   虽然很俊俏但是一脸阴郁的小白龙白了她一眼,哼了一声,也不说话。不屑于和俗人说话。   江天一翻白眼,还是笑呵呵的问:“你是吃草还是按饭点变回来吃馒头?”老子是好心,给脸不要脸!   孙悟空立刻鼓掌,哈哈大笑:“俺老孙做过弼马温,匹匹喂的肉肥膘满,你只管变来就是。”   小白龙差点翻脸——纵火烧毁殿上明珠,把他爸气到告他忤逆的小龙,可不是好脾气。他看看左边的猴子颇有些想动手再揍自己一顿,前边的师父不能得罪,就绷着问:“我知齐天大圣名头,你又是何人?区区一凡人,在此作甚?”   江天笑道:“凡人亦有向佛之心,怎的,我不能去西天朝拜我佛如来?”   小白龙冷笑两声:“一路上艰难险阻,荆棘遍地,满目妖魔,恐你性命不保。”   江天暗中估计了一下形式,大概恢复到全胜的时候……如果丫保持和孙大圣打斗时的水准,他妈的还是打不过他!   郁闷对孙悟空挤挤眼睛,特别不要脸的说:“全仗圣僧护佑,大圣照拂。”   金蝉子看出两边都憋着火想动手,笑呵呵的说:“莫恼莫怒,入佛门首要戒嗔。”   此去行有两个月太平之路,相遇的都是些虏虏、回回,狼虫虎豹。   江天没到一地,就补充一些干粮。金蝉子既有神通,三两日不食也不碍事。猴子更不饿,漫山遍野都是他的零食。江天出去练刀法的时候发现一颗巨大的老松上结满了拇指指甲宽窄一节手指头长短的松子,她自己上树摘了一兜,深恨没有法力,用衣裳下襟兜着跑回去:“大圣,爱吃松子吗?”   孙悟空一边嗑着刚抓来的松子,一边点头:“师父,前方并无妖怪,您只管往前走。我去去就回。”江天都没发现他啥时候从自己用双手兜着的衣裳下襟里抓走了一把松子。   金蝉子伸手:“我在这等你们。”他是不方便像猴子似的伸手到她肚子附近去抓东西。   江天抓了一把松子,小心翼翼的在指尖不碰到唐僧手的前提下,放在他手里。她知道唐僧讲究这个,虽然自己的肉身是男人,但灵魂是女的也不能接触。   用轻功掠向粗高的老松方向。孙悟空蹲在云彩上,一把一把的把松子扔进嘴里,然后噗噗的往外吐皮。新鲜的松子有种湿润而柔韧的口感,还有油香。到了松树下仔细打量,这密密麻麻的松塔,少说也结了百来斤的松子。   孙悟空喜的抓耳挠腮,抓了一把毫毛扔进嘴里合着松子一起嚼碎,然后非常厉害的把松子仁咽进肚子里,把松子皮和嚼碎的毫毛一起吐出来。   一眨眼的功夫漫树的都是小猴,又拔根毛边个袋子。   江天一手兜着衣襟,一手拿着松子一颗一颗的磕,忍不住也抄起一小把扔进嘴里,然后皱着眉头咀嚼松子皮和松子仁的混合物,最终还是以手掩面吐掉了。郁闷道:“你为什么能磕的那么快?”   孙悟空在一旁上蹿下跳,看着自己面前渐渐装满一大口袋的松子喜不自胜。听她一问,想了想:“无他,唯口熟耳。”   “哦。”江天继续闷头苦练‘神速嗑松子法’,并且对于有松子而无酒表现出极大的郁郁。正在这时,仿佛鼻端嗅到一股酒香,江天精神一振,在空气中使劲嗅来嗅去,上风口下风口都试了试。然后一路狂奔过去,妈蛋只看到了一堆山凹里的野葡萄,熟透挂霜快彻底变成葡萄干了。于是跑回去跟孙悟空要筐——江天身上带着各种果盒、食品袋,但装这些东西的乾坤袋她现在没有法力拿不出来打不开。   孙悟空非常之慷慨的拔了根毛编了个框给她,只嘱咐说:“用完了还我。”   在金蝉子和白龙马分着嗑完松子之后,就一个打坐一个趴下开始修炼。等猴子扛着一百斤松子,江天拎着十来斤的一筐葡萄干,满载而归之后,继续赶路。   那一路留下的葡萄干的小梗和松子皮,就是路线。除了江天连着嗑了三个白天的松子有些脸酸之外,师徒二人并白龙马都把磕松子当饭吃,并毫不嫌累嫌麻烦。   气的江天加倍苦修。都是没有法力的原因!!!   光阴迅速,又值早春时候,但见山林锦翠色,草木发青芽;梅英落尽,柳眼初开。师徒们行玩春光,又见太阳西坠。   到了观音院的时候,孙悟空受不得嫌贫爱富的和尚,又受不得老主持炫富,也把金蝉子的袈裟拿出来晒,好悬没发个微博,@师父@观音菩萨@唐王转发拉人气,再号召猴子猴孙给他刷成话题。   金蝉子虽然看出来老和尚十分贪图虚名、富贵,还是念在同是佛门中人的份儿上,希望老和尚看一夜袈裟,就知道四大皆空,财富不过是幻象。   老和尚拿了袈裟,回去哭了好几个小时,哭的众僧人惊惶,来问为啥哭?老僧道:“看的不长久。我今年二百七十岁,空挣了几百件袈裟,怎么得有他这一件?怎么得做个唐僧?”小和尚道:“师公差了。唐僧乃是离乡背井的一个行脚僧。你这等年高,享用也彀了,倒要象他做行脚僧,何也?”老僧道:“我虽是坐家自在,乐乎晚景,却不得他这袈裟穿穿。若教我穿得一日儿,就死也闭眼,也是我来阳世间为僧一场!”   众僧道:“好没正经!你要穿他的,有何难处?我们明日留他住一日,你就穿他一日,留他住十日,你就穿他十日便罢了。何苦这般痛哭?”老僧道:“纵然留他住了半载,也只穿得半载,到底也不得气长。他要去时只得与他去,怎生留得长远?”   正说话处,有一个小和尚名唤广智,出头道:“公公,要得长远也容易。”老僧闻言,就欢喜起来道:“我儿,你有什么高见?”广智道:“那唐僧三个是走路的人,辛苦之甚,如今已睡着了。我们想几个有力量的,拿了枪刀,打开禅堂,将他杀了,把尸首埋在后园,只我一家知道,却又谋了他的白马、行囊,却把那袈裟留下,以为传家之宝,岂非子孙长久之计耶?”   老和尚见说,满心欢喜,却才揩了眼泪道:“好,好,好!此计绝妙!”   他们这厢定计,哪知道除了金蝉子有神通,孙猴子耳朵尖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听见这件事了。   是的,江天的内功让她足可以听见老和尚呜呜的哭,一是心烦就想喝酒解闷,想起酒来就馋的发疯,馋酒馋出幻觉。她觉得这庙不甚正经,也无心打坐修炼,就出去散散步——抽着鼻子到处寻找酒的味道。寻半天寻不着,要回去打坐修行的时候却又嗅到了,正好专心凝神的寻找酒酒酒酒酒,就听见老和尚贪图金蝉子的袈裟。又听了片刻,听见广智献计,老僧欢喜。   气的江天火往上撞,当下就要回去取刀,先杀广智再诛老贼!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1 章   江天刚回来摸刀,就被隔壁床上的孙悟空一把揪住耳朵,气的江天跺脚低骂:“哎呀!你这是什么毛病!干嘛抓我耳朵。快拿走……阿嚏!阿嚏!”猴子那毛茸茸的手弄的她痒痒,情不自禁的打了两个喷嚏,抱怨道:“娘们才喜欢揪人耳朵呢!”我干娘就好揪人耳朵。   孙悟空就松开手,跳上床去翘着腿蹲在床边:“你要做什么?”   “那老秃贼意图杀人夺宝,做个长久之计。”江天抽出刀来,一弹刀身,冷笑两声:“江某便赏他个到死为止都和袈裟在一起。”   孙悟空嗤嗤的笑了两声,忍不住说:“这几百和尚,就连一棒子都当不起,谈何夺宝?”   江天白他一眼:“我就是瞧不惯别人在我面前杀人劫财。”   孙悟空换了条腿,继续蹲着:“你是此道中的行家里手?”   江天嘿嘿一笑,却避而不谈:“你到底想聊多久。”妈蛋之前才派人把封家的店铺抢光光。   金蝉子在一旁打坐,已近入定,外面事一概不闻,抓紧修行。   孙悟空又道:“你既杀了必会惹人怀疑,又不好把人杀净,岂不麻烦?要我说,等明日登程时,他若拿不出袈裟来,我再动手拆他庙宇也不迟。”他这话刚说完,就听见远处不住的人走,揸揸的柴响风生。   江天趴在窗缝上,借着月光看了一眼,回过身来笑的十分欠揍:“就依大圣,明早再说。”   孙悟空那叫一个气啊,心说:“果依我师父之言,他要害我们性命,谋我的袈裟,故起这等毒心。我待要拿棍打他啊,可怜又不禁打,一顿棍都打死了,师父又怪我行凶。罢,罢,罢!与他个顺手牵羊,将计就计,教他住不成罢!”立刻一个跟头,翻上天宫。   江天也懒得猜他去哪儿了,只是知道金蝉子自有水火不侵的神通,于是拎着刀出了屋,忽然又回头把自己的小包裹打开,包裹外面是布,里面是防水防潮的厚油纸,最是密不透光。把油纸拿出来在衣襟里弄好了,以便一会把袈裟塞进去的时候在朝外的一面能被油纸和衣裳遮住。   带着油纸,江天翻上房顶,蹿房越脊直奔后堂长老房间。那长老正在屋子里等好消息,坐卧不宁,一阵阵的来回走动,江天使了个珍珠倒卷帘,脚勾着房檐向下看,老和尚正在扶窗观望。她仗着自己身体请便,随手抽出个帕子蒙住了脸,从房顶上翻了下去,落地无声,抬手从床上拿了那堆成一团的多宝袈裟,把衣襟和油纸拽开一条缝,胡乱塞在怀里,原路出去了。   那袈裟抖开时,红光满室,彩气盈庭。突然收起来了,屋子里也就暗了下来。   老和尚见前头火起就放下心来,觉得屋子里变得很暗,一回头,啊呀一声大叫,跌倒在地。   江天一阵附身急行走,却见房顶上坐着一个人,正在呼风。   孙悟空虽然知道金蝉子有神通,还是想把他保护好,于是去天上借了辟火罩,把到禅堂房脊上,罩住了唐僧与白马、行李,他却去那后面老和尚住的方丈房上头坐,着意保护那袈裟。看那些人放起火来,他转捻诀念咒,望巽地上吸一口气吹将去,一阵风起,把那火转刮得烘烘乱着。   江天弯着腰尽量用身子挡住袈裟的宝光,悄悄过去,缓缓伸手要揪他耳朵。她却忘了,此时此刻她胸口霞光迸迸,颈下肚上两肋这一圈更是红光夺目。   孙悟空不吹风了:“你偷走了?俗话说抓贼抓赃,没有赃物怎好动手?”   “你就不怕夜长梦多吗?”江天蹲下身缩成一个球,使劲捂着这一圈的宝光:“你有乾坤袋吗?”   孙悟空略显郁闷:“那玩意只能自己炼制,我却不会。”   江天伸手到他面前:“我练了一堆,可惜现在没法力掏不出来,你能拿出来一个不?”   孙悟空心说,蟠桃金丹我都偷得,你送到我面前来,还能摸不着?自信满满的伸手进她袖子里,一边摸一边问被痒痒的捂着嘴咯咯乱笑的江天:“你换了几套衣服,乾坤袋拿不出来,还能还带着?”   江天:“嘿嘿嘿嘿嘿这是收在肌理之间的和法宝一样嘿嘿嘿,嘿嘿嘿又不真是个袋子嘿嘿嘿要不然多容易被偷,嘿嘿嘿嘿嘿,你摸到没有啊笑死我了哈哈哈哈…你要赃物就拔根毛变一个嘛,嘿嘿嘿”   孙悟空被她乐的自己都想乐了,还真摸到一大把乾坤袋,问:“那个是空的?”   江天一脸激动道:“有个回形锦桃心荷包上绣狮子狗镶珊瑚球的,可以用。”   孙悟空白她一眼:“摸不出来!”说这话,他拔了根毫毛吹了一口,变出来的袈裟光芒有些妖异,但糊弄普通人乃至于普通妖怪也足够了,随身丢进方丈房里。   江天想了想:“有一片毛茸茸还缝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扁圆形硬片。”   孙悟空立刻就把手拿出来,还拿出来了江天说的那个荷包。   江天一把抢过荷包,用指尖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一瓶酒,简直激动到手抖,一把捏碎了瓶颈,吹了吹灰,一仰脖把一整瓶酒都喝进去了。   “呃!呃!呃!”她连着打了三个酒嗝,使劲一甩胳膊,酒瓶子直接飞进那边燃烧的火海中。孙悟空心急,把荷包里的另外俩坛子酒拿出来,江天赶紧从怀里遮遮掩掩的掏出袈裟,飞快的塞进乾坤袋里。又把乾坤袋递给孙悟空,满脸通红显然喝醉了:“大圣爷~您拿着吧。我的乾坤袋炼制的很厉害呢,在珊瑚片上吐口水就能认主。”   “啥?”   江天抱着两个50L装的酒坛子,左边蹭蹭脸,右边蹭蹭脸,傻笑道:“有人研制了可以滴血认主的和干脆不认主的乾坤袋,我懒得弄伤自己,改了一下炼制方法,一个时辰之内别吃饭别喝水,然后在刻了符咒的珊瑚片上吐口水,乾坤袋就能认主啦,呵呵呵~”   孙悟空甚是喜欢。然后在她头上拍了一下:“别喝了!就这点酒量!”他还是把江天和她的两坛酒都拎下去了,然后继续呼风。   这观音院正南二十里远近,有座黑风山,山中有一个黑风洞,洞中有一个妖精,正在睡醒翻身,只见那窗门透亮,只道是天明。起来看时,却是正北下的火光晃亮,妖精大惊道:“呀!这必是观音院里失了火!这些和尚好不小心!我看时与他救一救来。”   好妖精,纵起云头,即至烟火之下,果然冲天之火,前面殿宇皆空,两廊烟火方灼。他大拽步,撞将进去,正呼唤叫取水来,只见那后房无火,房脊上有一人放风。他却情知如此,急入里面看时,见那方丈中间有些霞光彩气,地上有锦蝠袈裟,乃佛门之异宝。   正是财动人心,他也不救火,他也不叫水,拿着那袈裟,趁哄打劫,拽回云步,径转东山而去。   次日清晨,江天捧着头哼哼唧唧的说:“我不知道法力没了酒量也没了,我原先数日喝酒不醉。”   孙悟空啥话不说,就是乐。   江天有心跳脚,还没力气,刚一抬头就觉得头痛如针刺:“哎呦,哎呦,可疼死我了。”   昨日安排住宿的时候,是将禅堂扫净,取三张藤床,安设铺盖请三人住下——江天被变成男人了。   所以在金蝉子出定的时候,他就看见江天半死不活的怕在床上,捧着头呻吟,貌似痛苦,而孙悟空在一旁笑的打跌。他忍不住笑着调侃道:“悟空,你与她比斗了?”   江天也不太想说自己喝酒喝到宿醉头痛,就干笑两声,没说话。   金蝉子抽了抽鼻子:“哪里的酒气?”   江天赶紧说:“昨天半夜的时候那老和尚喜欢圣僧您的袈裟,想做个无本的买卖。”   金蝉子:“什么是无本的买卖?”   江天还是头疼,说话就觉得想吐,只是伸手握住枕边的大刀,苍啷一声把刀拔出半尺长,挑眉。   金蝉子了然。又转头对孙悟空:“悟空,你没动棒子吧?”   江天惦记着孙悟空笑了自己半个时辰,立刻道:“没有的事儿,圣僧您推门看一看,就知如何。”   金蝉子却不急着开门,问道:“江施主,你怎么了?”   江天颇为心虚的说:“头痛。”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金蝉子靠近,金蝉子皱眉,金蝉子伸手……嗯?他在我额头上隔着两寸轻抚了一下,就不痛了?唉?“多谢圣僧。”   金蝉子微微一笑,转身去推门一看,嚯嚯嚯嚯!!!!!烧的真干净!片瓦无存!孙悟空把事儿嘀嘀咕咕的一说,他掐算一番,知道纯素活该。他就拿出笔墨来就在完好无损的禅堂墙壁上挥毫泼墨:   争名夺利终何用,富贵荣华怎到头。   阎王好比打鱼汉,无常小鬼把人勾。   生死簿定三更死,谁敢留你日当头。   穿白带孝活人看,谁管万贯作王侯。   花棺彩木量人斗,万顷江山一坟头。   今晨看罢桃花柳,明晚又看月当头。   为人但把良心正,恶鬼敲门不发愁。   然后亲自牵了白马,孙悟空见状担起行囊,江天把自己的包裹卷吧卷吧收拾好了拎着筐,一行人轻手轻脚的溜之乎。金蝉子叹了口气:“此处人心向恶,并非久居之处。”伸手。   江天把筐递过去,让他抓了一大把葡萄干就着泉水当早饭。孙悟空继续上蹿下跳的磕松子。   且不说一行人继续西行,那庙中的和尚见三位老爷所居的禅堂外面的门窗隔扇,更不曾燎灼了半分。众人悚惧,才认得三藏是位神僧,行者是尊护法,江天是位神仙。   此后再不敢造次,专心修行。   也不说那黑风山黑熊怪兴高采烈的捧了‘夺宝袈裟’回去,不料想孙悟空走在半路上,觉得身上少了根毛有些不舒服,恐怕什么时候就像人一样浑身都秃了,一抖身子,把毛收了回来。   那黑熊怪眼睁睁看着满室宝光的袈裟突然消失了,险些心痛死,只叹自己无德不堪承宝。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2 章   一路上晓行夜宿,最终在高老庄,孙大圣扮作高小姐,江天先被他?她?一个媚眼弄的神魂颠倒,之后孙悟空好开心的蹦蹦跳跳的在绣楼里等着猪妖来。   然后收了猪八戒。   那呆子好饭量,一顿能把别人家一家的饭食吃个干干净净还直说半饱。可惜路上没多少人家。   是夜,四野无人。无奈露宿,江天找了颗老槐嗖嗖嗖的爬上去,还是练功,金蝉子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打坐,孙悟空左右看了看,把自己变了个桃子长在江天身边的槐树枝上,回味当年的蟠桃味。   就剩下猪八戒倒头就睡,沙和尚辛辛苦苦的支起帐篷请师傅进去、再把猪八戒叫醒让他进去睡,自己也进去凑合。   次日清晨,江天得意洋洋的自己从自己袖子里掏出来一个乾坤袋,抓出一瓶酒喝了一口,又放回去,喜的手舞足蹈险些从树干上跌下去,幸好及时用双腿绞住树干把自己又拉回去了。   她练了这么久的法力,快半年了,刚找回来能开关乾坤袋的那一丁丁点法力,但是内丹上的封印已经破除了很多。   这一番折腾,那颗乱入的桃子现出原形,舒展筋骨抓耳挠腮:“啊,天快亮了。”   八戒一边嘀咕着:“又要肚饿,又要干活,真是岂有此理。你们餐风饮露,连累着俺老猪肚内空空。”嘀咕了一路,也无人搭话,他又巴巴的问:“师父师父,我们中午去何处讨斋?”   金蝉子合十微笑:“一切随缘,不必强求。”   “师父,我饿。”   金蝉子开始讲经:“我佛如来前世曾为苦行者,帝释天戏耍于他,化作鬼王诵半句佛偈。如来前世闻之,欣喜若狂,苦求下半句。帝释天所化鬼王言道,吾肚饿如火焚,甚是痛苦,你若肯以肉身布施与我饮食,吾便告汝。如来前世立刻答应,只求在被吃之前有一点时间把佛偈写下来广为传法……孔子云朝闻道夕死可矣,圣人诚如是也。”   八戒点点头:“师父,我明白了。我不饿了,只是肚子里空空的有些难受。”   孙悟空怒抓猪耳朵:“呆子!好不晓事!你肚饿难忍,难道我们就吃了不曾?”   八戒委委屈屈的看着大师兄和大师兄手里那把榛子和杏干,这是跟着江天学会扫货的孙大圣在最近的集市上买的吃食。你要问钱从哪儿来?   把八戒带走的时候高老员外送上了两盘金银,三藏法师视金钱如粪土,所以大师兄和江施主就一人一盘,清清爽爽的分了。   江天磕着瓜子,扔了身后一路的瓜子皮,笑嘻嘻的说:“哎呦,荒郊野岭的,圣僧又不吃肉,我到哪儿化斋去。满山都是獐蛇狐兔,抓来就能吃,可没有馒头满地跑。”   八戒一路洒在口水和眼泪前行。   黄风岭上遇见了能从人变虎还能从虎变人的虎先锋,虎先锋出言不逊,但在猪八戒上前交手之后,丫掉头就跑,孙大圣和猪八戒一路追下去。可是远处的山上,刚刚的虎先锋却又跑回来。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虽然看见了,却有时间应对。   江天握着刀不甚有信心的说:“圣僧,江某大概护不住您,您使个障眼法让他把石头当成您。”   一盘的唐长老低眉垂目合掌不言,一旁的石头却低声说:“嘘!江施主,该跑你就跑。我也救不了你,让他们抱个石头尽管啃去吧。呵呵,咬的时候他们会不会好奇为什么唐三藏有金刚不坏之身?”   江天道:“斤两够吗?这石头看起来不太重。”   金蝉子不说话了,过了片刻道:“现在一百多斤,可以了。”   江天又问:“有肉香吗?我听妖精说过,人身上是有肉香的,尤其是圣僧这样饮食清净的,更香。”   金蝉子只好说:“应该有吧?”他从没闻见过人身上有肉香。   江天想了想,飞快的掏了个乾坤袋,拿出来一个梳妆盒,从梳妆盒里拿出来一个香盒,抓了一撮香粉往肉眼可见的唐三藏身上撒了一把,再赶紧把东西都收起来,道:“伽蓝异香,是大雷音寺的香。”   金蝉子现在在江天眼里就是块石头,他说:“这味我闻过。”   虎先锋来到近前,江天提刀搂头便剁,她刷开一手刀法,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刀刀狠辣,好不顾及自身防守,只是一味的进攻,刀法精妙,几次都砍在虎先锋身上,只是入刀不深。   这老虎虽然少有法术,可恨一身虎皮经过修炼,真有些刀枪不入的意思,每次都能让江天的刀势锐减。   江天深觉憋屈,怒吼一声,猛地把自己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内功灌输进雷雌剑中——她现在还不能把这法器拿出来,却已经可以稍微用一点法宝的力量,用百分之一的威力。   老虎看这小子不用刀,反而用手拍向自己,深觉好笑,在空中扭身张口,让江天的手避无可避的塞进他嘴巴里了。他还没来得及咬下去,咬断她的手,江天的指尖吐出电光,刚刚还活蹦乱跳的老虎突然就变得焦黑,散发着一股焦糊的肉香倒在地上。   江天这才长出一口气,神清气爽的对着发现不妙赶紧飞回来的孙悟空笑了笑:“大圣,回来了?”   一行人继续上路西行,路上金蝉子坐在马背上一边念佛一边说:“悟空,八戒,以后再遇上妖怪的时候,为师就寻个石头变成唐僧给他们吃。这样多好,一可以免动刀兵伤人性命,二来你们也省的费劲保护。”   八戒倒是咧嘴笑,表示真的很省事啊。   但是孙悟空暴叫一声:“不行!”   江天心说:我现在的法力要是还在,肯定也唯恐天下不乱的说不行。可惜现在是我不行了……不过她想了想,也道:“真不行,妖王起码都会御风驾云,石头拿回去一做就知道是假的,会追来。”   金蝉子想了想:“可我变得能让他们吃完之后,在肚子里才变回石头呢?阿弥陀佛,虽然骗人吃石头不好,总比为了吃贫僧死来悟空的棒子下好,毕竟杀妖怪太多也是杀业。”   孙悟空更怒,抓耳挠腮上串下跳,喝止:“这等事若为人所知,老孙还有何面目见人?这般忍辱退让可不是俺老孙的生意!师父,你若为那些前来送死的泼怪担忧,多念些经卷就是了!”   江天也劝:“这可是骗人……骗妖怪。五戒之中那个妄语戒,何等重要,难道您要犯戒吗?”   金蝉子还是挺喜欢这个主意,免得动刀兵,徒弟们杀妖怪不好、可是下手不狠就会受伤。颇为强词夺理的说:“妄语,贫僧可没准备说话。贫僧是为了避免杀戮。”   孙悟空道:“师父,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时,妖精定有发现真像的时候,到那时候几个月乃至于几年内的妖精一起赶来讨敌骂阵,只恐怕呆子和小天不顶事,没法护你周全。”   金蝉子只好无奈的笑了笑:“也罢,是贫僧想差了。”   黄风怪是确确实实没有追过来的,为什么呢?   妖怪吃肉的时候少有细嚼慢咽的,就算是‘唐僧’也一样。   黄风怪听小妖怪回报,虽然虎先锋死了,但是唐僧被仍在原地,取经众人已经不见了踪迹——是的这不负责任的一群人把死老虎踹了两脚,就扶着从石头又变回人形的金蝉子上路去了,而那个本来是石头却被金蝉子用神通变成唐僧的石头唐僧,身上飘荡着伽蓝异香,被妖怪们扛回去了。   黄风怪大喜。   炸置办好了一桌酒席,黄风怪过去抓着更个儿的烤胳膊两口就咽了下去,又吃了心肝之后捧着肚子抹抹嘴,把剩下的赏给小妖怪吃,众妖一拥而上吃的干净,连盘子都舔的闪闪发光。   黄风怪忽然觉得肚子里坠的痛,不由得大喜:“这果然是个有分量的和尚!”   在那之后只觉得腹中疼痛下坠,又惊道:“昔年圣人之母曾食果成胎,履迹有喜,莫不是吾也感应有孕?哎呀,这要如何生产才好?”   您觉得肚子里有个等比例稍微有点碎的石头胳膊和石头心石头肝石头肾,那感觉啥样?反正从重量来说,和怀个孩子也差不多了。虽说他脾胃粗糙,没被划破,却也够他一疼。   好么,灵吉菩萨也没事儿了,这老怪在家待产呢。   当夜取经众人露宿树林中,江天正要上树睡觉,忽见一名邋遢罗汉出现,这罗汉的模样实在叫人不敢恭维,就好像从出生到现在几百岁没洗过澡还爱玩泥那么干净,可他身上却有阵阵的旃檀香气,笑嘻嘻的合十:“江天,如来佛祖有请。”   江天一边嘀咕着:“才来?他老人家早就该把我叫过去问话了!”一边准备系上刚打开小包裹,因为今天电老虎拿一下,她的法力归零,乾坤袋又拿不出来了,只能请孙悟空帮着把装饮食的乾坤袋掏出来,再打个小包裹以备不时之需。她再一抬头,这位罗汉正和金蝉子叙旧,金蝉子跟孙悟空要来了一小包干果送给罗汉,罗汉也笑呵呵的掏出了……一枚法器和一葫芦金丹给金蝉子师兄。   孙悟空一见金丹,顿觉亲切,也包了一大包干果,跟罗汉:“劳驾,也给我几枚金丹解解馋。”   罗汉笑的满脸褶子:“没了,贫僧近些年练的金丹,全都给师兄啦~大圣去你师父哪儿要吧。” 作者有话要说:  TVT……对不起更新又来晚了。   我觉得这章笑点挺多的哈哈哈~ ☆、第 43 章   江天去大雷音寺,不算轻车熟路。她除了知道大雷音寺门往哪儿开,剩下的都不太熟。大姐姐是罗刹鬼子母常驻大雷音寺,不过江天不怎么去看她——不仅没酒喝还要被劝戒酒,多扫兴啊。   一路上那罗汉总是笑嘻嘻的和她搭话:“江天,佛祖说你甚是顽皮。”   江天干笑两声,很没底气的说:“那个,嗯,佛祖说得对……”   罗汉又乐,他真的很喜欢笑,笑起来的样子虽然不是很好看,却像个顽童:“佛祖说齐天大圣是泼猴,只说你顽皮,看起来你比齐天大圣乖一点,哈哈哈,是不是因为你法力不强啊?”   江天笑呵呵的说:“那倒不是,只是我家里有钱有势,想要的都能有,不用靠自己。”   “哦?那你想要什么呀?”   江天叹了口气:“余平生别无所好,唯酒耳。”   罗汉非常惋惜的叹了口气:“可惜贫僧就不能和你聊那东西。”   江天也非常惋惜的叹了口气:“可惜我被赶出家门游历……游历也没啥,还把我的内丹封住了。”   罗汉却笑道:“难道你除了法力之外,没有别的手艺吗?”   江天皱皱鼻子,郁闷道:“想我江天,出身名门望族,岂能自贬身价卖艺为生?”   罗汉笑着摇摇头:“老君也曾化作邋遢道人,我佛也曾下凡乞食,江施主何必执着呢?”   江天一翻白眼:“我要是啥都不执着了,岂不是对不起佛祖说我顽皮?”   罗汉大笑。   说话间就到了大雷音寺,进了山门,也不曾见有人报进去,个个都在那儿自在逍遥,或聊天,或论法,或打坐,或瞌睡。三重山门走过,眼见着大雄宝殿就在面前,这罗汉却引着江天绕过大雄宝殿,往殿旁宝阁行去。   只见佛祖席地而坐、衣以金衣,一旁陪侍的人稀稀疏疏那八菩萨、四金刚、五百阿罗、三千揭谛、十一大曜、十八伽蓝缺了大半,而在场众人却又是一副十分好奇的表情。   江天进了宝阁,大礼叩拜,起身之后绕佛三匝。   佛祖惊讶道:“你竟是吾弟子?”   江天颇为忐忑的说:“皈依弟子,世尊曾赐法号三无。”其实她觉得这法号特丢人……一般都不说,而佛祖后来看她这么死皮赖脸的不上进,都懒得提她是皈依弟子。   佛祖掐指一算,问道:“是无现在心、无过去心、无未来心,还是无我、无人、无众生的三无。”   江天笑:“哪个都行,您当年就没告诉我。”   众人都笑,佛祖绷了一会,也笑了。   观音菩萨掐着OK的手势,板着脸问:“江天,数十年前你曾同降龙罗汉来此间,开启金蝉子的灵智,令他恢复记忆及神通。此事因何而生?”   江天微微一滞,调整了一下状态,让整个人都精神机敏点,心说我不能太说实话,可是说假话会被看出来,那就稍微美化一下吧。恭恭敬敬的答道:“因家姐与人争论,若唐僧有慧眼有神通,避过了九九八十一难,那齐天大圣能否归顺佛门位列斗战胜佛。此事惊动了菩萨您与大势至菩萨,二位菩萨决定和平行世界沟通,做些变化,试看结果如何。二位菩萨将此事交予家姐处理,故弟子服其劳。”   观音菩萨不满道:“贫僧有这样闲得无聊吗?”   江天敏锐的发觉此处……大雷音寺里大部分人的性格貌似都和自己哪里有所不同。   观音菩萨又道:“你哪里的佛门如何?”   江天想了想,有诚实又惭愧的说:“弟子一向不学无术,只知道三教呈三足鼎立之势。”   差不多吧,我至多管管江家的事,儒释道三教咋样我还真不知道。   佛祖问道:“法可正吗?”   江天说了个圆滑的答案:“正法不败,但有人就爱学附佛外道。”   佛祖点点头,叹了口气:“你既有魔界血脉,又能成为佛祖弟子,看来你那里十分平静。吾这里却不行,仙、佛、魔三界誓不两立。吾这里的鬼子母神也是仙魔混血,因不融于两界,又不想树旗为妖,只得皈依吾。”   江天呆。   她坚信无论哪儿的佛祖都不能说谎,所以……妈蛋现在我爹我娘现在一见面就打生打死,我面对的不只是天上那几个看我不顺眼的老古板,而是全部都是老古板?   佛祖又道:“不必担忧,你既不是此方人士,亦不在争斗之中。况且若有人寻你滋事,你只管往金蝉子和那泼猴身后躲,必保你无恙。况且你面相很好,是多福之相,一生难有坎坷,多有贵人相助。”   江天简直从里到外都呆住了。   佛祖笑呵呵的问:“怎么了?你好像很惊讶。”   “我那里的如来佛祖……一向少言寡语……深居简出……”   佛祖呵呵笑,左右四顾:“吾不是弥勒佛啊~你们觉得我话多吗?”   江天赶紧说:“不多,不多!弟子得蒙开示,如醍醐灌顶,欣喜若狂而。”   佛祖很开心的说:“你就扯吧。明明就是不适应,吓呆了。”   江天万分生硬的转移话题,她实在没法面对这个和自己那边完全一模一样的如来佛祖有着这样迥异的性格,明明那边的如来佛祖是成年累月的闭关不出,诸位菩萨非常庄严不苟言笑,现在这种非常亲切非常愉快还有点话痨的情况是咋回事嘛:“弟子的金丹被封,世尊能否……”   佛祖不等她说完,立刻道:“不能!封印上有一些字你没看见吗?你们看见没?”   观音菩萨掩口而笑:“看见了,只是说不出口。”   众人都说是啊,实在是说不出口。   江天大为好奇,又有种不妙的预感。在她出言拒绝别人帮着看,要自己回去慢慢研究的前一秒……   佛祖念道:“吾方侯管教女儿,不容他人插手。小天嗜酒如命,懈怠修行,依仗法宝家世,称雄逞强,非如此不能使其有所寸进。认得方某的给个面子让小天自己努力修炼,不认得方某的,来与方某见一面就认得了。切勿试解,以免反噬。”   江天脸黑透了……看佛祖笑呵呵的看着自己,深施一礼,一口气说完:“弟子有事在身今日暂且告退多谢佛祖指点迷津弟子定当竭尽全力以报恩惠弟子失礼弟子告退”   说罢,退出门外,转身就跑。   她刚出山门,还没蹲在地上抱头郁闷,就看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妖娆男子,慵懒的躺在八名绝代美女身上,而八名美女身下则是由十六名姿色在凡间算是顶尖却稍逊一筹的女子抬着的白玉床,瞧着莲花指,很妩媚的抚了抚黝黑的长发,娇滴滴的近乎呻吟的说道:“啊~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呢~哎~呦~这位姑娘留步~敢问姑娘芳名~”   江天真有心招出法宝来防身,可惜她现在基本上没法力……   刚刚忘了这一点跑的太快了,现在怎么回去找大圣哥哥都是个问题……   面前这死变态你姓甚名谁啊?你丫有些眼熟啊!   这位男子的容貌如花似玉,可他偏穿着一身红底金花镶嵌无数红色宝石的薄裳,衣料很薄,完全是靠宝石来遮掩身上的肌肤,敝屣则是云遮月的料子,更华贵非常。足下蹬着一双羊脂白玉的镂空鞋,头上挽的髻是男子摸样却戴了一个以金丝编纂镶以八宝法冠,用一只由斗大珍珠磨出来的整只珍珠簪别住。   这简直不是死变态,而是死暴发户。   江天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有变态又有钱的人最不会对付了。   单纯的有钱吧,江某比他变态,单纯的变态吧,江某比他有钱。   可恨这人两样都占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猜这个暴发户……这个变态……这个变态暴发户是谁? ☆、第 44 章   变态暴发户扭扭腰:“姑娘为何羞涩不言呢?”   江天气的抬手指他:“你正经点!别跟个蛇妖似的!”   变态暴发户很惊讶的挑眉,又有些委屈的说:“所有人都说我这样很美,和合乎身份呢。”   江天咋舌:“你真是个蛇妖?失敬!我明明觉得你身上的气息与我类似。”   “嗯嗯~”一声嗯,在他口中千回百转动人心弦,弄的江天情不自禁打了个寒蝉。变态暴发户以手捧心,做西子状,伤心道:“贤妹~~别闹了~~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未认出哥哥来吗~~嘤嘤嘤~~”   江天情不自禁的掐了个召法宝的诀,想把雷雌剑招呼出来好好劈他一顿,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法力全无,好吧,忍了。   “嘤嘤嘤~”疑似此世界江翰的变态暴发户以袖掩面,嘤嘤娇啼哭。   “嘤嘤嘤~”那群美女特别配合的递上手帕拭泪、递上水杯补水,还捧上镜子让他边照边哭。   “嘤嘤嘤~”变态暴发户一边照镜子一边调整姿态,哭的美不胜收,哭梨花带雨令人心碎。   “别哭了!”江天用她那酒嗓怒吼了一声,然后喘了两口气,压压心火:“你既然是此世界的江翰,那此世界的江天又在何处?”   变态江翰立刻喜笑颜开:“内子在家待产,不便出来,故而派我前来迎接。”   江天闻言大惊,定定的愣了三秒钟,在心里分析:内子?内子指的是谁?我问的此世界的江天?啥嘞!这个世界我竟然和这个伪娘哥哥搞到一起去了?竟然还能容忍他躺在这群美女身上出门?   艹!待产?妈的怀孕了?被你搞的?草草草草!这他妈真是崩坏的世界!   变态江翰眼睁睁的看着平行世界的奇怪妹妹捂着脸蹲在地下,似乎十分头痛的样子。他又有些委屈的说:“怎么了?你和你哥哥关系不好吗?小天明明最喜欢哥哥了,小天明明说过不管在什么时候在哪里都只爱哥哥一个……嘤嘤嘤嘤难道另一个世界的小天妹妹竟然嫁给别人了吗?”   江天一手捂脸,一手对他比了个中指。   真是万分怀念自己那个永远都是神仙风骨、礼仪举止无不君子,最谨慎守礼、谦和优雅的哥哥。   那才是我哥!这个江嘤嘤绝对不是!虽然他和我哥长得一模一样……为毛一模一样啊!   江天也想嘤嘤嘤……可惜她郁闷的时候不会哭,会去喝酒。   局面僵持住了,很快就看到一朵云彩飞了过来,一只猴子站在云端上问:“天都亮了,师父算出来你有难,叫我来接你?呦,你还跟个小娘子似的,更晃眼了。”   江天如蒙大赦,高声道:“猴哥带我回去呀,我还不能驾云。”   孙悟空嘻笑的落下云头,一把把她拎上来:“呆子才叫我猴哥呢!叫大师兄。”   江天站在他身边才放心,脸色稍安:“多谢大圣搭救。”   那边的江嘤嘤赶紧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跟个人似的拱手施礼:“大圣且请留步。”   孙悟空一看身边的江天一闪身躲到自己身后去了,脸色不善的问:“何事?”   江嘤嘤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女孩……别问我他怎么从平坦纤细的胸口里掏出一个白白胖胖的两三岁小女孩,这是仙家法术。江嘤嘤抱着小女孩,语气正常了许多,只是稍微有些哀婉凄媚,眉心微蹙眼中含泪:“贤妹…这是你哥拜托我送给你的东西。大圣,舍妹就拜托您费心了,有空请您喝酒。”他把女孩丢过去,对孙大圣一礼,泪奔状离开。   孙悟空用一种看见蜈蚣穿鞋又好象看见了大象剔牙的表情——迷惑不解,扫了一眼他的背影,拎着小女孩的衣服用火眼金睛扫视了几趟,问江天:“师父为什么说你有一劫?他好像没想伤你。”   江天郁闷的长叹一声:“被这么个……堵在门口看他在哪儿嘤嘤嘤,嘤嘤嘤的哭了半天,简直是平生最大劫难。”   “江嘤嘤怎么了?”孙悟空随手把女孩递给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性格挺好。”   江天大惊失色:“你也这么叫他!”   孙悟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全三界都这么叫,你是他妹妹你怎么不知道?嗯?他不是只有三个妹妹吗?老三是他家娘子,你怎么也是江嘤嘤的妹妹?江三娘子可泼辣了。”   江天干笑两声:“啊哈哈哈传说中的筋斗云真快啊。”   孙悟空眼珠一转,故作无意的提起:“你现在虽然是男子模样,我这双火眼晶晶却能看出来,你和江三的容貌相似,内丹也相似。你还不坏,却很奇怪。”   江天还没来得及说话,她用双手卡着腰举着的小女孩却忽然睁开眼睛:“大圣爷爷容禀。”   “说吧,蜘蛛。”   小女孩抖了一下:“大圣爷爷这样博学多才,肯定知道平行空间吧?”   孙悟空阴沉着脸道:“不知道。”   江天没忍住扑哧一声乐了:“就是佛教所说的三千大千世界,道教所讲的天地之外别有洞天。”   “哦。这就听过了。”他一伸手弹了小女孩一个脑瓜崩:“说话不清,该打三棒子,可惜你不禁打。”   江天又咯咯的乐:“大圣,其实我是另一个世界的江天,江家的三娘子,只不过我哪里的哥哥是非常风雅端庄举止有礼的君子,也另有妻子,所以我有点被吓到了。”   孙悟空好奇:“你所在的那个世界,我和我有什么不一样?”   江天想了一下,立刻摇头:“我不晓得。我原先修行不够,没见过您,只听说我义母和您是朋友,经常在一起打斗。至于您的封号……刚才似乎有人告诉我不要说。”   孙悟空一撇嘴:“爱算命的还是这么嘴碎!”   于是他们就一起回去了,江天谢过唐僧派孙悟空来救自己,唐僧说猴子就算不去她也能走回来。   没话可说的时候,她才想起来抓在手里的小女孩:“玫瑰你来干什么?你妈还好吗?”   小女孩说:“我不是玫瑰,我就是灵蛛母。”   江天道:“啥?”   小女孩流泪道:“我去给北洞十八魔祝寿,回家的时候发现子孙被杀干净,又被人偷袭,只剩灵魂寄居在女儿身上。虽然我已经报仇了,但有仙人说我恨意太强就要入魔,强迫我带了一个禁魔金咒,把我送到这儿来,让我找你,一路上遇到妖魔就把禁魔金咒解开让我去疯,多疯几次魔气就散干净了。”   江天扶额叹气。   灵蛛母惊惶道:“你不会解禁魔金咒?”   猪八戒道:“禁魔金咒是甚么?”   “禁魔金咒,相当于紧箍咒和封印的结合体,可以封住一个人的法力和魔性,让入魔者保持清醒和无力,但在解开的一瞬间魔性会爆发,会暂时性入魔道,六亲不认,攻击周围的一切,但还可以用留在她头上的禁魔金咒瞬间封印住所有的法力和魔性。多次发泄之后魔性衰弱,就恢复正常了。”   江天捏着下巴郁闷道:“这是我义母和朋友们研究出来的咒法,我倒是会解……”   孙悟空忽然直觉性的插句话:“为什么研究这样的咒法?”   江天干笑两声,顾左右而言他:“解开金咒的时候要靠近你,解开之后你会爆发,到时候也不认得我了。江某现在法力全无,可防不住你全力一击,好妹子,等我恢复法力之后就帮你排解魔性。”   灵蛛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也和个凡人小姑娘差不多,只好乖巧的点点头。   孙悟空一扯她,特别好学上进的说:“你把解金咒的方法教给我,怎么下金咒也教给我。除了拜你为师之外,你要什么都行。”   江天脸上露出了万分纠结的神色,一边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另一边是不得不要的东西。   她只能痛苦的说:“让我想一想。”然后灵蛛母变回小蜘蛛在她袖子里养伤。   这一想,就想过了流沙河。   当夜,宿在菩萨们变出来的宅院里,几位菩萨试禅心,金蝉子和孙悟空都看出来了,沙和尚是真老实,江天心情不好,就特别死不要脸的仗着自己肉身是男人就说了一句:“我喜欢大师兄。尔等庸脂俗粉不堪入目。”   除了八戒之外没人动心。   倒是孙悟空大半夜跑去找江天,敲窗户:“真喜欢我吗?真喜欢就把金咒教我。”   “啊呀!大圣您法力贯通天地,为何一定要学禁魔金咒呢?”   孙悟空从窗户缝里挤进来,眼睛亮亮的看着她:“我最喜欢学法术,只要我不知道的就喜欢学。”   江天沉吟片刻,却道:“教给大圣也无妨,只不过您得答应我两件事。”   孙悟空皱眉:“和我师傅有关吗?”   “没有。”   他喜笑颜开:“那就什么事都行。”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在补《Devon Ke Dev Mahadev》   特别拖沓的印度长篇电视剧,八百多集,但素毗湿奴大大的颜实在是太高了。   简直无法想象一个阿三能长得这么好看!原来画像上那些神仙不全是虚构的,真的有这么美的!    ☆、第 45 章   江天就请大师兄坐下,孙悟空往椅子上一跳,单腿蹲着另一条则翘着二郎腿,这可是一种很不好把握平衡的蹲法。江天很矜持的笑道:“在恢复法力之后,我还要装作没法力的样子,请大圣爷别说出去。嗯……还得求圣僧也别说出去。”   孙悟空白了她一眼:“自找麻烦!要不是算命的非说我们必须走过去取经才给,师父和我们早就驾云过去了。又没人强迫你,你这是为甚?”   江天扶额,蹲床上叹着气掏袖子,差点摸出一颗烟来,塞回去又拿出来一瓶酒,看了两眼也没敢喝,又塞回去,叹气道:“我还不是躲我义母!她要是知道我没苦修就解开封印,不知道会干什么。”   孙悟空颇为手痒的提了个建议:“我教训教训她如何?”   江天挑眉,哈哈大笑:“你和我义母一向不分上下的!大圣胜在力压千斤,我义母胜在……”她说到此处一窒,想了半天。   孙悟空跳着脚的乐,乐的差点掉下椅子:“你到底知不知道?吹牛吹大了!”   江天羞恼交加,跺脚道:“我义母没说清楚!你们打斗的时候我又不敢靠近!以后你会知道的!”   “何必以后?”孙悟空笑的顽皮:“天上仙人,哪一个我不认识。你义母既是仙人,就该在此世界中也有个同样的,何不说出名讳来叫我听听。若有名有姓的,必定认得,若认得的,肯定比试过。”   “我哥哥变化这么大,我可不确定我义母的变化大不大……”江天犹豫了一下,还是大大方方的说:“我义母在唐朝的时候……差不多是她成仙前后,刚刚受封忠孝侯,姓方讳依土。”   孙悟空故意坏笑道:“哦?你那里的方仙子什么样?”   江天想也不想的说:“纯爷们!可比好多男人还像个男人,身高体壮,戎马半生,义气又豪迈又公平,不徇私情,一手刀法暗蕴天道,罕有敌手。我从未见过比我义母更像男子汉的人。”   孙悟空不动声色的问:“还有呢?”   “还有?我义母收金母娘娘赐婚,娶了夫人。我义母朋友遍天下,特别会交朋友,有很多好朋友。仙界里大概只有昆仑山上古神仙不认识,鬼界她老人家也都认识,佛界也认识几位,魔界更是不打不相识,我二姐嫁到魔界出除了我亲妈的关系之外更重要的就是我义母说我二姐为人不好,就成了。”   “哦?还有呢?”   江天这才反应过来,狐疑的看着他:“你根本就不认识我义母吧?”   “嘿嘿,小呆子!你也不想想,我刚从五行山下出来,新成仙的哪能认得?”   江天气的拔刀搂头就剁,孙悟空也不躲,梗着脖子任由她剁了两下,又笑嘻嘻的说:“你自己犯呆,怨的来谁?这第一件事,我答应你了。”   江天立刻把刀一收,特别死不要脸的伸手去摸他肩膀,夸赞道:“大圣这金刚不坏身真厉害。”   “嘻,当年老君丹炉中练就的一身筋骨,纵让你打上几百下也不碍事,只是颜面上不好看。”孙悟空眼珠一转,笑:“叫你义母出来,我倒想试试她有没有真本事。”   江天假装没听见,道:“第二件事……”   话音未落,孙悟空一把掐住她的耳朵,揪了揪:“听见没有!再装聋作哑你孙外公就把你耳朵变大些,让你听真!”话虽如此,他也没用力。   江天歪这头抱怨道:“知道啦知道啦,等我义母来找我,我保准挑唆她好好跟你打一架。”   孙悟空这才满意的放手。   她又道:“关于禁魔金咒的一切,包括起因、传道、下咒、解咒之法,你都不可以外传。”   “行。”   于是江天搓搓脸,面红耳赤的说道:“禁魔金咒呐,其实是我义母特意为我独创的,我深具魔性,偏又不愿意入魔道,我义母就把我的大部分法力和魔性一起封禁,这样我还是修仙者。大圣,您通晓禁魔金咒之后,只能解开外面几层封印法力的禁制,最里面的三层禁魔金咒千万不能解。”   孙悟空颇有些好奇,意动:“解开又会怎样?”   “我会即刻成魔,杀念大起,行一切五逆十恶之事。”   “哦。”猴子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会很好斗,可以痛痛快快打一架呢。”   随后江天附耳传授禁魔金咒。然后猴子从耳朵里掏出金箍棒,迎风一晃,晃到了碗口粗细,瞧瞧棒子又瞧瞧江天,道:“你受得了吗?”   江天背对着他扶着桌子站着,听此言,捶桌:“只要你别忘了念咒,我肯定受得了!”   猴子又抖了抖棒子,道:“你这小身板,用半分力气就够了吧?”   “如果不能一次解开反倒麻烦,大圣您用二分力气吧。”   猴子哂笑,挥棒一击。只听咔嚓一声……江天仿佛拦腰而断,下半身立刻像个布口袋似的软了下去,上半身却用手撑住了桌子没有倒下去。她低低的惨嚎了一声,随即身上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光芒散尽之后,江天恢复了女人模样,左手拎着雷雌剑,右手托着一柄拂尘,依旧痛的呲牙咧嘴却笑着稽首:“多谢大圣。”   孙悟空正蹲在椅子上用金箍棒掏耳洞,歪着头问:“这金咒,封印的时候十分简单,解开的时候却百般痛苦,这是为何?”   江天翻了个白眼,把雷雌剑收回身体里:“因为我不该让您用二分力气。只听说您有拔山举鼎之力,没想到真有。”   “我就用了半分力气,谁听你的?”   江天木着脸移开眼睛:“大概是因为您的轻轻一碰就等于凡人的用力一击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从袖子里往外掏出各种各样的灵果、佳肴、灵酒摆在桌子上:“大圣请用。这是凡间道人得到蟠桃灵根,种在凡间长出来的灵桃,酿出来无字酒,请您评鉴。”   孙悟空本来要走,一听到蟠桃二子,就挪不开脚步。当下把耳朵勺……不,把金箍棒在耳朵里放好,拍拍手开始吃。   刚吃了没几口,就听见有个闷声闷气的胖子在门口说:“你们吧唧吧唧的吃什么呢?猴哥,有好吃的怎不待承俺?”   江天眼疾手快的去抄无字酒的瓶子,她虽然只拿出来的分装的一小瓶,可也舍不得让猪八戒喝到一丁点!这酒何等珍贵,拿来款待孙悟空这样的妖王她尚有几分心疼。   没想到她根本就没摸着瓶子,孙悟空闪电般的把喝光的瓶子塞进袖子里,于是江天就把桌案上较珍贵的朱果丢进嘴里,咕嘟一声咽了下去,又摇身一变变回了男人,才去开门。   猪八戒很好的履行了他未来的职位,净坛使者!   那个盘子舔的呦!江天都不想收拾这几个自己家定烧的粉彩百花不落地碗。   猪八戒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胖胖的大肚子,舔着脸问:“俺老猪来晚了,只吃了这点残羹剩饭,还不够添牙缝,江田,还有别的吗?”   江天一脸肉疼的说:“你没发现吃的都是灵果吗?这要是馒头能再给你拿几屉,这可是数十年才结果一次的灵果!”   猪八戒呵呵一笑,貌似憨厚:“吃的太快了,没来得及品尝滋味,小兄弟再拿几个,俺细品品。”   江天抖抖袖子:“没了。”   孙悟空倒是酒足饭饱,拎着猪八戒的耳朵把他扯回去睡觉。   江天自然是打坐运功,内视自己的法力在体力流动,简直想欢呼雀跃!   再往前走,金蝉子道:“徒弟,我一向西来,经历许多山水,都是那嵯峨险峻之处,更不似此山好景,果然的幽趣非常。这座山名唤万寿山,山中有一座观,名唤五庄观,观里有一尊仙,道号镇元子,混名与世同君。那观里出一般异宝,乃是混沌初分,鸿蒙始判,天地未开之际,产成这颗灵根。盖天下四大部洲,惟西牛贺洲五庄观出此,唤名草还丹,又名人参果。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头一万年方得吃。似这万年,只结得三十个果子。果子的模样,就如三朝未满的小孩相似,四肢俱全,五官咸备。人若有缘,得那果子闻了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   孙悟空流口水,猪八戒流口水,沙和尚流口水,江天擦了把口水,白龙马淅沥沥的叫了一声,吸了吸口水。   金蝉子怒而伸手,可惜在马上够不着,只道:“悟空,你最灵巧机敏,看着他们不许乱起贼心!有起谈心的你就抓住他!只要人参果失窃,为师拿你是问!”   说罢这话,他足足骑在马上讲了一个时辰:《偷盗为什么是错误的》《论偷盗的十种罪过》《偷盗的后果》《论偷盗后果的示例及其点评》《不偷盗的十种好处》——并且大量援引经文原文。   听的孙悟空一通翻白眼,江天都快哭了,她就是偷了哥哥的酒才引发这么多事的,自己怎么能偷盗呢。在心里暗暗的懊恼忏悔了半天,她才想起来,妈蛋老子道门中人为甚要听佛教的戒律?我居然被一个和尚给洗脑了!况且一家之人怎么能算是偷呢!偷酒乃是风雅之事啊。   到了五庄观中……镇元大仙没有得元始天尊的简帖,邀他到上清天上弥罗宫中听讲混元道果。   江天在听到镇元大仙的徒弟说师父还在进去回禀的时候,默默的低下头,飞快的开动脑筋:不是元始天尊瞧不起他不请他去,而是时间没到!!!!这一路上的金蝉子,观音院住了一天就走了,黄风岭没被妖精抓走,这可不是省下了好几天嘛!而且他又有神通,走的快,本来按照原先也就是差个前后脚,现在金蝉子提前了几天,当然是镇元大仙亲自迎出来。   头戴紫金冠,无忧鹤氅穿。履鞋登足下,丝带束腰间。体如童子貌,面似美人颜。三须飘颔下,鸦瓴叠鬓边。相迎行者无兵器,止将玉麈手中拈。   镇元大仙和金蝉子叙话:“故人来也!五百年前,我与你在兰盆会上相识,你曾亲手传茶,佛子敬我,故此是为故人也。金蝉子,你可还记得此事?”   金蝉子合十:“承蒙垂问,怎敢忘怀。”   镇元大仙又对孙悟空道:“大圣,我知你也是个太乙散仙,也曾大闹天宫,神通广大……”   孙悟空不待他说完,就伸爪抓他,嬉皮笑脸的说:“知道知道,俺师傅叮嘱过了。你那人参果几多稀罕,值得你这样唠唠叨叨。”   镇元大仙也不恼,微微一笑:“既如此,甚好。”他不屑于搭理猪八戒和沙和尚,又看向江天,忽然有些惊异:“你?”   江天挠头,仰头看着他,稽首笑道:“是的。”   镇元大仙又不太确信的追问:“果如此耶?”   “弟子不敢欺瞒,诚如是也。”   “奇哉!分明魔道人,为何受吾符箓法宝而无危害?分明未及成仙,便是异世又怎能与吾交游?”   孙悟空左右看了看,不甚明白,伸爪去拍江天的头:“小天你交往够广啊。”   江天低声道:“曾听义母说起,金咒之所以神威无敌者,受真仙指点之故。”简直给她跪了,她咋认识这么多高人啊!我咋就这么没出息呢!   镇元大仙拈须微笑。心说:难道在异世我有道侣吗?啧啧啧,那多耽误修行啊,唉,凡事有利有弊,不可一概而论,到底是不是呢?   人参果,金蝉子领受了两枚果子,和镇元大仙分吃了一枚。另一个分为四份,三个徒弟加上江天分吃了一枚。江天甚为感激,然后她悄悄跑到后花园去……人参果树下,她当然不是去偷果子的。   她掏出了苹果6S,关掉闪光灯,咔嚓咔嚓的拍了好多张照片,然后悄悄摸摸的又回去了。   镇元大仙看着她的背影直擦冷汗,真怕是孙猴子带着她来偷果子啊。这姑娘手里有自己炼制的法宝,丹田里有自己独门的符箓,啧啧啧……她义母和那个世界里的镇元子是什么关系呀?   镇元大仙满心八卦的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第一天就没更新……这真不是个好兆头。   但素我有正当理由的,我发烧了,真的,烧了个跨年,从31~1号,这比没更新更不是好兆头TVT。   说实话老版西游记里的镇元大仙简直帅到不行!!!真是神仙风度!!他往那一坐只要不动就是神像!!   ……   这章挺搞笑的是吧?反正我觉得挺逗,也有可能是烧糊涂了,写前头一大半的时候还晕着。 ☆、第 46 章   次日清晨,江天打坐了一夜,刚走出屋子活动了一下筋骨,就见道童清风在门口招手,低声道:“江三公子,家师有请。”江天一拱手:“有劳仙童带路。”   路上清风忍不住问:“江三公子,你和家师认识吗?”   江天强装淡定:“三界中人皆对尊师敬仰已久,可惜江天身份低微,未曾拜见过上仙。江天曾遥受尊师搭救之恩,故而格外感激上仙。”   清风的心情可好可好了:就知道我师父最最最厉害~~那孙猴嬉皮笑脸,猪八戒沙和尚呆头呆脑,也敢腆着脸和我师父说话!果然披毛戴角脊背朝天之辈不足与谋。还是你这个人聪明懂事。   他看江天特别有礼貌,就也很客气的问:“容小子多嘴问一句,家师一见你的时候问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江天还没开口,已经到了地方,厅堂中镇元子清雅淡然的声音传了出来:“清风,不要多问。江三,进来吧。”清风赶紧应诺。   江天微微低头道:“是。”说罢,拢了拢头发,整理了衣襟,一本正经的走了进去。   镇元子负手而立:“我昨夜推算,你竟命该入魔,方依土为你创立金咒意图改命,是不成的。”   江天下意识的就要翻脸,幸好想起来对面站着的是谁,就把那句‘靠,我义母都成功了,你少乌鸦嘴’咽了回去,换了一句:“弟子才疏学浅,若有不当之处,还请上仙指点迷津。”   “你看凡间刀兵四起,以逐鹿之名,行屠戮之事,种种蒙昧残忍之事,修道之人可管得?”   江天斟酌了一下,答道:“管不得。”   “为何?”   “修道之人,岂敢违逆天数。”   “天数能违否?”   “不敢。然弟子曾闻,天数不可违,而命数可变。”   镇元子摇头微笑:“何为天数、何为命数?岂由你定论?”   江天早就明白他的意思了,镇元子推算出江天命中注定要入魔,这事义母也请人推算出来了,也有征兆,但是义母用禁魔金咒困住了魔性,只要禁魔金咒不解,那她就绝不会入魔。可是镇元子却说天命不可违,无论怎样的作法,都不可能改变她的命运。江天甚是不信的说:“修道之人虽不敢逆天行事,亦非顺天之人。欲求长生,本不顺天应命。”   镇元子道:“欲求长生,欲远魔道,二者不可兼得。”   江天顿时就一惊:“难道我注定入魔,不是命数,是天数吗?”   镇元子负手而立,沉默不语。   江天扑通就给跪了,咬着牙哀求道:“若有一线生机,但请上仙指点。”   镇元子却问:“入魔亦不断七情六欲,亦不必远离亲眷,你为何畏惧不前?”   江天干笑两声:“欲界天第五层主头师最宠爱的女儿暗利最宠爱的独子童花,死在弟子手里。”是的,那还真是不堪回首的当年啊……我当年也就是年少轻狂,兼又刚拿到了法宝拂尘,一时受辱不过,被天生的魔气侵袭,就痛下杀手。也是童花行事太过分,虽说我当时是在魔界游玩,可他明知我是仙人之子明知那是我娘所辖之地,竟然想拿我采补,我岂能束以待毙?幸好当时不仅杀了童花还把所有目击者都杀了,之后驭雷电远遁,飞快的回了仙界。   暗利虽然没有察觉到是我干的,可是她已经抓住了我入魔之后的气息!现在没有入魔气息不一样倒是发现不了,只要我入魔了,保准被抓住。等飞升之后就只能去魔界点卯,到时候她免不了来寻仇,我母亲或护着我或不护着我,总归在头师驾前我江天免不了个力竭而亡的下场。   我不是怕入魔,我只是不想在有能力杀暗利灭头师夺取第五层天天主之位前入魔。   (入魔有短期的有长期的,短期的是被自身的魔性侵袭,变得六亲不认满心杀戮,魔性褪去就恢复理智。而长期的则是飞升魔界,依旧有理智认得人,心性稍收影响,与仙界只是行事风格和修行不同,却不能恢复。)   镇元子微微颔首,叹息道:“入魔虽不可避免,却未必赴死。你只把拖延,当权宜之计吧。”   “是,谨遵教诲。”   众人离了五庄观,又往前走。早见一座高山。三藏道:“徒弟,前面有山险峻,大家须仔细仔细。”行者道:“师父放心,我等自然理会。”   好猴王,他在那马前,横担着棒,剖开山路,上了高崖,看不尽——   峰岩重叠,涧壑湾环。虎狼成阵走,麂鹿作群行。无数獐 钻簇簇,满山狐兔聚丛丛。千尺大蟒,万丈长蛇。大蟒喷愁雾,长蛇吐怪风。道旁荆棘牵漫,岭上松楠秀丽。薜萝满目,芳草连天。影落沧溟北,云开斗柄南。万古常含元气老,千峰巍列日光寒。   那长老马上心惊,孙大圣布施手段,舞着铁棒,哮吼一声,唬得那狼虫颠窜,虎豹奔逃。师徒们入此山,正行到嵯峨之处,三藏道:“悟空,我这一日,肚中饥了,拿些饭食来吃。”   悟空就从袖子里掏出乾坤袋,拿出两笼尚有余温的馒头,一坛子酱瓜,一坛子盐话梅,一坛子甘泉。众人就坐在地上,开始吃喝。   悟空愉快的拍了拍江天的肩膀,示意她送乾坤袋送的好,买一次吃食就足够几个月不用化缘,真是省事。江天正舔一口盐话梅咬一口馒头,仰头看着他,眯眼笑。   孙悟空道:“师父,我去看看这山上可有什么瓜果没有,去摘些来解渴。”   金蝉子点头:“你自寻桃子去把。”他知道的。   行者将身一纵,跳上云端里,手搭凉篷,睁眼观看。可怜西方路甚是寂寞,更无庄堡人家,正是多逢树木少见人烟去处。看多时,只见正南上有一座高山,那山向阳处,有一片鲜红的点子。行者纵起祥光,你看他筋斗幌幌,冷气飕飕。须臾间,奔南山摘桃不题。   却说常言有云:山高必有怪,岭峻却生精。果然这山上有一个妖精,孙大圣去时,惊动那怪。他在云端里,踏着阴风,看见长老坐在地下,就不胜欢喜道:“造化,造化!几年家人都讲东土的唐和尚取大乘,他本是金蝉子化身,十世修行的原体。有人吃他一块肉,长寿长生。真个今日到了。”   那妖精上前就要拿他,只见长老左右手下有两员大将护持,不敢拢身。他说两员大将是谁?说是八戒、沙僧。八戒、沙僧虽没什么大本事,然八戒是天蓬元帅,沙僧是卷帘大将,他的威气尚不曾泄,故不敢拢身。妖精说:“等我且戏他戏,看怎么说。”   好妖精,停下阴风,在那山凹里,摇身一变,变做个月貌花容的女儿,说不尽那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左手提着一个青砂罐儿,右手提着一个绿磁瓶儿,从西向东,径奔唐僧——   圣僧歇马在山岩,忽见裙钗女近前。翠袖轻摇笼玉笋,湘裙斜拽显金莲。   汗流粉面花含露,尘拂峨眉柳带烟。仔细定睛观看处,看看行至到身边。   那妖精和八戒说说笑笑拉拉扯扯,金蝉子只一味低眉不语,沙和尚只觉得二师兄贪图美色实在可耻。   江天却觉得镇元子一番话说的她心头沉重,现在正是游戏消遣的好时机。就整了整容貌,暗地里使了个法决,把自己从个貌不惊人的男子很自然的变到暗蕴光华,眉目宛然如画,俊朗不可方物。   那白骨夫人一见之下,就觉得这蓝衫男子剑眉朗目、面若傅粉唇若涂朱,十分可爱,到与那端坐的老和尚不相上下,面前这猪头,倒有十分可憎。就走到近前去,挨挨擦擦,娇声下拜:“公子万福。”   江天微微一笑,起身还礼,抱拳拱手:“小生这厢有礼了。”说话间,她特别邪恶的用上了一点粗浅的媚法。   白骨夫人猝不及防之下中了招,香腮带赤杏眼含春,道:“公子多礼了。”说着,就来扶江天。江天正抱拳,她纤纤素手往上一达,就要用出迷法来迷了这俊俏公子的心智,带回洞府慢慢受用。   江天却也不是吃素的,她过去和张嫣然交好,也听过恒春门的些许入门功夫,这时候就派出了用场。白骨夫人要吸‘他’精魄迷住他的心智,江天不以道法相攻,却以媚法反吸她的精元。   根据张嫣然所说,张老掌门的媚功在五十岁前就修炼到只要眼眸相接,就可以欲念隔空吸人精气的程度。而张嫣然直到一百一十三岁时才达到这个水平。江天就更是不行了。但她在和张嫣然嬉戏游乐间,也听说了一些恒春门吸人精魄的诀窍——以有心算无心,以无欲算有欲,就可以了。   白骨夫人已经动情,心绪波动,面红耳赤,胸口起伏不定,两条腿微微绞在一起,浑身上下都有反应,恨不能化做一股水揉进江天怀里。   江天却只是笑呵呵的耍她玩,不能说心如止水,也算是心如铁石,很快就把白骨夫人的精气、法力吸过来不少。   猪八戒在一旁咬着手指头低声骂:“勾人魂儿的小白脸,女菩萨与俺老猪说话,你出来闹什么!”   金蝉子微笑再微笑。   那孙悟空自南山顶上,摘了几个桃子,一筋斗,点将回来。睁火眼金睛观看,认得那女子是个妖精,放下桃子,掣铁棒,当头就打。唬得个八戒用手扯住道:“大师兄!你走将来打谁?”   孙悟空道:“呆子,你面前这个女子,莫当做个好人。他是个妖精,要来骗你哩。”   猪八戒道:“你这猴头,如何乱道!这女菩萨有此善心,将这饭要斋我等,你怎么说他是个妖精?”   孙悟空笑道:“呆子,你那里认得!我在水帘洞里做妖魔时,若想人肉吃,便是这等。或变金银,或变庄台,或变醉人,或变女色。有那等痴心的,爱上我,我就迷他到洞里,尽意随心,或蒸或煮受用;吃不了,还要晒干了防天阴哩!我若来迟,你定入他套子,遭他毒手!”   那猪八戒那里肯信,只说是个好人。   孙悟空又发起性来,掣铁棒,望妖精劈脸一下。那怪物有些手段,使个解尸法,见孙悟空棍子来时,他却抖擞精神,预先走了,把一个假尸首打死在地下。   江天却跺脚道:“哥哥呀!打蛇不死反成后患!今日走了这妖精,日后定要再生祸端。这怪物倒也有些手段,你怎的走了他的魂魄。”   孙悟空刚被猪八戒唠叨了一通,正有些暴躁,又听江天这么一说,伸手一抓把她扯上云头:“来来来,你与我寻它老巢去!八戒,沙僧,好生保护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你们应该早就看出来了,江天这货就是个惹是生非的主。   她也有过这样红颜祸水的时候呢。   所以别看她呆着没事就说:“惹急了我就杀光他们,入魔道算什么,我妈就是魔王。”但她根本不敢去的。   包括为啥她妈不搭理她,原因也是这个。   我的伏笔是不是埋得太不明显了?   PS:孙悟空道:“你那里认得!我在水帘洞里做妖魔时,若想人肉吃,便是这等。或变金银,或变庄台,或变醉人,或变女色。有那等痴心的,爱上我,我就迷他到洞里,尽意随心,或蒸或煮受用;吃不了,还要晒干了防天阴哩!我若来迟,你定入他套子,遭他毒手!”——出自原着。我觉得这段话就是那来吓人的,猴子不吃肉这一点我知道。   嘤嘤嘤,猴哥绝不会凶残到吃人……   嘤嘤嘤,如果是大圣亲自出来色诱,被吃也值了。 ☆、第 47 章   孙悟空刚被猪八戒唠叨了一通,正有些暴躁,又听江天这么一说,伸手一抓把她扯上云头:“来来来,你与我寻它老巢去!八戒,沙僧,好生保护师父。”   江天也只装作还是个凡人,任由他扯着自己驾云飞走。   沙和尚问:“师父,怎么办?”猪八戒开开心心的捡起被孙猴子丢在地上的桃子开吃。   金蝉子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等他们回来。”   猪八戒啃着桃子问:“师父,用不用俺老猪去助阵?小天是个凡人,忒没用。”   孙悟空手搭凉棚四处眺望,江天道:“你找找那妖怪没?”   孙悟空呲牙咧嘴的说:“莫急莫急。”   江天嘿嘿一乐,颇为得意的说:“让我来让我来。”   “你能做什么?”   “咳,我刚收了那妖怪的一点精气,用那点精气就能找到。”   孙悟空夸道:“狗鼻子啊,真灵。”   江天气的跺脚:“不是靠嗅的,是用元婴去感应……算了!修行不同,大圣您是没修过元婴的。”   孙悟空嘿嘿一笑:“元婴是没修过,可也知道点。”只是还不知道有这种用法。   江天一挑眉,得意非常:“这可是我独创的寻人方法,普天之下没人知道。”   “哦?”孙悟空一歪头:“找出来让我看看。”   江天摆出一副要好好得瑟一把的表情,顿了顿,口中呸出一口混杂着妖风的浓浓精气——精气也是气,自然是无形无色的。   江天捂着胸口咳了两声,似乎被这口浓烈而污秽的妖气呛到了,随即小心翼翼的拢着那迎风就要散开的精气,忽然在山风之外发现了有别的东西引导精气的流动,江天就把一缕意识附着其上,一点点的慢慢放开对精气控制,然后,顺着吸走妖怪精气的方向追了下去。   孙悟空一边驾云一边评点:“方法倒是不错,可惜要用精气才能用,妖怪不会把精气给你。”   江天正自己驾云,听此言便笑:“有精气就用这个方法,没有精气再想别的,在我那边时,实在没法子搜检就回家调人,封山搜检。总能找的出来。”   孙悟空嗤笑道:“你还真有点大家风范,看你平时吊在树上啃馒头的时候可看不出来。”   江天翻了个白眼,扯淡道:“像我江家这样的家世,从来不靠女孩子联姻来维持声誉,我想咋地就咋地,用不上以色事人。若不是大家女子,哪能像我这样潇洒率性。”还没等孙大圣表示不屑,就已经到了白骨精的洞府外。   江天无声的狞笑,从体内唤出了十字天经雷雌剑,剑尖一挥,她和剑都在一瞬间失去了踪迹。   孙悟空只闻到一阵带着盐话梅味道的风飘进洞府里,之后是片刻的沉寂,随即爆发出一阵气急败坏的叫骂:“白骨精我*你奶奶个腿的!妈了个*的!你他娘的等着,老子不杀你誓不罢休!妈*的小贱人有本事别跑,来和老子大战三百回合,老子活活*死你!”   听到这阵破口大骂的时候,孙悟空只觉得一股妖风从洞中扑面而来,他立刻抄起棒子披头打下,半空中又落下一具尸首,却是个婢女模样的女人。   随即孙悟空叫骂道:“又被这妖怪逃了!江天!还不出来?”   洞里传来翻箱倒柜以及拆墙凿洞的声音,江天怒冲冲的说:“大圣请便,我不能白来一趟。”   孙悟空闯进洞去,就看一只巨大的火红色蜘蛛用脚敲着大石头:“在这里!里面有东西。”   江天这时候正从一个墙洞里掏金银器皿往乾坤袋里塞,又过去一拳打碎了石头外壳,把里面奇奇怪怪的妖筋、内丹、兽齿收起来。   孙悟空只觉得内心情绪难以言喻,简单的说,他被雷到了:“江天,你真是世族出身?”   “是呀。”显然江天的心情好一些了。   孙悟空道:“你是大家闺秀,我曾经妖王,按理说你不应该比我还狠……”   江天哈哈大笑:“我还是有钱人,没听说过为富不仁这句话吗?”   灵蛛母又唰唰唰爬上房顶,用八条黑丝长腿敲着墙壁,道:“这里有几个罐子,妖气挺大的。”   江天咻的一下出现在灵蛛母身边,她已经把白骨精洞里的东西搜刮一空,现在吧几个不知道做什么用的骷髅坛子也拿走了。在灵蛛母变回小蜘蛛揣会她怀里的时候,江天还抱怨:“白骨精真是个穷鬼,早知道她这么穷,老子拿金子砸死她。”这话可不虚。   孙悟空不怎么唾弃这种行为,他过去也干过,只不过他是挑有用的拿,亦或是挑有用的去抢。譬如去八景宫遛弯时拿了点仙丹,这是挑有用的拿,再譬如给花果山小妖们枪兵器,那是挑有用的去抢。   二人回去的时候,只看到地上有一具尸体……江天的尸体。   很显然:白骨精被孙悟空又一次打死之后,竟然变作江天的模样来这里骗人,被杀。   我擦嘞这妖怪还真是坚持不懈!   金蝉子依旧一脸微笑的看着这具尸体,他身边没有人只有一匹白马,江天被孙悟空拎着后领子放下来的时候有些好奇的问:“这妖怪变成我的模样,是被谁杀了?猪八戒还是沙和尚?”   金蝉子合十微笑:“阿弥陀佛,是一位不认识的施主,杀了假小天之后逃走了,八戒和悟静追去了。”   孙悟空问:“师父,那个方向?”   金蝉子抬手一指,孙悟空踩着筋斗云就追了下去。   江天惊问道:“男的女的?多大年岁?”她暗自揣测,妈蛋还真猜不出来是谁要杀我……想杀我、反应过来要杀我、该来追杀我的人太多了。我可没少结怨。   金蝉子一抖手出现了一副幻象,是的他是有法力可以幻化一些东西的:“是这个人。”   “封久!”江天吃惊了一瞬间,随即身上爆发出惊涛骇浪一般的战意。   她仰头长笑:“哈哈哈哈!来得好!败军之将也敢来我面前放肆!真当江某不会杀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   但素我病好了……    ☆、第 48 章   封久竟然追到这里来!   捏哈哈哈哈我要杀了他!!   在这里杀了封久绝对没人知道!!!   丫的小白脸叫你老实装我男宠,丫跟跟我牛逼,这次看看到底谁牛逼!   嗯嗯?不对,这小白脸好不容易从我手里脱身,怎么会又来送死?其中一定有变故!要么是这小子得了什么上界法宝,要么就是那个大仙吃饱了撑的给他丹药让他法力暴涨……这种事儿太多了。   封久这厮虽然本事不济还喜欢装牛逼,但还不算傻逼,他绝不会在明知不敌的时候再来送死。   啧,我哥我义母虽然护短,毕竟我爹娘把我散养,比不过封家从上到下仙魔两边儿熟络亲密,下面敬着上面,上面爱护着下面。   一开始的激动之后,江天快速的冷静下来,封久追到这里来不算什么,可是他追过来之后都找到我了,我丝毫没有得到消息,是不是那边的家里有变故?要不然哥哥就算不截杀他,也会通知我。   会不会在我离开之后,封家那个老疯子有做什么了。   江天霍然起身,双手合十道:“圣僧,弟子要回家一趟。”   金蝉子慢条斯理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江天抽出八宝驼龙刀来看了看,扯着衣襟擦了擦,笑:“不知道。只不过大概有用得我的地方。”   金蝉子道:“既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如以逸待劳。”   江天摇头微笑,她不同于平常那种漫不经心的浑噩混日子,而是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就连脊背都挺直了,眼中有着明亮的光芒:“对于能驾云的来说,那有什么以逸待劳?”   金蝉子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问道:“和来杀你的这个人有关?”   江天心里头虽然打起十二分注意来,却嬉皮笑脸的说:“想杀我的人,按一天十个排队也排到一年以后了,我咋知道是不是。”她整了整袖子,深深稽首,正色道:“这些天法力全消,多亏圣僧庇护才得存身,今日暂且告退,若是缘分未尽,日后再来服侍圣僧西行取经。”   金蝉子掐指一算,皱眉道:“江施主,此去祸福未明,喜忧参半,还是不要去的好。”   江天听了这话,更担忧了:“圣僧尽管放心,江某潜身隐行回去打探一番,若无事就即刻回转。”   金蝉子又极力挽留:“且慢,你等悟空他们回来,听了战果再走不迟。”   “另一世界发生的事,此间战果又有什么用。”   “悟空八戒悟静都不在贫僧身边,你若走了,此时若有妖怪来找贫僧要肉吃,贫僧该当如何?”   “圣僧神通高强,自然有办法应对。”   “贫僧一向不善斗法……”   江天不明白他为什么非拉着自己不让走,但知道其中必有蹊跷,打断他:“圣僧懂不懂奇门遁甲?”说着,悄悄在袖子里翻法宝。   “略懂。”金蝉子真的稍微学过一点。   江天一抖手,丢出一套旗门罩住金蝉子,高声道:“这旗门阵破不开、进不去,只有被罩在阵中的人能出来,是我幼时除外露宿时用的法宝,虽然不甚便利但最坚固,走惯了其中迷阵只要一刻钟就能走出来,只要能走出来这旗门阵就收为己用。此物夜间防备最强,今日赠与圣僧。”   是的,这是她小时候在天上……骗来的法宝之一,是一套9枚巴掌大的小旗子,炼制的很好,一抖手就自动布置出来。其实也不是很好用,因为必须罩着一个或者几个人才能把法宝放出来,而且放出来之后无论是本主还是敌人都没法从外面进去,里面也只是不变的迷宫,不能驾云,只能徒步走出来。江天小时候是觉得稀奇,就用一根棉花糖骗来了,后来才发现其实挺鸡肋,但是也没舍得扔。   金蝉子所在的位置很好,是一个圆形迷宫的中心——准确的说,是凹陷的圆锥形迷宫的中心低点——周围一圈是半径为百米的迷宫阵,暗含周易八卦。这地方干干净净,没灰没土,金蝉子所在的地方还有一口泉眼,泉水清冽。迷阵从不变化,也没有任何的迷阵、杀阵,只是到处都是高墙,试了试法力也不能用,得蒙头转向的走出去才行。   金蝉子简直都汗颜了——这种既然没法困住人也不方便的东西,你带着它干什么!   且不说他挽起衣襟喝了口水,开始努力的从墙壁之间绕来绕去,并且数次在拐角时选择了通向死路的那个方向,然后金蝉子发现这里不能做标记。   江天飞远了一些,拎着神霄真王十字天经雷雌剑,瞧了瞧这短短胖胖的墨绿色玉剑,以手抚摸,叹了口气:“苍天在上,我爹妈出事都无所谓,别让哥哥姐姐出事就行。”   说罢,一剑刺破空间壁垒,一闪身钻了过去。   快如闪电的一阵疾驰,眨眼间就到了屏山上方,还没显出身形来,她就一拧身化作一片花瓣,隐身在那飘飘洒洒的花瓣雨中,自然的往凤凰台飘去。   屏山上有半山的桃花,到了暮春三月时满树的嫣粉,枝干随风轻摇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花瓣雨,纷纷落落,如美人香气般,正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粉色的娇柔的花瓣儿顺着风向恰恰好好的飘向凤凰台,飘进莫愁湖畔。   那场景美轮美奂。   江翰亲自设计这些桃树所在的位置,他最为得意,只可惜小妹妹一点女孩儿性格都没有,对于这花瓣雨只是冷冰冰表示:“炖鱼喝酒的时候不盖锅盖都不行,还得布阵止风,好麻烦。”   江翰气呼呼的只当没听见这番话,还是保持着山巅直奔凤凰台的花瓣雨,并且每到花瓣雨最美的时候亲自拎着酒过来和妹妹赏花,大排筵宴,叫舞姬扮成桃花仙子模样,在桃花雨中翩翩起舞。   那精致的歌舞,天地应和的乐曲,就连江天也不得不端着酒杯多看一会。   现在江天也借助着这阵花瓣雨,非常自如的飘进了凤凰台上。   凤凰台上并无异状,那些独守寂寞的侍女们自顾自的修炼,仆妇小斯们勤勤恳恳的把凤凰台大门口的花瓣扫走。这一切都很正常。   而莫愁湖畔正在铺设坐席、摆放酒桌、屏风、花槲、以及搭设芦棚、下垂竹帘以便挡住乐伎。   江天摇身一变,变做个垂髻小童,大摇大摆直奔江翰的书房而去,到了书房外便被人拦住,江天道:“三姑奶奶遣小人送信给老爷。”   门口的黑衣大汉沉声道:“三姑奶奶何时回来的?三姑奶奶自有法术,从来不派人送信。”   这黑衣大汉还没来得及逼问,书房里就悠悠扬扬传出一个仙乐般好听的声音,这声音清雅而圆润,就算是世上最挑剔的人也跳不出一丝毛病。他说:“让她进来。”   黑衣大汉凌厉的目光在小童身上锐利的滑过,随即他浑身肌肉绷紧,警惕的退开了一步。   垂髻小童微微一低头,衣角飘起擦过黑衣大汉的衣袍,脚步轻盈的走了进去。   进了书房,远远的躬身道:“启禀老爷,三姑奶奶问家里是否一切可好,有没有事需要她回来?”   江翰依旧是那样美丽、高贵而精致的装扮,在纯白丝绸长袍外穿了一件密密麻麻的月白暗绣花纹却还是显得十分柔软贴合的的素色纱衣,腰间系了一条血犀角的宽腰带,粉扑扑的脸,细眉凤眼悬胆鼻樱桃小口,比江天见过的任何女人都美。   江翰坐在书桌后,宽大而庄严的沉香木宝座显得他也有些娇小,更何况他的身姿本就修长婀娜。那双带着温柔微笑的眼眸凝视小童许久,才轻启朱唇,用一种轻柔而怜爱的语气说:“除了三妹难得回家一趟,还要跟我捉迷藏之外,没什么大事。三姑奶奶哪儿有什么事?”   垂髻小童恭恭敬敬的低头道:“三姑奶奶说她在外头追杀妖怪玩儿的时候,妖怪趁机逃脱,幻化成她的样子试图骗人,被人斩杀。杀人者远遁,故而回家来问问家中是否有事。”   “哦,原来如此。”江翰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上复三妹,家中一切都好,只是她派来传信的人有些不太恭敬,不知道新提拔上来,第一次进书房的江家弟子都要对我叩头。不知者不怪,我饶过你了。”他那双乌黑明亮的眼中流转着愉快的光辉。   垂髻小童抬起头,恢复了江天的模样,抖抖袖子窜过去,笑嘻嘻的问:“哥哥呀,我的隐匿之术应该有点进步啊,这小童也的确是我那边的小厮模样,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江翰笑的温暖柔和:“你变得确实好,只是雷雌剑和我体内雷雄剑的有感应罢了。”   江天顿觉懊恼,跺脚叹气,又问:“封家有没有异动?你知道我去哪儿了吧?”   “方侯夫人派人送信了,我知道你去异界修炼。但是封家……”江翰秀美修长的眉毛微蹙,丹凤眼轻轻眨了眨,似笑非笑的眼神中略带杀机,语气柔暖:“说是异动也算不上,说不是异动也奇怪。总之你先回去吧,你不在场,我就好拖时间,时间一长事情也就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嘤嘤嘤,我终于让江翰哥哥有出场了,最近我都在想他!我好喜欢美貌绝伦的哥哥!   …………   妈蛋我终于找到生活大爆炸第八集的在线看了!!!   居然在A站啊!!跪了!!跪谢!!!谢耳朵!!佩妮!!童颜巨乳毒舌美女!!   之前找的都是下载,每次下载都失败TVT……   我已经攒了11集了捏哈哈哈哈!!先看了三集!幸好今天我想勤奋一下弄点存稿所以写的很早,都写完了才找到的。   明天开始一口气看完捏哈哈哈哈!! ☆、第 49 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在这里就更好拖延是什么意思?”   江翰笑的荷花眼弯弯:“没什么大事需要劳动贤妹,只是谈判上的一些小事,比双方耐性。”   江天一脸好奇外加没事找事:“哥哥~说来听听嘛~”   “很闷的事,说了也没什么意思。”   “哦,让哥哥觉得很闷啊,那就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嘛。”   江翰柔声道:“不是个故意瞒你,而是这件事说不准会有人找到你那儿去,你要是不知道还好办,你要是知道了,可不好装不知道。会被人看穿的。”   江天跳上他的大书案,侧着身坐着,晃着脚:“笑话,江某人坑蒙拐骗强取豪夺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被人看穿过?”   江翰笑而不语。   江天瞪大眼睛:“倒是有那些比我强太多的仙人能看穿我……难道这件事和厉害人物有关?”   江翰依旧是温柔怜爱的看着她,笑而不语。   江天思考了一下,是否应该乖乖的跳下桌子蹲在他面前拉住他的手臂细着嗓子说‘哥哥~求求你啦’然后她又往桌子上窜了一点,威胁道:“告诉我~你不希望看到我满桌子打滚把?”   江翰完全笑不出来了,捂着眼睛叹息了一声:“好吧,有人向向你提亲。”   江天目瞪口呆中。   江翰不太能猜出来她现在是惊喜还是惊怒,于是解释道:“是和你发生过冲突,接近有仇的人。”   江天立刻恢复正常,嗤笑道:“我还以为是谁脑子有病呢!居然敢跟我提亲。吓我一跳。”   是的,三姑奶奶其实是大龄未婚女青年,在修真界中平均都会在五百岁前找到同修伴侣或者摆出一副从此清修单身的态度并且摆酒,但三姑奶奶既不结婚、又拒绝了各家子弟、还不摆酒表示清修生活开始。   外加三姑奶奶又是江家头一号打手,在江家人手不富裕的时候每每冲锋陷阵,没少杀人。   所以三姑奶奶也就有幸遇到了修真界版——三姑六婆的逼婚大军。这些‘通家之好’的夫人、奶奶、姑奶奶们非常的‘为她好’,极力劝说她一定要嫁人,而且耽误的越久越没人敢娶她,趁着现在凶名没在各大家族中传播到普通修真者耳朵里,赶紧抓个冤大头解决终身大事。   所有非江家人是这样想的:女孩子嫁出去之后就向着夫君了,另有一个家之后,就不会再为了江翰舍生忘死了。以及,这么强大的杀伤性武器,要是看上自己家的非继承人,无论嫡系非嫡系都好啊!   江天当时只是杀气腾腾的巡视众贵妇,用上法力冷哼一声,震得所有人丹田直晃,然后她狂傲骄横的宣布:“我看上的人,要么跟了我,要么死。你们谁家想要我当儿媳妇,也简单,首先你儿子的和我有生死之缘,还要能和我大战三天三夜不分胜负,嫁过去之后他归我管。在江家,万事我说了都算,穿的戴的都是天界珍品,喝的玉酿琼浆,江某不喜欢自找苦吃。”说罢,喝了一坛子御酒。   在场的贵妇们面面相觑,都看南宫夫人,南宫夫人家的长子还真就和江天不相上下,也是生死之缘——死仇。但是南宫夫人只是微微一笑,内心狂吐槽:我那么好的儿子给你糟蹋!想得美!众贵妇们鄙视的看了一眼不敢说话的南宫夫人,南宫家,钱穷人多!可没江家这种凡事可着江天的待遇。   贵妇们以为可以用三姑六婆碎碎念逼迫江天,奈何江天一向简单粗暴,先亮拳头再说话。在那之后所有试图吃天鹅肉的癞□□,哦说错了,所有试图吞下江天这个猎鹰的普通癞□□们集体偃旗息鼓。   此话放出去之后,江天再没遇上过多少个刚出茅庐的小白脸试图拐带她的事,她也真是烦的够了,传统故事里那些下凡女票漂亮秀才的仙女们和妖精们搞的那些自以为长得很帅的修真者们以为能用温柔和脸蛋征服江天以及她所代表的财富和权势,没少在她面前卖弄风骚、搭讪、挑逗,全都被拒绝了,要不是当机立断的杀了几个,还真有不少人在被她拒绝之后开始骂她诋毁她呢。   但江天就是不摆出要清修的样子来,一来是还想找个义母那样侠肝义胆的男人,二来是……凭啥别人要表明态度我就也得表明态度?敢逼我表明态度就尝尝雷雌剑的滋味!   所以到后来,还敢来提亲的,不是被之前那些被拒绝的人挑出穷、丑、弱等诸多毛病,就是被江天虐打,带着重伤回家。   已经有近百年没人提亲了。所以江天才奇怪,这人脑子有病还是不怕死呢?   江天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从桌子上跳下来,非常关心的说:“那人要是道法还不错,你就留给我来打,要是一般般,就随便派谁替我把他打个半死好了。”   江翰颔首,微笑。   江天又道:“我走啦,哥哥你自己好好保重,你这小腰都没我大腿粗,多吃点吧。”   江翰微微一笑:“贤妹你以壮为美,为兄还以修长为美的。”   于是身材丰腴凹凸有致的江天就告别了身姿风流的哥哥,找了个荒山野岭劈开空间,回到金蝉子所在的世界。她又落在长安城附近,就顺便去买了些酱菜、葡萄酿、甜饼、油果、甜饽饽,都没敢大大咧咧的驾云过去,隐身之后御风过去。   还没凑到近前,孙悟空啃着桃子忽然一抬头叫道:“什么人!”   一阵旋风过后,江天显出身形,还没说话,猪八戒扛着耙子冲过去搂头一耙,问:“你是真是假?”   江天气的拔刀砍他,咆哮道:“吃货!你也不问就动手!”   猪八戒这才知道,哦哦,这个果然是真的。   江天收刀,拍拍衣服假装斯文有礼,上前见礼:“圣僧,大圣,二位长老,江某来迟了。”   然后开始掏礼物,都是吃的,酱菜一坛子、甜饼一箩、油果子一筐、甜饽饽一筐。干干净净的新竹筐,垫着油纸。   又向金蝉子道歉:“圣僧,弟子一时鲁莽,还请圣僧宽恕则个。”   金蝉子不甚在意的合十:“阿弥陀佛,不要紧,当时有只狼在旗阵外,只有一步之遥他却不能进前,最后离开了,甚好。可以不杀生。”   她来的时候正好是饭点,众人开吃。江天又问:“不知道之前那个妖精变成我的样子,杀那个假江天的人,二位长老追上没有?”   八戒埋头于筐中。沙僧叹了口气,双手合十:“追上,可惜过了几招不相上下,他使了个□□术,向四面八方跑去了,我和二师兄都追丢了。实在惭愧。”   江天笑呵呵的说:“没关系,我认得他。”说罢,就起身告辞:“我去拜访几位朋友,过些时候再来打扰。”她想了想,得去找江嘤嘤和这里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要过年了要准备好多东西有好多要干的事而且我要过生日了被我妈抓着大扫除……   早就想在小说里吐槽一下凤凰男了,尤其是前段时间看到那个月薪八千男征婚的诸多要求……啥玩意啊。   我的才不要自找苦吃,没想找富二代,可也不想找一大堆麻烦来!互相尊重互相爱护是必须的!结婚是为了更幸福更快乐!对于亲戚可以耍酒疯!男人单方面的索取这不扯么,老子也不是富二代尼玛跟我要啥钱要啥房啊!   我要的简单,他和我是一个家,一起努力让生活更好,一起对外不让别人占便宜,互相爱护互相尊重。我能给的只有专注的爱、细心照顾和少量的钱,我要的也只有专注的爱、细心照顾和少量的钱,就这么公平。    ☆、第 50 章   按照孙悟空的指点,江天跑到太行山去,在外人看来这绵延千里的山脉险峻孤傲,难以居住,但是江天蹲在云头手搭凉棚仔细观看,半山腰上讳仙阵若隐若现,山峰一脉上隐藏在数座旗门。   “啧啧,好地方,好安全。比我哥那蠢蠢的屏障两座山好多了!江嘤嘤还真有点本事。”江天非常规矩的按落云头,走上半山腰,抓住一只仙鹤精:“此间可是江府?”   仙鹤精扑腾扑腾翅膀,试图把自己的脖子从她手里抢出来,失败,只好答道:“是的。”   江天依旧不松不紧的抓着它的脖子,客客气气的说:“烦请通报江老爷,有人求见。”掐仙鹤脖子不用掐紧,因为他的头大身子大只有脖子细,只要贴着皮肤抓住他就跑不了。   仙鹤精昂头,颇为骄横的哼了一声,斜眼看她:“你是什么人,敢来拜见我家老爷!拜帖拿来。”   江天差点一巴掌就抽过去了,要不是想起来自己现在是来找人帮忙不是来踢馆的,而且这边也算自己本家,而且……妈蛋这阵法虽然我认识但和我认识的不太一样,破不了!江天就是这么有原则,打得过的就蔑视,打不过的尊敬。于是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私印,用手握住,用法力往里输了一些信息,给了仙鹤,然后一松手。   仙鹤优雅而轻盈飞走了,飞远一点才回头大叫:“你有胆就别走!等我家老爷出来收拾你!”   江天给他个白眼,继续四下张望,心里头暗暗敬佩这里这些结合山势、树木、水汽的阵法。可不觉得是这边儿江三的成品,因为自己就不怎么懂布阵,只学过一点破阵,哥哥精通阵法。   山顶上江嘤嘤和江三用水镜术看着山腰上那个用幻术装作男人,实际上是个一身深蓝色暗绣长袍的女人。她的身姿丰盈,□□,只是腰稍微有点粗。率性而张狂的浓黑剑眉,一双漂亮诱人的桃花眼里没有成熟女人的妩媚,反而是跃跃欲试的挑战和信心十足的战意,丰润的脸颊一样很美。   一个沙哑低沉沧桑,仿佛被毁掉的声音说:“这孩子好像从小到大都很快活。”   江嘤嘤风流婉转的笑了笑,声音中透着娇媚:“是啊,真是个孩子呢。”他撒娇道:“他要见你,你让我在旁边待着,好不好嘛?”   那低沉沙哑的声音让人分辨不出男女老少:“好。”   片刻后,四名艳妆少女飘然下山,在江天面前翩翩下拜:“老爷有请贵客上山叙话。”   江天客客气气的说:“有劳姑娘们带路。”   少女们非常规矩的又一拜,两人在前引路,两人跟在江天身后亦步亦趋的往山上走。   这虽然是大户人家奴婢引路的道理,可江天不经意间随便瞥了一眼,却发现她们步伐实际上是个阵法,可以把四人攻击力提升的战阵,显然这四个女子在战场上也是非常熟悉的组合。   江天若无其事的说:“山上山下布置的这样巧妙,不知出自哪位大家之手,我想一定是你们老爷。”   少女们抿嘴微笑。   江天又问:“你们老爷怎派四位姑娘这样的美艳女子来迎我,到叫我一时恍惚忘了要说什么。”   少女们继续抿嘴微笑,就连脸都不红一下。   江天一点都不气馁,又道:“你们老爷管的这么严,连话都不让说吗?”   ……   “莫不是我在这里与你们说笑,上面有人看着?那某还真就不敢放肆了。”   少女们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嘴角的角度都没有变过。   江天这会有点尴尬了,无所谓的笑了笑,也不说话了。   少女们引着她到了靠近山顶的地方,这才有人伸手一请,说:“贵客请从旗门而入。”   旗门,这代表着后面是个隐藏空间,是杀阵?是怪兽?还是陷阱?没人能知道。   江天也不多想,一把摸出来雷雌剑藏在袖子里用法力隐住,嘿嘿,有法宝在手什么地方她都敢去。大踏步走到这片隐隐散发出仙气的空气面前,稍稍一顿,迈步上前。   啥感觉也没有。   却已经出现在一个花园里,花园里说不尽的奇花异草璀璨异常。   金丝楠木中尽取其金丝编织的枝干、翡翠的叶、珊瑚的果、珍珠的花。   这些本不算太昂贵,可是也架不住这将近二十亩地的花园里满是花草,又全都是这样的假花。   一些用凤凰羽炼制的鸟雀傀儡在枝头蹦跳,美丽而安静。   一排落地亭灯底座上镶嵌着无数碎钻,大块的水晶片用精金相连,包裹着里面拳头大的明珠。   地上的泥土竟然是全都是茶色、咖啡色和黑色的宝石水晶堆积而成,下面则是大块的水晶和宝石原石垫底。   ‘泥土’上铺设着走路用的石板,是用仙气凝结成整块仙精。   这院子里任何一样东西拿出来,哪怕是一枝花一把土一只鸟,放在凡间、修真界都是只有豪门大家才能拥有的东西。而这样整个一个,有着密密麻麻花丛的花园,谁都有不起。   江天心说:金母娘娘都没这么奢侈……我要不是还见过点世面,现在都吓跪了。还有人非议我哥的书房奢华,说我独自拥有凤凰台莫愁湖被宠坏了,我觉得我还挺简朴的。   花丛中有一座八角亭子,雕梁画栋之下能看出来亭子的木材是很普通的花梨木,其实不普通但是和这里其他东西相比就好很多了。亭子上挂着的纱幔是……啧啧啧一看就是仙女织就的天云纱!!   纱幔这么华丽那你穿啥啊?江天透过天云纱的缝隙仔细去看侧身坐着的那人,只看到那人穿了一件粗麻的丧服,腰上系着一条麻绳,披散着长发挡着脸。   亭子里摆着的座椅朴素些只是沉香木,但桌上那一套茶具,那仿佛是南海紫竹林出品的紫竹杯、火焰山烧制的磬瓷壶,杯子里泡的是……   江天深吸一口,眼珠子差点爆出来,妈蛋拿仙丹当茶喝!?   天云纱轻薄如云霓似无物,却挡的很结实,只听里面有个沙哑干涩似乎被人剁成渣又凑合缝回去的声音,带着几分戾气说:“进来说话。”   江天一愣,脱口而出:“你不是江嘤嘤?”   亭子中猛然爆发出一阵愤怒而狂躁的气息,法力瞬间形成气场压向江天,那沙哑的不分男女只是仿佛每天拿盐当饭吃爬灶台前头喘气的声音恨恨的说:“你要见江老爷,我就是。”   江天更为惊愕,手里握紧了雷雌剑,却还尽量彬彬有礼的问:“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帘子无风自动,飞扬起来,自己挂在两侧的玉勾上,露出里面侧身坐着的那身影,那人缓缓扭头看向江天:“你好,另一个世界的江天。”   江天突然后退一步,脸色惨白的,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 作者有话要说:  猜!是啥把江天吓成这样~ ☆、第51章   金丝楠木中尽取其金丝编织的枝干、翡翠的叶、珊瑚的果、珍珠和宝石的花,这样二十亩地的花丛美若迷梦。一些用凤凰羽炼制的鸟雀傀儡在枝头蹦跳,美丽而安静。一排落地亭灯底座上镶嵌着无数碎钻,大块的水晶片用精金相连,包裹着里面拳头大的明珠。地上的泥土竟然是全都是茶色、咖啡色和黑色的宝石水晶堆积而成,下面则是大块的水晶和宝石原石垫底。‘泥土’上铺设着走路用的石板,是用仙气凝结成整块仙精。   花梨木八角亭,天云纱的帘子无风自动,飞扬起来,自己挂在两侧的玉勾上,露出里面侧身坐着的那身影,那人缓缓扭头看向江天:“你好,另一个世界的江天。”   江天看到那人的脸,突然后退一步,脸色惨白的,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   你简直见不到一个比这个人更丑陋的人,有些人长得很丑,可还能看出来是人。哪怕是被剥去皮的标本,也还能看到眼睛鼻子牙齿和脸上的肌肤纹理,仔细看看挺艺术的。   可是这个人,只是一团烂肉,眼珠改在的地方只有两个肿起的似乎马上就要破裂的肉红色大包,而鼻子该在的地方却只是深坑,深的能看见核桃形状的大脑,上牙床还在,可是下颌骨该在的地方却直接是向内的斜坡接下来是脖子,伤痕累累如同老树盘根的脖子。   整个脸上看不见完整的肌肤,甚至也和一般人肌肤之下的样子不同……甚至和腐烂的尸体也不一样。看到她,你一定会怀疑这个人居然还是活人。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人一定经受过难以言喻的刑法和折磨。   那人身边的气场本就压抑凝固,看江天似乎受到惊吓,更为生气,那算不上面目的面目扭曲的大笑起来,忽然伸出手——只有两个指头的手变得比房子还大,一把抓向江天。   江天拔剑应对,厉声叫道:“你要做什么!”   那沙哑的,似乎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愤怒的近乎发狂的声音,如石磨摩擦之声:“请你进来喝茶。”   江天握紧了剑和那巨手对峙——这人的本事高深难测——她一向胆大包天,听这人这样一说,却道:“你收了法术,我自进亭子谢座喝茶。如此威逼,可不是待客之道。”   那几乎不能称之为脸的脸露了出来,她的确收了巨手的法术,阴冷而杀意盎然的讥笑道:“只怕你不敢。”她的声音难听至极,态度更恶劣。奈何其法力近乎无敌,江天也只能忍了。   江天看她收了手,也只好收了雷雌剑,整了整衣袍,进亭子来稽首:“江天这厢有礼了。”   沙哑干涸的声音说:“坐。既然你也叫江天,那就叫我江三吧。”说完这话,她就斟茶给江天。   江天低着头,特别淑女——她不敢抬头多看这位江三江老爷,脸太可怕了。她垂眸,看到江三用只有两个指头又满是黝黑斑驳的伤疤的左手拎起茶壶,斟满一杯用灵泉冲泡的金丹,真正的金丹,灵气四溢,倒在杯子里的水虽然无色却又带着七色宝光,香气沁人心脾。   江天道:“多谢。”端起半截紫竹的茶杯,一饮而尽。   江三笑了,笑声中带着阴郁和奚落,道:“你真大胆,也不问有毒没毒,就敢喝。”   江天干笑两声:“反正我不是你的对手,有毒没毒也无所谓了。”   “说得好。”江三凝视着江天那美丽的容貌——其实不是凝视,而是用神识专注的感受着她的容貌,明艳夺目的气质,姣好的不施脂粉依旧倾倒众生的五官,和那毫无畏惧坦荡爽朗的气质。   江三的心情更不好了,突然问道:“你和童花关系如何?”   江天虽然开始的时候有些提防,可是她对于另一个自己——无论再怎么丑陋和伤痕累累都是另一个自己,江天特没城府,想也不想的就说:“我把他杀了,现在他母亲还没发现是我杀的。你呢?”   江三发出一阵秃鹰般沙哑而尖刻的冷笑:“我也杀了童花。”   江天又喝了口茶,她从来都不知道金丹兑水这么好喝:“也是因为童花试图拿你采补?”   江三道:“哼。”她杀气腾腾的冷哼了一声,沙哑道:“我不仅杀了童花,暗利追来的时候我也把她杀了,重创四位魔王,杀退八十万魔军,远遁仙界。”   江天激动万分,都不怕她容貌诡异了,两眼星星眼满是崇拜的问:“然后呢?难道头师能善罢甘休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早就该想到江三的脸、脖颈和手是被头师报复的结果。那位可是魔界六层天中最强的第五层天天主头师,最宠爱的女儿被杀了,无论是为了女儿还是为了面子,头师都不可能善罢甘休。而且江三再强,又怎是天主头师的对手,自己不该在她伤口上撒盐。   江天刚要道歉,江三浑身上下已经充满了杀气,沉重的杀气让空气都凝结了,江天被压的头都抬不起来,要不是宁死也不能丢脸,她都快跪下道歉了。   “头师……”江三口中发出古怪的近乎发狂的声音,吼道:“区区头师难道是我的敌手吗!”   江天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不顶着杀气强撑着了!!他奶奶的就连天主头师都打不过江三自己跪一下算什么,自己当年乃至于现在都只是刚好能打得过暗利还未必能杀死她,更别提和头师对战了。是的,能看出来江三没说谎。赶紧哄道:“是是是,头师除了够坏之外没别的。”   花丛忽然摇动,发出风吹碎玉的清脆声音,一身姿修长婀娜,肤白如雪眉目如画的美人走了出来,走到江三身边,微微弯着腰扶着她的肩头,轻柔的哀求:“三妹,不要生气,别伤了胎气。”   江天只觉得晴天一声霹雳……扶着凳子垂头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哦对,江嘤嘤说过这件事了,但是这……她这样浑身都重度伤残而且连脸都没有,你咋能下得去手!一定是真爱!我的天哪我都忘了你说过这件事,本来这个世界的哥哥会对江天下手就够稀奇了,没想到会这样……   江嘤嘤低声细语的哄了半天,江三还是在杀气外放,于是他就嘤嘤嘤的哭了起来。江三立刻把杀气一收,无奈的叹了口气:“别哭了。”   江嘤嘤抽泣着问:“你还生气吗?嘤嘤嘤……”   江三颇为头疼的靠在亭子的柱子上,深深的无奈:“不生气了。”   江嘤嘤一抹脸,还剩红红的眼圈和楚楚动人的小表情,然后扶着江三坐好,贤惠的掏出食盒,摆上四碗八碟,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这些菜和点心都是我亲手做的,你好歹吃一点嘛。”   江三刚想说不吃,江嘤嘤眼中泪光盈盈,她直接伸手抄起一盘奶卷,一口一个的吞干净。江嘤嘤依旧泪眼盈盈,于是江三叹着气又抄起筷子,夹了个春卷,开始百无聊赖的吃这些东西。   江嘤嘤这才心满意足的露出个微笑,对江天道:“那边的小妹妹,你心里肯定有很多疑问吧?”   江天有点眩晕的说:“还行……”   江嘤嘤抿着嘴特别秀气的笑,脸上闪耀着幸福的光芒:“内子虽然强悍无匹,但头师毕竟有万载修行,更何况其阴毒狠厉出人意料。当时头师虽然没能擒获内子,他的徒弟却抓住了我,以江翰的性命要挟三妹。内子变成今天的模样,终究是我才疏学浅,对人不防备的错。”   江天看他一脸的‘你问啊快点问啊’,就晕晕乎乎特别配合的问:“怎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52章      上文书说到:江三杀童花,杀暗利,头师也敌不过她,但是头师的徒弟抓住了江嘤嘤来要挟江三。   江嘤嘤抿着嘴特别秀气的笑,脸上闪耀着幸福的光芒:“内子虽然强悍无匹,但头师毕竟有万载修行,更何况其阴毒狠厉出人意料。当时头师虽然没能擒获内子,他的徒弟却抓住了我,以江翰的性命要挟三妹。内子变成今天的模样,终究是我才疏学浅,对人不防备的错。”   江天看他一脸的‘你问啊快点问啊’,就晕晕乎乎特别配合的问:“怎么?”   江嘤嘤叹了口气,他绝美而柔弱的面容上隐隐有种刚毅和愤恨的光芒,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说:“三妹只能束手就擒。头师抓住她后,折磨她数年,除了各种酷刑之外,他还借用了魔界擎天之火,红莲业火来焚毁内子的容貌,所以现在用什么样的灵丹妙药都医不好,就算是兵解重修也一样。”   江天不说话了。她虽然对着江三一直都有点自惭,可听到这里更是心生敬佩。   江嘤嘤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却淡淡道:“你一定猜不到抓住我的头师弟子是谁。”   “我对魔界王侯并不十分了解,也没在魔界生活过几天。”是的,江天一向都喊着别他妈的惹我要不然老子就大开杀戒去当魔王,实际上这就是吓唬人的,虽然别人知道她妈是魔王,但她自己知道她仇人是魔王以及她仇人的爹是管着魔王的天主。一想起来这一点就好想嘤嘤嘤。   江嘤嘤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那个人你认识。”   江天心说,我认识了魔界中人上点档次的就是我妈,剩下再没别的了。   她还没说话,江三就丢下筷子擦擦油乎乎的嘴——她只是把食物丢进上牙床下的黑洞里,江天暗自猜测那里就是嘴巴,因为本来就是嘴巴的位置——漫不经心的说:“是母亲。”   江天猛地站了起来:“母亲是头师的弟子?”   夫妻二人看着她,微笑点头。江三森冷的问道:“你不知道?看来杀童花的事你没告诉她。”   “我没敢说,怕她难做。”江天有些后怕的把手心上的汗抹在衣角,愣怔的坐下来,沉思了一会,喃喃道:“我从来都不知道她竟然是头师的弟子。”   “不仅是弟子,还是亲传弟子。”江三讥讽道:“等头师在位的日子满一万年后,就禅位给她。”   江天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江三沙哑的嘲笑道:“难道你离了父母的羽翼,就无法生活吗?难怪这样弱小。”   “不。我和父母的关系一向不太好,母亲从不管我,父亲虽然和我有联系也总是不欢而散。”   “恭喜你。”江三举杯示意,又犀利的质问:“你既然无依无靠,怎么还能这么弱?”   江天争辩道:“在我所在的世界里,我已经很强了。”   “那你怎么会被人封住法力丢到这里来?”   “那是成仙多年的仙人,而且是我的义母,一向对我最好,我没防备。”   “方依土也是我义母。”江三冷冷道:“她也救了我,但我绝不会对她毫不设防。”   江天好奇道:“那又是怎样一回事?”   江嘤嘤道:“母亲并没有杀我,只是放我走,勒令我老老实实的修炼去。我不能故意对抗她,只能在仙魔两界流浪,一边修行一边努力寻找盟友。遇上了义母,她丈夫杀了她令她成了厉鬼,多年后修炼入了魔道,和我一拍即合,义母假意投靠头师,在我杀了母亲毁去头师的一魂一魄后,她带兵□□,救出了三妹。我和三妹就在现在的魔界第五层天天主我们的义母宫中举行了婚礼,结成连理。”   这话说得简单,可仔细想来,这一番事情做下来,费尽心血,何等的波澜。   江嘤嘤惋惜的说:“可惜三妹的容貌再也无法恢复,除非能求佛祖金身来服用,可是佛祖金身是无法分割、吃了之后会散尽法力直接下地狱的。我与三妹本就相恋,这和容貌无关。”   江天就明白为什么江三身穿重孝了,喃喃道:“原来如此。”   “你坐拥仙魔两道之利,又有方侯那样的义母,却连我两成法力都抵挡不住。”这世界的江三阴沉沉的看着江天,江三的法力尽数化为威压,那威压和话语压得江天有些抬不起头来,十分羞愧。   江三道:“你那里有些人弱,难道就没有强者吗?没有齐天大圣,没有方依土,没有天兵天将?你若想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不配叫江天这名字。只要你还比三清道尊、四御陛下弱,就不该停歇!”   江天唯有连连点头,呐呐称是。江三说了这些话,声音变得更粗糙,赶紧又喝了一杯金丹。江天忍不住问:“我以前修炼的也很勤奋,懈怠只是近些年的事,可我那时候绝对不可能敌得过头师。三…三爷您要是方便,能不能告诉我,您修行是否有什么诀窍?”   江嘤嘤心疼的看了一眼江三,叹了口气:“她那里有捷径,只有废寝忘食,自三妹出生以来就不曾嬉戏游乐,整日里动则练武、精则运功,不交友不赴宴,任春花秋月良辰美景,也不如修行。和我相恋也只是每月依偎一炷香时间,然后就去闭关修炼。除非是金丹灵果,否则绝不费心去吃。三妹那时法力升的太快,心境跟不上,听说在地狱中最能历练心境,就灵魂出窍去地狱里受尽刑法以求进步。”   江三一摆手:“说那干什么。江天,你来,有事吗?”   江天想了想,说:“我有个仇人追过来了,要杀我,那厮不是我的对手,被我抓住过一次,因为利益相关没杀。我本来担心他分不清楚你我的区别,现在既然知道他找不到你就好了。”其实她过来本来是想请这边的江家帮忙的,但实在是开不了口。   江三冷笑一声:“说实话。”   “我本来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帮忙,现在看来我这么弱,还不思上进,实在没脸开口。”江天这话倒是说的颇为坦荡,说完了就起身准备告辞:“我这就回去好好修炼,以备不时之需。”   江天夹了个春卷,吃了,不高兴的说:“希望你能有始有终。不要丢了江三的名头。”   江天离开之前,从袖子里掏了半天,掏出来三个荷包。草绿色灰染荷包里掏出一堆灵芝草、一小袋十几颗朱果、三颗千年人参、一筐凡间培植的仙桃、石钟乳一大坛子、人形何首乌一麻袋、人形茯苓一麻袋。宝蓝色打籽绣南瓜荷包里面掏出来十三瓶丹药和一个妆匣,妆匣里尽是各种各样的百花膏、药油。乳白色乱针绣荷花包里拿出来三瓶蟠桃会上的琼浆玉液,外加各色灵酒千余瓶。   都翻出来,这是她最好的东西,江天惭愧且感激的说:“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您凑合着吃吃看。万事万物都相生相克,红莲业火既然存在于天地间,就会有能医治它的药,除了佛祖金身外还有别的。”   江三扭过头不说话。   江嘤嘤却问道:“在我这里,琼浆玉液只有蟠桃会上才每人有一盅,赏赐仙人的只是御酒罢了,你怎有三瓶?”   “一瓶是义母给的,一瓶是哥哥给的,还有一瓶是抢来的。我哪里没有那么多规矩。”   江三哑着嗓子问:“你有这些灵丹灵酒,为什么自己不吃?都吃了你的修行会好一些。”   何止是好一些,会厉害好几倍!   江天尴尬的笑着,挠了挠头:“舍不得吃,我喜欢收藏。呃,丹药不能都给你,我得每样留一颗。西行之路上危险太多,我毕竟不是菩萨点名要的取经人弟子。”   江三道:“丹药灵草不用给我,这样的东西我吃了不知道多少,也没用。”   江天哦了一声,就把东西收起来了,塞进袖子里,告辞道:“今日得蒙教诲,终身受益。”   江三站起身来送她,点点头。江嘤嘤道:“若有为难之处,大可来寻三妹,她会与你做主。三妹平时出门时用幻术和法器遮掩容貌,她若去寻你,你不必惊疑。”   江天笑道:“只要我打不过又熟悉的女人,不是义母就是三爷。”   江天深深稽首,心里开始列计划表:回去查证母亲是不是头师的弟子、调查红莲业火能不能治、拼命修炼、跟着金蝉子混到大雷音寺问佛祖求救。   又是那四名侍女送她下山。   江三和江嘤嘤在山顶上用水镜目送她,江嘤嘤有点惊喜的问:“你心情好点了?”   江三沙哑干涸的声音说:“看到另一个江天是这样傻大胆的乐天派,气也气乐了。”说这话,她就从袖子里掏出一颗人头,准确的说是一个中空的人头形状的硬头套,这头套很薄很硬,还带着脖子,眉目五官画的分明是江天。江天把自己的头塞了进去,然后用法力吸附这头套,渐渐的模型一样的硬头套软化了,自动填补了她脸上的下陷和空缺,一双用棕色钻石做的大眼睛美丽闪烁,肌肤红润健康。   她摸了摸脸,叹了口气:“治不好也无所谓,反正能挡住。你说呢?你又哭什么!”   江嘤嘤扯着手绢拭泪:“看她的样子,显然她哥哥把她保护的很好,我觉得好失职。”   江三那粗糙的声音带着怒意骂道:“放屁!她自家不思上进,她哥哥要是把她保护的好,她又怎么会被人封住法力扔到咱们这儿来。我若骂你失职,你才叫失职,我没说你,你就做的不坏。”   江嘤嘤抽抽鼻子:“对不起,我没想惹你生气。”   江三冷哼一声:“那你好好的,你连累了我,我又何尝没有连累你。算来算去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江嘤嘤连连点头,乖乖道:“三妹你说的对。”   江天离开之后又跑回自己的世界,倒没回去,只是写了一封信把‘查证母亲是不是头师的弟子、调查红莲业火能不能治’两件事说给哥哥,要他给第一件事保密,把这信化作飞鹤飞回家里,她又回去了。   江天大大咧咧的回去,发现金蝉子端正高坐闭目念经,八戒沙僧各持兵器,气氛有些凝固,一转头就看见封久在树后走了出来。江天挑眉:“呦,你是到这儿颠倒黑白来了,还是到这儿告状来了?”   金蝉子摆摆手:“江施主,封施主来向你下战书。”   “下战书?”江天笑嘻嘻的说:“瞧见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就立刻偷袭杀了她,那就算是下战书了。不用费二遍事。”   “好。”封久看起来还是很斯文、很内敛的书生,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一拍就把这信变成粉尘,很斯文很冷静的用一种毕竟温和的语气问道:“既然我已经下战书了,您什么时候应战?”   “现在。”   “您几番奔波,不用休息一下吗?”   “你在这里待着,我休息不好。”   “如果定下来一个时间,我可以先告辞,时间到了再来打扰。”   “那好,明天上午你来找我,一决生死。”   “我不是这个意思。”封久红了脸。   江天愣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53章。   “好。”封久看起来还是很斯文、很内敛的书生,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一拍就把这信变成粉尘,很斯文很冷静的用一种毕竟温和的语气问道:“既然我已经下战书了,您什么时候应战?”   江天很没好气的亮出拂尘:“现在。”是的,她用拂尘当幌子,用雷雌剑偷袭,哈哈哈。   封久语气谦和态度恭敬的问:“您几番奔波,不用休息一下吗?”   江天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在这里待着,我休息不好。”   “如果定下来一个时间,我可以先告辞,时间到了再来打扰。”   “那好,明天上午你来找我。”江天咬着牙杀气外放,狞笑道:“一决生死。”   “我不是这个意思。”封久红了脸,随即低下头,颇有些欲语还休的意思。   江天反倒愣了,随即反应过来,冷笑三声:“哈!哈!哈!我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我是这意思。”   封久就郁闷的稽首离开了。   猪八戒笑道:“你这么骂他,他态度倒是很好。”   江天窜上树枝蹲着,翻了个白眼:“我和他亲爷爷是一辈的人,他的态度敢有多不好?”   沙僧有点郁闷的双手合十:“原先不知江施主是女儿身,多有得罪。阿弥陀佛。”   江天郁闷的抹了把脸:“原先我没说,就是怕路上不方便,结果这混蛋还是说漏嘴了。”她有点看着金蝉子,求道:“圣僧,我还变作男子,您能否容我随行侍奉?”   金蝉子笑道:“男女本是幻象,只要不令外人议论造业即可。”他的意思是说,寻常凡人看见取经的和尚带着一个女人,会议论诽谤,造口业。反正无论男女都没有接触,只要不让凡人诽谤乱说就行。他早就知道江天是女人。   金蝉子还真是慈悲到无微不至。   众人又往前走,当夜支起帐篷,金蝉子只说辟谷不用饮食,进去打坐。四人在旁边点起篝火,围坐聊天,猪八戒非常敏感的说:“江姑娘,那人对你态度不寻常啊。”   “照旧叫我小天就行了。”江天挠挠头,撇嘴道:“喜欢我有什么稀奇,喜欢我的人多得是。”   孙悟空嘻笑:“你别听这呆子瞎说,他除了好色之外更没别的,我看那人包藏祸心。”   江天从袖子里掏出一筐野栗子,每人抓了一把在火上烤,江天一边听着噼啦啪啦的烤栗子炸裂声,一边说:“甭管他是包藏祸心还是真被我打傻了开始喜欢我,反正我不会喜欢他。”   猪八戒最喜欢听八卦,甩甩耳朵,幸灾乐祸:“为什么呀?那小白脸挺好看。”   “他太穷了。”江天说这话的语气娴静,神态骄傲,她有半个江府的产业,而封久只是封家主的孙子,虽然据说封家主有意让他即位但事情究竟如何可未必。“被我生擒过一回,太弱了。辈分又低。”江天想了想,又加上一条:“他爷爷设计让我哥哥下狱,我把他家产业抢掠一空,没可能了。”   孙悟空满意的闻到了随着火焰蒸腾、散布在空气中香甜浓郁的栗子香,伸手在火中抓出来栗子,掰开栗子壳,搓去内层的皮,丢进嘴巴里,味道很好,比人类吃的米饭好吃多了。   沙僧叹了口气,看了眼二师兄,又想起天界那些思凡的女仙,低着头道:“没可能,就能不动心?”   江天笑嘻嘻的往后一仰,躺在草地上看着满天星斗,道:“我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原先只是能控制,听完之后就能不动情爱了,你们要不要听?”   都为之好奇。   主要是猪八戒,看见漂亮姑娘就激动他也有点苦恼。   “有书生嬖一娈童,相爱如夫妇,童病将殁,凄恋万状,气已绝,犹手把书生腕,擘之乃开。后梦寐见之,灯月下见之,渐至白昼亦见之。相去恒七八尺,问之不语,呼之不前,即之则却退。缘是惘惘成心疾,符劾治无验。其父姑令借榻丛林,冀鬼不敢入佛地。至则见如故,一老僧曰:种种魔障,皆起于心。果此童耶?是心所招非此童耶?是心所幻,但空尔心,一切俱灭矣。”   猪八戒颇为失望的问:“就这样?话是好话,可谁做的到?”   江天笑吟吟的翻了个白眼:“又一老僧曰:师对下等人说上等法,渠无定力,心安得空?正如但说病证,不疏药物耳。因语生曰:邪念纠结,如草生根,当如物在孔中,出之以楔,楔满孔则物自出。尔当思惟此童殁后,其身渐至僵冷,渐至洪胀,渐至臭秽,渐至腐溃,渐至尸虫蠕动,渐至脏腑碎裂。血肉狼藉,作种种色,其面目渐至变貌,渐至变色,渐至变相如罗刹,则恐怖之念生矣;再思惟此童如在,日长一日,渐至壮伟,无复媚态,渐至有须,渐至修髯如戟,渐至面苍黧,渐至发斑白,渐至两鬓如雪,渐至头童齿豁,渐至伛偻劳嗽,涕泪涎沫,秽不可近,则厌弃之念生矣。”   沙僧颔首称善。   孙悟空……根本不好色也懒得听故事,顺便把沙僧烤好了三五个栗子也吃了。   猪八戒听的觉得有点恶心,可是又想起嫦娥……嫦娥不会老不会变啊怎么办啊!   “再思惟此童先死,故我念彼,倘我先死,彼貌姣好,定有人诱,利饵势胁,彼未必守贞如寡女,一旦引去荐彼枕席,我在生时,对我种种淫语,种种淫态,俱回向是人,恣其娱乐。从前种种昵爱,如浮云散灭,都无余滓,则愤恚之念生矣;再思惟此童如在,或恃宠跋扈,使我不堪,偶相触忤,反面诟谇,或我财不赡,不餍所求,顿生异心,形色索漠,或彼见富贵,弃我他往,与我相遇,如陌路人,则怨恨之念生矣。以是诸念起伏,生灭于心中,则心无余闲。心无余闲,则一切爱根欲根无处容着,一切魔障不祛自退矣。生于所教,数日或见或不见,又数日竟灭。至病起往访,则寺中无是二僧。或曰古佛现化,或曰十方常住,来往如云,萍水偶逢,已飞锡他往云。”   金蝉子走出帐篷,合掌称善:“佛祖慈悲,点化迂夫也!”然后他坐下来,把发呆的八戒手里捧着的烤栗子吃了。本来打坐的时候不饿,分心听江天讲故事,心一乱就饿了。   于是八戒沙僧二人又重新烤栗子,反正江天驾云路过的时候把那一树的野栗子用法力卷走了一半,足够吃的。   吃的饱饱的,金蝉子回去打坐之前,吩咐道:“把地上收拾干净放到一旁去,栗子皮上有剩下的栗子渣会引虫蚁来吃,要是因为我们没收拾,让虫蚁在路中间被踩了,那就不好了。”   江天窜上树,打坐修炼。她从一开始在树上睡老往下掉已经练到可以坐在手腕粗细的树干上,任由风吹树颤,就是不掉下去!哼!   次日清晨,准备赶路登程。八戒沙僧吃些干粮,孙悟空继续磕松子,金蝉子喝点水,江天掏了块手绢沾点水擦了把脸,就要出发。   封久带着十笼小笼包和一个食盒出现了,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您吃了吗?”   江天翻白眼,生硬疏远的语气不耐烦的说:“我不用吃饭。”   “是,但还是吃些东西动手时感觉更有力气……我吃了。”封久真觉得尴尬。   江天都被逗乐了,八戒挓挲着双手迎了上去:“来来来,给我,多谢多谢。封施主一片心意不要浪费,沙师弟,这个包子给你。”   江天觉得实在是太可乐,就扬起下巴,皮笑肉不笑道:“猪长老,多谢你替我试毒。”   八戒叼着三个包子愣住了,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封久有些惶恐,赶紧解释道:“我没下毒。我,我不是来杀你的。”   江天把江家三姑奶奶的骄傲抖的像只开屏的孔雀,得意而轻蔑:“因为你杀不了我啊。猪长老,你尽管把所有东西都吃了,试试有没有毒,反正江家的解毒丸极富盛名。”   猪八戒听出江天只是在找茬打架,就放心大胆的吃光光。 作者有话要说:   ☆、第54章   江天刚要和封久找个空地速战速决,忽然远处一声清脆的鹤鸣,一只仙鹤直奔她而来。江天伸手一接,那仙鹤准确无误的用爪子抓着一个包袱放在她手里,轻声道:“老爷向您致谢。”   江天挥别了那直奔她而来的仙鹤,抱着包袱回头道:“等我一会。”   她隐入山石内换衣服,再出来时身穿宝蓝色八卦仙衣,足下罗袜无尘,脸色红润好似婴儿,剑眉杏眼双目炯炯有神,头上随手挽了一个牛心发缵,横插着一口三寸长的紫竹簪子束住长发,手拿浮尘。   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孙悟空蹲在石头山扔了一地松子皮,笑道:“这衣裳是什么法宝?打架都换衣服,你不嫌麻烦?”话虽如此,江天可看见两三天就换一套衣裳,呆着没事揪朵花往头上插。   江天这会没用幻术遮掩面容,沙僧看了一眼就扭头,猪八戒却一边吃着的包子一边盯着她看。   看的封久心头火起,故意挪了一下脚步正好挡在猪八戒和江天之间。   猪八戒伸脖子要看,江天面对着猪八戒再挪一步挡住。   猪八戒正要对着碍事的小白脸发脾气,金蝉子沉下脸来咳了一声。   江天哼哼唧唧的笑:“我跟别人打,那是江天的事,跟那小子打,是江家和封家的事!”她顿了顿,嬉皮笑脸的道:“主要是趁机会炫耀一下我的簪子。这可是我一位知己好友送我的,南海紫竹林的紫竹。在大圣眼里不算什么,对我这种普通人来说可实在了不得。”   其实是江三爷刚派人送来的。   孙悟空伸爪子一扒拉:“还真是。你喜欢菩萨的紫竹?改天砍一棵给你。”孙悟空挺会交朋友,主要是慷他人之慨,而且他还是很惦念江天给他喝过的那种桃酒。   江天道了声“多谢。”,对封久一勾手:“走,远些在打。”   封久的小脸蛋一直都粉扑扑的,还真有点第一次见时那温顺而沉默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后来被抓时的沉沉的一双眼眸、通身的昂然不屈。真有点乖的跟在江天身后,驾云向深山远处。   江天停下云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自己提防了一路结果也没偷袭、一脸小媳妇样垂着眼眸的封久,没好气的问:“你到底打不打啊?不打就滚!”   封久的语气很斯文,声音却有着他这个年龄的青春和朝气,有些焦急的抬起头:“我不是来找您打架的,其实那封战书里写的是别的事。三姑奶奶,我,我爱慕您。”说完了,又不好意思的低头。   江天脸都皱成包子了,特别不爽的说:“你是抖M?”   封久郁闷,又鼓舞精神再战:“回去之后,我几次梦见你,打坐时也时常看见你。封小楼说”   江天白毛汗都炸起来了,妈蛋封小楼?那丫不是江卓埋在封家的地雷吗?他妈的怎么敢给我找麻烦!他妈的!梦见我!她勃然大怒,打断他:“你要是敢做什么恶心的梦,我现在就杀了你!”   “没有!”封久赶紧解释:“只是练武,然后比斗时我又落败了,还有喝酒,您督促我打坐,虽然梦醒后心若擂鼓,但不敢亵渎三姑奶奶。”   江天想了想,听起来分明是这小子有心理阴影回去吓得做噩梦,被封小楼那厮鼓动唇舌误以为爱慕我……噗,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老疯子,你活该啊!你巴巴的为了孙子上天入地的折腾一番,处处和我为敌,结果他蠢到连害怕和爱慕都分不清楚。封小楼这厮太能干了!等他改名江小楼的时候我再和人决战时一定带着他去,保准说的对方发疯。   江天却无意玩弄少年的感情,一脸无聊的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封久有些诧异和失落,看着江天衣裳上的坤卦,欲言又止,鼓起勇气问:“我能追求您吗?”   江天坦坦荡荡的说:“不能,我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   封久脸红透透,小声说:“我也没兴趣,只是想若成婚了可以天长地久相伴。”   江天差点以大龄未婚女青年的身份嘲笑这个小处男了,后来想想,算了,姑奶奶动手不动口,太刻薄会变丑。于是就木着一张脸:“我和封家誓不两立,绝不会接受封家弟子。你回去继续做梦吧。”   封久的状态有点低落,良久无语。   江天等的都想动手打架了。   封久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着斯文不失礼的态度和优雅的姿态:“我准备叛出封家了。”话一出口,他因为害羞而一直都粉红的脸色忽然就变苍白了,惨白还有点恐惧和痛苦。   江天挑起左边的眉毛:“为了我?”想了想,又挑起右边的美貌,嘲讽的哼了一声:“为了个除非你每天买彩票每天中头奖那么好的运气才能追求到,还得入赘江家的女人,放弃了亲族?”   要是真的那这人真不能要。太薄情了。   封久苦笑两声,低头叹息:“三姑奶奶,您还不知道吗?我父母死于我大伯二伯之手,证据确凿,家主却让我把这件事咽到肚子里不许说出去,更不许报仇。不错,家主只有三子,我父亲已死,只剩大伯二伯是他左膀右臂,我若杀了他们,爷爷就一个儿子都没有了,但这等不共戴天之仇,我怎能忍。”   江天心里头特别为封家主幸灾乐祸,老疯子你家可热闹,不枉费我隔三差五的画个圈圈诅咒你,不枉费哥哥和我往你家里安排人挑拨离间。脸上还绷得住:“那你怎么只是准备叛出?”   “家主待我不薄,我不能让他老人家受刺激,我怕他会走火入魔。”封久道:“家主即将被天界接引成仙,待到家主眼不见心不烦,我再杀了大伯二伯叛出封家。三姑奶奶,您能等我吗?”这话一出口,他心里头真是忐忑,手都有点抖。   江天又翻了个白眼:“你叛家与否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以我和封家的关系,祝你大获成功。”   封久得到了这个预料中的答案和一个类似于诅咒的嘱咐,沉默良久,脸色惨白,几次偷看江天可她就是不说话,只好特别尴尬的说:“谢谢。”   江天一点也不好心的问:“把握大吗?江家到可以祝你一臂之力。”她终于切换到了精明模式:“封家杀人上位的事本不是一件两件,你何不趁机夺取家主之位,也免得封家弟子离散,产业尽失。”   封久说起要叛家的事,显然有些心中不忍,脸色苍白,闷闷:“我是为父母复仇,不是为了权力。”   江天继续精明模式:“你若是担心难以服众,却可以和我哥哥结盟,他自然为你铺平道路,好好扶持你。况且你大伯二伯成名已久,不是易与之辈,又各自有子孙徒众,恐怕你独力难支,会有意外。”   封久默默的,默默的,红了脸,小声说:“多谢三姑奶奶关心。”   江天还要舌绽莲花的劝说他依附于自己家掌控封家,然后哥哥会把他架空把封家收归掌中,嘿嘿。   封久却不忍心三姑奶奶失望,有点抱歉的说:“我已经和大堂兄结盟,他母亲和心爱的女子都被他父亲和二伯虐杀了,他同意和我结盟,他下毒,我杀人,然后他调派人手的时候帮我假死脱身。”   江天看着他,心中揣测,却道:“他要是为了永绝后患,要杀你怎么办?”   封久低头沉吟片刻,道:“杀二位伯父,本就是以下犯上的死罪。封久本就视死如归,只是在死前留有心事会不舍,故而来向三姑奶奶道明心意。您接受与否,封久终究说出来了,您知道就够了。”   这话说的还真可怜。江天向来对特别可怜的孝子有同情心。   她叹了口气:“什么时候?”   “六年后的元宵节,家主飞升。”   江天怒:“六年后的事你干什么急着现在就说!”   封久低着头说:“我要是不说,打坐修炼的时候静不下心,一直在想要不要向您表白。要是六年修行都没有进步,我到时候胜算更低。下毒这种事及其龌龊,无论成与不成,只要被查出来我的名声都坏了。大堂兄肯定把这事赖在我身上,别人怎么想都无所谓,我不想三姑奶奶误会。”   江天眨眨眼,真有些感动,她喜欢孝子,喜欢为了情爱而坦诚的人,又喜欢不因为情爱耽搁任何事的人,还喜欢为了大事不计生命荣辱的人,这一下子封久都占全了。   她道:“不以阴险论。春秋原心,本不共戴天者也。”   对啊,不算阴险,本来就是不共戴天的仇嘛。   封久脸红红的低头称谢。   江天鼓励道:“你回去好好修炼,等成功了再来与我说话。”   “是。”   江天笑道:“或许我到时候回去帮你哦。”倒不是为了帮你,而是杀老疯子的儿子我会很开心~丫害我哥哥!嘿嘿,等你杀了你大伯二伯,我再把这事儿告诉老疯子,就算在仙界他也得气的入魔。   封久激动的告辞离开。   孙悟空特别失望的说:“我本来想看热闹的。”   江天竖起大拇指指自己:“江某不战而屈人之兵!”   孙悟空:“你真好意思,好厚的脸皮!”   江天笑嘻嘻的做了个鬼脸,一边跟着白马往前走,一边暗自思量:我喜欢孝子,喜欢为了情爱而坦诚的人,又喜欢不因为情爱耽搁任何事的人,还喜欢为了大事不计生命荣辱的人,封久占全了。   这事情来的太反常啊。   他爱我,除了脑子被门夹了二百遍和被驴踢了二百遍之外,只是被封小楼骗有可能吗?   弗洛伊德对受虐狂有如下解释:假如人生活在一种无力改变的痛苦之中,就会转而爱上这种痛苦,把它视为一种快乐,以便自己好过一些。把痛苦视为一种乐趣的便可称为受虐狂。   这小子看起来不像抖M啊。他在我那儿的时候,没瞧出快乐来。但是……我的黑猫很喜欢我,他在黑猫身体里带过,会不会是黑猫的魂魄和他重叠的时候有些东西转移到他脑子里了?   不能啊,修真界也没这项技术。一个人的想法不会直接被外界改变,只会被间接改变。   怎么可能我想让老疯子的子孙互相残杀,他们就真的开始互相残杀,我哪有那么好的运气。虽然和江三爷相比我的运气确实非常非常好,但是这事儿是陷阱可能性更大。   这小子很有可能是试探我,要骗我利用我,设计害我和江家。虽然他的态度很真诚,感觉也不假。   忍耐,忍耐,如果回去的太快了,封久会怀疑我回去调查他说的话。   等过两年,走完了西行之路,我再回去和哥哥议定这事儿如何应对,还得同时做好真假两手准备。   那樵子正在坡前伐朽柴,忽逢长老自东来。停柯住斧出林外,趋步将身上石崖。对长老厉声高叫道:“那西进的长老!暂停片时。我有一言奉告,此山有一伙毒魔狠怪,专吃你东来西去的人哩。”长老闻言,魂飞魄散,战兢兢坐不稳雕鞍,急回头,忙呼徒弟道:“你听那樵夫报道此山有毒魔狠怪,谁敢去细问他一问?”行者道:“师父放心,等老孙去问他一个端的。”   好行者,拽开步,径上山来,对樵子叫声“大哥”,道个问讯。樵夫答礼道:“长老啊,你们有何缘故来此?”   行者道:“不瞒大哥说,我们是东土差来西天取经的,那马上是我的师父,他有些胆小。适蒙见教,说有什么毒魔狠怪,故此我来奉问一声:那魔是几年之魔,怪是几年之怪?还是个把势,还是个雏儿?烦大哥老实说说,我好着山神土地递解他起身。”   樵子闻言,仰天大笑道:“你原来是个疯和尚。”   行者道:“我不疯啊,这是老实话。”   樵子道:“你说是老实,便怎敢说把他递解起身?”   行者道:“你这等长他那威风,胡言乱语的拦路报信,莫不是与他有亲?不亲必邻,不邻必友。”   樵子笑道:“你这个风泼和尚,忒没道理。我倒是好意,特来报与你们,教你们走路时,早晚间防备,你倒转赖在我身上。且莫说我不晓得妖魔出处,就晓得啊,你敢把他怎么的递解?解往何处?”   行者道:“若是天魔,解与玉帝;若是土魔,解与土府。西方的归佛,东方的归圣。北方的解与真武,南方的解与火德。是蛟精解与海主,是鬼祟解与阎王。各有地头方向。我老孙到处里人熟,发一张批文,把他连夜解着飞跑。” 作者有话要说:  TVT……我上个星期申请榜单了然后忘了,看这个星期收藏只增加了5个我还以为没上榜……结果居然是2.1万的活力榜!!!截至今天上午我才写了七千多字啊!跪了!我要是最近还保持每张3000~4000字就好了!结果最近偷懒每章字数都少……   看得爽的话给我留个言,笑话我一下也行。反正在12点前我没写够数,但是尽量努力呗!说不定编辑大大看在我发现上榜欠字数的时候努力了可以网开一面……TVT。从晚上八点写到凌晨四点,这就是偷懒不查看帖子的后果!   我没有大纲,那有灵感一口气写这么多!于是就开了一瓶古越龙山,喝口酒,有点灵感。但素我居然忘了走西游剧情!!!累死了!   要是不行就算是给你们的新年礼物……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顺便说,1.16日是我生日!求祝福,求评论。   我醉了,去睡觉。 ☆、第 55 章   八戒被挤兑的进山巡山,偷懒睡觉遍谎,被变化之后跟过去的孙悟空听见了。回来再唐僧面前哒哒哒的一说,唐僧看八戒回来还真跟悟空说的一样,就BLABLABLA的把事儿一说,八戒只好再去巡山赎罪,这次吓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虽然很好笑但是篇幅太长我知道你们都看过,而且太凑字数不好。)   说起来这金角大王银角大王的本事,还真是不小,抓了八戒又要来对付最厉害的孙悟空。变作受伤的老道求救,唐僧虽然看出来这是个妖怪,却要假装没看出来,给徒弟丢了个眼色要他配合。孙悟空大是不愿,那妖怪老道却心满意足的上了他的后背。   看的闷头假装凡人的江天心头火起,对大圣爷我摸都不敢摸,他被妖怪占便宜了,哼。   行不上三五里路,师父与沙僧下了山凹之中,行者却望不见,心中埋怨道:“师父偌大年纪,再不晓得事体。这等远路,就是空身子也还嫌手重,恨不得螟了,却又教我驮着这个妖怪!莫说他是妖怪,就是好人,这们年纪,也死得着了,掼杀他罢,驮他怎的?”   这大圣正算计要掼,原来那怪就知道了。且会遣山,就使一个移山倒海的法术,就在行者背上捻诀,念动真言,把一座须弥山遣在空中,劈头来压行者。   这大圣慌的把头偏一偏,压在左肩背上,笑道:“我的儿,你使什么重身法来压老孙哩?这个倒也不怕,只是正担好挑,偏担儿难挨。”   那魔道:“一座山压他不住!”却又念咒语,把一座峨眉山遣在空中来压。行者又把头偏一偏,压在右肩背上。看他挑着两座大山,飞星来赶师父!   那魔头看见,就吓得浑身是汗,遍体生津道:“他却会担山!”又整性情,把真言念动,将一座泰山遣在空中,劈头压住行者。那大圣力软筋麻,遭逢他这泰山下顶之法,只压得三尸神咋,七窍喷红。   然后那魔头和沙僧、江天一番大战,那魔十分凶猛,使口宝剑,流星的解数滚来,把个沙僧战得软弱难搪,回头要走。早被他逼住宝杖,轮开大手,挝住沙僧,挟在左胁下。将右手去马上拿了三藏,再抓江天已经遁走了,脚尖儿钩着行李,张开口,咬着马鬃,使起摄法,把他们一阵风,都拿到莲花洞里。厉声高叫道:“哥哥!这和尚都拿来了!”   俩妖怪商量不捉孙悟空就吃不得唐僧,结果发现这都是假的,按下不表。   江天颇为狼狈的身化电光遁走,又跑回来,跳脚道:“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圣僧你不是有神通吗!咋也被抓走了?”   “贫僧当然有神通。”一旁的虚空中有人说话。   “哦,那太好了。”江天跟高兴,因为虽然她知道金蝉子肯定不会受伤,但是如果他被抓走了她也得想办法去救人……金角大王银角大王这俩货,她肯定敌不过他们的法宝。被装进去会死的!   但是又不能不去……袖手旁观这种事,有时候三姑奶奶做不出来。   “贫僧用小树变作悟静,用两块大石变作贫僧自己和白马。然后用江施主赠与的旗门阵罩住了贫僧和悟静。”金蝉子不急不慢的声音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大概半个时辰贫僧就能出阵,江施主,劳烦你去看看悟空,他虽然神通广大却也被困了这么长时间。”   江天原路低低的驾云回去,那时孙悟空正在感慨万千,吓得金头揭谛赶紧去恐吓山神土地来这儿帮忙。江天按落云头,看三座大山下压着那只猴子,赶紧暗中念动遣山诀要救他出来……结果法力不够,赶上前问道:“大圣爷,这有没有符咒贴着,您何不用遣山决脱身出来?”   孙悟空本来正在悲伤,因为被压在山下这种事非常触动他心怀,听江天一言,怒道:“不会!”   江天嘿嘿一笑,走上近前,坐在地上趴下身附耳道:“我会,可惜法力不够。”   孙悟空道:“嘁!”   江天一挑眉毛差点翻脸,看见这毛茸茸的金色美猴王,就默默的把脸翻回来:“吾是太山之子,今为太山所使,口如天门,不可柱张,唾如毒药,气如秋霜,当吾者死,值吾者亡,五山五地,速出速去,不得留藏,急急如律令。”啧啧啧,就猜到你不会了,从五行山下出来的时候你也是把山顶破。   孙悟空颇有些羞臊,很不好意思的说:“走远些,走远些,免得伤到你。”   江天笑嘻嘻的说:“其实这种没加符咒的山,遁地也能离开。”说罢,遁地而去。   孙悟空会遁地但是……没想起来,而且不习惯用。五方揭谛正说到:“你等原来不知。这压的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行者,如今皈依正果,跟唐僧做了徒弟。你怎么把山借与妖魔压他?你们是死了。他若有一日脱身出来,他肯饶你!就是从轻,土地也问个摆站,山神也问个充军,我们也领个大不应是。”   那山神、土地才怕道:“委实不知不知,只听得那魔头念起遣山咒法,我们就把山移将来了,谁晓得是孙大圣?”揭谛道:“你且休怕,律上有云,不知者不坐。我与你计较,放他出来,不要教他动手打你们。”   土地道:“就没理了,既放出来又打?”揭谛道:“你不知,他有一条如意金箍棒,十分利害,打着的就死,挽着的就伤。磕一磕儿筋断,擦一擦儿皮塌哩!”   恰逢孙悟空念咒,山神土地们赶紧求了恕罪,移了山出来叩头。孙悟空就要打人:“好土地,好山神!你倒不怕老孙,却怕妖怪!”   江天又遁回来,从地里像个萝卜似的冒出来,一扯他的衣裳:“别逗闷子了,呆子被抓走了。”   孙悟空很认真的问:“师父没事吧?”   “没事。”   于是这猴子就转过头去要继续吓他们,忽然见远处山洞里霞光焰焰,行者道:“山神土地,你既在这洞中当值,那放光的是甚物件?”土地道:“那是妖魔的宝贝放光,想是有妖精拿宝贝来降你。”   行者道:“这个却好耍子儿啊!我且问你,他这洞中有甚人与他相往?”土地道:“他爱的是烧丹炼药,喜的是全真道人。”行者道:“怪道他变个老道士,把我师父骗去了。既这等,你都且记打,回去罢,等老孙自家拿他。”   江天还有句话没说可惜没追上他的筋斗云,只要回转去等着金蝉子从旗门阵的迷宫里绕出来。   结果回去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一只银角大王在用兵器狂砸旗门阵所在的虚空而且就快成功了。江天见状勃然大怒,悄无声息的掐诀念咒,一道赦令雷披向这魔头的后脑。   银角大王被劈了个正着,顿时眩晕跪地,江天箭步上前手起刀落就要结果这银角大王性命。   这厮也算骁勇,一拧身拔剑相抗衡,三两下一交手江天顿觉不敌,立刻借着山中狂风遁走了。   这银角大王脑后黑烟直冒,也不再打这旗门阵,就拿出法宝紫金葫芦道:“唐僧,我叫你名字你敢答应吗?”   金蝉子虽然有些神通,也不是啥都能算出来,就答应道:“贫僧在此,施主你破不开……”   话音未落,他就消失在沙僧眼前,沙僧嚎啕一声:“师父!”就要出去相搏,却出不去。   银角大王哈哈大笑:“我道是怎样的阵法,原来不过如此而已!今日就破了你这阵法!”说罢,开始宝剑法术的一通乱轰。   江天虽然明知打不过却还是怒冲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溜风遁去莲花洞口,却把脸一抹,变作了银角大王的模样,又从怀里掏了个酒葫芦变作银角大王手里的紫金葫芦,捧着葫芦笑呵呵的进了洞,可惜一张嘴还是没好气,厉声高叫道:“哥哥,哥哥大喜!这和尚都拿来了!”   金角大王闻言大喜道:“拿来我看。”   江天将葫芦一举,道:“这不是?那和尚倒有些神通,弄了个法术骗我一遭,在哥哥面前丢了好大丑,如今唐僧装在这里交由哥哥,倒要借哥哥的法宝去捉那孙行者。”   金角大王赞叹道:“贤弟所言甚是,须是拿住他,才好吃唐僧哩。若不曾拿得他,切莫动他的人。那猴王神通广大,变化多般,我们若吃了他师父,他肯甘心?来那门前吵闹,莫想能得安生。”   江天笑的一脸牙疼,道:“哥啊,你也忒会抬举人。若依你夸奖他,天上少有,地下全无,自我观之,也只如此,没甚手段。”说罢,又把葫芦双手捧上:“哥哥,快将玉净瓶借我,只恐那猴王一时三刻挣脱出来,到不好拿了。”主要是,快点给我啊混蛋你要是反应过来了我打不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6 章   江天笑的一脸牙疼,道:“哥啊,你也忒会抬举人。若依你夸奖他,天上少有,地下全无,自我观之,也只如此,没甚手段。”说罢,又把葫芦双手捧上:“哥哥,快将玉净瓶借我,只恐那猴王一时三刻挣脱出来,到不好拿了。”   金角大王不疑有他,就把玉净瓶给了江天。江天笑呵呵双手接过,假装若无其事的左右看了看,瞧好了逃跑的方向,把瓶子拿在手里把玩,忽然道:“哥哥,我去了。”   江天知道‘把这宝贝的底儿朝天,口儿朝地,叫他一声,他若应了,就装在里面,贴上一张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奉敕的帖子,他就一时三刻化为脓了。’说这话的时候,她正用袖子遮着如此照办。   金角大王没预料到‘贤弟’能干出这种事儿来,捧着葫芦左看右看,答应了一声:“哎,小……”   一句小心些还没说完,就被瓶子吸了进去。   江天挑眉一笑,得意洋洋的往洞外走。徒   留下精细鬼惶恐的大叫:“二大王,您干什么!”   江天也懒得搭理二人,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符纸在酒桌上压平,掏出一瓶朱砂墨汁倒在金角大王的酒杯里,拿笔刷刷点点写了一行‘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奉敕’,又掏出个荷包,在一堆六面印里翻出来一个,在符纸上盖了【道经师宝】【太上老君敕令】【雷霆都司】三大印,贴在瓶子上。   然后江天一边得意于自己啥时候身上带的东西都够全,一边身化清风离开了,然后才想起来……那猪头还在柱子上捆着呢!   算了算了,不管,就当是让那死胖子减肥好了。   刚出了洞口未及百米,就见一只真的银角大王回来了。在他身后一只金灿灿毛茸茸美猴王手持金箍棒气呼呼的追着打,那银角大王招架不住,便厉声大叫:“哥哥速来救我!”   他那紫金葫芦有限制,只能装一个人,而别的法宝又不曾带在身上,他又打不过孙悟空。现在要是带着晃金绳或玉净瓶之中任何一样,都不惧。那紫金红葫芦、羊脂玉净瓶、芭蕉扇、幌金绳、七星剑五样宝物都好擒这猴子,只可惜身边只带了紫金葫芦,还被唐僧占住了。   江天看情况奇妙,赶紧一闪身避开这地方——只要不是葫芦和瓶子来回捣乱那孙悟空肯定赢,毕竟……那可是孙悟空!让自己不要被棒子扫到更重要。看这情况,大概是银角大王收了金蝉子之后还要破开阵法拿做阵眼的法宝,然后孙悟空回去看师父还好不好的时候,见了面,打起来了。   江天嘿嘿嘿的躲在一旁看热闹。   不料想银角大王脑子却不笨,眼见得自己不敌孙悟空就要被擒,就一手持剑尽力招架,另一只手从腰间摸下来紫金葫芦,一指头弹开盖子把唐僧往外一倒,叫道:“孙悟空!我叫你你敢答应吗!”   孙悟空气的三尸神暴跳,呲牙道:“孙外公在此……”话音未落,嗖的一声他就消失了。   江天都没来得及拦着他别答应。   紧接着她就想起来一件更可怕的事,根据对孙悟空的传说和西游记上都说,是因为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聊天的时候孙悟空假装被化成脓水骗他打开盖子趁机会跑了,要是这次银角大王沉溺于哥哥死去的悲伤里非要把孙悟空化了……自己可不敢确定到时候会不会有人来救他!   在江天想明白这些的时候,银角大王左手抓着葫芦右手一把抓起被丢在地上的唐僧,回洞去了。她倒是想追过去再变成金角大王,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幸好江天对孙悟空还有种不好意思表明的无脑崇拜,她虽然有点担忧,却对他肯定能安全脱困信心十足。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得干点别的,譬如……江天想起西游记里写孙悟空将计就计,听了海底眼去黑林里假扮巴山虎倚海龙骗金角银角的干妈老狐狸和幌金绳的时候……   【孙大圣见了,不敢进去,只在二门外仵着脸,脱脱的哭起来。你道他哭怎的,莫成是怕他?就怕也便不哭,况先哄了他的宝贝,又打杀他的小妖,却为何而哭?他当时曾下九鼎油锅,就楔了七八日也不曾有一点泪儿。只为想起唐僧取经的苦恼,他就泪出痛肠,放眼便哭,心却想道:“老孙既显手段,变做小妖,来请这老怪,没有个直直的站了说话之理,一定见他磕头才是。我为人做了一场好汉,止拜了三个人:西天拜佛祖,南海拜观音,两界山师父救了我,我拜了他四拜。为他使碎六叶连肝肺,用尽三毛七孔心。一卷经能值几何?今日却教我去拜此怪。若不跪拜,必定走了风讯。苦啊!算来只为师父受困,故使我受辱于人!”到此际也没及奈何,撞将进去,朝上跪下道:“奶奶磕头。”那怪道:“我儿,起来。”行者暗道:“好,好,好!叫得结实!”】   江天想到这里,咬牙切齿的居高望气,看见几十里地外又一片乌漆麻黑的树林子,林子上空妖气盘旋,一看就知道是个妖魔的居所。江天狞笑一声,驾云直奔黑林子而去。   三五步,跳到林子里,正找寻处,只见有两扇石门,半开半掩,江天依旧身化清风飘了进去,她虽然不会变个苍蝇小虫什么的,却善于身化清风——这可是逃命以及偷东西最重要的一招。   到了二层门下,闪着头往里观看,又见那正当中高坐着一个老妈妈儿。你道他怎生模样?但见:雪鬓蓬松,星光晃亮。脸皮红润皱文多,牙齿稀疏神气壮。貌似菊残霜里色,形如松老雨余颜。头缠白练攒丝帕,耳坠黄金嵌宝环。   江天偷眼观瞧了半天,见四下里只有个小女妖一旁侍立,不由得耻笑道:果然是个不成气候的老妖婆,哪家人家只留一个丫鬟在旁伺候?就算不与我江府相比,普通人家也有三五个丫鬟侍立厅堂。   其实——她这纯粹是心情不好找茬挤兑人,不过江府的排场也确实大。且不说江翰书房门口永远站着四十个刀砍斧剁一般齐的黑衣汉子随时待命,一旁的亭台楼阁里有他的秘书团、写信也有专人代笔,下人更是不计其数。   就是江天习惯于独来独往,凤凰台里也有四个贴身大丫鬟,转能出入她的寝室,贴身服侍,干粗活的两个仆妇虽然不能到寝室浴室伺候她却也精通法术,置于那八个小斯虽说是抬轿子的就连凤凰台上的房子都不能进,却也能组个四象阵、八极阵,容貌根性品行都是一等一等好。   而且谁都知道伺候三姑奶奶是个轻便的活儿,因为她一年到头没几天着家的时候,在家的时候也只要服侍饮酒就万事足矣。倒是这些丫鬟仆妇住得好吃得好,小厮们在凤凰台下也有房舍,一样宽阔漂亮,还是临湖而建,住在十分心旷神怡。他们闲来无事又不便嬉戏游乐,只有读书修行而已。   江天一抖手,一道□□飞出,轰隆隆一声劈碎了那一旁侍立的小女妖。   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老妖婆猛地睁开眼睛,这一下子真称得上眼若铜铃,到把江天吓了一跳。老妖婆连声惊叫:“来人,来人!怎么回事!”   江天又抖出拂尘,拂尘一甩,那千缕银丝暴涨,鞭子似的卷向老妖婆的脖颈要害,只一下就把这老东西绞断的脖颈,身首分离。   原是个九尾狐狸,江天把她那幌金绳搜出来,笼在袖里,又把老妖婆压箱底的宝物挑拣了一番收了半口袋的珠宝,拂袖而去。   回去之后只好再去平顶山莲花洞,看孙悟空跑出来没有。照旧化作清风准备进去,忽然又想起来万一那银角大王在猪八戒口中得知了自己的名字,把孙悟空倒出来锁住拿葫芦暗算我怎么办?   于是江天从袖子里一通翻找,找到一罐胶水,也不知是何时收进乾坤袋的,打开盖子试了试粘性还不小,于是狞笑着拿了个手帕,满满的涂了一片胶水,把涂有胶水的地方对准,手帕蒙在自己脸上。   这片胶水刚刚好把口鼻都蒙住了,反正江天也不用呼吸,用内力烘干了胶水。心里头得意的很,这下子哪怕那银角魔王衬她不备叫了她的名字,哪怕自己没反应过来答应了一声,也传不出声音去,哈哈哈哈。   她是正统的修行者,虽然武力在这儿显得有些低,但各色法术以及符咒都学了牢固(在义母爱的鞭策下)、自身该有的修行都丰富得很,有法力的时候就能辟谷、闭气等等。   这才又化作清风吹进山洞里。   那银角大王正在哭灵,嚎的地动山摇,忽然一愣:“嗯?那儿来了一股仙风。”   吓得江天一抖,赶紧躲到一旁被困在柱子上的金蝉子身后,借他身上的香风瑞霞遮一遮自己身上的仙气。这银角大王真不愧是太上老君的童子,对味道还真够敏感的,不过是前些天在江三爷哪儿喝了一盅用水冲开的仙丹,居然味道到现在还没散。   江天没开口,用意念问:“圣僧?金蝉子长老?”   金蝉子气定神闲的闭目念经,听了她细若游丝的声音,淡定道:“江施主,你为何来此?悟空呢?”   江天用意念给金蝉子传音:“瞧见那紫金葫芦上贴着符咒,想必大圣还在里面。”   金蝉子想了想,道:“不必担忧,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都不曾将悟空怎样,一葫芦又能奈何?”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金蝉子含笑道:“你看八戒,到真是处乱不惊。”   八戒正闭眼假寐中,听了这话睁眼道:“不等大师兄来救还能怎样?倒不如江姑娘你露出原身来□□他,肯定能救大师兄。”   江天嗤笑一声,给他们俩传音:“二师兄还真是处乱不惊,这时候还想看不该看的东西。”江天这辈子就没干过□□的事儿,丢份,下作,不是姿色不够也不是不会,而是丢不起那个脸!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回去修炼,哪怕坑蒙拐骗,也不能把自己金贵的玉体拿去钓鱼。   当鱼饵的都是下贱材料——哥哥如是说。   话说到这里,江天凑过去,扯着他的大肥耳朵:“你去引开他注意力,我趁机偷他手里的葫芦。”也不等回答,一道刀气割断了绑着八戒的绳子,飘过去一阵风吹起丢在一旁地上的九齿钉耙,落到猪八戒手里。   猪八戒真不想再被打败一次,可是这边儿动静太大,那银角大王杀气腾腾的提剑冲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嘞个去!差点有一只巨大的BUG让你们看见了!   江天把口鼻粘上之后身化清风进去和金蝉子说话,我居然没反应过来写她‘低声问道’‘一刀挑断了绑着八戒的绳子,一脚挑起丢在一旁地上的九齿钉耙,’,幸好在一个小时之后反应过来了。但是好好笑,哈哈哈。 ☆、第 57 章   江天凑过去,扯着猪八戒的大肥耳朵:“你去引开他注意力,我趁机偷他手里的葫芦。”也不能回答,一刀挑断了绑着八戒的绳子,一脚挑起丢在一旁地上的九齿钉耙,踢到猪八戒手里。   猪八戒真不想再被打败一次,可是这边儿动静太大,那银角大王杀气腾腾的提剑冲了过来。   江天定睛一瞧,银角大王手里紧紧的攥着葫芦,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里面有孙悟空的声音。   那猪八戒和银角大王一交手,未及三五个回合就要输,江天在一旁还没找到下手偷袭或者偷东西的机会,猪八戒就又要被抓住了。   江天抹了一把袖子里的幌金绳,猛地爆发出急智,扯掉脸上的胶布,显出身形抓着贴有符咒的玉净瓶晃了晃,厉声高叫道:“那厮!你哥哥就在我手中的瓶子里,你若放了我大师兄,我便放他出来。”   银角大王立刻停手,怒视江天,骂道:“你这厮胆敢暗算我哥哥!受我一剑!”   在一旁伺候的小妖不敢出声,战战兢兢的靠墙站着。   江天赶紧化作清风要遁走,隐了身形之后又喊了一句:“再过一刻他就化作脓水了,到时候再收你不迟!反正我先收的你哥哥,喝了几杯画了符贴上才看见你收我大师兄。   她悄悄的晃了晃玉净瓶,嗯,果然还没到时间,还能听见里面装作化成水的声音,怎么可能这么快。   银角大王还要上前,江天厉声道:“你若再近前一步,老子立刻远遁千里,躲上南天门去!我的道法虽然弱,可论起速度来你万不是我的对手!”她逃命的速度可是三界闻名!就比筋斗云慢了一点点,十字天经雷雌剑能让她身化雷电在有水气的地方极速奔驰,这可是她惹祸时的依仗。   猪八戒噗哧噗哧的嘲笑她:“逃命好算什么本事。”   银角大王只好一脚把猪八戒踹翻在地,无奈道:“怎知你是不是诈吾?”   江天冷笑两声,又显出身形来,手里拿的却是变得假净瓶:“再过一刻把脓水倒出来,可不知道你认不认得。我变做你的模样,讹来他的玉净瓶收了他,还在这儿画了符咒,小妖难道未说与你知?”   银角大王气的三尸神暴跳七窍生烟,忍着怒火问:“这宝物乃是大罗天宫中的宝物,你这凡间蠢货怎知如何使用?莫不是见有人害了我哥哥,便变化出来诓我吗?”   江天跳脚道:“不过是李老君盛丹的葫芦,盛水的瓶子罢了,你丫装什么大尾巴狼!你当那地方有多难进吗?老子仙丹也吃过,御酒也喝过,不过是你狗眼看人低罢了。”   她虽然没撒谎,但事情不是那样的,仙丹是……还是小萝莉的时候靠脸卖萌要来的,御酒是好酒的义母随手给的,置于老子的八景宫她倒是真偷偷溜进去过,就是好奇是怎样一个地方,瞧见葫芦了都没敢摸唯恐叫人抓住当贼,那年的江天还不会坑蒙拐骗偷呢。   可就算如此,还是被李老君逮住,拿三宝玉如意敲了一下肩膀,罚着给炉子烧了三天的火,闻丹气闻了个饱,修行大涨。   猪八戒气哼哼的叫:“还跟俺老猪吹牛呢!怎不见你当初的狼狈样!”   金蝉子何等修行都快被他气的翻白眼了。   银角大王听她叫破了海底眼,一时间有些惊慌,道:“好,算你蒙对了!你把玉净瓶给我,我就放孙悟空出来。”   众小妖听的大王叫嚷,一起涌了进来,银角大王一挥手:“不要吵闹,莫惊走了他。”   江天对这个提议嗤之以鼻,自从她从天界到人间之后,到她手里的东西就很难拿出去了:“到了老子手里的东西还想出去?也罢,你我同时把瓶子葫芦抛向对方,也免得对方故意使坏。”   银角大王不错眼的盯着她手里的玉净瓶,点头道:“好,立刻!”他扬起手里的葫芦。   江天道:“我说三二一,然后喊扔,喊的时候你我一起扔,不得做伪。”   时间越长银角大王越是焦急,离开道:“我来喊!三!二!一!扔!”他确实把葫芦扔出来了。   江天也确实把玉净瓶扔过去了,只不过同时还扔出了幌金绳指着银角大王道了声:“去!”同时一个飞扑接住了空中的葫芦,拔开塞子往外一倒,也不管,急转身对着银角大王念动:《紧绳咒》   原来那幌金绳有个《紧绳咒》,有个《松绳咒》。若扣住别人,就念《紧绳咒》,莫能得脱;若扣住自家人,就念《松绳咒》,不得伤身。银角大王认得是自家的宝贝,即念《松绳咒》,要把绳松动,不料想江天也会一套《紧绳咒》。   天上绳索类的法宝也不少,正派的捆妖绳、甲子索,邪派的捆仙绳、阴阳母子绳,都是一抖手就把人扣住的。幸好江天当年在义母爱的教导下学了松紧两套咒语,想当年方侯爷教了三遍江天还没记住,又闹着要出去玩,方侯爷就叫来夫人翟烟儿,借来夫人贴身的几条法宝绳子把江天五花大绑吊在房梁上,留下话来:“解开就去玩吧。”这绳子刀割不断火烧不着,江天立刻就记住了松绳咒,学紧绳咒的时候就没敢偷懒。   孙悟空显出身形来一棒子把银角大王打死,捡起在地上滚了半天的玉净瓶,对江天道:“聪明!”   江天得意洋洋的一挤眼睛:“多谢夸奖。”   被银角大王踹到一旁,就开始撞死的猪八戒这时候跳起来,道:“哥哥,怎得不夸我一夸?”   众小妖本来在一旁挤挤攘攘推搡不断的看着里面,但等大王号令。却不料自大大王被假二大王杀了之后,二大王又被和尚的徒弟打死了。众小妖一通大乱,有喊着:“快逃!快逃命!”有些喊着:“为大王报仇!为大王报仇!”   行者骂道:“你这伙作死的毛团,不识你孙外公的手段!领吾一棒!”说罢,就轮开棒子,那小妖怪擦着的死碰着的亡,一时间逃的漫山遍野都是。猪八戒提着钉耙追出去,还喊道:“我去追!”   孙悟空只当没听见,和江天一左一右过去要解金蝉子身上的绳索,结果被吊着的金蝉子自己一脸云淡风轻的跳下来,稳稳落地,仿佛那绳子根本困不住他:“悟空,江施主,幸苦了。”   猪八戒也不敢追的太远,唯恐孙悟空背地里说他无能,跑回来:“师父,俺也辛苦的紧!”   江天刚想翻白眼说他武力值和自己不相上下,逃命速度居然还那么差,就看金蝉子神一样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包馒头,递给了猪八戒,只是含笑不说话。   猪八戒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孙悟空捡了银角大王身上的芭蕉扇、手里的七星剑、地上扔着紫金葫芦、自去牵马拿行李。   江天收了幌金绳,揣着玉净瓶,自去搜刮二位大王的珍藏,然后她翻到了两箱子丹药和一酒窖的酒,竟然没有金银珠宝……江天正要勃然大怒,但这酒味好香,透缸香!她随手一道刀气削开了一坛子酒,抱着坛子嗅了嗅,眼睛一亮,立刻喝了一大口。然后把这一坛子都灌进肚子里了。   这些酒实在是好,可惜乾坤袋实在装不下了,于是江天在自己的收藏里苦苦寻找了一番,拎出来一个四方鲤纹玉瓶,唰唰唰几下将这几百坛酒都弄开了封口,祭起玉瓶全都收了。盖上封口,心满意足的开始鉴定这两箱子72个玉瓶里的丹药都是什么货色。啧啧啧,都是好货色啊,最差的拿来当零嘴吃也能长三五年的修行。   踹起来。江天心说:看来和我一样把丹药攒着不吃的人有不少啊。   金蝉子道:“悟静或许还被困在阵法中,哎,贫僧若没答应那一句,到可以领他走出来。”   江天含着一粒丹药当糖豆吃,悄悄递给孙悟空一瓶,亲亲热热的叫道:“大圣哥哥,凑合当零嘴吃。”她才不喜欢叫他‘大圣爷’,只是碍于不熟所以假装正经而已。   孙悟空瞥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默认了:“你在八景宫处,可曾吃过丹药?”   “我这把小骨头进八卦炉中,连把白灰都剩不下,哪敢偷吃?偷学过炼丹的手法罢了。”江天心说:煽风点火的手法。   正行处,猛见路旁闪出一个瞽者,走上前扯住白龙马,道:“和尚那里去?还我宝贝来!”八戒大惊道:“罢了!这是老妖来讨宝贝了!”行者仔细观看,原来是太上李老君,慌得近前施礼道:“老官儿,那里去?”   那老祖急升玉局宝座,九霄空里伫立,叫:“孙行者,还我宝贝。”   大圣正抓着一把金丹,花生米般的吃着,起到空中道:“什么宝贝?”   老君道:“葫芦是我盛丹的,净瓶是我盛水的,宝剑是我炼魔的,扇子是我扇火的,绳子是我一根勒袍的带。那两个怪,一个是我看金炉的童子,一个是我看银炉的童子。只因他偷了我的宝贝,走下界来,正无觅处,却是你今拿住,得了功绩。”   大圣道:“你这老官儿,着实无礼,纵放家属为邪,该问个钤束不严的罪名。”老君道:“不干我事,不可错怪了人。此乃海上菩萨问我借了三次,送他在此托化妖魔,看你师徒可有真心往西去也。”   大圣闻言,心中作念道:这菩萨也老大惫懒!当时解脱老孙,教保唐僧西去取经。我说路途艰涩难行,他曾许我到急难处亲来相救。如今反使精邪摹害,语言不的,该他一世无夫!若不是老官儿亲来,我决不与他。也道:“不干我事,那东西东西是许妹子拿去了,不可要错了人。”   江天听的点名,只好上来叩头:“道祖爷爷在上,恕弟子江氏礼数不周,多有怠慢。”   甭管从父系母系还是真正亲热的义母一派算起,她都得磕头。   老君见了她,还未叫起,先惊了一声:“奇哉怪也!分明是个江三,为何大有不同?”他正要掐算,大圣一伸手一把就把跪拜未起的江天拽了起来,得意洋洋的道:“老官儿,你真眼明,怎么只看出来江三的祖籍,未曾发现我吃的是些不上档的货色?”他把手里剩下十几颗金丹抛了抛。   老君顿时黑了脸,捂着袖子道:“没有,没有,早被你吃光了!”   大圣道:“既然没有金丹,把那炼丹的人参、朱果、黄精拿些来吃,也可消遣。”   老君道:“八景宫上下被你吃了个干干净净,我已五百余年未曾开火炼丹,童子也闲的下界为妖。”   大圣就从袖子里摸出三样法宝递了过去,殷勤叮嘱道:“回去之后切莫懒散,日日开炉炼丹,若是无处存放只管送来给我吃,你若再懒散,不若把八卦炉借我用用。”   老君继续伸手要净瓶,郁闷道:“借你作甚?你会炼丹吗?”   大圣嘻笑道:“我虽不会,这小妹子却会炼丹,虽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与我解馋却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江天的脑残粉本着有点暴露了~嘿嘿~   评论回复不了,不好意思。但是看得见哦~我很开心的~ ☆、第 58 章   老君收得五件宝贝,揭开葫芦与净瓶盖口,倒出两股仙气,用手一指,仍化为金、银二童子,相随左右。只见那霞光万道,咦!缥缈同归兜率院,逍遥直上大罗天。   孙悟空继续一粒粒的往嘴里扔仙丹,叹了口气:“好小气的老官儿,替他收拾了丢的东西,抓了两个童子,竟如此不通人情。”   江天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人家那可是大罗天八景宫能活死人肉白骨的金丹,你还想吃?   他回去对师父备言菩萨借童子、老君收去宝贝之事。金蝉子攀鞍上马,猎八戒挑着行李,沙和尚拢着马头,孙行者执了铁棒,剖开路,径下高山前进。说不尽那水宿风餐,披霜冒露。师徒们行罢多时,前又一山阻路。   江天忽然道:“哥哥呀,西天怎么这等难行?我记得离了长安城,在路上春尽夏来,秋残冬至,有四五个年头,怎么还不能得到?”是啊,三姑奶奶未学会驾云时在天上嬉戏,自从学会驾云到下凡之后,又何曾踩过尘土,若不是曾经勤于练武早就将走路也忘记了,现在都活活走了四五年了!而且还不全是驾云前行,她真徒步走了一些   行者闻言,呵呵笑道:“早哩,早哩!还不曾出大门哩!”八戒道:“哥哥不要扯谎,人间就有这般大门?”行者道:“兄弟,我们还在堂屋里转哩!”   沙僧笑道:“师兄,少说大话吓我,那里就有这般大堂屋,却也没处买这般大过梁啊。”行者道:“兄弟,若依老孙看时,把这青天为屋瓦,日月作窗棂,四山五岳为梁柱,天地犹如一敞厅!”   江天抚掌赞道:“大圣好气魄。”这话真当浮一大白。可惜金蝉子就在马上闭目打坐,私下里偷喝一两口然后吃个酸话梅遮住味道还好,在他面前喝酒可有点太不像话了。   猪八戒左右张望了一番,叹道:“可惜这地方也没甚野果子吃。”   江天道:“你所过之处吃的寸草不留,蝗虫一般,还要什么?”说完这话,她又掏出一颗青梅塞进嘴里,酸的满脸发青。   猪八戒嘻笑道:“江小娘子,你怎的这样爱吃酸?莫不是那封久做的好事?”   金蝉子、孙悟空、沙悟净一起冷飕飕的瞥他。   江天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封久还不够格。只是今天想喝青梅酒,在这儿又不能喝酒罢了。”   远处山谷中悠悠扬扬传来一个沙哑干涸如同用铁丝刷地的声音:“说得好!”   猪八戒叫了起来:“什么人!”   孙悟空却厉声高叫:“江三,何故藏头露尾!”江天吓了一跳,道:“三爷?您来找我?”   江三驾云而起飞一样的来到近前,按落云头走上前,她的容貌和江天一般无二,而且更红润鲜活一些,只是声音粗糙沙哑:“金蝉尊者,齐天大圣,天蓬元帅,卷帘大将,江三这厢有礼了。”   金蝉子就睁开眼睛,翻身下马,众人一番见礼,江三简短的说道:“打扰了,我与她有话要说。”   于是江天跟着她驾云而去,去个清静地方说话,江天特别乖,近乎温顺的说:“怎么好劳动您亲自来,有事儿找我您大可以派个人来叫我,我保证随叫随到。”   江三阴郁的哼了一声,森然道:“你怕我?少装模作样,我叫江天你也叫江天,你能好哪儿去?”   江天的头发都和她一起蔫了,不过蔫了一下就又精神过来:“好吧,什么事儿?”   说话间,二人已经停在百里之外的山头上,江天站在悬崖边儿上向下眺望,又顺脚踢了两块石头下去听回声,江三却一脸阴沉的站在她身后,沉默了一会,森森道:“西游乃是佛门之事,你为何参合进来?如此多管闲事,岂不令人生厌?”   这话问的江天回过身来,开始蹲在悬崖边挠头:“呃…说的是啊我为什么参合进来?我记得一开始是我被义母封住法力扔过来,正好无所事事又碰上金蝉子出城,他现在是金蝉子而不是唐僧是我帮忙的结果。我……反正也没事干就跟着他说要去取经了喽,毕竟唐朝境内也有妖精,不如跟着齐天大圣安全一些。然后……然后就说要跟着金蝉子去取经,就回来了。至于多管闲事,我不能啥也不干啊。”   江三冷冷道:“你就不怕大雷音寺有人说你与他们有缘,要度你上西天共享极乐?”   ‘与西方教有缘’这种话,在封神之战时拐走了大半个截教的人,江天小时候可是把封神之战当睡前故事听到大的,虽然爹为的是讲‘忠君爱国’和‘弃暗投明、顺应天命’这俩完全矛盾的思想,但是江天真挺喜欢通天教主的,还曾经去金鳌岛外转悠好几个月想看看碧游宫,但在破阵进去的时候被打昏丢出来了。然后就记住了那有缘拐人这种话,她一向不太喜欢大雷音寺——不让喝酒。   江天打了个冷颤,掏出白玉四方鲤文瓶,饱饱的喝了一大口。还没说话,就被江三一脚踢下去了,这悬崖深有百米,江天往下落了几米就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驾云上来:“你干什么!”   江三干涸而粗糙的声音缓缓说道:“不许喝酒。喝酒会头昏,做事出错。”   江天只好把酒瓶揣起来,嘀咕道:“那您也不用踹我下去啊。”   江三微微扯了扯嘴角,锯齿般的声音说:“你在这么深的地方还不能驾云,摔死也无妨。”   江天攥了攥拳头,掠过这个问题,问道:“大雷音寺有人说我与他们有缘?”   “有。”江三淡淡道:“所以你最好立刻打消他们的念头。”   “我该怎么办?封神之战里那些特别不像话的截教中人也和西方教有缘被接走了,我光去吃喝嫖赌恐怕不行吧?”江天挠了挠头:“要不我现在回去跟我哥私通?”说到这儿,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但绝对不是垂涎和喜悦,而是一种‘这玩笑开的有点扯’的表情。   “这主意不错。不过你还是别再金蝉子身边呆着好。”江三爷说完这话就转身要走。   江天道:“三爷您这就走吗?”   江三森然道:“我不希望你归顺佛教。”那诡异的嗓音本身就让人害怕,加上些森然更令人恐惧。   江天点头:“我也不想。”我是不喜欢吃肉、不纵欲,但是我要享受要喝酒啊!主要是要喝酒!   “自己把事情解决了,不要求到我这儿来。”   “好,你放心我能解决。”   江三微微颔首,临走前还留下一句沙哑的:“好好修行,你修行进步甚少。”   江天气的跳脚大叫:“才半年啊三爷!您还想让我咋样!本来现在就是瓶颈!而且这里不是我的世界修行受影响是正常啊!”江三爷已消失在天际,极目远眺也看不见她的行踪。   她蹲在悬崖边一边喝酒一边想,想江三爷大概不会害自己,害了自己又对她有什么好处呢?她家是她家,我家是我家,她的财产是她的产业,我的产业另在别处,害了我若不为人知没有用,若叫人知道了反倒叫人分不清楚被杀的是那个江三。所以……她说的话应该是为我好的,毕竟她是魔界的人,一个一模一样的江三归顺了佛门会有些麻烦。   于是就闷闷的驾云回去,找金蝉子和孙悟空告别。   江天从天而降,刚一落地,就道:“圣僧,大圣哥哥,我家里有急事,我要离开了。这几年承蒙照顾,江天感激不尽。”然后开始掏兜,是的三姑奶奶财大气粗就喜欢送人礼物,给了金蝉子一包半斤的上品纯色宝石:“圣僧路上花销不足时可以用,剩下的替我献在佛前,江天也好略积些福报。”   金蝉子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处处皆可化缘,这些宝石供在佛前,江施主定能逢凶化吉。”   江天又掏出来几瓶金丹给孙悟空,大圣说:“好,日后把你练的丹药拿来,老孙与你品鉴。”   江天笑嘻嘻的应下:“哥哥尽管放心,只要我能炼出丹药来,准给您送来。”   给了猪八戒一堆糕饼点心,这都是江天看着顺眼买的,她却不爱吃这些东西——说来奇怪,江天素日除了酒之外水米不粘牙,罕有吃饭的时候,也不怎么吃糖,蔬菜水果也不怎么吃,居然很丰满,要知道向她这样辟谷的道人基本上都清瘦的很,身上一点肥肉都没有的,可江天腰上一圈五花三层。   八戒颇为不舍:“江小娘子,你有空时还来看哥哥,哥哥可想着你呢。”   江天翻了个白眼就走到沙悟净面前,想了想:“向来是你扛行李,我给你什么东西都怪沉重的。”话虽如此,她还是在左袖右袖里一通翻,抽出来一个褡裢:“还会用吧?我没什么稀罕玩意。”   褡裢——在仙界挺低级,就是能装很多东西然后没有重量的装东西前后口袋,中间搭在肩上。   沙悟净双手合十道:“多谢。”   江天想了想,挥别众人,驾云而去。   八戒一边啃点心一边泪眼汪汪的问:“师父,江小娘子为什么离开?”又漂亮又给他吃的,多好。   金蝉子掐算了半天,叹了口气,摇摇头:“与我佛无缘啊。”   孙悟空心知肯定和刚才出现的江嘤嘤的老婆,人称江老爷的江三有关,只是不说。   沙悟净却问:“大师兄,方才那位和江施主容貌相同的江三施主是怎么回事?她身上魔气很重。”   金蝉子却摆摆手:“无所谓的事,便由他去吧。有缘则聚,无缘则散,日后江施主还会回来。”   师徒一行人正走到一座山中:山顶嵯峨摩斗柄,树梢仿佛接云霄。青烟堆里,时闻得谷口猿啼;乱翠阴中,每听得松间鹤唳。啸风山魅立溪间,戏弄樵夫;成器狐狸坐崖畔,惊张猎户。好山!看那八面崖巍,四围险峻。古怪乔松盘翠盖,枯摧老树挂藤萝。泉水飞流,寒气透人毛发冷;巅峰屹立,清风射眼梦魂惊。时听大虫哮吼,每闻山鸟时鸣。麂鹿成群穿荆棘,往来跳跃;獐犭巴结党寻野食,前后奔跑。伫立草坡,一望并无客旅;行来深凹,四边俱有豺狼。应非佛祖修行处,尽是飞禽走兽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江天走到一座荒山野岭中,用专业破开空间壁垒的雷雌剑回了自己家所在的空间,却不先回家,反而是去看看朋友。   长乐宫还是那样人声鼎沸,而且分店开了许多家。   江天找了家专为修真者开设的酒店,用法术遮掩了容貌,进去往大厅里一坐叫了饼干拼盘、中点拼盘、西点拼盘、干煸豆角、水晶蹄花、麻婆豆腐、凉拌包菜丝、果盘和三坛酒。边吃边喝。   她虽然不爱吃东西,但是好久没有喝酒了,还是就点食物更舒服一些。   坐了整整四小时,在这个用屏风和竹林间隔的大厅里听到很多消息。   “新任李家主即位之后居然求娶江家三姑奶奶那个母妖怪!!”——在母老虎、江三寨主、女王大人、几个坏外号之后我又有个外号了?新任李家主根基不稳啊,靠联姻也没用,丫自己是废物就会废物到底。我仿佛记得那厮,自持甚高,结果是个连我的丫头都打不过的废物。这么个货来求婚,也配让我躲出去?好吧好吧,揍了李家主不成器的儿子是一回事,揍了新任李家主是另一回事……不过他赶来求婚,总觉得有人想借刀杀人。   “千洞山虽然有千家妖怪,现在却共尊灵蛛母为王!!”——干得好!我就知道哥哥有灵蛛母在手,肯定假以她的名义一统千洞山,这样既不会被妖类忌惮还能产生实际效果。   “据说封家主的第三个儿子死的蹊跷,是前两个儿子干的!!”——封久这小子蛮能干的,都知道抢占舆论优势了,不过你那两个伯父也不是吃白饭的,很快就出现反方向的谣言了。   “江家附近那两位仙人一阵惊天大战,瘦弱的那个没打过高壮的那个,那两位都是谁啊?”“仿佛是江老爷的爹和一位仙职更高的仙人呢!!”“仙人到修真界来打架,真不怕殃及无辜。”——我义母把我爹打了?干得好!干的漂亮!好义母!但是为什么呀?我爹那个柔弱小美男敢惹您?   “王家主的小妾和情郎私通,王家主成全美事把小妾嫁给那青年才俊了,啧啧,不愧是有道修真。”“可不是,难得啊,这种郎有情妾有意的事,杀了反倒对自己心境和修行、名声不利。可惜宫家那个小家主就想不明白,啧啧,抢来的小妾心有所属很正常嘛,本来就不该抢良家妇女,到最后还不是被人家小情侣逃出去了,小宫家主气的入魔被雷劈死,宫家后继无人就衰弱了,何苦呢!”   “昆仑派第19界鉴宝大会要开始了,这次还是会由各大门派大价钱购入炼制法宝的人,并且尽量将他请去家中负责炼制法宝。”“唉,哪儿来那么多后起之秀。”——我哥又要去撒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9 章      江天喝光了酒,吃光了点的菜,招招手:“结账。”   “好嘞您呐稍等呦!”店小二——江天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只穿着围裙的浣熊精快步跑了过来,对江天深鞠一躬,甩着大尾巴卖萌道:“上仙您吃的还满意吗?小店可有什么不足之处?”   江天道:“甚好,结账吧。”   小浣熊深鞠一躬,一边卖萌一边说道:“谢谢上仙,本店可用RMB、美金、欧元结账,可刷卡,可用黄金白银珠宝等硬通货结账,可用法宝、灵石、仙丹、内丹结账。上仙任选。”   江天开始掏兜,掏出来一把从妖精哪儿搜刮来的金子扔桌子上:“算账。”   小浣熊从围裙里掏出一架电子秤,把金子放上去:“上仙总共点了8364元的东西,折合国际市场金价是32.8克,算上折价率是35克。您这一把金子是291克,好嘞,这256克金子上仙您收好。”   江天随手捡了个戒指给他:“赏你了。”然后把剩下的金子都收起来了,迈步离开。   饼干拼盘、中点拼盘、西点拼盘、干煸豆角、水晶蹄花、麻婆豆腐、凉拌包菜丝、果盘和三坛酒要价八千多,不算贵但也不算太便宜。不过味儿很好,值了。   江天心说,然后我去干点什么呢?最近的新鲜事没什么可看的,鉴宝大会更是没意思,金蝉子那边一时半会回不去,现在要是找个地方住下来开始喝酒睡觉……义母肯定还得来打我。   唉?说起来义母和我爹为啥打架啊,说起来义母肯定不会无理取闹,我爹又惯常是小题大做无理取闹,肯定是他的不对了,可他哪有胆子跟我义母打架啊。   江天闻到一股香臭,寻味过去,是一家臭豆腐摊儿,再仔细闻闻,味道醇香正宗没有添加剂不是劣质发酵,于是就过去买了两份,多放香菜多放辣子!   继续盘算着去哪儿,凡间最没意思,修真界呆着也够无聊,去龙宫玩可上次和他家敖宁八太子打起来之后好悬没被龙后吃了,听说敖宁那小子还离家出走了,啧肯定还得多些桃花。   鬼界,忒无聊。乌漆麻黑也就算了,还得收敛仙气,还有那最正直公平好为人师的十殿阎王。   去仙界……倒是个又好吃又好玩的地方,可是被爹抓住的得听唠叨,被义母抓住了得拼命练武。   去魔界玩……倒是个更好玩的地方到处都可以打架,但是第五层天魔主还是头师啊我算了吧。   江天思来想去,吃光了满满一碗油炸臭豆腐,定了主意,去西门吹雪哪儿玩。又有四大美男,又有无数美女,又有无数的美酒,还可以在万梅山庄里住,看着西门吹雪那么勤奋修炼也能略加激励。   于是找了个荒山野岭,一剑破开空间壁垒把自己挤了过去。   出现在一个满是野花的山坡上,江天左右张望但是四野无人,还没来得及辨清方向,忽然觉得一阵冰冷刺骨却又虚无飘渺的剑气向自己袭来。   抬手一道拂尘击出,却没能挡住这道剑气。   剑气清冷脱俗,不轻盈也不沉重,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就是灵妙。这道剑气会抓住最巧妙的时机,刺入最微细的破绽中,给人一个又小又灵巧却足可以致命的伤痕。   江天向来自认刀法精妙,却足足用了十三招才挡住了这道剑气,不过她也是太轻敌了。   驾云直奔万梅山庄,直接驾云到上空找准了正在后花园见客的西门吹雪,直接按落云头落在他和另一个男人面前。江天气呼呼的问:“是你吧?”   西门吹雪冷冷的看着她:“是。”   坐在他对面正在喝酒的男人摸了摸嘴唇上两撇眉毛一样的小胡子,笑呵呵的赞道:“姑娘好轻功。”   江天双手抱胸一副找茬打架样子,无视了四条眉毛:“甭管怎么说,我来你这儿你就算不给我摆酒宴接风洗尘,也不该还没见面就动手把?”   西门吹雪想了想,认真解释道:“你不错。”   四条眉毛笑嘻嘻的看着江天:“姑娘确实很美,难得功夫也这样出众。”   江天翻了个白眼道:“我当然不错还用你说?西门吹雪,你是不能把话说清楚,还是不会?”   四条眉毛看她说话这样欠揍,都准备用灵犀一指救她了。   可西门吹雪一点都不生气,还是面无表情,冷冷的抚摸怀里的宝剑:“你很好。我要和你决战。”   陆小凤说:“呃?什么?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人搭理我?为什么西门吹雪近些年越来越厉害?   江天剑眉微挑,一双桃花眼却泛起笑意,还有种手痒的表情,却还要挑理:“就凭你吗?你在凡人里是神,在神里又能排第几呢?青莲剑诀是上乘剑仙之道,可是你却忘了一点,很重要的一点。”   知道西门吹雪不爱说话,这样的人逗他说话才有意思。置于话痨,就该让他闭嘴。   西门吹雪都情不自禁的问了:“什么?”   江天摸出白玉鲤纹四方瓶,拔开瓶塞美美的喝了一口,笑嘻嘻的说:“你不喝酒!”她晃了晃酒瓶子,倚着梅树朝树上一伸手,几枚青梅从枝头落下正好落在她手里,搓着玩,笑吟吟的说:“李青莲这个人你虽然不认识,也该有所耳闻,他可有一日离得开酒?无酒不成诗,无酒不成剑,你不喝酒,又怎么能修成仙家剑道?”   西门吹雪忍不住沉思起来。   陆小凤觉得没趣,晃了晃酒杯准备继续喝他的青梅酒,江天忽然抽了抽鼻子窜过来,一把拿起酒壶,隔着一尺嗅了嗅,笑道:“我还奇怪怎有青梅酒的味道,还当是被这一园的酸梅子熏晕了。”她把自己的白玉四方瓶递过去:“兄台,这壶青梅酒让给我吧,你喝我的酒好不好?”   陆小凤喜滋滋的点头。美人的酒,自然别样香。   西门吹雪忽然道:“来和我决战。”   江天郁闷的说:“跟你打可以,但不是决战而是你向我挑战。”   西门吹雪皱眉不语。   江天不爽道:“怎么?我不够格?论及刀法、内功、身份地位那一点我不够格被你挑战?” 作者有话要说:     啊,德国啤酒真好喝。就是好贵,TVT。喝七八瓶一件衣服就进去了。   我今天就着经典电影喝了一瓶,超市买东西送的,喝完有点晕。 ☆、第 60 章   江天郁闷的说:“跟你打可以,但不是决战而是你向我挑战。”她一眼就能看穿西门吹雪的法力,他虽然修行一日千里,但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是她数百年法力数十分之一,这样就算决战?   决战可是双方平等……江天素日最骄傲的就是道法精妙,也知道西门吹雪知道他自己距离我的修行还差很远,却非要用这个词——哪怕就说较量也行,凭什么说决战?   西门吹雪皱眉不语。他已经看出来江三不复往日的沉稳冷静,虽然以前见到她的时候没说几句话,却认为这是个不把什么事放在心上且什么都敢做,看起来胡作非为,却只是随性而为,内心冷静的人。   现在,他微微有些恼怒,和心境不稳的江三比斗,自己胜算更大,她简直浑身都是破绽。   可他想要的是发觉自己的不足,挑战前所未有的强敌,以便更加增进修行。一个不冷静的人又有什么用?死在自己手里的人已经太多了,或许她不会死,但这次交战却不会有任何收获。   西门吹雪身上的战意忽然散去了,他转身就要离开。   江天不爽道:“怎么?我不够格?”   自她看到江三爷之后,心里就不太平静了,这次因为大雷音寺可能有人想让自己归顺佛祖,就不得不躲出来,更觉颜面无光。虽然看似平静无所谓,可心里头那股不忿之气没有爆发却也没有消退,现在西门吹雪言辞有些轻蔑,她就怒火上头克制不住了。   陆小凤正在研究她的酒壶,看起来不过巴掌大的小玉壶,怎么倒了十几杯还没倒光里面的酒?这边要打起来,赶紧护着比西门吹雪美貌而且还是个女人的江天:“姑娘,好酒当前,何必说闲事呢?”   江天还没站起来,就凭空消失然后挡在要出门的西门吹雪面前,手中宝刀出鞘:“来!”   西门吹雪拔剑相迎,十几回合之后忽然说:“你的心乱了,如果生死相博斗,你会死。”   江天的刀法一开始还算攻守兼备,虽然刀法有几分狂暴却还记得只用五分力气以便于收手变招,可西门吹雪这话一说,她身上的战意忽然转为杀气,五分内力先是增至七分,又变为十分。   一道道在空中贯穿的刀气从各个角度冲击着西门吹雪的护身法力。   陆小凤喝着酒看着这场他难以想象的大战,突然诗兴大发,可惜不会写诗。   西门吹雪也有傲气,他从一开始到现在一步都没有退,更没有逃。他死死顶住江天的威压和她胡乱劈出的那些纵横着如网般袭向他的刀气,冷静克制的用剑拨挑刺压,尽一切巧妙灵动之势在江天前劲方尽后劲要出,正要变招的时候打乱她的招式。这可不容易。   江天的刀法从狂暴变为疯狂,过度外放的法力和用法力凝集出来的威压让天地变色。云淡天高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变得乌云密布。江天猛地仰头长啸一声,一声惊雷自天应和,声势惊人。   已经躲在远处继续观战的陆小凤猛地站起来,大喊:“西门!这位姑娘走火入魔了!”   西门吹雪根本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江天分明就是入魔了。   江天却厉声道:“我没有入魔!”一刀直劈西门吹雪额头,西门吹雪将身子微微一侧,等她一道劈空身子不由得向前微晃时才用剑向她咽喉刺去。“西门吹雪,你凭什么瞧不起我?”   西门吹雪面色冷然,没有回答,似乎是不屑回答。   江天来不及收刀挡剑,干脆不顾咽喉暴露又一变招抹向西门吹雪的腰,厉声叫道:“你确实天赋秉异,你确实诚于剑道,可你不该瞧不起我!”   愤怒冲昏了她的头脑,让她说出了积压数百年从未外泄的话:“我的修行若再进一步,就要入魔!我若入魔则必死无疑!”西门吹雪用剑相挡,却硬挡不住,只好变招改为上挑。   天上黑云压顶,她与西门吹雪在空中相斗如同要进入乌云中。   天色被这遮天蔽日的乌云笼罩至昏暗,又一声惊雷,随之是暴雨滚落。   江天的刀被他挑到与胸口齐平,发狂灌注法力震开他的剑,刺向他心口:“西门吹雪,你厉害,你会比我厉害,我惜你才华不肯让你在凡尘中沦落,你刚有几分成就便瞧我不起!”   西门吹雪突然闪到她身侧,提剑便刺。江天冷笑道:“你当然应该瞧不起我!江三瞧不起我!义母瞧不起我!哥哥也瞧不起我!”江三的话直接打我的脸。义母更是下狠手封住我的内功逼我重修以便上进。哥哥让我躲,他嫌我能力不够,我能力不够因为整日喝酒不思上进。   “我是自甘堕落,我是不思上进,我是依仗法力称雄逞强。”她的发簪崩裂,束发的绳子也受不得这翻滚蓬勃的法力,可怜的化为粉尘,一头乌黑如云的长发猛地倾泻而下。   “她们凭什么瞧不起我!受过千般苦楚,也好过亲手扼制自己的修行上进!”江天的眼睛变得更黑,更深邃,里面却有种血腥的感觉。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的继续见招拆招,随即反攻。   “都说我沉溺美酒,都说我不思上进,除了酒之外又有什么能解我忧愁?”   “天上地下,没有任何人救得了我!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修行精进,自己一败涂地。”她洁白如玉的额头变得发黑,一股狂躁如同火山的气场在这世上铺开。   “我的法力再强一分,我的修行再强一分,我的刀法再精妙一分,我就不得不入魔!那混蛋死前的诅咒!”无论我怎样小心翼翼的修炼,却都会在稍有成就后入魔。在那之后,就有了禁魔金咒。童花是个废物,却会用魔族的血咒,用最后一口心头血喷在我身上化为诅咒,破不掉的诅咒。   那我就修炼好了!江三能杀了头师,我凭什么不能!她是个好汉,我江天也不是怂包!她拼命修炼,难道我在能修炼的时候懈怠过吗!   “西门吹雪,我的天赋不比你差,我的道心不比你弱,你凭什么瞧不起我!”   “江三瞧不起我,可我敬佩她!义母瞧不起我,可她爱我!哥哥更不肯说出来。西门吹雪,你凭什么瞧不起我?”江天一把抓住西门吹雪手里的剑,顾不得掌心的护身法力被西门吹雪忽然暴涨的剑气刺破,森然威胁:“你若不说出来,今日江某顾不得爱才了。”   陆小凤高喊道:“江天姑娘!西门吹雪把你当朋友,好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西门庄主就是这么冷静的人。   江天这纯粹是没事找事,但是她确实要入魔而且这是早有伏笔的。   之前向来不吃东西只喝酒的江天吃了一大堆东西就是征兆。 ☆、第 61 章      “江三瞧不起我,可我敬佩她!义母瞧不起我,可她爱我!哥哥更不肯说出来。西门吹雪,你凭什么瞧不起我?”江天一把抓住西门吹雪手里的剑,顾不得掌心的护身法力被西门吹雪忽然暴涨的剑气刺破,数十年未曾出血的手流出艳紫色的血,森然威胁:“你若不说出来,今日江某顾不得爱才了。”   陆小凤一时情急,也顾不得才反应过来西门吹雪现在已经开始修道而且还成仙了,他对面这位漂亮姑娘也是个神仙,高喊道:“江天姑娘!西门吹雪把你当朋友,好朋友!他和我说过你!十分敬佩!”   他这一番话倒是好话,可惜江天和西门吹雪身上的法力互相碾压倾轧,江天握着他的宝剑,西门吹雪却没能抓住她的宝刀,又舍不得松开自己手中的剑柄,只能以拳脚相待。   根本没有心思听到陆小凤说的话。   西门吹雪却还是冷冷淡淡的看着她,道:“你心乱了。”他这话似乎是回答,又似乎是指责。与此同时赤手空拳的一掌拍向江天的丹田,他手里没有剑,却有一股凌厉刺人的剑气。   寒光闪烁,剑光纷起,如同银河落下九天,好似水银泻地,剑道的极致,恐怖的美丽。   江天听了这话,更是狂怒不已,本来要收剑回防的,却急怒攻心昏了头脑,硬挺着让他一掌打在自己丹田上,同时宝刀一闪斩断了西门吹雪的手臂。   她没料到西门吹雪徒手发出剑气这样这样强,非但她外放的护身法力挡不住,就连修炼数百年的肉身也没能挡住。这一掌不是掌,而是一道剑气,一道在修真界也称得上凌厉无匹、无坚不摧的剑气。   这道剑气刺破了江天的护身法力威力之削弱了一分,穿过了她贴身那套实际上是仙界法宝的中衣还有一半威力,而江天锻造数百年的肉身不算不堪一击却也没能挡住。   江天心若死灰的险些倒下去,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西门吹雪的剑气刺破自己的肉身,静心返照,几乎可以看见那道剑气缓慢而坚定的刺进丹田外最后一层肌理。   她满心懊恼,若是方才没有把丹田内的十层法力全都用出,若是给自己留有变招的余地……   西门吹雪急退数米远,就连被江天抓在手里拔不出来的宝剑也不顾了。纵然如此,他那谪仙般的白衣上却还是染满了桃花雨般的星星点点的鲜血,有他自己的血,也有江天口中喷出来的鲜血。   江天宝蓝色的道袍上同样满是血痕,她端立在半空中,陆小凤在远处看到一阵血雨从离地数十米的半空中飘飘扬扬的落在地上。一开始是艳紫色的妖血,到最末时则是鲜红色的和人一样的血。   陆小凤端着玉酒壶站在房顶上,一动不动,他这一生见到的惊心动魄的事实在太多,可是没有一件事能让他这样震惊。他见到的决斗也太多,却没有任何一场能这样惊天动地。   不知不觉间,天地间又亮了起来,乌云已经散开,雨也悄然停了,露出了青天白日。可是刚才那乌云压顶,闪电惊雷连连,暴雨倾盆的场景,却没有人能太快忘记。他们还没见过以一人之力引动天地之威。   西门吹雪冷冰冰的站在云端,面无表情的看着江天,一手握住已经止住血的断臂下端,随即闭目运功,天地间的灵气涌入他体内填补了打斗的损耗,不过片刻一只完好无损的手臂又长了出来。   陆小凤把酒壶揣进怀里,情不自禁的走近了一些,仰望着西门吹雪,心说西门这是真要成仙了?   江天脚下的云霓忽然散开,突然间就消失了,她直挺挺的掉下下去。陆小凤赶紧上前接住她,一下子抱了个满怀,黑黝黝的头发柔滑似云雾浓密似绸缎,看似丰腴高挑的身材抱在怀里却轻如鸿毛。   陆小凤问道:“姑娘?江姑娘?你醒一醒!”他摸了下脉,嗯,还活着,看脸色似乎昏过去了,这剑眉凤眼一脸的洒脱张狂,也确有实力随性而为,这位姑娘这样貌美,又怎么会有人舍得下狠手呢?西门吹雪这种从不怜香惜玉的人可少见。又问按落云头的西门吹雪:“江姑娘的丹田被你废了,何故下此狠手?她可对你手下留情了。那一刀能砍断的不只是你的手臂。”   西门吹雪的脸色很白,他的脸一直都很白,白的像他身上的衣服,可是这次却另有一种虚弱。   陆小凤依旧把轻如鹅毛的江姑娘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只觉得鼻端满是异香,发上是百花汇集的香气,而身上却有种温柔倦邂的暖香,如糖似蜜,偏又不腻——这是江天上次见封家主的时候抹的香膏,是的你们没有看错,江天是个不爱洗澡的人。反正她不出汗,身上也没有死皮没有泥,洗澡麻烦。   一只修长白皙而丰盈,指甲修的整整齐齐的手摸进了陆小凤怀里,拿出来白玉四方鲤纹瓶,弹开盖子闭着眼睛大喝了几口。陆小凤非常理解的说:“这样罕见的美酒,就算身受重伤也不能舍弃呀。”   江天微微笑了笑,又喝了几口,虽然无力起身却大大方方的靠在陆小凤怀里:“你猜错了。这酒原先味儿不甚好,我往里扔了两颗灵丹,现在要借着酒中柔和稀少的灵气填补些大致上的伤损。”   陆小凤笑的分外迷人,道:“姑娘,陆某帮你运功疗伤可好?”   江天道:“不必。”她又喝了几口酒,把这几口酒中的灵力汇集在掌中,一掌拍向自己的丹田。   陆小凤阻拦不及,失声叫道:“你干什么!”他握住她手腕的时候,她的掌已经落在自己身上。   江天身上闪过一道金光,她完好无损的按照全盛时期从陆小凤怀里跳下来。心说我和大圣哥哥说过【禁魔金咒呐,其实是我义母特意为我独创的,我深具魔性,偏又不愿意入魔道,我义母就把我的大部分法力和魔性一起封禁,这样我还是修仙者。大圣,您通晓禁魔金咒之后,只能解开外面几层封印法力的禁制,最里面的三层禁魔金咒千万不能解。】   事情其实差不多是这样,我的确容易入魔,不过那不是我的原因。自从童花用血咒咒了我之后,我就只能保持在那个程度的实力,多一点就入魔。义母知道血咒无解,就求了四方大能,上至八景宫道祖老爷,中至镇元大仙、齐天大圣,下至魔界诸魔王鬼界诸鬼王妖道诸妖王,最终只是研究出来一个禁魔金咒。结果我可以修行,但是修行到马上就要入魔的地步就要封印住自己的部分法力,重新开始。   魔界的血咒用起来简单的很,就是在马上要被杀掉之前用的魂魄消散为题诅咒对方,但不能出现凭空的诅咒,必须有依据有关联有可行性,凭空诅咒对方会死可不行。童花知道江天是魔王和仙人的女儿,她入魔的可能性比一般人大得多,身体里也的确有魔界的血脉,所以诅咒成功了。   用禁魔金咒反复了几遍,无论怎样努力都只能在这一阶段不断的修行、封印、重修、封印、重修。江天知道自己永远没有摆脱金咒的一天,修行也永远都会止步于此,更可怕的是后来发现刀法的飞跃也会引发童花那个巧妙的诅咒。她就自暴自弃,什么都不做了,每天只是喝酒。   江天就等于是个电脑,只能打一个游戏,游戏一共一百关,她在第20关的时候中病毒了,只能打到这里再往前就硬盘格式化。然后她存档,新建档案再开始玩,如是数次,每次到20关就只能存档再开。真的除了喝酒没什么可做了,可是一个存档玩坏了还可以从开之前的存档。   她身体里那几乎封印了几份同样强大的江天,就好像她有好几条命一样,之前被封印的时候彻底没有法力也凑不够灵气,所以让大圣哥哥解开了义母下的禁魔金咒——解咒的时候必须击破皮肉。   江天从袖子里翻了翻,拿出个发簪往头发上一扔,一头瀑布般的黑发自动卷成发髻,她又弹了弹身上的衣服,那些污血也消失不见。大大方方的在陆小凤垂涎的眼神中把酒壶踹起来,对他道:“我这酒对凡人来说也算得灵丹妙药,陆小凤,你好好运功免得浪费了灵气。”   陆小凤简直被‘凡人’两个字打击到了。   她又对面无表情的去换了一件衣服又回来,拿锦缎擦宝剑的西门吹雪道:“西门庄主,江天冒失了。今日之事,江家承情。”   如果不是西门吹雪疾风暴雨的缠斗并且誓死不退,她真就彻底入魔了。纯粹想要击败西门吹雪的斗志赢过了疯狂仇恨一切恨自己想要毁天灭地的心,所以她清醒过来了。如果当时西门吹雪选择了游斗,她早就在换招的间歇把额头变作乌黑血变作艳紫,转变成母亲的血统。   西门吹雪却皱着眉头问:“李青莲的剑法,和他喝酒有关吗?”发疯的江天也让他看到了剑法可以更进一步的地方,所以这不算什么事了。倒是……李白的青莲剑诀,真和喝酒有关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2 章   上文说到,江天因为没注意到法力积攒的过多而要入魔并且心情不好而发狂向西门吹雪道歉。   西门吹雪却皱着眉头问:“李青莲的剑法,和他喝酒有关吗?”发疯的江天也让他看到了剑法可以更进一步的地方,所以这不算什么事了。倒是……李白的青莲剑诀,真和喝酒有关吗?   西门吹雪就是这么简单,只要剑法能不断的增强、进步,解决所有的漏洞,被砍断一臂又算什么,反正用法力就能长出来。现在他终于有事情可想——在剑被她用法力包裹着手抓住的时候怎么解决。   陆小凤忽然想问:你被砍断的手臂能长出来,那花满楼的眼睛是不是也能恢复?   他刚要开口,就看出来西门吹雪沉浸于剑道中,无心回答,只好再等一等。如果能成功,他愿意多等一等。等多长时间都不急!   江天想了半天,眨眨眼,迟疑道:“我不是很确定。修青莲剑诀的人不多,能修到大乘的人更少,李太白本人确实说不喝酒不随性洒脱会对他的剑法有很大影响。”   西门吹雪显然有些低落。   江天抓着头发坐在花园栏杆上喝了两口酒,道:“这话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他当时喝醉了,我也喝多了,可能他说的不太清楚也可能我记得不太清楚。啧,毕竟我不练剑又不通文墨,谁懂他。”   她虽然好斗且没正形可不爱骗人,觉得有损身份,揭穿了就更丢人。   陆小凤好奇的笑着问道:“江姑娘为何用刀?用剑仿佛秀气些,更适合你这样秀外慧中的女孩。”   “女孩?”江天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一双桃花眼中满是促狭:“你可知我年岁几何?这样唐突的叫我女孩子?五百年前我倒是女孩!到如今就算不叫我一声仙姑,也该避讳我的年岁。怎好无礼?”   陆小凤毫不拘束的看着她,笑嘻嘻的说:“仙子既然年长与我,叫您一声姐姐可好?”按理来说,刚才还变颜变色发狂引发乌云雷霆的女子,现在谈笑风生,一般人都受不了。但陆小凤不是一般人,他是个有本事的多情浪子,见惯了女人性格反复喜怒无常,只是生气的时候没这么厉害而已。   江天笑吟吟道:“叫什么都行,别再垂涎我的酒就好。”   陆小凤一脸的失望,又问:“姐姐还未说,为何在诸般兵器中选了刀?定有缘故吧?”   “倒也简单,我义母我母亲都用刀,我也喜欢刀,够霸道。”江天又喝了口酒,对依然情绪低落的西门吹雪道:“西门庄主,你要是实在想不通,就想法子见李太白一面,就能问明白了。”   西门吹雪微一沉吟,问道:“我去不了,你能请他来?”   “我能去,但是暂时不敢去。”江天面无表情的说:“最近想抓我和杀我的人比较多,得躲一躲。”她心说,我义母肯定要找我问话,爹是想抓我的,封久幕后那个人也就是暗中帮助封久的那个人貌似很熟悉但不记得,封仙子想杀我,以及最近频繁的划破空间壁垒要被龙吉殿下叫去问话,现在才不去仙界,都要拖一拖才好。她又说:“你自己修成仙人,就可以去问李太白关于剑法的问题了,我还能给你引荐几位同样痴迷剑道的剑客。譬如越女阿青,壮士荆轲,剑圣裴旻,仙人吕洞宾等。”   说到最后一位的时候,真是没底气,吕洞宾可是金母娘娘点名以‘酒色之徒’禁止给金母祝寿的。   西门吹雪眼睛都亮了:“怎么成仙?”   江天想了想,没怎么想起来,又努力的回忆了半天,把斗三尸虫,灭六贼的修真大道,结金丹,修元婴,渡劫飞升或者渡劫失败兵解成散仙再从新经历九重天劫的事吧啦吧啦的讲了两个时辰。   西门吹雪听的认真无比,陆小凤也在旁边,本来要走看江天根本没有让自己走的意思,故意咳了两声试探了一下,还是没有被撵走,于是理直气壮的一起听下去。   西门吹雪听完之后,问道:“不用别的东西?”   他也看了些道书,分明说要用汞和朱砂炼丹。   江天闻弦歌而知雅意,道:“所治之药而有二等:一曰内丹,次曰外丹。内丹不假与外,人身中自有大药,以自身为鼎炉,在体内调和五脏阴阳而成丹。五行是有阴阳的,比如坎水为阴,但是癸水却为老阴阴气,而壬水为老阴阳气。所谓水火、坎离、日月都是阴阳二气所区分的只是少阳、老阴、少阴、老阳而已。即便是肾水也就是所谓的汞为阴,也内含真铅既是外丹家所用之金为真阳,或者叫火!这个内藏之火才是逆而生木之火。”   “精、气、神三者也要混合,火在哪我已经告诉你,需要一个容器而形者生之舍也!写过《旨道篇》和《龙虎金液还丹通元论》的青霞子苏元朗就明确说过“身为鼎炉!木母的终极目标是由水生出木,在丹学中金铅为阳,汞水为阴,但是要在阳中抽出真阴,阴中取出真阳,最终退去真阴,得到纯阳,才能调配成丹,成丹之后呢?可以叫来看升仙啦……又升仙啦!”   纵然西门吹雪天纵英才,也有些眩晕。他不怎么了解阴阳五行并内丹外丹什么的,倒是看了,就觉得又繁琐又不确定真伪。   陆小凤好悬没趴桌子上睡着,只是为了花满楼才挺着没有太失礼。   江天眼神里稍微有点幸灾乐祸的瞥了他一眼,笑容可掬的说道:“那是对一般人来说。剑仙的修行方式千奇百怪,并无一定之规,但都不用服食丹药。有以剑为元婴,有不修金丹元婴,成仙就行。”   西门吹雪听出来她就是逗着玩,于是冷着脸叫来管家吩咐好好款待江姑娘,然后他就去闭关了。   江天得意洋洋的喝了口酒,眼中一片清明,对陆小凤道:“我知道你,你是个聪明人,非常聪明。”   陆小凤满眼好奇还故作无所谓的喝了口酒:“每次有姑娘夸我的时候,就有麻烦找上门来了。姐姐有话但讲无妨,不要拐弯抹角,叫人害怕呢。”   江天眨巴眨巴大眼睛:“我想请你帮我分析个事儿,我听说你向来熟悉隐秘的阴谋诡计。”   陆小凤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辩解道:“我不熟悉……我只是见得多了。”   江天摆摆手:“我看你面色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有心事不妨说出来,或许江某能做些什么。”她的意思简单直白,陆小凤你开价吧,你有需要就得把我分析。   陆小凤听的明白,还是没能抵住诱惑:“我有个好朋友叫花满楼,他听见过雪花飘落在屋顶上的声音,他能感觉到花蕾在春风里慢慢开放时那种美妙的生命力,他知道秋风中,常常都带着种从远山上传过来的木叶清香…他是盲人,姐姐你能把他眼睛治好吗?”   江天掏袖子,掏出几瓶金丹,倒出来一颗拿在手里把玩:“我能治好,只是你能帮我解开谜团吗?”   陆小凤闻着一阵从未有过的异香,清香而沁人心脾,刚闻了两下就觉得眼睛比平时更亮,七窍畅通舒服,雄心勃勃的说:“请讲!”   于是江天就给他倒了杯酒,从自己杀童花被暗利追杀一直讲到封家主告掉哥哥,自己命人抢了他家所有产业,封久落入我手,封玄封小楼等事,还有封久大伯二伯杀他父母他现在要报仇的事。   江天一手端着玉瓶一手揉着额头,愁眉苦脸道:“头疼死了。封久是不是暗恋我倒无所谓,只是他要杀他大伯二伯这件事,若是真的对我江家大为有利,若是假的只怕我有去无回。要说是真的,我觉得封久不是那种狠得下手的人,要说是假的,可他父母确实是被他大伯二伯所杀。虽说是富贵险中求,可江家也不差那些钱,我要是只身犯险,值不值得?封家一起上也留不住我,只怕他们布阵,弄个引君入瓮,那时悄悄潜入混在人群中不好探查,若是入了杀阵引动天魔我就难以脱身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3 章   江天一手端着玉瓶一手揉着额头,愁眉苦脸道:“头疼死了。封久是不是暗恋我倒无所谓,只是他要杀他大伯二伯这件事,若是真的对我江家大为有利,若是假的只怕我有去无回。要说是真的,我觉得封久不是那种狠得下手的人,要说是假的,可他父母确实是被他大伯二伯所杀。虽说是富贵险中求,可江家也不差那些钱,我要是只身犯险,值不值得?封家一起上也留不住我,只怕他们布阵,弄个引君入瓮,那时悄悄潜入混在人群中不好探查,若是入了杀阵引动天魔我就难以脱身了。”   陆小凤想了半天,说:“我从来不怕危险,纵有危险也只当谈笑,有灵犀一指又有好朋友帮衬,难得一死。姐姐你既然神功盖世,何不约请几位知己好友,一同前去?”   江天想了想,道:“在我那里比我强的几位道兄难得露面,全都专心闭关清修,或是和江家地位不相上下的家主,和我虽有来往但不会参与这种事。”   陆小凤喝了口酒,道:“为何非要比姐姐你强的道人呢?花满楼是我的好友,他的武功不算太强,且从不杀人,但在这世上我能相信的几件东西里,花满楼的耳朵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位好友名叫朱停,专攻机关数术,虽然武功不强却数次救我与危难之中。还有个叫做司空摘星,轻功最妙,偷东西最好。他们虽然不是天下第一的高手,却总能在为难的时候帮我。人各有所长,况且有些事,一个人做不好。”   江天想了半天,叹了口气:“你说的有道理,我确实应该和哥哥学一学用人之道。我这些年没少施恩于人,天下豪杰也结交了不少,正可以……”她微微一笑,道:“多谢你,走吧,去看看花满楼。”   说得对,说得好,各人自有各人能,我干嘛非的把所有的事儿都干了?更何况我还干不好!要论起统筹规划,设计安排,我还真不如江卓那小子,南宫世侄专修阵法又搅别人的局,还有很多……   陆小凤往她指端的金丹看了好几眼,颇为垂涎:“仙丹就能治好吧?”他虽然不信神仙,并且坚信所有的仙丹都是骗子,可是一个能站在云端半天还能弄的天黑打雷暴雨,并且能和西门吹雪斗个不相上下的人,肯定是仙人。这不是人能做得到的事!更何况西门吹雪还在他面前变出个胳膊……   江天笑吟吟的把指尖的仙丹扔进嘴里,咔吧咔吧的嚼了两口:“或许用不上仙丹就能治好。”   陆小凤道:“反正吃一枚仙丹也没什么坏处吧?凡间常能听说那位老人年轻时吃过仙丹,寿高百岁,鹤发童颜。花满楼虽然不修道,却也和仙人差不多,戒杀茹素天天修心种花,活的清淡优雅。”   江天一把拉住他的袖子,道:“走!”说了一声走,陆小凤就见自己飘飘忽忽离了地面,向天上飘去,到了百丈云端才在云从中向前飞驰,耳边听着风声呼啸,脚下云霓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   江天看陆小凤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袖子,笑道:“怕了?我已经尽力放慢速度了。”   陆小凤本来是有点紧张,听了这话就笑的风流婉转:“驾云真有意思!还能更快吗?”   江天大笑:“哈哈哈哈,你想试试吗?”   话音未落,她猛地把速度提高到身化流光,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百花楼上,然后毫不减速的冲向地面,陆小凤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仿佛坠落般冲破云层,房舍街道出现在眼前又极速放大,在这头昏脑胀的刺激感中,恍然发觉已经站在百花楼的二楼窗台上。   一个温柔而温暖的声音带着笑意不急不缓的说:“又是来偷酒的不速之客。”   陆小凤扑过去:“花满楼,快给我酒压一压,哎呦折腾的我都快吐了。”   江天甩了甩拂尘,哈哈大笑:“谁让你自找痛快!这样有意思吧?”   陆小凤有气无力的说:“姐姐你觉得有意思吧?换了别人就吓死了!”   江天挑眉道:“西门就不会吓死,我从小到大都这么玩,也没事。你想玩又玩不起,真没意思。”她看到一位年轻公子拿着酒走了回来,他穿着一身纯白色的锦衣,面容清秀柔和,那双眼睛乌黑深邃,并没有想象中的暗淡无光,而是和笑意融为一体。花满楼若是块宝玉,他的眼疾绝不是宝玉上的瑕疵。   花满楼颔首执意:“姑娘好轻功。请坐。”他竟然只察觉陆小凤一个人,而没有发现和陆小凤一起出现的这位姑娘,虽然闻到了奇妙的花香,却以为是陆小凤带给自己的礼物呢。他脸上出现了一丝好奇,纯真而干净,但声音很柔和。   江天盯着花满楼看了一会,掏袖子,拿出一瓶仙丹,掏出来一枚,走过去递给陆小凤。   啧啧啧,不仅外表柔和温暖,身上也没有任何煞气,没有隐匿的污垢,这样神仙风姿的人要是不成仙就可惜了。   陆小凤得意洋洋的笑起来,接过仙丹道:“花满楼,我给你带了点好吃的。”不用想也知道,江天肯定是怕她冒然把丹药给花满楼,他不会吃。   花满楼伸手,笑道:“好香,肯定不是酒。不是你给我带的,是这位姑娘送给我的,是不是?”   江天捏着下巴道:“何出此言?”   “香气从窗边传来,陆小凤却坐在我左边,显而易见。”   “你倒是敏锐……”江天看着他把仙丹吃下去,心说一拿出来就满屋子异香,你居然能闻出源头。   一直在喝百花酿的陆小凤把酒坛子方向,站起身来问道:“怎么样?”   “嗯……”花满楼低低的□□了一声,单手捂住眼睛,另一只手抓着桌子抓穿了木板。   陆小凤大为紧张:“怎么了?江天!你”他都有心动手了,只是情况未明才忍了。   花满楼满身大汗的长出了一口气:“没什么,只是突然眼睛很痛。”   江天在旁边没心没肺的说:“所谓洗筋伐髓,就是将原本阻塞的经脉重洗一次,改变从前的体质,经过洗筋伐髓之后,还算是周身通畅的修真者。他筋脉还好,只是眼睛周围闭塞,痛一下就好了。”   陆小凤附身尽量从花满楼手的缝隙间看他的眼睛,轻声问道:“好些了吗?”   江天道:“睁开眼睛试一试。”   “啊!”花满楼把挡在眼前的手拿下来,又从桌子上被抓出来的洞里抽出手,抓住陆小凤的手:“我能看见了!”他四处张望,惊喜道:“看的很清楚,能看见花蕊颤动,看见蜜蜂采蜜……真好。”花满楼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江天面前,倒身下拜:“多谢仙子。”   他虽然从来不觉得眼睛看不见是个遗憾,但突然能看见了绝对是惊喜!大惊喜!   江天等他拜下去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才伸手扶他起来,笑道:“花满楼,你可愿意拜在我门下,修行成仙?”江天一直觉得向自己这么不务正业且没个正形的人应该找个哥哥一样优雅娴静的美男子当徒弟,可以找补一点形象。一直都觉得找不到,但是花满楼可真不错!   花满楼想了一下,陆小凤使劲暗示他别同意,花满楼倒是没搭理他,只是说:“七童虽然不在父母堂前尽孝,却每年都要回去祝寿,和家里互通消息。”   所以要是不用断绝和俗世联系,就行。   江天微微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百年之后再说此事,我先来引导你修真练气,不要浪费了仙丹中的灵力。”她让花满楼按五心朝天打坐,又道:“放松,不要用内力和我对抗。”   然后一只手抵在花满楼丹田后面,按在他后腰上,用法力进入体内,引导他的内力按照采药归炉法把体内散外泄的灵力汇聚在丹田里。半个时辰之后甩甩手,道:“你天天坚持,除了灵气之外可以采日月之气,周天星斗光华,丹田里的气团如果变大了就把他压缩小,直到液化,结金丹,金丹就不用压小了。”   花满楼起身,欠身道:“多谢仙子。”   陆小凤拎着酒壶靠在门口,道:“姐姐,你好像很喜欢渡人成仙。”   “倒也不是……西门吹雪那样精诚剑道,如果只有百年寿数,到最后和凡尘俗子一样化作泥土,岂不是很可惜。花满楼身上有一股纯善普爱之气,一百年间的所有凡人里也难有一个人有这样的气。”   江天也掏出个酒壶来喝了一口:“我知道有这股气的人,有三个是西天菩萨,有一个是三清门下道人。”   陆小凤皱眉道:“那是什么?”   江天叼着酒瓶摸袖子:“无论对仇敌还是十恶不赦的人,都不会动杀心,对仇杀抱有一种宽容的心,绝不会指责任何人,不会因为同情一方就仇视或咒骂另一方。”她一仰脖喝了口酒,继续叼着瓶子说:“没有争斗心,也不愿意以正义或什么借口杀人,不会骂人也不会恨人,而且是心里彻底没有仇恨,嗯,大爱无疆什么的。我不太懂,反正我肯定不是这种人,你也不是。打架时碰上这种人可烦。”   陆小凤笑嘻嘻的说:“七童,你脸红什么!”   江天一脸惊喜的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套书:“哎呦!我小时候的读物居然还带着呢!七童,你把这套书抄两遍,一套尽快给西门吹雪送去,另一套自己留着,这套过些年还给我。”她抱着这两尺高的一摞书摸了摸,笑嘻嘻的有些回忆,这是自己小时候义母给自己整理的一大堆仙界流通的基础读物,讲的都是些最基础的东西,却最清楚最便捷没有修真界流传的那些书的误区。   不过她还真没想到这书还待在身上,她袖子里一串儿十几个荷包都是乾坤袋,从来都是只往里塞从来不往外拿……居然把几百年前的东西也翻出来了,还真好。   “是,七童谨记。”   江天把这摞书教给花满楼,叮嘱道:“平常看来只是一摞白纸,必须要运功修行同时去看才能看到字。”这不是义母设的阵法,是……江天小时候学着画符咒的时候弄的隐形符,不知道咋回事只隐藏了字却没能隐藏书本,而且隐的也不彻底。她深觉这是黑历史:“好了,我走了,过些年回来看你!”   驾云离开的时候还听见陆小凤说:“别拜她为师,她那儿满是仇杀阴谋什么的,你素来不喜欢。”   气的江天差点回去砍他一刀,可是转念一想,陆小凤说的还真没错……他奶奶的!刚刚要没向他问封久那小子是不是骗人,现在花满楼就被忽悠成我徒弟了!之前远远看了他一眼觉得不是很顺眼,仔细看看却是很不错的。啧啧,先天纯善普爱,这样的弟子要是带上天界去,还有谁说我是混蛋?   这样高高兴兴的想着,回万梅山庄找了个地方住下来,开始整理名单。   “都有哪些人不是我敌人……还敢跟着我去看封家三房长子杀封家新任家主……不对!”江天忽然反应过来:“封家主似乎很愿意把家主的位置给封久,如果封久成了新家主,那他杀他大伯二伯可就名正言顺了。啧,真他妈的叫人头疼!算了算了,我先回去找哥哥和江卓商量商量。”   可是没料到,她刚回到自己所在的世界,就被一股白纱罩住,周身法力用不出来,雷雌剑也不能破开白雾,身子飘飘忽忽的不知去向何方,过了好一阵子才脚踏实地。只见山中景秀,烟锁树而相合,石绕涧而玉甃。地连天柱,朝朝而雾起丹霞;路接龙舒,日日而云生碧岫,好一处先天洞府。   山南有苦竹碧桧,山北有绿柳红桃。闹聒聒,山禽对语;舞翩翩,仙鹤齐飞。香馥馥,诸花千样色;青冉冉,杂草万般奇。涧下有滔滔绿水,崖前有朵朵祥云。真个是景致非常幽雅处,山顶宫殿数座,层层相连,煞是壮观。   两名青衣小童走到近前,道:“前面那人,可是江家三娘?”   江天高声道:“正是!此地是那家仙乡?何处府邸?江三冒犯了!”   “江三娘不必多言,随我等来。”青衣小童半引路半押送的陪着江天到了半山腰,又有两名俏丽的侍女出来引路,到了山顶之上,正有一位花容月貌的宫装丽人坐在八角沉香亭中喝茶。   江天只觉得眼熟,偷眼观瞧,片刻之后想起来了,倒身下拜:“妾身江氏拜见三公主。”   对,这位美貌无双,俏丽与端庄并存,细柳眉杏核眼悬胆鼻樱桃口,白若羊脂美玉,粉若三春桃李,叫江天觉得只看一眼就浑身发软的佳人是天界三公主。江天心里头的女神!!   三公主一愣,笑了起来:“你还记得我,真是难得。当年见你的时候才这么大一点(她比划了个婴儿的尺寸),现在都长这么大了。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江天心说:这种一美少女摆出一副姑姑姨姨的模样的感觉真奇怪,不过她还是被美色所摄,身不由己的走过去了。   三公主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一双娇俏的眼中满是好奇:“小孩子长得真快,好可爱。”   江天心都酥了腿都软了,心说三公主您才叫可爱,太可爱了,我的妈呀!她忍了又忍才没有失态,道:“三公主您派人叫我过来,有事要吩咐吗?”   三公主笑吟吟的娇声问:“你脸红什么?罢了,坐吧。你知道,陛下娘娘膝下七位公主,有六位已成婚配,只有我六妹不曾许人。”   江天知道,大公主龙吉殿下,号龙吉,名帝嗣,字秉天。身居蕊宫,洪锦入赘。   二公主名清娥,字愈音,紫微大帝夫人。   三公主云华夫人者,申林,玄都太真王夫人。玄都大法师是太上老君的弟子。   四公主名林字容真,号紫元夫人,南极元君,。是南极长生大帝夫人。   五公主名末蓝,云林右英王夫人。   六公主一向深居简出,见过她的人没几个。   七公主名婉罗,字勃遂,就是嫁给董永那个——七位公主里唯一下嫁凡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这些公主的夫婿都是传统神话故事里的配对,也有可能是传统道教故事……反正她们都结婚了,嫁的还很好呢。   下一本书定下来是重写的原创仙侠言情,闷骚忠犬女主和善良傲娇龙太子。   然后可能是HP同人可能是宫九同人。 ☆、第 64 章   三公主笑吟吟的娇声问:“你脸红什么?罢了,坐吧。你知道,陛下娘娘膝下七位公主,有六位已成婚配,只有我六妹不曾许人。”   江天在女神面前面红耳赤,道了声:“谢公主。”非常局促的坐下了。她知道的,天帝陛下和金母娘娘膝下七位女儿,大公主龙吉殿下招赘,二公主嫁给紫微大帝,三公主是太上老君唯一弟子玄都的夫人,四公主是南极长生大帝夫人,五公主嫁的云林右英虽然名声不显,但也着实是一位大能。   六公主未曾婚配,深居简出。七公主却私嫁凡人,最后上天认错,才得了赦免。   江天在心里头把这些事儿过了一遍,抬起头的时候看见三公主正眨巴着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脸更红了。三公主总是少女模样,真正的纯洁娇俏。她一直都有点暗恋三公主,只不过不敢说。现在只能提醒自己,举止一定要谨慎,不能冒犯了公主,要注意身份有别,不要让女神生气。   江天在修真界是顶尖白富美,在三公主面前就是个女*丝。   三公主可没猜到江天心里正在龌龌龊龊,只是脸色变得不那么好看,咬着牙恨声道:“六妹前些日子受命巡狩三界,都点检兵将神鬼尊责崇仁与否,不料偶遇魔界第五层天天主。”   江天惊怒交加,道:“头师!”   “对。”三公主生气的样子更可爱,柳眉秀气的皱着,大眼睛中满是怒气却不凶狠:“你知道的。”   “知道,江天当然知道。”江天满脸的厌恶,甚至于说出话来的时候还有点觉得恶心:“头师荒银无道,残忍嗜杀,不遵王道教化,视人伦于无物,治下称雄逞强毫无公理道义可言。”   江天一点都不想说——暗利不仅是头师最喜欢的女儿还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到了纣王宠妲己的程度,另外几位天主也很‘宠爱’暗利。每次想起来自己不敢再去魔界溜达是因为这么恶心的一家人,就想吐。   要真是实力不如人,那没啥可抱怨的,但……想想头师宫里那些从女人到母龙母虎母狼母豹母猫母牛母老鼠一系列的‘爱妾’,还听说她们经常不化形就和头师……呕!早晚劈死那个王八蛋。   等一下,等一下,头师可是那种只要是女的、是雌的是母的就不放过的烂货,就算换了一个世界肯定还是一样,那三爷……江三她岂不是?不会吧!千万别说我猜对了!我我我……   三公主气呼呼的:“头师对六妹……据他自己上表说是一见钟情,呸,说这词我都恶心!”   江天面露惊异之色:“难道那厮不知道仙界公主选婿最重道德品行吗?竟敢有这样的非分之想?”   “他倒是说愿意为迎娶六妹遣散三万后宫、驱逐门下八百弟子并几十个女儿。”说到这儿的时候,三公主不得不喝了口茶压一压恶心的感觉:“他说的虔诚恳切,陛下和娘娘不好直接拒绝,毕竟天庭此刻在和北欧奥丁神系开战,所以只能虚与委蛇暂时稳住魔界。”   “狗改不了□□呀!别说是遣散了,就算是都杀了,以他的地位要再召集那么多,也不是什么难事!”江天沉吟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公主此来,是为了散心?还是另有要事?”   “你果然聪明!”三公主收敛了一下情绪,还是不太高兴的说:“殿下说得等,等那边战局定下来再下定论,可我等不住了,六妹为此事忧心不已,偏偏魔界六位天主同气连枝,说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天庭不能妄动。我恰好得了几个和暗利有关的消息,和你义母定了计划。”   江天大为兴奋:“什么计划?义母最是用兵如神,这计划一定了不得!”   三公主说到这里也有些高兴了:“我当年果然没看错方侯,陛下吩咐众仙不能妄动,他们一个个真就万事不管,只有你义母一个人肯为我出谋划策。定下的计划妙极,只是还不能告诉你。”   “没关系没关系!”江天坐的更直,激动的问:“江天能做些什么?”   三公主想了想,眨巴着大眼睛,轻轻抚了抚粉色宫装上的披锦,不太好意思的说:“现在也不能告诉你。有别的事要和你说,你这次回来时为了帮封久杀封伯锻和封仲煖,是不是?”   封伯锻和封仲煖——封久的大伯二伯,封家主的长子次子。   “也不全是。封久说他要杀他们俩,问江天要不要去看,所以江天是去看热闹的。”   “他为什么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他说是因为他仰慕我,我觉得是因为十大家族中江家和封家嫌隙最深,我又和封家的仇最大。”   “哼哼哼。”三公主皱了皱起鼻子,发出一阵玉磬般的笑声:“他真喜欢你。”   江天没好意思在女神面前做鬼脸,只是淡淡的说:“公主何出此言?莫非您有证据?”   三公主似乎没听出来她并不太信这件事,亦或是听出来而不在乎,只是有些八卦的说:“你还不知道呢~他投靠了暗利,暗利也接受了他的效忠。”说完这话,三公主睁大眼睛极力在江天脸上寻找一种似乎应有的表情,但江天淡定到无以复加的程度,甚至还露出一种早有预料的得意。   三公主稍微有点失望,道:“暗利帮他的条件只有一个,要封久诱杀你。封久不仅满口答应,还立誓若不杀江天定死在江天手中,暗利给了他十个傀儡魔将和一柄宝剑。暗利和你有仇吗?”   “暗利最喜欢的儿子,叫童花的那个,死在江天手里。”   “哦~”三公主用扇子遮去脸上厌恶的表情:“童花是暗利和头师的儿子。你怎么杀的?”   现在江天也有点想吐了,皱着眉以手掩口:“杀就是杀,哪有怎么杀?一刀斩掉了他的头,一刀破碎了他的灵魂,然后就逃走了。当时我被气的入魔,留下的是魔性的气息,想他们一时半会追查不到我,就算知道是江天干的,也没有真凭实据要求仙界交人。赶紧回了仙界。”   “你很聪明。”三公主颔首赞许:“没有铁证,魔界别想从殿下手里把仙人要走,只要不是陛下、娘娘或殿下把你交给魔界,魔界的人绝不敢来仙界暗杀仙人。”   “但暗利知道是江天干的……”她一直都谦逊的自称,又微微低着头问:“公主怎么知道这件事?”   三公主又兴奋又得意的说:“这就是我知道他真爱你的证据呀!他可是主动找到了方侯,把整件事情和盘托出,要她替你提防暗利,当时方侯正为我谋划怎样杀头师,这件事正好用得上。他立誓的时候,可留了空间呢!方侯和你爹爹之前一场大战,是为了掩饰,他们捉走了暗利的魂魄。”   江天微微垂眸,带着谦逊温柔的微笑低头不语,在三公主面前她得保持好下臣的身份,不能失礼,所以在这种小事上也没必要反驳。实际上她一点都不信,这特么是真爱,倒不是不相信自己够漂亮够聪明够强大,只是爱上的过程太虚幻,爱的原因也太可笑。   要说哥哥爱自己,那是确确实实。封久?嘻!   江天道:“无论公主的计划如何,江天愿效死命。只怕事情不成会连累公主。”   三公主道:“没关系,我是历练来的,大姐姐时刻关照着我呢!你放心好了,乖。”三公主明明是少女模样,偏要伸手摸摸她的头发,严肃道:“计划是这样的,你记住了……”   一刻钟之后,江天离开了这座隐藏着的仙山。堂堂正正大大方方的回了江家,刚靠近屏山,就见江翰迎了出来,他一身素白锦袍,头戴逍遥巾,身配玉连环,面如满月光华耀目,身姿婀娜窈窕,驾云来到近前,一把拉住江天的手:“贤妹,你总算回来了,想煞我也。”   江天有淡定又自然的在他小细腰上搂了一下,携手回家:“我不过是出去玩玩,哥哥何必担心。”   “我不是担心,是想你。”江翰的语气温柔又娴静,听的江天心里痒痒又觉得自己快要长胡子了。   “我玩的可好了。认识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可惜是平行空间的,也了却我平生夙愿了。”   江翰微微一笑,美若莲花盛开:“你去见平行世界的孙悟空了。”   江天有点脸红,喜欢孙悟空不丢人,但她一向号称自己啥都不喜欢,这感觉仿佛是被人抓包了,好尴尬。顾左右而言他:“我还给两个很有资质的年轻人传授了修真之道。他们能不能加入江家另说,但要是就简简单单的死在衰老上,我觉得挺可惜的。”   “哦,你的眼光最可靠。”江翰温柔的拉着她的手:“既然你说很有资质,一定是罕见的天才。”   “嗯。”江天有点犹犹豫豫的说道:“那个,那个世界的江三,你见到了吧?”   江翰的脸色都没有那么温和了,姿态也没那么优雅了:“我见到了江嘤嘤。”他说了这一句话,就闭上嘴不肯再说什么,实在是丢人到不行。   江天本来想说:我想去大姐那儿,问问能不能要一枚舍利子给三爷疗伤。可是江翰没有见到江三,那也就不必说了,她就问:“江卓最近在做什么?我有件事要他来做。”   江翰仔细想了一下,道:“江卓在忙长乐宫的事儿,这地方真是日进斗金,我从没想到过凡人会为了做一个梦花那么多钱。既然你有事要他做,我调他回来。”   “嗯,好。哥哥你一会有空吗?”江天似乎有点乖的说:“我回去沐浴更衣,然后请你喝酒好不好?我新弄了一批好酒。”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5 章   江天懒洋洋的躺在浴池了,被懒得起名的江三姑奶奶命名为‘美’‘丽’‘温’‘柔’的四个贴身大丫鬟穿着薄纱跪在温泉池中,围着她,用特制的药膏为她洗头发,出浴之后浑身上下抹遍百花膏、玉容粉、轻霞霜一类味道香的叫她头疼但大部分女仙都喜欢的东西。   丫鬟们的名字其实可怜,是叫美卿还是叫小美全随她爱好。而江天又有时候记不住她们的名字。(其实是我忘了而且还没找到存稿资料)   小美说:“三姑奶奶,老爷前些天送来一盒脂粉,是用月宫丹桂配上仙山灵芝炼制的,香气淡雅悠长,略带一丝灵草的苦香。”   江天正被丫鬟们搓来搓去,搓的浑身红彤彤,虽说是仙人身上没有尘垢没有汗味多长时间不洗澡都没事,但江翰酷爱沐浴……以至于江天都觉得自己一年半载洗一次实在应该好好搓一搓,但实际上她算是洗的勤的。   “拿来我闻闻。”   小美走出浴池,打开一旁三个金丝大柜中的最后一个,在数百个盒子了拿起一个盒子上画着灵芝的走回来,跪坐在浴池边让她闻。   江天嗅了两下,咂咂嘴:“一会用吧。你先给我拿丹桂灵芝酒来。”   小美乖乖的用汝窑碗烫了一碗酒,配上四碟小菜四盘点心端过来了。   江天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问道:“你们最近修炼的不错。”   小柔说:“托三姑奶奶庇护,修行的清净自在。”   江天笑了笑,趴在浴池边上让小丽擦背,笑吟吟的说:“过些天跟我杀人去,敢不敢去?”   小美有些激动难耐,压抑着情绪问:“三姑奶奶要去哪儿杀人?”   “那你就甭问了,敢跟我去到时候就去,不敢跟我去我另找别人去,犯不着犯不着为难你们。”   四人对视了几眼,江天笑吟吟的在哪儿看着。这四个丫头常年朝夕与共,和我倒不亲密,况且我有许多时候不在家,就算她们平常清净修行的时候不生贰心,或者是生了贰心但是碰不着我也没办法,但这件事能不能让她们参与进来我还不能保证。虽然三公主说有用得着她们之处,而且忠心与否并不重要,可我不能给江家丢人,江家可是我哥哥的!   小美坚定不移的要去,小柔犹豫了一下也要去,小丽也要去,只有小温因为修行不够且从不杀人不能去。   江天对这个结果颇为满意,高高兴兴的又喝了一碗苦香的桂花灵芝酒,含了枚灵丹清口,爬出来穿衣服。她说:“我要穿道袍。”   于是丫鬟们搭起各色道袍供她选择、藏蓝、深蓝、灰蓝、浅蓝、月白、杏黄、橙黄、鹅黄、橘红、深绿、灰绿、淡青等颜色,每个颜色还用棉纱绸锦分别做了一套。最后江天只是穿了件纯棉的鹅黄中衣中裤,外罩杏黄色道袍,腰系丝绦,丝绦上挂着一块覆柏玉。她问:“我穿回来那套宝蓝色八卦仙衣呢?洗的干干净净的收起来,送我衣裳的人了不得。”   丫鬟们称是。给她梳头抹脸化妆,然后小美和小柔出去服侍她并且款待宾客,小温小丽留在温泉池中看着小丫鬟们打扫——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进三姑奶奶的浴室来服侍她。   “凤凰台下,莫愁湖畔。   清风摇曳,碧波万丈。   高歌咏颂,有凤来仪。   柳海滔滔,高台渺渺。   仙人居之,且寿永昌。”一个斯文瘦弱的秀才摇头晃脑的打量着高有百尺的凤凰台基,台子上才是江天居住的宫殿一般的房舍,台基是她的八名小斯居住的地方。 凤凰台下,是环绕莫愁湖的一圈柳树。   柳叶青翠欲滴,枝条柔嫩而挺拔,树干自然而健壮,整齐又暗含阵法的环绕着凤凰台,微风吹拂柳枝翻滚如海浪,一切都美丽如画。   莫愁湖被使了法术,虽然里面的游鱼争斗不休、四面八方有大风吹拂,但湖面永远平静的像一面镜子,只有深深水底的金光在湖面映出一点光芒。   柳海之中,莫愁湖畔,又一片视野开阔的空地,是江天喝酒的地方。   现在这地方收拾的干净,铺着波斯苦行者手工打造的骆驼毛地毯,还有内陆蜘蛛精和蚕精做的纱帐。在主人的位置摆着三面中间高两面低的漆屏风,正好把主人的位置衬托的威严又庄重。   而主人的位置左右手两旁,各有一桌一椅子。   江卓坐在主位的左手旁,喝着一杯清茶,安静的近乎娴静。他成熟而漂亮的脸蛋上总有种阴柔的美,是的,很成熟、很聪明,但总有种温顺的感觉。可是只要不瞎又不傻的人都知道,江卓这厮绝对不温顺。   他坐在这儿,脑子里盘算着怎么把长乐宫的业务扩展到美国和欧洲去——他们跟相信占星术但也相信神奇的东方。可是如果他们做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梦,又以‘侵略私人隐私’为名向黑暗议会起诉怎么办呢?黑暗议会更保护他们自己的产业。不如这样好了,首先控制黑暗议会,然后再扩张。   黑暗议会里的吸血鬼、狼人、人类女巫和精灵四方势力均衡……   不对,不对我应该想一想,三姑奶奶要召见我很正常,她为什么还要见封小楼呢?她一直不在这一界,难道封小楼还能说什么做什么不成?况且以封小楼的本事……他除了鼓动唇舌之外真的没什么用。   但封小楼说的话总是很有蛊惑性,他或许能骗了那个有本事去见她的人。但一切都不一定,或许封小楼帮了江家,或许封小楼害了江家,或许封小楼忠于封家,或许封小楼想要另投门户。一切都是未知数。   江卓有些担忧,他虽然早就说明了封小楼并不完全在他的控制中,但三姑奶奶如果很生气……老爷或许会等三姑奶奶出气之后再来。就目前来说自己的价值只在长乐宫,而老爷可以派任何人接手长乐宫。所有人都知道,江老爷把他妹妹/宠/坏了,/宠/的说一不二从不委屈自己,一言不合拔刀相向。   江卓虽然只听说了一些传言,没有亲眼目睹传言中那些可怕的事。但在他还没做出什么事之前,在十几年前他见过,南宫家的南宫清在来挑战的时候语出不逊,被江天当众击败之后她恨恨的捏开他的嘴巴往里刺了一刀。南宫清也算是南宫家族中的佼佼者,受了这样的侮辱……还被江老爷以‘技不如人就不该逞口舌之利’为由拒绝教训妹妹。   江卓心说:强悍的妹妹和无原则的妹控。想到这儿,他忍不住会想起江天暂时接管江府的时候,显然她并不是那种只有暴力的女人,江天确实作风凶悍了点,却在大事上冷静强硬,决断的快。   很显然,和为了此处生活奢靡就卯足了力气准备阿谀奉承三姑奶奶并且满心都觉得自己撞大运了的封小楼相比,江卓真是个冷静的人。   所以在他们等了半个时辰之后,封小楼从欣喜若狂变成了战战兢兢的恐惧,而江卓还在对三姑奶奶的做事风格和成因进行深入分析。   江天在两名贴身丫鬟的搀扶和四名小丫鬟的簇拥下姗姗来迟,她的头发松松的挽成髻,还能看出来湿漉漉的样子。她淡淡的致歉:“沐浴向来耽误时间,二位来的早了些,相比等急了。”   江卓起身稽首:“让三姑担心了,此处风景甚佳,侄儿欢喜的很。”   封小楼只觉得香风扑面,这位身穿道袍发髻高拢的美人满身都是高贵冷艳之气。连连打躬道:“不敢当,不敢当,不敢当。” 其实他都没看清楚江天长啥样,就觉得这排场虽然不大,却很奢华,而且语气冷淡。   江天落座之后,这才给二人上了酒宴。   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一样样洁净食材经过细心烹饪,辅以江府的秘制配方,味道鲜香可口。   众人分餐,可惜实际上没人吃,。   江天端着一碗酒,漫不经心的喝着,问:“小楼,我听说封家主有意把家主之位传给封久。你是封家人,应该知道些消息吧?”   “小人在封家虽说能管封家主叫一声二叔,可父母早亡,兄弟死光,人人都不待见我。封家主那个老家伙最阴险狡诈,故意装作厌恶我,暗地里不给小人请供奉师父,不给小人法宝。这修真界向来强者为尊,三姑奶奶您法力高强人人尊敬,小楼却想修行也无门可进,只能靠着一张嘴苟延残喘,讨些别人吃剩下的残羹剩宴勉强糊口,谁有重要消息能告诉小楼呀!”封小楼被江卓瞪了一眼,立刻停止抱怨道:“但还真被我打听出来一点,您说的对极了。”   封小楼诉苦说的口干舌燥也不觉得怎样,可才说了一句正经话就口干,咽了咽唾沫说:“家主想,可别人不想。而且家主,封家主他在您面前铩羽而归之后,很多人就不服管教了。”   江天微微颔首:“算你说是实话。”她抿了口酒,又半真半假的问:“我和封家三房的封久也算有些矫情,他说你跟他说了不少金玉良言啊。”   封小楼当时就跪下了:“封久没说他梦见的是您,我就是以为他,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就是想他在家主面前要什么有什么我啥也没有,心里头来气恶心他一下,绝没有对您不恭敬的意思,要不然借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冒犯三姑奶奶您啊。”   江天摆摆手,面沉似水:“我暂且记上你一笔,事若成了算你有功,事若不成你也不必来江家了。”她要确定的只是封久不是瞎编乱造,封小楼真的说了什么颠倒黑白混淆事情的话。   封小楼险些摆出破涕为笑的表情:“敢问三姑奶奶您说的是什么事?”   “那你就不必问了。”江天淡定的说:“封久知道你另有个江小楼的名字吗?”   “小人哪敢让他知道!他对封家、对家主最忠心不二,可比他大伯二伯中层勤恳的多!”封小楼委委屈屈的说:“要是封久猜到我攀上江家这高枝儿,他肯定是又恨我又不敢杀我,可肯定要害我一下。三姑奶奶,您明鉴,我绝不敢说出和江家的关系。这次来拜见您,也是假装访友,去了长乐宫才来的。”   江天点点头,心说:好小子,尼玛作戏作的真好,唱念做打、一哭二闹三上吊演的跟个娘们似的。就算不能说其中有鬼,你这人的性格也不太沉稳。 保不准出什么差错呢!“既如此,你来的不容易。翠雪,去给封公子倒酒。”   翠雪应了一声,过去服侍。她是江天身边的二等丫鬟,也就是端茶倒水啊不应该说端酒倒酒没机会、铺床叠被不可能、近身伺候更别想,至多是被大丫鬟们差遣着干活,或是江天出门、宴客的时候当个人形屏风。   江天用法力隔绝开封小楼,确保他什么都听不见,对江卓说:“你是个聪明人。帮我分析一件事。”   江卓连忙放下筷子,起身道:“单凭三姑吩咐,侄儿遵命就是。”   江天就把这事儿一说,封久什么时候去见她、说了什么、回来之后又有人找自己说了什么事。她可没说那是天界的三公主,只说是义母的朋友、上界真仙,道行高深难测,要在这里暗算魔界的一位魔王,实际上是统领魔界诸多魔王的魔界天主。   江卓听完之后,问:“那位上界真仙道行如何?道德如何?” 道行好就不会连累你被发现,道德好就不会坑你。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千万别勉强。   江天想也不想的说:“不仅道法出众,手中法宝无数,而且朋友极多。道德……她地位高贵,在天庭说得上话,我义母受她恩惠良多。而且这次要杀也是我仇人。我信她胜过信我自己,只有两件事,第一是这件事不要让哥哥知晓,第二则是你要帮我出谋划策,把这事情做的漂漂亮亮,别让我在她面前出丑。”   江卓听了,似有所悟。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我沉溺在逛淘宝了……   以上是下载码字精灵强制写完的……期间很想继续去刷淘宝。虽然我基本上一周只买一件东西,但就是喜欢到处乱看,乱收藏。 ☆、第 66 章   一场宴饮之后,封小楼依旧没见过世面又激动万分的走了。江卓倒是冷静自若的留下来,喝了些许的美酒,在他口中闻不到酒气脸上也不见醉意,倒是江天微醺的倚在香气扑鼻的靠枕上笑吟吟的看着他,调侃道:“你还真是个难得的人才,我一直都看好你。”   江卓微微低头,尊敬的说:“多谢三姑夸奖。”   江天半醉的笑了笑,在自己家里她没必要用法力化解酒意,稍微有点上头稍微有点晕也是可以的,毕竟在家里没人敢对她如何。可是酒劲大了就容易乱说,问道:“我嫂子最近还好吗?许久没见她了。”   江卓脸色微变,恭恭敬敬的低头道;“义母身体康健,多谢三姑关心。”   “嫂子对你怎么样?喜欢你吗?”江天捏着下巴喃喃道:“她可不怎么喜欢我。”   江卓更有些尴尬,垂首道:“义母贤良淑德,乃是女眷中的楷模,侄儿虽为义子实为外男,怎好亲近。”   “这么说来就是不喜欢你喽?这样我看你顺眼多了,哈哈哈哈~”江天没心没肺了乐了一阵子,看依然恭恭敬敬垂手侍立的江卓似乎有些伤心,也可能是她喝多了眼花,就笑道:“我嫂子是名门淑媛,最谦和守礼,石家不是江家这样的豪门大户,却以道德传家,历经二千余年不兴不败,阖家皆是宽仁正直的君子,不是所谓八大家族这种暴发户能比的。”   江卓心说:三姑奶奶,‘所谓的八大家族这种暴发户’……您说的就是江家啊!您这是真喝醉了。   江天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这话不太合适,脸色稍微变了变,体内灵力运转了一个周天,把酒意从头脑中顶了出去。假装自己什么蠢话都没说,道:“江卓,封久这话是真是假,你怎么看?”   江卓松了口气,心说:是正经事就好,实在是怕了那些胡搅蛮缠的问题。微一沉吟道:“此事不可轻易断言,真假无法明辨,却可以趁机渔利。”   江天满意的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要是真能让封家内乱一场,也好让别人看看,江老爷不是那么好冤枉的。借刀杀人的人总没有好下场。”   “三姑说的是。”江卓恭恭敬敬的说:“如他所说……”他顿了一下,道:“无论是封久说了真话,真请您去为他观敌了阵,还是为了设计骗您去那地方把您引入陷阱,总有几点可以确定。”   “说来听听。”   “第一,那时必然是一个宴会,而且是庆祝封家主飞升成功,封家公布新任家主是谁的宴会。如果在这之前封家主没有飞升成仙或成魔,那您就可以放心了。”   “说的对。”   “第二,宴会绝不是个小宴,封家位列八大家族之一,家主飞升一定是惊动八大家族、诸大门派、各路散修的事情。宴会上的人数,不算随从起码也得有数百人。在这种时刻怎会有人不带随从。所以三姑一定要拿到所有客人的名单、宴会安排。”江卓小小的拍了个马屁:“三姑一向胆大心细,侄儿猜,三姑肯定早有安排。”   “我确实已经派人去了。”江天看江卓越来越顺眼了。   “第三,无论封久说的话是真是假,三姑您都要多带人、多联络朋友才便于行事。若封久说的真话,可以用自己的人小小的助他一臂之力,若封久说的是假话这是个阴谋,弟子和朋友等可以护住三姑您全身而退。”   江天赞许道:“我就是要让你帮我筹划此事应该通知那些朋友。”   江卓脸上毫无骄傲的神色,依旧恭谨:“在此之前,侄儿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一般说这话的肯定都问了,你直说吧。”   “无论此事真伪,您要不要击杀封久?”   江天一愣,皱了眉头:“我还真没这么想过。我是不怎么想杀他……你既然这么问,其中肯定有利有弊……可我实在想不出杀封久会有什么好处。”   “三姑宅心仁厚,侄儿佩服。”江卓温柔的笑了起来,抬眼直视江天,他的眼神虽然温柔而敏锐,却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阴郁和压抑,他娓娓道来:“杀封久的好处,有三。第一,封家一家人乃是骨肉至亲,封久或许借您之手杀了杀父仇人大伯二伯,转眼也可以说您杀了他大伯二伯以此要挟江家赔偿。”   “第二,封久活着,他依旧是封家主最看重的嫡系弟子,等封家主修炼到能用水镜术和下届联络、或是能亲身下界的时候,难保封家主不会重新培植封久并向江家讨一个公道。如果您暗中做手脚让封久与他大伯二伯同归于尽,封久的堂兄中还有一人向老爷投诚,老爷可以扶植他成为封家主延续封家的传承。这样老封家主就算在天上知道了,也是无话可说。”   “第三,封久活着,毕竟有杀大伯二伯的恶名,您也知道专有一帮贤人最重忠孝仁义伦理纲常,他虽是为父报仇,毕竟杀了两位伯父,恐怕引起非议。此事若有三姑在内,恐怕三姑和老太爷的事要被人拿出来说嘴。不过……”江卓看三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脸上那一丝笑意隐藏起来,剑眉微皱,似乎不情愿又不舍得的样子,便道:“封久若真爱慕三姑,又有这等雄心壮志敢于堂堂正正的争权夺势,让自己与三姑门当户对,其情诚可悯。”   江天有点尴尬的摆摆手,望天道:“好了好了别扯了,我让你给我算一算哪些人适合知道这件事,你倒更个红娘似的。”   江卓微微挑眉,心说:我不过是分析了一下封久死了的好处,也是为了您别被人重新提起污名,顺便说了一句其情诚可悯,又没劝您接受他,怎么就成了红娘。雄心壮志要娶您、拼命到了门当户对,然后在您这儿铩羽而归的人多了,怎么您这次就脸红了?肯定是三姑您自己想歪了,啧,一会得告诉义父。不过我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或许三姑只是爱才?   接下来江天用了很长时间否决了江卓提出的人选,江卓也用了很长时间否决了江天提出的人选。   江天说:“她只是受了我一点小恩小惠,不一定能守口如瓶。”   江天说:“他虽然是我的朋友,但是在背后非议我,不是志诚君子。而且她的祖父在天庭为官,她不会替他祖父得罪仙界封家。”   江天说:“他不行,只要是家主的都不行,这几大家族互相之间不好撕破脸面,家主和掌实权的都不能。我敢这么干因为我上头有人,而且哥哥丝毫没插手,如果我失败了他可以出来罚我闭关千年,我换一世界呆着就得了。”   江天说:“她不行,我曾经拒绝过她的求婚还把她暴揍了一顿,后来她心里头恨我我知道,只是摄于江家权势熏天才不敢说什么。”   江天说:“他……我倒是真有点舍不得。这位是真正的清修之人,难得的高道,除了洒扫庭除和闭关修行之外什么都不做,帮我杀人会损害他修行。”   江卓说:“不行,您不知道他的姘头是封家大爷的四姑娘。他确实是您的好朋友,但是不一定会帮您杀姘头的爹。”   江卓说:“这位……三姑您还是再考虑一下吧,他是杨家的女婿,杨家的家主和封家二爷是过命的交情。不是那个杨家,是汝南杨家。”   江卓说:“这位,呃,义父前些天和他有所摩擦……他喝醉了出言不逊还动手动脚……三姑留步!义父特地吩咐下啦不要告诉您!三姑别去!”   江卓说:“这个也不行她儿子之前抢掠凡人,封久路过的时候双方激战,她儿子不敌投降之后又暗算封久。被杀。”   到最后,江天抖了抖手里一张写了31个名字的纸,道:“得了,你先去吧,我写信请他们来聚一聚,正好好久没见了。” 江天近千个朋友里最有本事的几百个——活了这些年但凡有些本事的修真者她都认识——朋友的关系网盘根错节,融合了江天自己的记忆和天界原因和身份问题,再加上江卓细致入微的情报工作之后,只有这三十一位本事够用、和封家没关系、敢干、不怕后果。   江天很快就回去,龙飞凤舞的写了三十一张邀请来喝酒的信,派人送了出去。这三十一个人里只要能去20个,再加上她自己培植的高手,哪怕是数百人布下的陷阱也能全身而退。   “雷雌剑很久没大开杀戒了。”江天脸上出现了一丝怀念。   在等待回信期间,江天派侍女去准备酒宴,自己去那花香扑鼻、绿纱遮天云霓漫地的卧室里,打开紫檀木衣柜随手划拉了一件肚兜,拿出寄托了一半灵魂的雷雌剑,仔细擦了擦。   江卓满口答应不告诉义父,回去之后立刻去书房里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听的江翰沉思不已。这是个机会,也有危险。   封家主自从上次之后就没有露面,对外只说是闭关修炼,实际上江卓通过特殊途径知道他每天都要服食大量灵丹、灵草并且损毁了数件法宝。   看起来是准备迎战天劫,但还有另一种解释。封家主在入魔的边缘,他需要用大量的仙气和灵气来抵消魔气对他的侵蚀,而且对于江天把他气的那么深来说……入魔这种解释很可信。但封家主如果选择提前引发天劫,那他可以用天劫洗去身上的魔气,很容易失败,九死一生,一旦成功就成金仙。   江翰深知封家主这位老对手也明白富贵险中求。这厮为了吞并江家的产业不惜引发一个小型金融危机,有什么不敢干的。   “喵!喵喵喵~”小黑猫跳在江天膝盖上。   江天稍微愣了一下,她都快忘了自己还养过这么一只猫。黑猫虽然很可爱,又很能干,可就是因为不用她费心才容易忘记。当然……如果要她费心照顾,那就不养了。看到猫自己蹦出来,还真有点惊喜呢:“喵喵~你还记得我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7 章   这只美貌而娇俏的黑猫甩了甩尾巴,琥珀色的大眼睛中满是爱恋和楚楚动人的明媚光芒,小黑爪伸了出来,奶声奶气的说:“主人~抱抱~”   江天被萌到了,一把把它抱起来,抱在怀里,任由这黑猫的头靠在自己胸上激动的浑身乱颤也不以为意,笑着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装可爱了?”   黑猫的表情有些僵硬,似乎很不好意思的用两只猫爪捂住眼睛,微微挣扎了一下却更好的感受了胸部的柔软,尴尬的说:“三姑奶奶……我是封久。”   他不是故意占便宜,只是想要抱抱,但没想到……天地良心,封久这辈子除了抓女妖精和训练女弟子之外,可没碰过女人。他一向清修,没动过色心,也没看过这方面的事,没想到第一次接触就是埋胸这么刺激。   江天不以为意的笑了两声,忽然想起来了,一把掐住黑猫的脖子,怒道:“你竟敢把老子的黑猫炼化成□□!混账!这可是天界的猫!异种灵猫!封久,王八蛋!今天你不给个交待就别想保住你这一缕魂魄。封家和魔界的联系还真深,这毁去灵兽的魂魄,用兽魂炼器,分出一缕魂魄把兽体当作□□的恶毒功法也敢用!”   把灵兽甚至于修真者的魂魄和肉身炼成法器,这是恶毒到禁止使用的法术。被埋胸不算什么事儿,可我的黑猫被你杀了还被你炼化成法器可不行!江天有些懊恼,就不该把封久的灵魂封入黑猫体内,可是又有谁能猜到他居然会这个天帝亲自下令‘诛灭殆尽’的邪术。   封久被掐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她稍微松了点的手,给他一丝说话用的缝隙,冷哼道:“说!原原本本的给老子说出来!别以为只有封家知道炼魂为法器,老子也会些你想不到的,只要拿到你一缕魂魄就能把你彻底杀掉的法术!”   江天身上煞气逼人,她一向高傲张狂,有种绝不低头的气魄,绝不能容忍自己喜欢的黑猫被害……尤其是被自己害死。   黑猫封久咳嗽着道歉道:“三姑奶奶,容禀,封久用的不是那种毒术!只是留了一缕意识在黑猫身体里,能和他沟通,能借用他的嘴跟您说话。久儿诚心爱慕三姑奶奶,怎么敢伤害您心爱的黑猫。”说罢,他收回护身法力,让三姑奶奶用法力探入丹田之内检查。   江天检查之后,才放松下来,冷哼一声,一脸嫌弃的把手里的黑猫丢到地下,一脚踩住,凶神恶煞的说:“说罢,来找我干什么。肯定没什么好事吧?”   “封久只是想问问,那天您会不会来?”他的语气几乎有些羞怯:“我已经得到确切消息,一个时辰之后家主就会引动天雷,历劫飞升。”   江天有心诅咒封家主几句,可对着两眼惶恐的小黑猫实在说不出口,如果这时候封久不是在自己的黑猫身体里……她也说不出口。江天称雄逞强,靠的是拳头,不是嘴巴毒。要是和这时候很搭配的说封家主会成功的,江天还觉得自己说不出口……何止是说不出口简直是太他/妈的恶心了!她巴不得老疯子在渡劫的时候直接被雷劈个魂飞魄散。   江天说:“你现在干啥呢?”   封久的语气更加软弱和惶恐:“家主在渡劫之地布阵,我和大伯二伯在一旁守候。家主吩咐了,他若渡劫失败,肉身被击溃,大伯二伯和我要为他扛住天雷,保住魂魄不散。他们和我还不够格引发天雷,又有一搏之力,希望不用我们出手……现在在静坐自守,用神识看着一切,劫云刚刚出现,我忽然很思念三姑奶奶,所以趁着静坐的时候跟您说些话。”   江天挑眉:“你小心点。你大伯二伯若知道你的用心,恐怕会趁机作祟,好让你在迎战天雷的时候被误伤致死。你最好能出工不出力。”   封久的语气有些严肃,眨巴着大眼睛严肃认真的说:“大伯二伯虽然与我不睦,封久却不能为了私怨陷家主与死地……爷爷对我一直都很好。”江天似乎都能透过猫脸,看到他那英气勃发,内敛温润又有些刚毅的神情。   “好吧。”江天也不能说什么,封久这么干不算错,她伸手把黑猫从地下捡起来,抱在手里摸摸头,道:“等你准备动手的宴会下邀请之前,你要先把客人的名单和宴会的布置、安排流程给我送过来。”   封久似乎心情有些低落,本来就显得憔悴和忧虑的语气在这么一只有着漂亮胡子和皮毛、琥珀色大眼睛的黑猫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更叫人心软:“好的。但是,三姑奶奶,我知道这个要求于理不合,但您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我要做的事和原因?”   江天不解的挑眉,桃花眼里有些狐疑:“为什么?”   黑猫的表情可怜的看起来就要哭出来了,对着这么可怜可爱的猫,铁石心肠的人也要感动了,封久:“我父母的死,本来是个秘密,这个秘密若大白于天下,对封家名誉不利,也会……会显得我很可怜。这个秘密能告诉三姑奶奶您,可是告诉别人会很,很丢脸。”   江天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撇嘴,淡淡道:“你为了面子,就不愿意让父母的冤死大白于天下?”   “我有能力为父母报仇,又何必让他们死的可悲呢?现在旁人只知家父家母战死与平乱,岂不是很好?”   “我可以答应你。”江天完完全全把这次谈话当成生意合作的谈判,她在还管江家产业的时候不光是当打手还会替哥哥去谈判,答应了一步就立刻追加要求:“但我也希望你不要把对我的追求弄的天下皆知。”   “为什么?封久若能成为家主,还不配吗?”   “不,那样会让别人以为你夺位有我的帮助。”说完这话,江天就觉得这个借口太扯了。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不想被议论,烦!   封久也觉得这个借口太扯了,不过还是乖顺或者说是从善如流的点了点猫头,答应道:“好的,封久记住了。呀,劫云已经汇聚的很浓了,我不能再跟您说话了,会被劈的。”他这句话说完之后,黑猫忽然抖了一下,再抬起头的时候就又是那种懒洋洋的韬光养晦、修炼道法、万事听从吩咐但不会撒娇的黑猫。   江天一把把黑猫抱在怀里,为了试验是不是封久装的,故意把猫头按在乳/沟了,挤了挤。   黑猫不淡定的挣扎,急促的说:“喵嗷!主人!干什喵!”   江天满意的在他的毛发上划拉了两下:“没什么事,你修行去吧。什么时候能化形了告诉我,给你开宴会庆祝,再介绍几个漂亮的猫妖、豹妖、狮妖给你认识。”   黑猫眼睛一亮,激动到:“狮喵!要那种有棕红色鬃毛的狮子姑娘喵!她们有非洲血统、化形之后和巴西名模一样,有野性的美喵!”   江天皱眉道:“你不知道脖子一圈有长毛的是公狮子吗?”   黑猫如遭雷击。   正在这时候,萱姑娘急匆匆的在侍女美卿带领下来到凤凰台上的寝室里,她想要说的话甚至与被这里的奢华富饶给弄的忘记了。进门时的大厅看似只是奢华,可是每一寸木材、每一片砖石、每一盏灯都名贵的吓人。如果换一个人来这里,不一定会被三姑奶奶的奢华吓到,可是萱姑娘是江家主管,她见多识广,能认出这些东西的底细。   凤凰台上宫殿的大门,进去之后是花厅,过了花厅的影壁墙后走过短短的走廊就能进到大厅,大厅之后是书房,书房后是卧房,卧房的一侧是温泉室。萱姑娘站在花厅里,看着四周围盛开的百花和浓郁扑鼻的花香,奇花异草,各种各样在仙界都算得上珍贵的灵草。   墙壁上那一幅墨竹,这幅画是老爷亲手绘制,急风劲竹,画的栩栩如生。 是万年乌贼王吐出的墨汁和黑珍珠粉调配成糊,在雪蛟皮上绘制而成,裱在云籽缎上。看似平凡无奇,可是乌贼王的墨汁可以让珍珠粉的光泽千年不变,雪蛟皮上总有浅淡流转的云雾,每一片竹叶每一只竹竿都有天然竹叶那种光泽和柔润的质感,两者相结合,令人拍案称奇。   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这个档次的。   那些看起来只是普通金交椅的椅子,萱姑娘认得其中根底,乃是天界兵将下凡时为首仙将坐过的椅子,被三姑奶奶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弄到手了。   她不常来凤凰台,心里头隐约记得三姑奶奶有多富饶,可还是震惊了一下。   “萱姑娘,你来有事吗?”   “封家主引动雷劫,正在渡劫,家主问您去不去看?”   “我知道。”江天鄙夷的说:“渡劫而已,弄的劫云泛滥,千里之外都感受得到,老疯子真是废物。等我换一身衣服就去。”   萱姑娘道:“妾身来服侍三姑奶奶可好?”她得了应许,命令小贤小慧去拿了正式的八卦仙衣,上前半跪着为江天改换妆容。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8 章   封家主渡劫之地附近已经有数百人在围观了。   江翰一点都没忘了自己的排场,端坐在异兽拉着的玉辇、前有侍女捧宫灯、散花遍地,踏着香风而来,后有小厮、弟子随侍。江老爷可是个斯文俊秀一表人才的翩翩美少年,两条剑眉浓淡适宜,一双丹凤眼似笑不笑,眉心一点胭脂痣,瑶鼻朱唇,纤瘦高挑的身材穿着广袖长袍,颇有些不胜衣裳的魏晋之风。头戴天帝钦赐的白玉冠,用一只西天莲池中荷花所化的金荷花簪住,两面腰测佩戴着两个香囊下缀玉禁步。   江天因为正好在凤凰台,又是萱姑娘安排的出行,她也不得不穿了沉香色的宫装衣裙、外罩茶色团花凤纹披风、画了端庄又高傲的妆容,剑眉下桃花眼中有些目中无人的高傲,目光所到之处皆是一成不变的睥睨,微胖的双颊更显豪富和张狂。她坐在八名清秀小厮肩上抬着的步辇上。   众人见雷劫还没劈下来,就先聊聊除了看热闹还这么大排场的两人。   “那女子丝哪锅?”   “看着好眼熟啊,尤其是那个神态,忒欠揍。”   “那个漂亮男人是谁?胭脂痣好迷人咩!”   “两只土豪跑得快,跑得快~~”   “哎呦我勒个去!这不是江三吗!她嫁人了?咋这么大排场!”   “不是,不是,前头那个小美人是她哥,后面这个女汉子才是江三。啧,我说她咋老不注重打扮邋邋遢遢的,我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哥我也不打扮了。”   “江三家里很有钱吗?不是很着名啊,还没有她是个泼妇着名。”   众人议论纷纷,张嫣然过去低声打招呼:“老爷万安。三姑奶奶万安。”   江老爷带着温柔婉约的微笑,在玉辇上附身轻声说了几句话,似乎殷勤叮咛,似暧昧调情。张嫣然温顺的点头称是,回去之后就拦住了灵蛛母,没让她过去请安。   江翰在普通修真者面前一向低调,没有暴露过江家的豪富程度。江天又一直都独来独往,没有多少人知道八大家族中的江家指的是江翰和江天。   有些人知道江翰是上界仙官,在凡间任职。有些人知道江天道法精妙罕有敌手,性情虽然不算骄纵也个性十足。有些人知道江家有钱有势却不知究竟。人世间很多事都是这样,不是那个圈子的人,就不会知道很多公开的秘密。   江卓在江府之外的地方,只是长乐宫宫主卓先生。 其他的下属势力也一样,恒春门门主张嫣然不知道这一点,才过去当众请安。   江天低声传音:“哥哥,把我弄成这样不是你的授意?”   江翰轻柔的微笑,道:“我怎么会委屈你做不想做的事?是阿萱没有问我就自己拿主意,现在别人知道你是大家闺秀,不会麻烦吧。对不起。”   江天没心没肺的乐了两声:“谁敢跟我酸,揍一顿就好了。”   只见天空之上,风云变色,大团大团的雷云在我脑袋上聚集着。那层层漆黑的乌云中,无数道闪电来回穿梭,也不知道蕴藏了多大的能量,反正,江天看来都有点发毛。   “娘的,飞升的天界还真不一般。”   “我滴个神呦!封家主的雷劫咋……颜色不太正啊。”   封家主渡劫的地方是一片沙漠,渡劫的地方首先得人少。他五行属火,气候炎热的地方,很适合这个纯火属性的人发挥。可是同样,天劫里最多的就是雷火劫,它们可是比封家主更容易受到气候的影响。   天劫必然离不开雷电,无论是海水还是冰雪高山,都对雷电有一定的加成作用。所以都不是好的度劫之地啊!冰寒的气候会削弱我的火属性,本来这点困难其实问题倒也不太大,可大问题是,万一我人品好,赶上冰劫可杂办啊?这样一来,天劫威力大增,我的实力却要削弱,这不是没事找刺激么?   封家主本来是要在后山禁地渡劫的,可是突然发觉后山上水汽过重,树木参天,又有很多古建筑,毁了蛮可惜。他只好跑到大沙漠来,观众也只好跟过去。   江天只好非常善良的祝封家主的天雷里多有些风雷、土雷,这两种雷虽然罕见而且威力不大,可要是在沙漠里,嘿嘿,那就有乐子了。   一望无际的大沙漠里,封家主闭着眼睛站在半空中,左手三件法宝右手四件法宝,身上鼓鼓囊囊的仿佛穿了什么灵甲,脖子上挂着护身玉锁、手腕上的手镯、指头上的戒指。封伯锻、封仲煖和封久成三才阵,都位于封家主所在地的五里外,只要封家主渡劫失败他们立刻就去挡下天劫救下封家主的魂魄。   江天暗搓搓的骂:“贪生怕死的老东西,忒不要脸。”   江翰道:“噤声!”他以目光示意,远处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江天大惊。在场这些人为了能更好的感受到雷劫的变化,也因为距离封家主十里开外,都把神识释放开,互相覆盖并且向中心蔓延去了。在此期间,所有人除了传音外、一个表情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被所有人的神识观察到了。   可是……很明显的,没有人注意到了这位黑衣人。   江天坐在步辇上,转过去仔细的观察黑衣人。黑衣人没有用实物遮住容貌却看不清楚他的容貌,显然是个法力高强的人。江天完全察觉不到他身上的气息,如果没有江翰提醒,她甚至都不会发现这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人,居然一直在凝视她。   是的,这位黑衣人一直在看着江天。   因为江天扭头去看他,过了一会很多人也都去看江天在看什么,那个黑衣人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消失了。   “三娘子!你认识那个人?”一个带着大金链子大金表,把名牌限量服装穿成地摊货的女妖精大叫。   江天:“我咋认识他!倒是很想结识一下,这位道长武功可不赖!”   “哎呦,你也没瞧出来啊!”   另一人问:“那位道兄看出了那位黑衣道人的端底?是修真还是修魔?”   “俄咋知道嘛!三姐你咋发现他的?我神识在哪儿可毛都没发现。”   江天大笑三声:“哈哈哈,忘了带酒,想看看谁带着了。”   众人差点给她喝倒彩,还以为是有啥出奇呢!也有些不认识她的新晋后辈,就像身边前辈请教这位江三娘子是谁?怎么谁都认识她?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头师在发现暗利失去联系之后,就知不妙。   他虽然向天界六公主求婚,也愿意用‘永远陪在她身边’作为条件,但是……呵呵,都是老狐狸,谁糊弄谁啊,这个档次的人弄个和自己本尊实力相当的□□很难吗?不只是天主头师打算化身无数分别陪着六公主和小老婆们再有几个□□去寻欢猎艳,天帝也知道他是什么货色。   头师最宠爱暗利这个女儿,各种意义的宠爱,发现暗利可能被擒之后,大为心痛,立刻用几个□□追查。   追查之下,发现暗利曾经和修真界的封久有所联系,还见过面、给了一套雷子和阵图、法宝、傀儡魔将,然后过不多久暗利就消失了。头师不想在求婚的关头弄出来屠杀修真界的事,就用一个□□来代替暗利做事,伺机寻找杀害暗利的凶手。   头师曾经掐算过,知道暗利最喜欢的儿子是被江天杀的,只不过他不喜欢童花,又颇为喜欢江天的生母魔王,就只是把这件事告知了暗利。   暗利一直以来最恨的事,都是江天这贱人太灵巧,杀了自己的儿子之后再也不去魔界了。而她又不能去仙界、修真界杀人,才让她苟延残喘这么久。   头师推算出了暗利和封久的计划之后,知道暗利帮他的条件是要封久诱杀江天。封久不仅满口答应,还立誓若不杀江天定死在江天手中,暗利给了他十个傀儡魔将和一柄宝剑、一副魔宫秘传的阵图和威力堪比雷劫的雷子。   可是以头师看来,封久不会这么做,因为江天是个挺漂亮、挺有魅力的女人。江天没有她母亲那样妖艳美丽,但她身上那股潇洒任性、高傲随意的气质、富饶和不计生死的坦荡和丰腴且凹凸有致的身材……如果弄到手了,能弥补没能把江天的母亲弄到手的失落。她正想和我‘结识’一下~~   头师在亲眼看过江天之后,快速的定下了计划:第一,找到暗利把她带回去,第二,把江天带回魔宫。如果暗利死了,也不算太吃亏。如果暗利没死,那就劝劝她,童花那样的儿子有什么好的,可以再生一个嘛。   …………   天空上的劫云起了变化,纷纷向中间靠拢,很快,在贫道正上方突起一个巨大半球来。里面逐渐显露出一团巨大的雷团,好象是一只老天的眼睛一样。看起来非常恐怖,但是的神识却告诉众人,这里面蕴涵的能量虽然惊人,但是还远远没有达到叫人吃惊的地步。   封家主隐隐有些担心,但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都觉得可以再强一些。   封家主虽然担心,也不能弱了气势,仰天长啸一声:“老夫生在世间,已有数百年以!苍天在上,弟子今日以身历劫,愿成大道,飞升成仙。但求上天哀悯垂怜,炼去封能儿心中魔性,弟子宁以身殉道,勿使弟子落入魔道。”   众人哄然叫好!这几句话说的,又漂亮又坚毅。   江天也叫了一声:“是条汉子!”   话音未落,突然,天上的大眼睛光芒大作,一道耀眼的闪电,夹杂着道道红色的火焰,对着封家主凶猛的劈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9 章   随着第一道道劫雷的出现,天劫的强度也开始逐渐加大,开始,劫雷还是一道接一道,后来就是几道一起砸,再后来,就干脆是几十上百道地劫雷。劈头盖脸的砸下来。而且,劫雷的威力也是逐步提升,开始才水桶粗,后来就和水缸一样了。并且天劫正好笼罩了周围千米的距离,疯狂的劫雷每一道都恰好能砸在不断躲避的封家主的身体上。   一时间,整个天空都被这些带火地闪电所散发出来的红白色光芒所笼罩着。那情景可怕极了。即便是江天,也在这种自然之威面前感到自己的渺小与无助。   所有人、所有在场的修真者心中都产生了一种窒息感。自己太弱小了。   江天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她控制不住的期待起自己渡劫时的盛况,哪怕是粉身碎骨能因为自己引动这样强悍的天雷,也可以说是死而无憾了。况且渡劫付出的代价虽然巨大,可是收获一样让人满意。无论是哪一种属性的雷劫。只要打在人的身上、或是被人击碎,总能把一丝奇异地能量注进身体里,使肉身和灵魂变得更加坚固、使得经脉的强度加大。可以容纳更多,更浑厚地能量。   这就是渡劫飞升的用意——历尽痛苦磨难、百折不挠、道心坚固就能获得破碎虚空飞升仙界的力量。   在多人储元咒的加持下,封家主的法力倒是不缺,只是……这次天劫威力不凡,上来就是裹胁着碎冰尘的劫雷,伴随着一道道猛烈的罡风,狠狠的向封家主砸去。   封家主手中七刹枪舞出一片霞光,劫雷和罡风狠狠撞在霞光上。   众人就见枪芒霞光一寸寸的被雷劫压下去,然后又突然暴涨几寸。劫雷能击石成粉,罡风能把血肉之躯吹成肉糜,却都无法突破这层由枪芒所布下的保护层。可是雷劫十分聪明,慢慢的散开来给了封能儿一瞬间的喘息,然后笼罩了方圆几十里的范围,虽然还在不断的攻击封家主布下的枪芒,更多的却是绕开他向雷劫方向抖开的防御枪芒,从四面八方的砸向他。   只见:亮银枪,冷森森,寒光闪烁惊人魂。连人带袍一块玉,如同平地起瑞云。这条枪,是上崩下砸,里撩外划,划拿崩拨压,刺挑盖打扎!   封家主手中一杆亮银七煞枪,带着数丈的光芒,在沙漠中划出一道道美轮美奂、巧夺天工的攻击。   江天大为欢喜,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的一切,从步辇上站了起来都浑然未觉。她情不自禁的高呼:“好!好!好!好枪法!”她想起自己和封家主在二百年前的数十场不分胜负的大战,这人枪法这么好,做了什么事都不太讨厌。   封家主现在还算游刃有余,还有心思朗笑一声,答道:“多谢三娘子夸奖。”劫雷砸在沙子上,让无数细小的沙粒突然有了巨大的杀伤力,飞溅出来的沙子如同一颗颗细小的子弹,向四周射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其中的大部分沙子,竟然都能和张了眼睛一样,对着封家主就飞过来了。在罡风的帮助下,沙子的杀伤力再次得到了提升。   封家主不急不恼,手中七煞亮银枪往沙丘中一插,念动《火心经》,刹那间一股滔天热浪自他脚下而生,看不见的火焰感受得到的热浪像四周席卷而去,肉眼可见的,黄沙因为灼热而变得有些发红,这种红自他脚下蔓延开来。   烈焰红色的沙丘上,炙热的无形烈焰中,一位白袍少年受持□□斜指苍天,俊俏的面庞上尽是高傲和坦荡。   江天都为之目眩神迷,更合论其他人,无不为之高呼呐喊。   江翰却是微微一笑,温柔而淡然,在这烈焰中他仿佛是一朵永不凋谢的冰莲花,容貌精致、气度高华、白衣无尘,尘世间的喧嚣和他毫无关系。江翰深知封能儿为何这样做——为了让别人以为封家有多厉害,在天劫面前都风光无限,以此来吸引这些不断前来观看的人中,那些有天赋的散修加入封家。   雷劫撞在《火心经》布置的淡金护壁上,竟然发出清脆的响声,荡漾起无数细小的涟漪。   天劫见这招不见效,立刻又换一招。天劫是全属性的天劫。可以根据需要。随时在金,木,水,火,土等五行中任意调节。劫云中暗流涌动,天雷变成了自天而降的冰。最小也是鸡蛋大小的冰雹,普遍是自天而降的冰刃、冰柱,那纷纷落下的冰块大如冰山。   把封家主周围都变成了冰的世界,沙子都快冻成粉末了,火心经的威力刚刚显露就消逝了,罡风则如同一只只看不见的幽灵,不停地敲打着护壁。   护壁在短短的五分钟之后就被攻破了,即使以封家主肉身之强辅以护体灵甲,在被沙子击打上之后,也立刻就是一片青淤。而冰雹碰上,则会让他冷得就和要冻上一样,最可恶的还是罡风,它竟然能透过肌肤。直接进入身体,在经脉里四处乱窜,大肆破坏之后,才逐渐融化进血脉里。   看着天劫,每一个人都有所感悟。天地之变,如同演化大道。这才是来围观渡劫的真正用意,为了让自己道心的体悟更深,对天地的理解更深。   江天特别特别坏,看天劫的范围越来越大,封久仨人被笼罩在天劫下,她就在步辇上留了个虚影,趁着没人注意她偷偷隐身驾云过去,在天劫范围的边缘偷抓了两把冰雹化在手里。随后绕着这个大范围,一圈一圈的上下翻飞,拼命捕获那些散落的、游离的、不会落在任何人身上的雷劫。   无论是哪一种属性的雷劫。只要打在人的身上,总能把一丝奇异地能量注进身体里,使肉身和灵魂变得更加坚固、使得经脉的强度加大。可以容纳更多,更浑厚地能量——很多人都以为能得到加强的只有渡劫之人,但江天身为熊孩子曾经因为好奇天雷的滋味,在别人渡劫的时候试过抓劫雷。   那滋味真他妈的不是人受地,实在是太痛了!!!   但江天之前因为修行难以寸进、愤怒到损伤魂魄的程度,而抓过劫雷之后魂魄上的伤痕和缺损却补上了一些。然后……她就开始到处蹭天雷。   江翰暗中传音:“三妹,你干什么!”   “我自己的雷劫还早得很,而且现在处于瓶颈,心境修为上不去,内丹修为又被(童花下的血咒)困住了没法提高,单纯修炼肉体以武入道还他娘的没那个天赋,现在把劈不到封家主身上、消散在空中会浪费掉的天劫给自己增强实力,虽然也算是偷东西,但没人发现。”   江翰劝道:“别急,等一下天劫还要提高威力,那时候收的更多。”   江天贼兮兮的说道:“哥哥,你怎么没算明白?现在如果我把散落的天劫都收了提升自己的血肉,天劫误以为封家主够强,提升威力的时候就会更大更猛~嘿嘿。” 她有经验了。   江翰惋惜道:“可惜我领受天箓,如果上前会被天庭发觉。”   江天哪有闲心搭理他,只觉得魂魄更为凝固和强壮,正大喜过望贪婪不已。除了 封伯锻、封仲煖和封久三人周围的天雷被他们承受了之外,剩下的都被江天左右奔驰收入囊中。   稍时停歇,封家主有些狼狈的坐下来开始吞服丹药。众人都说:“这次雷劫不是很强啊,上次郭华真人渡劫的时候,方圆百里都被天雷波及了。这次封家主的雷劫未满十里,而且在散出来的时候自动就消失了。”   “是啊,既然是渡劫者越强雷劫就越强,这样看来封家主的能力只是一般。”   “你是什么人!怎敢这样说我家家主!你没瞧见家主单枪击溃多少雷劫吗?你行吗!”   江翰只能灵魂传音夸道:“三妹,好手段。”   江天痛的一身大汗,回到步辇上虚弱的喘息。   江翰又问:“用肉身承受天雷比击溃天雷能得到的好处更多吗?”   “不是啊。”江天□□道。   “那你为何不击散天雷呢?”江翰怜惜道:“如此痛苦,又有何益?”   “击散天雷会被人看出来的!”江天怒道:“这可是我干过最丢人的事!”   江翰柔声道:“三妹把剩余资源全利用,甚是聪明,蠢人怎能明了。”   天边滚滚劫云再次汇聚到一起,如万马奔腾一般,气势汹汹的就对封家主杀过来。轰轰烈烈的第二波天劫就正式开始了狂轰烂炸。果然不出众人所料。三九天劫的威力根本就不是前面的天劫所能比拟的,不仅能量强大到不可思议地地步,笼罩范围也扩大到了几百里。   围观众人狂退,江天兴高采烈的从步辇上跳了下来,准备迎接这些白捡的礼物。   那一道道的劫雷。竟然都有几米粗。尽管封家主又开启了几道阵法、枪芒高有数十米,舞出一团滴水不漏的光圈,可是却依旧抵挡不了如此猛烈的劫雷。劫雷在穿过护身枪芒之后,还能保留饭碗粗细,砸在封家主的身体上,也足够他消受地了,疼得他一个劲的惨叫。   好歹他还能喊出来,江天虽然之定住了几道雷劫,却是没有护身宝光、没有集散的纯正雷劫,爽的她都快翻白眼了。疼啊,疼还不能喊出来!   除了各种变态的强力劫雷之外,这彩云劫里竟然还有无影无形的心魔作祟。   本来度劫就不容易,需要全力以赴才成,可是一旦被心魔干扰,就很容易心神失守,就算是仅仅被心魔牵制一下,也极有可能因为分心他顾,而被劫雷轰的更没还手之力。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0 章   从清晨直至深夜,封家主的雷劫总算是结束了。   江天从袖子里掏出浴巾来,把满头满脸擦了一遍,瞧了眼浴巾,啧,上面没有多少胭脂香粉,只是有点脏。再扯开衣领擦了擦脖子,妈蛋,褐色的哑光眼影、玫瑰红的唇脂、还有樱花花粉的腮红全都被汗冲到脖子里了。   丢脸,真是太丢脸了!我就知道不应该化妆!   妈的!刚刚怎么就忘了用法力护住妆别花……不过谁会在渡劫的时候想着妆花不花!老子又不爱化妆!   江天恨恨的用最后一点力气,回到步辇上,替换了留在那儿的幻影,依旧用幻术遮蔽着样子,在袖子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镜子,就拿出酒瓶来喝了口酒。 酒里放了灵丹,能让她的法力快速恢复。   江翰非常贴心的递过去一个椎帽,用金丝茅草编织的宽沿帽子,垂着长长的似云似雾的白纱。江天一手拎着酒瓶一手接过椎帽,往脑袋上一扣,继续喝酒。她这次大有收获,虽然……法力还是没有提升,灵魂的强韧程度却不比仙人差多少了。   渡劫之后,封家主心知自己没到那个破碎虚空的程度,只能等着天界接引飞升,就急急忙忙的回去闭关巩固修行,趁机体悟天道。封久扶着法力消耗一空的爷爷回家去了,临走的时候却狐疑的看了一眼江天。   封伯锻、封仲煖笑呵呵的过来施礼,洋洋得意的宣布:“诸位世叔,诸位道兄,诸位道友,家父得蒙天幸,渡劫成功,不日即将飞升。”   众人纷纷寒暄。   华家主道:“恭喜恭喜,封兄历尽苦辛,终成大道。可喜可贺。”   王家主道:“恭喜恭喜,封家再出一位仙人,二位贤侄亦能沾光。”   江翰江家主笑的温柔如水,道:“可喜可贺,封兄苦修数百载,今日得升仙道,封家门楣光耀的很。真令人羡慕。”江天罩着椎帽做淑女状,她也脱力了。   赵家主道:“二位,这样的喜事盈门,怎么说也得喝一杯吧?”   太史家主道:“赵兄此言不假!明日我府中设宴,庆贺封兄成仙。二位贤侄,明儿一定得来,你们俩可是堂上贵客。”   杨家主微微一笑:“恭喜二位。不知太史兄设宴可有小弟的一席之位?”   李家主道:“太史兄此言大妙,五天后我李家也要设宴庆贺封世伯渡劫成功,封世伯虽然要闭关不能来,二位兄台可不能推辞。”   封伯锻、封仲煖纷纷谢过恭贺,到这儿对视一眼,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忽然又想起来等爹飞升天界之后,新家主就在你我之间。现在众位家主宴请咱,按原先咱是小辈当不起家主亲自设宴款待,不像江三虽然是女流之辈却是副家主,现在咱可是未来的新任家主,比江三的地位还高些呢。于是高高兴兴的稽首:“单凭世伯吩咐,侄儿遵命就是。”   然后他们俩分别去应酬各门派的掌门、长老、大弟子等,和修真界里出名的散修等。   赵家主问:“江兄,你要的事儿兄弟可帮你了,怎么说也得透个话儿,这事儿你是真有本事还是试着办?”   太史家主也问:“我和小李轮流设宴绊住他们俩,就能把上次封家主鼓动金融危机的时候损失的钱弄回来?”   江翰温柔浅笑:“上次?现在欧元兑美元的比例都快1:1了,这一波看跌还没结束。我是及时的割肉止损然后反手买入美元,你们呢?”   李家主笑嘻嘻的说:“侄儿刚当上家主,万事生疏,没敢下手。”说完这话,他就笑嘻嘻的去撩江天的衣袖:“三姑,三姑你别不和我说话嘛,侄儿现在的道法比原先精进的多,三姑什么时候再来考较侄儿?”   江天隔着椎帽看了看这个娃娃脸的男孩子,漫不经心的说:“等以后的~今儿回去之后我也要闭关了。”   众人大奇:“闭关多久?”   “一个月左右吧,看封家新任家主的名字啥时候宣布。”   众家主风度全失的切了一声,对修道之人来说,闭关起码五年起价!低于五年的只是‘清净一下’,闭关一个月是家常便饭。然后他们就去继续谈封家主临飞升前还操纵欧元兑美元从1.56一路跌到1.11是多么可恨,他们虽然基本上都不看好欧元区的经济,想的却是不断的拉高、下跌、回升、下跌这样波段式的往下打压,结果封家主太彪了,直接一口气跌下去。   甭管反应的速度,这样不安常理出牌的打发让家主们特别不爽。封家主还特别不要脸的说这是市场的正常反应,个屁啊!打量谁是傻子啊!   江天坐在步辇上,对七人一拱手:“诸位道兄,李贤侄,妾身先行一步。” 说罢,小斯们肩扛步辇,整齐划一的回家去。   江天一边喝酒一边回忆这一次看天劫的悟道,那种感觉真爽!要是天天都有修真者渡劫,她就不用无聊的到处乱跑了。   半路上小斯们突然停下了,江天抬眼一看,那个黑衣人出现在前面,拦住了去路。江天大喜,心说我正想去问问这位有本事的道人是谁,还愁找不到他,这就碰上了,难道是因为我看了他一眼?她微微起身,朗声问道:“道兄,相逢即是有缘,此处夜色正好,不如共饮一杯?”   头师大步上前,随手一掌拍开拦在他面前的小斯,上下扫视,笑道:“三娘子,你跟我走,你身上的血咒我能解。”说完这话,他就伸手去掀江天头上的椎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1 章   上文书说到,江天偷了封家主渡劫时散落的天雷,天雷入体给她带来了珍贵的天灵仙气、对筋脉和灵魂都有极大的修复和强壮。唯一不好的是,她是偷天雷,不能像别人一样击散天雷,只能忍着疼不能出声,小评:艾玛真疼!   到最后妆画了一脸,躲躲闪闪的要回家,幸好哥哥给了她一个椎帽。   江天坐在八名清秀小斯抬着的步辇上,忽然想起:嘿嘿,哥哥也在袖子里踹了很多用不上的东西啊,啊哈哈哈哈哈~忽然看见前面出现一个人,刚刚那个惊鸿一瞥却又立刻消失的黑衣人。   搭讪道:“道兄,相逢即是有缘,此处夜色正好,不如共饮一杯?”   头师大步上前,随手一掌拍开拦在他面前的小斯,上下扫视,只见雾蒙蒙的椎帽下隐隐约约看到圆润而秀美的下巴,而她交叠在腿上的手也丰润肥嫩,只见左手戴着一只白若羊脂的玉镯,右手指头上戴着两枚优雅得体的镶蓝宝石金戒指,指尖上涂了一点淡淡的朱红色,又不浓又不淡,恰好是红酥手。   头师大为心动,都不用法力去看穿她的椎帽,就要体验这种云里雾里的朦胧暧昧,反正之前也见过她的脸了,是个爽朗大气的美人,哈哈哈哈~笑道:“三娘子,你跟我走,你身上的血咒我能解。”   说完这话,他就伸手去掀江天头上的椎帽。   江天飞快的伸手,啪的一声打落了他的手,呵斥道:“你放尊重些!”   她下意识的为了自己这身服饰和排场掩去了‘你他妈的放尊重些’里的脏话。   头师在她打落自己手的一瞬间,反手抓住了江天的手,入手温润绵软,而且这个距离似乎能嗅到江天身上传来的香气……那种天然而纯粹的花香,香气浓郁甜蜜,就像身处百花园中,却还有一丝佛前檀香的味道。   江天被他抓住了手,微微一愣,却冷静下来了。好吧好吧,这个人很厉害,能让我发现不了那起码得比我高个三四倍,这就值得客气点了,先别动手。   然后她一点都不客气的说:“松手!”   头师依言松手,很有风度的笑着,看着江天。他的容貌可以用绝美来形容,和堪称修真界第一美人的江翰相比,也丝毫不落下风,有比江翰多了几丝邪气。他那双桃花眼中,不是江翰的温润淡漠,而是纵欲和凉薄。那高挺如刀削的鼻子,比较起来不分伯仲,可同样完美无缺的嘴唇,比较起来,头师的嘴唇上多了些笑意,而江翰却更是温柔。   江天一看清楚他这张脸,态度就好了很多。倒不是为美色所迷,而是她觉得:丫要是有心劫色,不如回去对着镜子自渎,那才真叫绝色佳人。江天这张脸,和他一比较,那他妈就是个糙汉子。   那八名小厮其实不只是小斯,而是能组成剑阵的江家弟子,身材高挑修长,相貌端庄清俊,刀砍斧剁一般齐,而且道法精妙性情安稳平和,是江翰专门给妹妹准备的保镖。虽然以江天之暴力,轻易用不上保镖,但带出门也没坏处不是?四个人抬步辇,前后左右各有一人随侍多好看。这只是江天出门排场标准配置的一部分。   现在这黑衣人来对三姑奶奶欲出不逊,他们岂能坐视不管。等被拍飞的两人飞回来之后,八人手执宝剑,眨眼间就形成八极剑阵,将黑衣人和江天围在当中。   头师本来要松手,和她好好聊聊,说说纳妾的条件,见此情景却不肯松手了。不仅抓着她的手,还更凑近了一些,作势要轻薄她。   江天只当他是开玩笑,不急不缓的伸出一只手按住他亲过来的嘴,吩咐道:“不可无理。去附近选一处赏月的好地方,摆下酒宴。”又收回手,对黑衣人道:“道兄意下如何?”   头师笑的风流婉转:“佳人夙夜向邀,在下岂敢推辞?”   江天偷偷用袖子擦手,淡淡的吩咐道:“还不去?”   小厮们其实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只是君忧臣辱、君辱臣死,他们岂能任由三姑奶奶由恶人轻薄。可是三姑奶奶如此吩咐,他们也不能不从。   头师歪头,眨眼卖萌道:“三娘子何不以真容相见?你我又不是没见过面。”   她平常再怎么一副屌丝样,好歹也在江府里奢华享受了百年,抖抖筋骨好好撑一撑,气势也不弱、风度也不差,只不过她嫌那么撑着麻烦,还是随便找个地方躺下来喝酒最容易,还舒服。 江天愣是从袖子里,在一堆黄精和灵芝里翻出一把扇子来,掩口微笑:“只恐貌丑德薄,不堪入目,唐突了道兄。”   头师心中大悦,他对于魔界那帮火辣辣的妖女有些不耐烦了,真喜欢仙界那种斯文优雅、有礼有节的名媛淑女:容貌美、身姿俏、语态娇、举止雅。   连忙道:“三娘子说哪里话?在下也算阅女无数,今晨偶然见了三娘子一面,牵挂至今。按耐不住情思,冒昧来见,是在下唐突了三娘子才是。”   江天真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恰逢小厮来禀告:“三姑奶奶,宴席已经设下。请入席。”   江天正要起身,头师非常殷勤的伸手去搭她:“三娘子,当心脚下。”   妈蛋浑身都难受啊!真没这么娇嫩过!   头师倒是很喜欢今天这种循序渐进的过程,他可不把自己当第四层天的天主,只是一个男人,而江天也不是自己女儿的死仇,是个美丽的女人。   一个椎帽长到腰间,浑身香喷喷的美人。   江天打岔道:“四郊阴霭散,开户半蟾生。万里舒霜合,一条江练横。 出时山眼白,高后海心明。为惜如团扇,长吟到五更。月亮虽是半圆半阕,亦别有一般滋味,正好拿来下酒。”   头师微微挑眉,风流迷人,语气诚挚而绵软:“嫦娥我也曾见过,她远不如三娘子这般丰润甜美。三娘子好福气。”   “此话怎讲?”   “三娘子若要瞧美人,揽镜自照足以。”   江天除了假装羞涩的低头之外没有啥可说的了。她刚用这个腹诽过他。   坐下来,竹席上摆设的只有干鲜果品,江天和头师不约而同的从袖子里掏出酒坛,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酒过三巡之后,头师道:“三娘子,实不相瞒,吾乃上界真仙,尚未成婚。今日见了三娘子,只觉魂魄飘忽,想是前世有缘今生合该修成正果。三娘子若肯垂怜,请赐一夕欢好,慰吾相思之苦。三娘子若有何难处,上九天揽月也可,下黄泉取酒亦可,便是三娘子想吃老君炉里的大罗金丹,吾也有几颗。”   江天把【精明模式】开启了,装作羞羞答答,也多亏头师对仙界正经女人什么样算害羞不理解,要不然非得露馅不可。她扭扭捏捏的起身施礼:“妾身失礼了。只是,江府门风严肃,决不许妾身做出无媒苟合之事。况且……如今尚不知仙长在仙山何处,宝号何称,钦封何职?”   头师只觉得酒意上头,笑吟吟的伸手拉她的袖子,道:“吾虽是仙人,却是魔仙。你可知道魔界六欲天?吾乃欲界第四层天主,常居魔宫,号曰头师,麾下魔王百万,府中珍玩无数。你若肯从我,可比金母还要快活~”说这话,就伸手去掀椎帽上的白纱。   江天听他说到‘欲界第四层天主’的时候就僵硬了,根本没反应过来。她根本没想到自己小心翼翼的躲了几百年的大魔头,居然就是这个风流浪荡子。虽然知道三公主的计划就是要引头师下界,可没有亲自见面聊天这条,触不及防的惊吓啊! 早知道他这么好色,早就杀了暗利,反正我够漂亮,而且年轻些的时候更漂亮。   这她就想错了,早些年的时候啊……头师可不喜欢仙界那些矫情麻烦的女人。   头师没看见想象中娇羞无限满面绯红带着甜美微笑的佳人,倒看见了一张……黑色、棕色和红色斑驳交织的脸。要不是他运功及时,差点就吓吐了。   在江天想跑之前,头师已经本着对美的追求……消失在天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江天装得好累!我写头师那段要‘一夕欢好’的话真费脑子……前头那些不要钱的吹捧一点都不累。   呐呐,大家情人节快乐~不要碰到头师那种渣男哦。   要是遇上了,就把妆揉花,恶心死他。   真巧啊正好是这章~~   ………………   [张逗张花]的视频很好玩,哈哈哈。 ☆、赴宴【一】   凤凰台上,殿阁一般的房舍中,在浴室和卧室之间的更衣室里,梳妆打扮之后的江天正在照镜子。更衣室约有一百平米,房顶上用明珠照亮,四壁皆是一个个的顶箱柜,金丝楠木的、紫檀木的、红酸枝、黄花梨,各色名贵木材制作的数百个顶箱柜,高矮整齐。虽然是靠墙挨着放,却能看出来是一对一对的花纹。有描金的、镶贝的、镶八宝的、镶镂空雕漆屏的,大部分是江天刚下凡的时候,江翰特意准备的。   按凡人的眼光来看,这满堂的红木家具,都是明朝苏工、重工。价值不菲。   江翰坐在更衣室中唯一一把椅子上,坐在梳妆台前的圈椅上,把玩着吉祥天送来的香料头油,说:“你在三公主面前,怎好自称妾身,称弟子才对。”梳妆台前本来不该放圈椅,应该放小巧可爱的绣墩,但江天最不耐烦化妆,能让她躺在圈椅里老实化妆已经十分不易。   江翰说:“三公主虽然什么都不缺,你也该礼数周全,请她屈尊降贵,来咱家暂住,三公主说不来再不来,你请都不请,唉。三公主是不会计较,终究会落人口实。,说你不会为人处事。”   江翰说:“这些还都算是小事,最要紧的是你必须把三公主要你做的事做好,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头师对你有意。”   江天一边站在一圈镜子里看着自己周身打扮,嗯,现在是标准的名媛淑女。云鬓拢的松松的堆的高高,除了一整套标准的头面:戴在正中的分心、戴在底部的钿儿、戴在顶部的挑心、戴在后部的满冠、分心左右的草虫簪、两侧的金花头银脚簪、戴在鬓边的掩鬓等。还有江翰新给她定制的款式,用药王玉花萼上镶嵌着红宝石薄片拼就的花瓣,一枝梅花。   江天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子完全不像自己了,甭管出席什么样的宴会,都不逊色。然后赶紧用法力固定住头发和头发上的首饰、脸上的妆容,问:“哥哥,为什么不能说啊?虽然我也不想说……怪恶心的。”   江翰冷笑一声,微微侧过头去,他各个角度都完美无缺,冷笑略带一丝讥讽的表情,也掩不去那美丽眼眸中的温柔和精致下巴的可爱弧度:“你要是不怕事儿,就说。”   江天眨巴眨巴大眼睛,感觉大地色的眼影都要掉粉了,赶紧用手指按了按:“妆画的太浓了吧?哥哥?你说的什么事啊?”   江翰为自己没心没肺还习惯性不动脑子的三妹叹了口气:“天界不舍得六公主,可舍得把你给他。天庭在战线上吃紧不能和魔界开战,所以三公主在不得不做这釜底抽薪的事,要彻底绝了头师的念头。要是有人知道他又看上你了,保不准天界就答应许配公主,然后把你弄上天封个公主嫁过去。到那时候头师再不能找天庭的麻烦,六公主保住了,可谁都救不了你。难不成你真想去大姐那儿当尼姑?”   江天挠挠头,有点歉意:“抱歉啊哥哥,每天对着你这么漂亮的人……我真难把自己当女人。这事儿要放别人身上我能反应过来,放我身上……呵呵呵。”   江翰气的一拍扶手,生气的时候语气也只是无奈:“你不像个女孩子关我什么事!”他秀气而完美的脸因为生气而微微发红,更好看了。   江天干笑两声,从袖子里掏出个酒瓶,咕嘟咕嘟的喝了两口,抹抹嘴:“好了。”她从头到脚都像个大家闺秀,白色的上衣、银灰色暗绣的银丝百褶裙,衣裙外白地杏黄色祥云纹的对襟大氅、外罩素白云纱的大袖衫。这三重衣穿的风雅,江天只觉得不好打架,幸好外面两层都是对襟,动起手来的时候一把扯断系带往后一甩就能摆脱。   除了她的眼神之外,她的一切都是高门大户的贵族小姐,身姿丰润、容貌端庄、气度高华。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神中,充满了战意和杀气,似欲择人而噬。   江翰又换了一盒胭脂拿在手上看,喃喃道:“仿佛不是纯红,有点橙红色,这样的杂色不衬你。”转过头去,又对江天嘱咐道:“这次去封家赴宴,一定要小心。且不说封久的阵营模糊不清令人怀疑,他还和头师有联系。还有,三公主虽说是给了你法宝、又在设宴的大厅里设下天界阵法,遇上该跑的时候你别死要面子。这次你算是单刀赴会,哥哥不能陪你一起去。你就记住一点,谁的命都没你值钱。”   江天微微有些感动:“哥哥,我知道的。”   “封家的饮食,乃至于酒和酒杯,你不仅不要入口,连嘴唇都别沾。”   江天往嘴里丢了块糖,嚼了两口就吐舌头,她的舌头上有一层白色的薄膜,以双唇为开口整个口腔都被这层薄膜兜住了,咽喉也被薄膜挡住,很明显,就算当众吞咽了什么东西,也会被薄膜挡住。“我义母今天刚派人送来的,容量有三斤左右。”   江翰大为满意,又问:“手上呢?封家说不准把毒下在空气里。”   “我有五气朝元护体。”江天撩开两层衣服,揪起上衣给他看肚皮,她的小肚腩上画着三道朱红色符咒:“三公主亲自画的,除非头师的魂魄都来了,否则拿我没办法。”   江翰点点头,又遗憾道:“可惜哥哥不能给你什么好东西,你这次去,可要多加小心,要是出了事连帮你的人都没有。”   江天笑了起来:“哥哥,你太紧张了。我那八名小厮被三公主麾下战将附体了,能用仙界战阵,跟我去的四个大丫鬟六个小丫鬟本身虽然弱,却各有仙人附身其上,又有义母暗中跟随保护,这三层衣服都能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还能有事?宴会怎样的安排布置,我很清楚,真打起来了,四面八方都有我的朋友和江家的人相助,怕什么。封玄封小楼发誓效忠江家。我这些年四处游走,交游广泛施恩于人,总能落一个旁人两不想帮的好处。”   江翰眼圈微红,风度全失的激动道:“怕的是你亲自去!怕的是仙人要抓头师的一缕魂魄都要附身在修真者身上掩盖行藏!怕的是……”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走上前抱了抱江天。   纵然以江天之没心没肺,感到了一丝酸楚。她随即感到好笑,自己怎会惜命,又怎会儿女情长起来?杀头师,是自己多年来唯一的心愿。头师虽然不把自己当敌人,却是因为他,才让父亲和母亲百年才能见一次,是因为他,我才不能杀暗利。暗利不死,我的危机就永远不会结束。是头师和暗利的儿子童花给我下的血咒,让我修行无法进步。   江天让他抱了一会,就推开江翰,坚定而杀气腾腾的走了出去。在她的寝室里,三公主正在等她。江天出来就见礼:“弟子拜见三公主。”   三公主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哥哥担心的不假,但你不必担心。单凭你身上的法宝,足以挡住头师这一缕魂魄的法术。你的丫鬟小斯们资质上佳,修行深厚,灵气十足,仙人隐藏在她们身体中绝不会被发现,有危险的时候她们会出来保护你。别说只是来到修真界的一缕魂魄,就算是在天界,头师也敌不过保护你的十八名仙人。”   “有三公主指挥,弟子心中怎会不安。”江天眼中煞气若隐若现。   三公主叹了口气,有句话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却又结手印给她心口打了三道咒:‘灵台心咒’‘普安清心咒’‘醍醐咒’,都是清心安神,免堕魔道的咒语。   可是江天眼中的煞气,身上翻滚并若隐若现的战意丝毫没有减弱。又对着三公主深施一礼之后,快步离开了,在卧房外的书房里,四名大丫鬟:温柔贤惠、八名小丫鬟:红绡、绿玉、香源、淡梅、如意、石头,还有八名小厮,都在等着她。   双方一见面,就有些尴尬。江天是三姑奶奶,没有主动跟仆人搭话的道理。而现在这些身体里的,则是仙人,而且是仙界有真本事的仙人,跟没有主动向一个修真者施礼的道理。十名丫鬟的身体里是仙界道法彪炳最善实战、斗法、拘魂仙人,而八名小厮则是剑仙附体。   江天稍微尴尬了一下就好了,她一向服真本事,当下一拱手,爽朗又痛快的说:“诸位,恕江天礼数不周,若有得罪之处,日后定当赔罪。今日一行,江天生死存亡仰仗诸位。”   众位仙子、男仙心下大为满意,吩咐客客气气的还礼:“三姑娘客气了。”   “此事有三公主吩咐,又有方侯嘱托,在下怎敢不尽力。”   这事儿其实没有江天什么事,她只是个诱饵:头师追查暗利的死因,就会去察她因何而死。因为和封久定计杀江天而死。那么他就会在江三去封家赴宴的时候,去现场看一看是不是她杀得暗利,而这些仙人则是在头师到来的时候,趁机暴起捉走头师的这一缕灵魂,然后交给姜子牙。让他主持法坛,三公主用钉头七箭书咒死头师。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在春晚前能完结。   昨天在各种拜年中……各种憋气中……各种内心YY掀桌子拆房子砸他狗日的,外表端庄淑女羞涩腼腆。   ……   诸位,恭喜发财! ☆、赴宴【二】   江天可没敢坐她的步辇,那步辇没有轮子,要靠四个小厮来抬,现在小厮被仙人附体,她怎么敢让仙人把自己的辇放在肩头抬着。虽然这件事实在江翰提醒她之后她才反应过来的……可她还是乖乖的‘借用’了哥哥的白玉辇,和纯白的八骏。   这样只要有一位仙人给她驾车就可以了,剩下十几位都跟着驾云就行。   白玉辇还被改装了一下,本来是战国式的无厢车,只是上头有个华盖,四面透风。因为是给三姑奶奶用,就在华盖四周垂下绣花的白纱帐,很美。江天看完之后,点评为:“车上给我加个蚊帐干啥?”江翰的回复是红着眼圈把她推上车,又对十八位仙人反复叮咛嘱托。   江天试了试,纱帐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景,她进去之后坐在蒲团山,掏出镜子看了看,妆还没花,又道:“慢点走。”   驾车的女仙似有不解:“为什么?”   “凭江家的身份,去参加身份低了一点点的家族的弟子开的宴会,要是比大部分人早到,别人还以为江家对封家有多热络呢!最好估摸着宴会快开始了,主人翁翘首以盼的时候再到。”江天又有点不好意思:“而且…没有好酒等我的时候,一向去的慢。”说完这话,她一掌拍在白玉辇栏杆的花纹上,把车内空间放大了十倍,道:“不敢让诸位在外面吹风,请进来坐。”   “岂敢。毕竟贫道现在的身份是小厮。”   “客气了,既然是我的小厮,叫你进来喝酒,阁下怎好抗令?”江天笑呵呵的从怀里掏出三坛酒,两个装满丹药的葫芦,又拿过一旁的食盒,从其中拿出十几盘灵果、十几盘菜、点心、几桶糖果。   众仙更觉得愉快,进来一看,一切都准备的齐全,十八个蒲团整整齐齐的摆在地上,各色灵果和清淡鲜脆的菜肴(凉拌猪耳朵、陈醋花生、水晶皮冻、黄豆海带、金针菇拌黄瓜丝、香菇菜心、拌包菜丝、酱肉丝、卤味拼盘、酒槽鱼、糖醋三丝、盐焗虾、四川泡菜拼盘等)、甜软酥香的几十种点心(龙须酥、驴打滚、奶卷、桃酥、蝴蝶酥、榴莲酥、荷花酥、棉花糖、果冻、曲奇饼等)、海碗大小的竹筒里满是各种糖果(果汁糖、橡皮糖、奶糖、牛轧糖、椰子糖、麻酥糖、糖霜花生、果仁巧克力、松露巧克力等)。   江天殷勤款待,众仙倒也不拿着身段,进来吃喝一顿,就是不告诉江天自己是谁。只说‘三公主有令,绝不告诉你我等身份。’   江天只好无奈的摇头微笑,手里抓了花生一个个的往嘴里扔。又过了半日,浮在半空中的水镜里始终显示着,江天道:“这会人到的好像差不多了。”   于是一直用一种类似于人类步行的速度前进的白玉辇风驰电掣起来,五分钟之后就到了两千里地之外的赤泉山。   赤泉山连绵起伏数白里,山连山,山套山,青松翠柏,树木交杂,榆柳桑槐,甩手无边,运看青山桑翠,近看碧水荡漾.往上看巨石堆垒,壁插云霄,往下看立石如虎,卧石如刀,好一座赤泉山,山清水秀,风景宜人。   这山上早已人声鼎沸,山上是幕天席地的宴会,山下是封家弟子设下的封锁线拦住那些封家外围弟子和看热闹的修真者。总而言之,有很多人。   白玉辇到了附近,了望的封家弟子报告过去,封伯锻、封仲煖还当是江老爷来了,亲身去迎接:“弟子封伯锻、封仲煖恭迎江世伯。”   白玉辇旁‘温卿’‘贤卿’两名侍女款动金莲,走到白玉辇旁,伸手掀开青纱帘。   江天端坐其中,笑吟吟道:“二位贤侄,不必客气。家兄突有急事,只好由吾代劳。事出仓促,不及告知,还请二位贤侄见谅。”   二人还能如何,只能对视一眼忍了。   江天被十名侍女簇拥着,那八名小厮就留在车旁边,以便打起来的时候里外策应。向山上走的时候,先是封久远远的在迎客时抽空致意,有亲信弟子为她引路,上了山顶巡视全场,位置的安排乃至于暗中设下的安排都和说好的一样。看到为首的地方是八把椅子,当中空了一把是封家主的位置。江天去江家主江翰的位置落座,就有左右几位家主举杯遥敬,江天连忙起身回礼,举杯一饮而尽,互相以目示意。   这一轮酒喝过了,诸位掌门又过来敬酒,江天一一起身回礼,十足的礼数周全,干脆就不坐下了,一手扶着椅背一手端着酒杯,谈笑无忌,爽朗风流,也不论对方是正是邪,只以功夫论高下。   封玄还抽空过来敬了一杯,江天笑呵呵的一饮而尽。   这一圈酒刚喝过,又有妖王、鬼王过来叙话,随即是和她相熟的散修,不分仙妖魔鬼,过来就是一通喝,说些闲话,互相恭维调笑几句。   他们常常闭关,出关的时候江天又不知道在哪里,难得一聚,今日总算是借着百年难得一次‘渡劫成功登上仙界宴会’为由聚在一起,可不好好联络。   “三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那日一战之后,小弟感悟甚深,闭关出来之后要与你再行决战,这许多年间您芳踪难觅,到叫小弟好生心焦。来来来,罚酒三杯,可要与我定个日子才好。”   江天哈哈一笑,举杯狂饮三杯,歪这头:“这话说的稀奇,我在家中闲得无聊,出来走走也不许吗?你找不找我,可我去找你的时候总听你家弟子说你闭关,江某真正无奈。香妹,来来,你与他邻居,你倒说说使他闭关时间多,还是我不在家的时间多?”   小香妹子笑道:“妾只知道妾身成婚时三姑奶奶没来,若不是江家遣人送来的厚礼,妾还当三姑奶奶嫌我是麝,懒怠与妾为伍呢!”   江天干笑两声:“天知道我那时候去哪儿玩了!”   一旁的黑脸大汉逗趣道:“准是在谁家偷酒!别人都是窃玉偷香,三姐真是不解风情。”他和江天认识,就因为江天去他家偷酒……差点被抓住……   江天举杯大笑:“哈哈哈,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胭脂香粉无非俗物,只有这杯物大妙,饮之可以成仙。”   几位仙子在她身边不断的举酒壶倒酒,险些忙不过来。女仙心中暗暗吃惊,在场这几千人中,真君子、伪君子、真修、邪修、正道、魔道不计其数,或彬彬有礼斯文端正、 或孤高自傲对镜自赏、或阴郁冷漠邪恶狠毒,竟除了寥寥数人之外都来与她碰杯对饮,还都是一副要么敬重她实力、要么亲近江家、要么受过她恩惠的模样。   主人家的三位都没有江天这样忙碌,她喝了这几坛子酒,就装作微醺,与北洞十三位鬼王及妖王魏无极调笑道:“咦!魏老弟一向胆大包天,怎的连我身边侍女都怕了?”   鬼王刚刚看见江天身后的如意儿容貌美丽气质出众,忍不住过去搭讪拉手,女仙一时没忍住怒气,用仙气刺了他一下。鬼王对仙气最是敏感,当下神色大变。   附身在如意儿体内的女仙用出仙气之后就慌了神,可在江天面前她不能往回找补,江天出的汗的比她还多呢,立刻就开口了。   魏无忌脸上变颜变色:“江三,你身后这位姑娘……”   江天嘻笑道:“不错,我前些天给她一柄仙剑,还没修炼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漏出几分剑气。现在我都不敢轻易靠近她,唯恐防御不及,魏老弟多去试试哦。”   魏无忌狐疑道:“她立下什么功劳?竟然拿得到仙剑?”   江天翻了个白眼:“她在打扫我武库的时候,不小心被剑气刺破了手指,好好一柄我收藏的宝剑就认她为主了,要不给她,不晓得武库中要闹成什么样!”   鬼王大惊:“仙界已经有剑灵了?”   江天捏着下巴想了半天,醉醺醺的问:“如意儿,有吗?”   如意儿红着脸低着头,道:“婢子不清楚。”   江天抹了把嘴,端酒杯:“笨丫头!宝剑既然自己会动,要闹着找主人,那当然……”她突然想起来这样不用有剑灵,就在众人注视下把酒喝光,淡定的转移话题:“哎?鬼王兄不是问江某为何来晚吗?封家这几个小气鬼,连点好酒都没有,来那么早干什么!”   所有宾客都到齐了,回来宣布宴会正式开始的封伯锻、封仲煖气的够呛,封久淡定低头。   封伯锻和弟弟走到封家主的空位置旁边,一左一右的站定,他团揖一拳:“小子不才,身为封家主长子,勉列此处。今日请诸位世伯、诸位道兄、诸位道友、诸位贤侄、及妖魔两界高人来此,所为两件事。第一,庆祝家父位列仙班。”   封仲煖恭谨:“兄长所言极是,只是小弟不知第二件事是什么事?”   封伯锻笑的贤明温和:“这第二件事,诸明公皆知,国不可一日无主,封家家主之位久悬,不仅封家内部人心思动,恐有萧墙之祸,便是诸位有事于封家协商,也寻不着个做主的人。不知封某此言如何。”   众人都说他说得对,其实今天来看的重头戏就是封家主的下落。   “有道是有长立长,无长立贤。”封仲煖顿了一下,笑道:“兄长既是嫡长,素有贤名、心胸豁达,小弟举荐兄长继任。”   封伯锻:“贤弟,并非愚兄自谦,愚兄痴长你五十八岁,无论道法学问以及悟道,处处不如你,怎敢以卑智而曲贤弟?家主之位,还请贤弟承担。”   封仲煖:“兄长此言折煞弟弟了!小弟无福无德,不敢不敢。”   封伯锻:“贤弟如此退让,为兄岂敢,岂敢。”   封仲煖:“兄长过谦了。”   封久在一旁冷眼看他们说了半天,一副兄友弟恭样子,心里头知道他们早就达成了私下协定,对利益已经分配完了。   不只是他知道,在座的没有傻子,都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演戏,江天正带着一丝讥讽的微笑,咔吧咔吧的给如意儿捏核桃吃呢。   封久道:“我也有话要说。”   封伯锻、封仲煖又温和又快活的看向他:“既然久儿你愿意承担家主之位,我与你二伯就可以放心了。”放心的搞死你!   封久微微一笑,欠身道:“封某无意权势,只想问两件事。”   李家主道:“说来听听!”   “第一,家主可有传位的吩咐?”封久一向挺俊,剑眉星目,可是现在他脸上却有一种奇异而明亮的光芒,这光芒使他脸色苍白,却有种高傲而一往无前的气势,问:“第二,你二人害死我爹娘,因家主与我有恩,不愈家主伤心,故而按捺至今。今日家主不在,封久为父母报仇,你二人可有遗言?”   众人大哗!江天把核桃仁扔进她手里,鼓掌大叫:“好!”   “封久你可有证据?”   “好个犯上作乱的狂徒!”   “真是条汉子!”   “好男子汉!”   “血口喷人!封伯父是好人!”   “大伯我替你杀了这厮!”   “且慢且慢有话好说!”   “来人!来人!”   “决战!是真是假以决战定胜负!”   “恩怨分明!不错!”   “哈哈封家狗咬狗!大疯子小疯子!”   封伯锻冷静的很,眼见场面大乱,他却拔剑在手,朗声道:“家主自你幼时将你带在身边,苦心栽培,令三弟延续香火,可不想你为了封家的权势富贵败坏我三弟的名声。众人皆知我三弟为抵御外敌,苦战力竭而死,你怎敢以此污蔑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唬了大家一跳……我以为春晚在28号……所以说错了……   还有七八章左右完结,该交代的事都会说的。   ^^   新年快乐!!羊年发大财!!   发了大财来包养我给你写小说!哈哈哈! ☆、赴宴【三】   对于言辞恳切坦荡,一副好兄长好伯父模样的封伯锻,他身边的封仲煖就负责红脸:“封久!你竟敢如此放肆,想必有人暗中做鬼,你若迷途知返,伯父还可以既往不咎,你若执迷不悟,我也顾不得父亲在世时怜你孤苦对你多有照拂,到那时你悔之晚矣。”   封久云淡风轻的微微一笑,道:“你不知道家主安排的继任人选,我却知道。”   封伯煅神色微变,轻抚三缕长髯:“你若知道,为何不说?”   “我正要说!”封久顶了他一句,却故意买了个关子,巡视这宴会上熙熙攘攘的数千人,他毫不意外的看到一双双深沉、思考、犹豫、狐疑、恶意、喜悦的眼神。只有江天没有看她,正和身边的侍女小慧笑着说些什么。   江天说:“这事儿我可等了好多年了,可惜封家主看不见。”   小慧掩口而笑:“他看不见?那怎么可能,他在天上也有机会关注儿孙。”   江天幸灾乐祸的咯咯乐:“有人给他机会?”   小慧谦逊的微笑:“正所谓天心难测,岂敢妄下定论?”她却眨了眨眼。   江天捂着嘴一通乐,她本来挺敬重封家主的,可这老小子太护短了,自己弄啥了他就嗷嗷的疯了……干脆咱也别让你好过,你敢搞我哥,我搞你全家。说起来可惜,封家主多少年来和江天‘兄台’‘贤妹’的相安无事,临渡劫飞升前居然结了仇。江天不怎么喜欢以势压人,也不怎么希望别人害怕自己,可她是真希望封家主飞升之后想着自己,嘿嘿,他大概不会想什么好的。   封久面色肃然,明亮而坚定的眼神令封仲煖如芒在背,他道:“家主恐怕有人造假、假借他老人家的命令为非作歹,所以用一种很奇妙的方式留下了继任者的名字。”   封伯煅眼睛一眯,森然道:“所谓‘奇妙的方式’,是你在故意扰乱人心!众人皆知,家父渡劫实乃仓促之举,乃是为了不愿落入魔道所以为之,渡劫之后闭关感悟天地至理,随即飞升成仙,在此期间你都不曾见过他老人家,继任者的名字与你何干?”   封仲煖也道:“不错!我大哥继任乃是众望所归,又合乎礼法,你若另辟蹊径,实乃见利忘义、肆意妄为的大胆狂徒。你若不惧天下悠悠之口,尽管说是你自己!”   李家主低声嘀咕道:“封老二怎么更个狗腿子似的?”   王家主嘿嘿一笑:“封老大会蛊惑会收买,老二又一直在他身边,能不死忠?”   赵家主道:“分明是傻子好骗,对他哥说的话想也不想就信了,这和封老大善于蛊惑人心有什么关系?他那也叫收买人心?分明是再粗糙不过的威逼利诱。”   李家主颔首,却笑嘻嘻的看着江天,道:“江三姑娘意下如何?”   江天一撩眼皮,举杯:“这样的好戏,配着美酒来赏玩,最合适了。”   众位家主十分认同,一起举杯:“三妹说得好。请~请~”   他们这种行为,虽然不能说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也不算是没心没肺,可可也没什么同情心。虽然对外说什么‘八大家族、同气连枝’实际上就连通婚都不多,更是在商业和利益上的竞争对手,所谓‘同气连枝’指的则是修真界豪族的地位、规则:家主在天庭为官、维系‘八大家族’的名望、让所有人吃相不那么难看,在需要的时候用一种正气十足的样子出来主持公道。置于八大家族是谁、是不是多一个少一个,除了下层人之外没人在意。   他们把别人家祸起萧墙的事当作好戏,因为都清楚在自己家里出事儿的时候,别人也把自己家的事儿当好戏下酒。   封久仰天大笑,笑声凄厉,他忽然拔剑在手,直指二人道:“利欲熏心之徒!你只顾着用家主的名望巩固自己的地位,何曾在意家主的决定也罢!也罢!我实与你说,家主定下来的人是谁不重要,因为只要不是你,你就不会承认!索性别提这无趣的事,说说我父亲母亲的死!”   封伯煅看他似乎不想说了,反而起劲道:“为何不说?你若不心虚,何不说出来让我听听?伯父倒很想知道,你能编出谁来?”   封久一挥手中银白色的宝剑,冷笑连连:“你是被贪欲蒙了眼,还是被猪油蒙了心?难道还没看出来我手中的是‘承恩天露剑’?”   封伯煅神色大变,封仲煖更是神色慌张,失声叫道:“哥!这是……”   封伯煅的神色虽然变得惊惧,却还是给自己圆了回来:“这是家主信物,为什么会在你手里!难道你在家主飞升前对家主做了什么?这把剑怎会落入你手中?”   本来是封久手握家主信物,对二人极为不利,可是被他一说,就好像是封久强取豪夺把信物弄到手了——虽然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凭着封久那点名声,欺负欺负普通人没问题,连代表封家和人决战的机会都没有,哪够格暗害一位渡劫之后的家主。   可是看起来很多人都认为一位渡劫之后虚弱的家主是可以被亲信弟子暗算的,议论声四起。   江天不得不承认封伯煅反应速度还真不慢,她非常恶意的举起酒杯,高声叫道:“承恩剑是真是假无所谓!常言说得好,动手不动口,你们到底打不打?酒都要喝光了!要不是为了看你们打架,老子早就回家去了!谁忍这酸酒!”   众人哄然叫好。不只是江天看热闹不怕事大,他们看热闹也不怕有人插话。   封家三人都愣住了,江天就踉跄起身,站在桌子旁边,一副半醉模样指着封伯煅道:“你要真是他大伯,就揍他丫的!教训他做子侄的道理!”又指着封久:“这俩要真是你杀父弑母的仇人,你他妈的唧唧歪歪个屁!你也不低头看看自己带不带把,有点男子气概没有,别跟个娘们似的!要是承恩剑认主了,你是家主!要是这剑你还没能降服,拿出你自己的法宝来,甭管成败战到死!你们现在这样,不是你搞死他们俩就是他们俩搞死你,装啥啊!也不看看是什么事!左手是封家家主的位置,右手是杀父弑母的仇,这他妈的是说两句话讲讲道理能解决的吗?”   她的语气粗犷豪放,在深厚法力的衬托下扩散开来,清晰而带有威压的让每个人听的清清楚楚。   一时间……数千人的山上安静的落叶可闻。   随即咳嗽声四起,这番话说的真是又老道又流氓气十足……好多看到江天的‘豪门名媛装’而眼前一亮心如撞鹿的小少年们,心里的小人都在撞墙。   江天一挥手,身上虽然有些醉态,脸上有着漂亮的红晕,和明亮的眼眸:“还愣着干什么!封伯煅,你小子别他妈的扯,别的不说,承恩天露剑,天帝钦赐的封家传家宝剑,代代家主象征,你舍得落在这小子手里?封佛儿,你小子少他妈假斯文,敢在这地方在我们面前数落这俩货,你要么是不怕死,要么是确定自己不会死。愣住干啥?动手啊!你们放心,今天你们在这儿打的满场飞脑浆子,老子都能保证没人过来劝架!”   众人似乎想捂脸,又觉得她说得对……以至于尴尬住了。尤以封家弟子最为尴尬。   众人要迫于情面而反驳她,可想起她最后一句的威胁,大部分人都默默息声了。要支持她,他们却没有江家那么大的势力和她那么强的势力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封仲煖难以自制的看向哥哥,他的脸虽然没有动,眼睛却刻意在某些人脸上停留了一会,尤其是封玄。封伯煅脸上忽红忽白,猛然间抬头看着封久,江天提醒的对,他确实要看看封久有没有让承恩天露剑认主。   承恩天露剑,如江天所说是天帝钦赐,代代相传,威力无穷,是一柄上好的仙剑,在仙界也有些名号。只有上一位主人解除联系之后下一任家主才能收服承恩天露剑,如果要强夺,那是不成的。   封久脸上也是忽红忽白,不过他手里拿的到还是那柄银白色的素面剑。   他们虽然早就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了,可一旦是别人把话刺裸裸的说出来,他们反而受不了了,不仅觉得这事做的难看、说的难听,还觉得自己为封家丢人了。   在正式场合下改叫温卿的‘小温’赶紧和柔卿(小柔)一起过来扶她,温卿道:“姑奶奶,您喝多了。来来,到这边来醒醒酒。”   柔卿知道这不是劝人的好办法,赶紧道:“您别听她的!您在这儿站着他们不敢打,您回来继续喝酒,别着急。”   贤卿也道:“是啊,刚给您重新把酒装满了,回来再喝一会吧。”   江天本来就不是耍酒疯,只是借酒装疯,故意说了这么一番话而已。于是就乖乖的被扶回去了,继续喝酒。   三人尴尬的对着站了几分钟,封久把手中银白色长剑松开了,祭在半空中道:“今日封久便要为父母报仇了!”   封伯煅尴尬的勉强回应道:“今日我便为父亲清理门户。”   他们都有些有气无力,不过三人的法宝一相撞,气力就来了。打的漫天光华、剑气四溢,一招招狠辣决绝,一式式精巧绝妙,辅以精彩的骂战大揭露,比刚刚互相抢占道德制高点的时候好看多了。   没过多长时间,以一敌二的封久就应付不住了,又祭起一柄魔剑护体,掐诀念咒,众人只觉得平地起狂风,风中阵阵鬼哭狼嚎,一道黑气凭空出现,一看就知道是邪魔外道。 作者有话要说:   ☆、赴宴【四】   封久还是稍弱了一些,那把承恩天露剑在他手中没法发挥最强的作用,有好几次以承恩天露剑的能力足以挡住封伯煅的攻击,封久却只是挡住了一部分,让他的剑气打偏了,还是用护体的法宝堪堪然勉强挡住。   承恩天露剑祭在半空中,上下翻飞,舞出一道道银白色的霞光,叫人满眼都是剑影分不清真假,仿佛将封久护的泼水不如,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封久虽然在普通修真者之间算是很强,可惜封伯煅和弟弟配合的天衣无缝,对他前后合围。   封伯煅手中一杆红缨□□,抖出万朵枪花,艳若漫天飞花,一枪□□向封久,似乎是攻不破他的防御,却每每都能扰乱承恩天露剑的运转路线。封仲煖就趁机御剑攻向他被扰乱的那一瞬间露出的微细破绽,如是数次之后,封久渐渐气息不稳。   场中是剑光恢宏、枪气纵横,单凭法力外泄时卷起的狂风和给人的威压来看,这山顶上的众人早就该移开了。可是他们还是坐在原地,紧张的抓着酒杯,共同用法力连接、重叠着造就一个可以挡住两把宝剑上下翻飞一杆大枪抖落花雨所外泄的杀气、法力的禁制壁垒。   后面的人还开心些,可七位家主都很郁闷,他们不能走,不得不看着近在咫尺的大战还必须挡住所有外泄、飞落的杀气和剑气。因为挡不住了丢脸啊!   因为江天端着酒杯翘着二郎腿没心没肺的说:“封久这样,不行啊~不够强啊~”她刚刚还想用簪子剔牙,被小温拦住了。总而言之,就是一副云淡风轻样子。   家主们本来本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原则想避开这里,去远一些的地方观战,可江天!她的实力不如我!她能不走,我也不能走!他们哪里知道江天如此轻松惬意,因为身后那十名仙子帮她挡住了飞溅的剑气和可以造成误伤的光华。   封久僵持着,保护他的承恩天露剑的剑影渐渐弱了下去,原本直径得有三五米的剑光已经被压缩成了两米左右,可他的眼神依旧内敛而刚毅,忽然一抖手,从袖子里抛出来了一尊小像。   小像迎风便长,眨眼间就有三丈来高,变成个头如麦斗、眼若铜铃、蓝靛脸血盆大口黄眼珠子的大个儿,小像手里的一双砍刀也变的有门板大,刀背足有一尺厚,刀刃却薄如纸,闪着寒光。小像长到五丈高的时候,就不再长了,用一种和身高不相符的灵巧砍向封伯煅,以封伯煅接了一刀之后的狼狈来看,这小像的力气和身量相当。   众人只见封伯煅被小像两只簸箕大手手里的门板大刀砍的上蹿下跳,狼狈不堪,这如同大狮子打小老鼠,小老鼠堪堪然挡住大狮子的爪子,大狮子的抓拍舔咬却总是又稳又准。仔细观察,才发现小像的刀法精妙毒辣,虽说是精妙,却有很多下九流的招式——背后偷袭、撩阴、出刀的一瞬间不只是扔暗器暗器上还带着毒烟等等。   封伯煅破口大骂:“封久你个狗逼犊子!艹你奶奶个腿的你投靠魔界了还有脸驾驭承恩天露剑!麻痹的你脸皮比我脚皮还厚啊!”   封久御剑猛攻封仲煖,抽空还嘴道:“你的红缨枪用八名修真者八名修魔者八名鬼将八颗舍利子祭炼而成,你和他为了蝇头小利杀我父母,家主几进魔道也是你暗中下药所致,我只是用了个傀儡魔将算什么?”   封伯煅苦苦支撑,如狂风巨浪中的小海鸥,狂叫道:“你这是污蔑!我什么时候派人抓过那些人!”   “你不用去抓,你在你自己的暗中势力里随便挑几个就够了!”   江天忍不住吐槽道:“这厮和傀儡魔将真登对,都坏的头上长疮脚下流脓。”美卿忍不住嫣然一笑,继续手里紧握宝剑,她们都在暗中提防,随时等着收网。江天左手一杯酒,右手一只酒壶,自斟自饮十分愉快,可她实际上已经手痒的不抓着点什么就要跳起来参与混战了。   其他人听了这话,都在心里暗暗佩服,三姑奶奶真是条汉子!他们可没有这气定神闲还说欠揍话的心情,可这怕这小像被控制不住打到自己这边来。   与此同时,清澈明朗的天空暗了下来,一阵阵的阴风阵阵,鬼哭狼嚎。   傀儡魔将身边散出淡淡的一阵黑气,这黑气凝而不散,越来越浓甚至于黑如乌木。一种超凡脱俗而汹涌澎湃的力量从黑影中传了出来,江天的也用意念去感受黑影中的一切,她感受到了一种她完全敌不过的力量。   封久完全不看傀儡魔将力压封伯煅,他正急于击杀封仲煖,封久手中的承恩天露剑比封仲煖的青锋剑强很多,本来他也一步步稳扎稳打的把封仲煖逼入危机困境,可没想到封仲煖的手在嘴巴旁边一抹,吃下了一枚丹药。一枚吃了之后只要耗费心头精血,就能把实力提高数倍的邪道丸药。   黑影中走出了一个虚影,一个英俊的近乎妖异的黑衣人,是头师。头师看见江天的样子,她从头到脚都像个大家闺秀,白色的上衣、银灰色暗绣的银丝百褶裙,衣裙外白地杏黄色祥云纹的对襟大氅、外罩素白云纱的大袖衫,袖子里揣着香囊,腰上垂着环佩,头上首饰端庄华贵。头师眼睛一亮,凑过来道;“三娘子,你今日十分美丽。”   江天嫣然一笑,微微扭过头不说话。   头师换了个角度,也顾不得去帮那个通过傀儡魔将召唤暗利的人,他都忘了他来这儿的初衷是为了找到暗利为什么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失踪了。头师赞叹道:“有晨星般明亮的双眸,丝绸般顺滑的长发,玫瑰般娇艳的双唇,牛奶般嫩滑的皮肤,身上裹着充满魅惑味道的香气,我能感受到你口中温热、湿润的香气。三娘子,我邀请你去我秘密庄园做客。”   美卿简直看不下去,可现在若要动手……头师来到这里的却只是个虚影,并不是那一缕灵魂。她现在若说话,自己的身份难免被发现,可要是不说话,江天却不知道这一点不能把他引过来抓住。众仙子正在焦急万分。   封久一剑逼退了封仲煖,怒喝道:“大胆!竟敢调戏三姑奶奶。”   头师怒冲冲的转过头,斜睨道:“你的傀儡魔将是吾给的,你若想要封家主之位,就闭嘴,打你的,吾若心情好还可帮你。三娘子是归我的,你若要争,吾便灭了封家给你陪葬。”   江天暗暗磨牙,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下去,跳起来大叫道:“封久!把你自己的破事收拾干净了再来说别的!头师天主,我敬你上界魔仙,可若要谈及私情,你也得和我比过一场才行。江天素来只佩服有真本事打得过我的人!”   头师大喜过望,眉开眼笑道:“打败你了,你就跟我走?就这么说定了。”说罢,他在这里的就不是个幻影,而是一缕灵魂了。   封久却不知道这一点,听他把话说完之后怒冲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剑割开了自己的手腕,自己大喝了一口,含着血混着口水喷在地上,血祭大地,激活了暗中绘制铺设的阵法:“日出东方,赫赫煌煌,威威容容,天门亭长来捕痈肿,山名石,海多龙,天门亭长来捕摩,得便斩杀,莫闻罗,一唾当心,再唾都赦,急急如律令。”   刚把最强法宝‘神霄真王十字天经雷雌剑’祭在半空中,根本不看什么情感就准备动手的江天大叫一声:“封久我艹你大爷!”话音未落人已不在原地,她一个虎扑,扑出三米远,接住了因为法力突然失去而从半空中落下来的玉剑。这虽然是法宝,毕竟是玉,谁知道禁不禁得摔。   法力虽然被突然开启了阵法禁制住了,却没挡住江天手痒,她还是拔刀在手继续往上扑。   可惜的是,她身后的十名侍女扑的比她快,一个个展露出剑仙的实力,在方圆百里之内的数千修真者都只剩下肉体实力的时候,她们快的如同是御剑,用三公主的法宝网一下就把头师这一缕灵魂网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赴宴【完】   上文书说到,江天忍不住头师的纠缠轻薄,找了个‘打不赢我就别说废话’的借口要开打,她可不觉得自己会输给头师的一缕灵魂。要说是本尊在这儿,那没的可打,可这儿毕竟只是一缕灵魂,一小部分力量。可惜封久按耐不住对女神的维护,当即就血祭大地,开启了布置已久的阵法。   所有人的法力都被突然开启了阵法禁制住了,却没挡住江天手痒吗,虽然祭在半空中的法宝因为突然失去法力而掉下来,她赶紧过去给宝贝玉剑当了人肉垫子,然后拔刀在手继续往上扑。   可惜的是,她身后的十名侍女扑的比她快,一个个展露出剑仙的实力,在方圆百里之内的数千修真者都只剩下肉体实力的时候,她们快的如同是御剑,用三公主的法宝网一下就把头师这一缕灵魂网起来了。   江天愣在当场,她要解决的对象已经被人提前解决了,那她干什么?于是呵斥道:“封久!还不收了阵法!你将我们困在此处意欲何为?”   封久血祭大阵之后,同样也被阵法束缚住了法力,正和封伯煅肉搏,封伯煅一手揪着他的脸一手掐着他不断流血的手腕上那道伤口,显然在封久开启阵法之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来不及反攻。傀儡魔将在开启了头师来到这里的空间缝隙之后就和封家老二同归于尽了,封久虽然狼狈也只用打一个。   江天一手拎着刀一手叉腰,笑吟吟的看着两个人四条腿绞在一起努力互相踹却都踹不到对方,狼狈又茫然,很显然封久的肉搏更强一些,但他血祭大阵的伤口因为没法用法力治愈,所以一直在流血,整个胳膊都用不上力,可是还能用的右手却不断用剑别扭的扎着一会把自己压在身下一会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封伯煅。   不只是拳击手绞在一起的时候没法好好攻击,普通打架的也一样。   众人用力鼓掌:“打得好!”“哎呀!咬他耳朵!”“踢裆啊你个笨蛋还等什么?”“勾拳,右手勾拳”“封伯煅你太废物了!”“封久!他带着护身符呢用绳子勒死他!”   他们只能在一旁咋呼几声,谁也不敢上前帮助自己心中偏向的人——谁知道不被看好的另一方有没有翻盘的能力?谁知道封家的某一样法宝会不会在其中一个人手里?如果最终胜利者不是自己支持和帮助的人,那新任封家家主就剩下跟自己找麻烦了。   一位一向居高临下、仙风道骨的大家族长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侄子纠缠在一起,打架的样子狼狈到滚的满身都是土,像是流氓和泼妇一样互相拍打抓挠,这让很多人都兴奋的不行。   江天甩了甩手里的刀,笑骂道:“你们两个太废物了,没有法力就连打架套路都没有了?封伯煅你不是精通封家拳吗?封久你丫不是得瑟扯什么少年英豪吗?净尼玛扯犊子!打的跟两条死狗似的,没了法力就是废物!”   封伯煅毕竟尊贵惯了,不喜欢被讥讽,怒骂道:“江三!表子!你除了家世门第靠山够好,能狗仗人势,还有什么了不起!”   江天脸上一黑,把手里的刀往地下一剁,宝刀直接□□厚厚的青石板里,她的手在肚子前一拂,身上的宽松飘逸的大氅自动解开、落地,走过去道:“封久,放开这小子,姑奶奶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手撕活人!”   美卿忍不住过来拉她:“三姑奶奶,您别这样。”   江天这才想起来,她们带着头师的灵魂不能多耽搁,于是就把衣裳从地下捞起来递给她:“去把衣服送回家,叫哥哥带人过来,今天这一帐要好好和封家算一算。”   本来准备看热闹的众位家主一起叫道:“说得对!”他们对视几眼,想到无论谁获胜了成为封家主,他们都能以‘来封家赴宴期间,因为信任封家所以没有防备,结果法力被封几乎遇害’为原因,好好的刮一笔。   于是赶紧吩咐自己身后的弟子、仆人回家送信去。这种阵法他们懂的,只要跑出范围就好了……但在没有法力的帮助下,谁有爬山的力气啊!平常都用驾云的,最起码也有缩地成寸,多久不亲自走路了。   封久赶紧劝道:“三姑奶奶,别脏了您的手,我来就行了。这是我的杀父仇人,绝不能死在你手里。”说话期间,他还和封伯煅在互相拳打脚踢,尽量角力。   江天在袖子里摸了半天,最后回头找杨家主借了根烟,点起来捏着晃了晃:“给你一根烟的时间,能成就成,不能成老子就要动手了。”   美卿和另外四位仙人都急匆匆的离开了,她们中有一个人拿着三公主法宝‘天罗地网’,是一个专门从昆仑山云中子手里借来的、专抓灵魂的法宝。   一般的法宝,可抓不住一缕——头师的既敏锐又灵巧还善于隐藏的灵魂。   江天手里那一根烟还没燃尽,忽然看见美卿急急忙忙的徒步跑上山,向自己跑过来,赶紧问道:“怎么了?”难不成是头师的魂魄跑了?难不成是三公主有所不满?   美卿跑到近前,低声道:“您必须跟我走。”   江天虽然一向很胡闹,但不算特别不识大体,犹豫了一下,把烟头往地下一扔,跺了一脚,气冲冲的大步走到还在厮打滚动的封久和封伯煅面前,她看着现在是封久把封伯煅压在身上,轮着比橙子大不了多少的拳头对着封伯煅的眉目眼鼻不停殴打,她随随便便的一脚揣向封久身上,封久虽然视她为女神,但还没到打不还手的程度,下意识的一躲,江天假装没稳住身体一脚踩在了封伯煅的锁骨上,脚腕一用力,只听咔吧一声。   她若无其事的收回脚,冷着脸居高临下道:“封久,今天这事没那么简单。江家的尊严和地位,不是你能轻易亵渎的。”江天板着脸说正经话的时候,真像大家主母。   可惜说完这番话之后,她抄起桌子上的酒壶喝了两口,把壶随手一扔,又喝了口茶漱漱口中的酒气,然后直接咽了,对美卿道:“走吧。”   把漱口的茶水直接咽掉,可是但凡有点讲究的修真者都不会干的事。   江天有点轻功,她用那点轻功保持一种虽然比驾云慢得多但比跑步快的速度掠下山去,当然了,很多台阶她是直接跳下去的,反正有轻功摔不死。   刚到山脚的时候,却看到大量的封家弟子拦住去路:“站住!”   江天刹住脚步,一挑眉:“你们想干嘛?”   为首的封家弟子冷着脸道:“我不管大爷和久公子谁输谁赢,但二位都有吩咐,在他们决一胜负之前……”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江天已经斩下了他的头颅,在倒下的无头尸体里飞出一只脆弱的半透明元婴,茫然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江天森然道:“老子要散步去,你们敢拦着老子?你干嘛?嗯?你干嘛?敢的就上来!正好杀杀人醒醒酒。”她手中还在滴血的刀在面前划出一个半圆,所有被她刀尖指到的人都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谁也不能想到她出手这样快,这样的彻底。   却还是坚持不懈的用颤抖的手举着刀剑,指着江天的方向。   江天长啸一声,反手一刀柄捅在自己丹田上,之前留在刀上的一丝法力正好解开了禁魔金咒,她在一瞬间之后就恢复了鼎盛时期的法力。一份份的禁魔金咒就是一份份的存档,储存的是她触到入魔上限的法力。   江天一边得意的狂笑着,一边回手抱住了美卿,带着她驾云离开。升在半空中问:“三公主在哪里?”   “东南方,十里地外。”美卿抱着她的腰以免自己掉下来,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还能用法力?不是被封住了吗?”   “哈哈,法力当然被封住了,但我原先的法力有存起来的,没法再被封住一次。解开自己下的封印可比解开封久的阵法容易多了。”江天说完这话,就已经到了三公主那座飘在半空中的山前头。江天整了整衣裳,拢了拢头发,扶了扶刀鞘,低着头恭谨的走上这座清雅而瑰丽的山。   三公主清脆的声音从山顶上传来:“江天,过来。”   江天进了山顶的书房,首先给三公主叩头:“弟子江天拜见三公主。”   三公主叫了声:“免了。”江天站起身来,看到三公主穿着一身道袍,头上木簪足下麻鞋,手里拿着一块美玉,简朴庄重。身边的两个人,是自己的义母和干娘,赶紧施礼:“义母,干娘。”   三公主一摆手:“你们娘们甭假客气了。止归,你给她解释。”   “是。”方依土走到江天面前,江天不得不微微抬起头仰视她,义母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大和威严,容貌虽然平凡甚至因为太像个男人可以算得上丑陋,但方依土的气势却永远都让人臣服,她不是个女人,是一位杀伐决断的将军,是一位号令千军的元帅,是一位刚毅豪迈的英雄,是一位只能仰视的人。方依土露出一丝微笑,低沉沙哑到算不上声音的声音说:“小天,干得好。但这事儿还没完。”   江天在别人面前骄纵狂傲目空无人,在义母面前绝不敢放肆。乖乖的低着头。   方依土说:“姜太公在准备法坛,三公主马上就要去拜钉头七箭书,头师很快就要死了,你怎么看?”   江天微微低着头,绞尽脑汁的想:我怎么看?太好了呀!这下子我就不怕法力提升太高被血咒诅咒入魔了!我也不用忍着恶心和头师虚与委蛇了!哦,六公主也就不用议婚了。可是义母能这么问肯定是还有别的事,别的……别的还有什么事啊!头师一死,天下大吉,他的儿孙虽然多却不足为虑。难不成他的继任还会杀我来?咦?   江天近乎温顺的说:“义母,小天浅见,或许第四层天主的继任会有些麻烦。”   方依土笑了起来,笑声低沉,微微震动着胸腔:“好孩子,你还是很聪明。确实,在经过一番屠杀的之后登上第四层天主之位的继任会为了平定内乱,把你当个靶子。他们若要来杀你以便重排顺序,你怎么办?”   江天又经过了千余字的深思熟虑之后,道:“找个可靠的人来继任?”   方依土看了一眼三公主身边温柔端庄的红衣妇人,笑道:“娘子,你还担心小天承担不起大任,现在看呢?”   翟烟儿温柔的说:“现在看来,主公您在调兵遣将上惯有独到之处,妾身难以猜度。小天虽然生性疏狂,竟能谨慎敏锐,主公您又说对了。”   三公主玩着扇子道:“真甜腻啊。江天,你说呢?你愿不愿意去当这个第四层天主?”   江天愣在当场,她想了起来:我能不能当……我能啊!而且当了之后不怕入魔,积压了多少年的修行可以飙升了,而且还没有后顾之忧,可以享乐无度。哎呀,这么好的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她开心到眉开眼笑,道:“弟子愿意。公主、义母,您二位的计划是不是让我趁着头师被钉头七箭书拜到半死不活时候,去暗杀他。然后按照魔界的规矩,我既不是他治下的子民又杀了他,我就是新任天主?”   “真聪明,一点就透。”方依土笑道:“这件事,你母亲也有份参与,她会在魔界指引你。其实江天这个名字,本来就是魔界的名字,你去魔界之后就可以大幅提高自己的实力了,等三公主用钉头七箭书把他咒到昏昏沉沉的时候再下手。”   江天激动万分:“江天遵命。”   【全书完】 作者有话要说:  我用码字精灵固定字数之后开始写的,尼玛!   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除了第一行之外每一行都吞了我两个字!我努力的修改了一边要是有没注意了……捉虫吧。谢谢。   大概还有几个番外。关于哥哥的,关于大圣的,关于封久的。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